他冷凝的气场一窒,麻着爪子从她身上跳下来,正要说什么,就被陶秋竹薅住命运的后脖颈。
“你竟然打我?”
他一抬头,就瞧见陶秋竹脸颊通红,美眸含怒,又气又急。
“你生气就生气,怎么能动爪呢,你这算家暴!”
墨玄铮:“……”他没有,他就想拍她的腿警告一下。
他气势弱了一节,但依旧犟回去。
“是你先伤害自己的,我气不过……”
“气不过打我?”
“没打。”墨玄铮垮着猫脸强调,“真没打。”
陶秋竹不管这些,她抓住某猫的小尾巴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当场就一顿指指点点,导致刚支棱起来墨玄铮耳朵越来越耷拉,抱着尾巴听她批判自己的罪行。
挨骂了一半,他后知后觉。
不对啊。
他不是在生气准备收拾这女人吗?
怎么反过来了?
第105章
墨玄铮发现不对当即准备反扑,但命运的后脖颈被陶秋竹捏在手里,她晃了晃手里的大毛绒绒,摸了一把他的脑袋。
正要发火的墨玄铮奇迹般在她手底下安静下来,甚至发出可耻的呼噜声。
他:“……”
陶秋竹义正言辞:“听说家暴有一次就有无数次,你是不是还想打我?”
“没有……”污蔑。
墨玄铮想争点气,抬爪子推她的手。
【遇你】
不给摸了。
谁知,陶秋竹一个“战术后仰”作出要倒下的姿态,娇俏的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你竟然还敢推我?”
墨玄铮不知碰瓷这个词语,他人类词汇匮乏,憋红了耳朵尖,“胡说。”
“你还骂我?”
墨玄铮:“……”
他垮着一张猫脸,抱着尾巴自闭了。
“噗哈哈哈——”
猫猫自闭太好笑,两只爪子抱着尾巴,耳朵耷拉着,黑黝黝的眼睛双目无神,浑身上下每一根毛毛哪怕是犟种毛都软化了不少。
陶秋竹没忍住,笑出了声,墨玄铮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他气得炸毛,毛绒绒的圆脑袋一扭,三瓣嘴叼住她的手指,威胁地看向陶秋竹。
陶秋竹微微挑眉。
【咬啊,敢咬我试试。】
大毛团子尖锐的小犬齿磨了磨,最终还是没下去口,挣脱她的束缚,哒哒哒迈着四只小爪子跑路,头也不回,一股脑钻回隔壁。
陶秋竹啧了一声,用帕子擦了擦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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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隔壁终于传来动静,梧廷带着一众佛修推开了门。
房内的男子黑衣整齐,面目俊美,眉眼冷厉,冷冷地看向他们。
跟着梧廷身后的佛修身躯一僵。
这位好凶。
而且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不过也正常,任谁无缘无故成为嫌疑犯,被抓起来都不会好受。
“这位公子,请随我们来。”
陶秋竹的房门也被敲响,她出屋,正好撞见他们。
墨玄铮视线与她相撞,抿着唇把头扭到另一边。
另一边正好慕言辞走出来。
两日未出门,慕言辞旧伤未愈,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不过他嘴角一只挂着虚伪的笑。
墨玄铮眼底闪过一抹嫌弃,又把脑袋扭回来,身躯不动声色挡在陶秋竹与慕言辞之间。
慕言辞瞧见他护食一样的动作,微微一笑,对墨玄铮身后的陶秋竹说:“阿垠,你也不要怪我,妖族狡诈,跟他们混在一起没有好下场,我必须揭穿他,以免你执迷不悟到最后被他害了。”
托墨玄铮的福,陶秋竹看不见他虚伪的脸,她冷哼一声:“你的嘴脸比妖还恶心。”
慕言辞不置可否。
直到墨玄铮动了。
上一秒还在闹小脾气的男人,下一秒当着慕言辞的面,牵上陶秋竹的手,“不牢你费心,与其看别人的道侣,不如想想自己家里订过婚的未婚妻。”
提到未婚妻,慕言辞的脸色顿时难看了几分,“你怎知……阿垠你别听他胡说,我那只是权宜之计……”
墨玄铮没理会他,扭头对陶秋竹说:“你看看,有些男人自己有未婚妻还惦记别人的,通灵玉都传遍了,他竟然妄想骗你,不像我里里外外你都一清二楚,更不会有什么女人,他一点都不检点,离远点。”
说着,他拉着陶秋竹大步走,窜到了佛修堆里,和慕言辞拉开距离。
三个人一台戏,佛修想来清心寡欲,好奇心不强,被迫吃了一口大瓜,时不时用余光瞥他们三个。
唯有梧廷在前面带路表情至始至终不曾有变化。
终于,他们来到傲来寺前院。
傲来寺每一座殿宇都会放一尊金色佛像,前院已经堆满了人。
两天时间,妖族至今没找到,青玄宗大弟子指出一个化神散修强者为妖族。
连梧廷都未曾查出来,众人猜测,很可能是妖族有隐瞒气息的宝贝。
“妖族可以隐瞒气息,但有一物可验证是否为妖。”
高台之上,一名年纪大的老佛修站在上头,捋了捋胡子,“化妖水。”
陶秋竹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回握墨玄铮的手。
“师叔,傲来寺怎会有化妖水?”梧廷从小能分辨妖邪,他验证过墨玄铮不是妖,但青玄宗实力和傲来寺相当,连青玄宗的首席弟子都能吃亏,想必此人有过人之处。
而且他观对方有灭世之相,不得不提高防备把人带回傲来寺。
然而,他没料到青平师叔竟然打算用化妖水。
师尊一向主张众生灵平等,傲来寺也被感染,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对妖族下杀手。
化妖水是数千年前诸多药师一起研制对抗妖族之物,手段极其残忍,而且制作的药材稀缺,师叔怎么会有?
青平叹气:“并非纯正的化妖水,不过也有一样的效果,对人无害。”
诸多修士群里,有人开口:“既然对我们人族修士无害,喝了又何妨。”
慕言辞长身玉立,立于台上,清润的目光不经意扫过陶秋竹的脸,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黑衣少年,唇角轻勾,“阿垠,人妖殊途,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等远古秘境结束,你就和我回去吧,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
这个粘人的苍蝇,都这种时候了,竟然还恶心人。
墨玄铮按住陶秋竹,摸了摸她的脑袋,“没事,等我。”
摸谁呢?
陶秋竹急死了,别人不知道他是妖,她还不知道吗?
她攥住了墨玄铮,眼睛有些泛红。
【臭绒绒,你再敢喝化妖水就死定了,痛死你算了,把你毛扒光,一根不剩,再赶出家门,饿死你,再……】
在这一瞬间,陶秋竹心里闪过N种威胁,可红唇轻颤,嗓子像是吞了墨绒绒的猫毛,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就死死拽着他的袖子。
墨玄铮无奈,在她掌心挠了挠,写下几个字。
关心则乱,陶秋竹动作一顿,红着眼睛抠他一下,在少年的手上留下一条红印。
一旁的其他人看出弊端。
离火宗长老大义凛然,“既然不是妖又何必磨磨蹭蹭?莫不是心虚了?”
陶秋竹回眸瞪了他一眼,
他不以为意,“青阳大师出事,妖族至今没找到那么多人能藏着哪?人家慕小友可是青玄宗大弟子还能诬陷你不成?”
话音刚落,一阵扑簌簌的声音从地下传出还不等他反应过来,脚下一紧。
方才还站在人群中的离火宗长老,瞬间被拖入底下,就剩下个脑袋,嘴里啃了一嘴泥,现场总算安静了,取而代之是一片哗然。
众修士不敢置信看向台上的少年,以及他手里调动的灵力。
此人竟敢当众伤人?
要知道离火宗长老和他同为化神期,怎么说吃亏就吃亏了?
慕言辞摩梭了一下腰间的玉佩,目光扫过陶秋竹,似在说:这就是你相中的男人?真暴力。
陶秋竹在他意味深长的目光中挺直了腰板。
暴力怎么了,又不是打她。
那老登活该。
“快带这位长老去疗伤。”青平让人带化妖水上来,深沉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
经过刚才的争执,其他宗门不敢再当出头鸟,他们闭嘴观望接下来的发展。
化妖水确实是妖族的克星,然而墨玄铮吃个化妖水的解药,这次的化妖水还是半成品,只要熬过去根本不在话下。
然而,墨玄铮入口的动作一顿,他瞳仁幽深,冰冷地视线扫过身前的老佛修。
青平见此,微微颔首,面上一片慈祥:“小友放心,只要你是人,自然会还你清白。”
前不久,墨玄铮见过青阳。
那位大师,哪怕沉睡,依旧掩饰不住的平和之气。
同样是佛修,眼前这位看起来和其他佛修没什么差别可比起青阳差远了,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违和感。
墨玄铮垂眸看一眼碗里的化妖水,棕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和慕言辞那边的一模一样。
他鼻尖嗅了嗅,敏锐地察觉到,这里面加了东西。
余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的脸,慕言辞已经喝了化妖水,所有人都在看他。
他仰头,冰冷的液体滑入口中。
少年喉结滚动,一饮而尽。
陶秋竹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儿了,一双明亮漂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盯着少年,袖下的拳头悄然攥起。
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
死不了的话。
先打一顿。
让他逞能,看把他能的。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少年表情并没发生变化,盯着他的众人才意识到自己能呼吸,长舒一口气。
“看来不是妖……”
“啊~”
人群中一名年轻弟子叫了一声:“妖妖妖!他是妖!”
陶秋竹还以为墨玄铮暴露了,脸色一变,冲上台,跑到墨玄铮身边,掐住了他结实有力的胳膊。
隔着布料,她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皮肤滚烫,再仰头看他的脸,他额头几不可查地沁出一层半,脸色有些红,但并没露出半点妖族的特征。
“慕……青玄宗的那位,竟然是妖。”
陶秋竹这才分点注意力到慕言辞身上。
方才还好好的慕言辞,一手扶着台上围栏,一手捂住胸口,大量血迹从口鼻中涌出,额前青筋跳动,不易察觉的银白色的妖纹,蔓延了整张脸。
第106章
“怎会如此?慕言辞不是青玄宗的弟子吗?青玄宗怎会收留妖族?”
“不,他可是青玄宗首席弟子,我一直以来都想成为像他那样的人……他……这不可能吧?”
“有什么不可能,那可是化妖水,他还诬陷别人是妖,远古秘境在即他到底是何居心,不会是想引导我们人族发生矛盾,等我们两败俱伤,他好去远古秘境里拿宝贝吧?”
“他还害了青阳大师,等远古秘境结束,我们必须去青玄宗讨要一个说法。”
众人各种猜测,当事人已经听不清了。
慕言辞早就没了当初的从容风雅,他靠在栅栏上,长满妖纹的脸上表情狰狞,红血丝占领整个眼球,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全身筋脉寸寸断裂,又再次重组。
血液从白皙的皮肤渗透而出,染红了那身白衣,像是皑皑白雪染上了红梅。
“不是……我不是妖。”
慕言辞做梦都没想到,化妖水会对自己起效果,不然他绝对不会拉墨玄铮下水的时候把自己弄脏。
他像是想到什么,直勾勾看向墨玄铮。
“是你……”
此时此刻,他孤独无援,而他的阿垠满脸关怀地站在男妖身边,拉着男妖的手,眼睛里都是那个男妖精。
他心头酸涩,“阿垠……我们一起那么久,你当真对我没有半点感情?”
陶秋竹终于舍得把视线分给他半分,红润的唇不带丝毫情绪,干脆利落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然后再次转头,掏出帕子给墨玄铮擦擦汗,“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哪里难受。”
这次的化妖水掺了料,墨玄铮不敢和陶秋竹说,努力故作镇定,“没事,你看看他,都这样了,还惦记别人的道侣,当初从我手底下抢走了你,现在还说什么你和他在一起多久多久,如果没有他,你才和我是青梅竹马。”
少年脸色微红,汗水从流畅的下颚线滑落,一双黑色的眸子盯着痛苦中的男人,语气低迷。
陶秋竹心生怪异,她没有无垠崖的记忆,但绒绒瞧着实在可怜,她就算再不满他逞强,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们将来有很多时间。”
“好!”少年难得勾了勾唇角,目光不经意瞥向某人。
慕言辞脑海中闪过一抹白光,突然道:“你是当初……”那只本应该给死去的兽?
话还没说出口,他体内血液如同烧沸的热水,刚才还是渗血,如今是皮肤上炸开了血花,疼得他单膝跪在地上,大脑短暂的晕眩。
怎么会……崖底的那只兽竟然没死。
他找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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