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飞机起飞。
孟南枝玩了会儿手机也玩不住了,给师父发消息他还没回,这老头还是更喜欢打电话。
关了手机,她百无聊赖地靠着沙发。
“困了就去睡,房间在走廊左手边。”霍锦西头也不抬。
孟南枝转头,见他还在处理着公务,“那我先去眯会儿,有需要我处理的工作尽管喊醒我。”
“好。”他忙里抬眸看她一眼,“去吧。”
孟南枝便起身去卧室了。
左手边有好几个房间,每一个房间都无比奢华。
孟南枝一一看过,第一二间的装修比较奢华,床品更是一眼看去的精致,格调看着就像老板们住的房间,于是她往后面走,选了个床品比较简约的房间睡下了。
然而半梦半醒间,另一侧床垫忽而下沉,她警惕醒来,见他一袭黑衬衣坐在床上,半边被子搭着膝盖,正在解手上的腕表。
“老,老板,我在这儿呢。”孟南枝从被窝里探出头,“我选了这间卧室休息。”
“我知道。”他一脸平静,“但这是我的卧室。”
孟南枝:“……”
屁嘞,这么简约可不像他的品位。
第38章 这是怎么了?闹别扭了?
眼看他解了腕表就要躺下, 孟南枝一骨碌翻爬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
然而霍锦西还是一脸平静,单手拿下眼镜放在一旁的床头柜上, 拉了被子躺下。
好好好,这是他的飞机, 飞机上的房间都是他的,他要睡这间她这个小小打工人还能说什么呢。
孟南枝无奈地掀开被子,正要下床, 侧边过来一只手拉住她,猛地一使力,她就被拽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躺下。
床垫跟着沉了沉。
“??”孟南枝满头问号, 而后挣扎着又要爬起来,那手压着她, 嗓音淡淡:“睡都睡了,还起来做什么?”
孟南枝抿了抿唇:“老板,这间是你的卧室,那我就去别的房间休息了。”
“我的房间不能休息么?”
孟南枝:“……”
这能一样吗?
手腕灵活一转就要挣脱, 霍锦西先放开了,侧脸看她, 眉眼有些疲惫,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我都不讲究, 你计较什么。”
他闭了眼,“睡吧。”
孟南枝直挺挺地干躺着, 双手缓缓交握放在小腹上, 两眼望着洁白的顶。
她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次是意外,两次, 就不可能是意外了……
这时,一只温热的手忽然搭了过来,放在她交握着的手背上,拇指微微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声音轻缓:“睡吧,睡会儿起来吃晚饭。”
“我让厨师准备了许多你爱吃的牛肉。”
孟南枝扭头看去,他闭着眼,睡颜俊美无双,挺翘的鼻尖,薄薄的嘴唇,连下巴上淡青色的胡茬都看得那样清楚。
不知什么时候起,他离她那样近,近到她稍稍挪动一下就能碰到他,手背上的体温融合了他的温度,但她鼻尖和眼眶却是猛地一涩。
孟南枝,你是保镖,你没资格睡在这里的。
脑海里一道冷静的声音说道。
孟南枝转回头,掀开被子,低垂着眼帘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声音沉静:“老板,之前那次是您生病了,我迫不得已要守着您,今天我还是去别的房间。”
霍锦西一顿,睁开眼,“迫不得已?”
孟南枝下床踩进拖鞋里,转身整理了一下刚刚自己睡过的皱褶,手刚压上去,他的手跟着摁在她手背上。
随后他拉低了她的身体,仰起头,嗓音低沉缓慢:“你说你是迫不得已?”
孟南枝看着近距离下毫无遮挡的深邃眼眸,睫毛下垂,唇角微抿:“也是我的职责。”
霍锦西气笑了,“你的什么职责?”
“保镖的职责,保护雇主的安危。”
“你见过谁家保镖保护雇主安危要保到床上去的?”
孟南枝敛眉,不乐意了:“可那是你的要求。”
她依旧抿唇:“我当时是要打地铺的。”
“是,是我要求的。”霍锦西从床上坐起来,紧盯着她的眼睛,“可我为什么要求你上来你不知道吗?”
孟南枝被他直视着,原本到嗓子口的那句:‘担心我着凉。’忽然就咽了回去,睫毛轻颤,倏地垂下,遮着了眼底的震惊和无措。
“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的。”他的语气沉缓肯定。
“我真不知道……”孟南枝飞快转开眼,心底生起无边的恐慌,好像她现在不是在万里高空的飞机上,而是在陡峭的悬崖边,脚下是看不见底的深渊。
“你不知道你慌什么呢?”霍锦西掀开被子下床,转而走到她面前,“你那么聪明,连潘二刚动一丁点念头你就察觉了。”
他伸手握起她的手,拇指摩挲了下她的掌心,“我以为,我牵你的手时你就明白我的心意了。”
“不要说了!”孟南枝瞳孔剧烈一颤,手赶忙往后缩,但手心被他紧紧禁锢着,没能抽动。
“这次南非回去之后我会……”
“好,我不说了。”霍锦西猜到她要说什么,出声打断她,“我们就当刚刚什么都没说过,你想去哪个房间睡就去哪个房间睡,我不拦你了。”
孟南枝狠狠吞了一下喉咙,挣扎了一下手。
霍锦西放开手,孟南枝转身就大步走了出去。
到达门口时,身后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我只是希望,我不是第二个潘二。”
一旦对她动了情,就会被她毫不留情地抛弃。
孟南枝脚步一顿,而后快步离开。
霍锦西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兀自笑了笑。
要是她回眸看他,会发现这抹笑容里带了一丝苦涩。
等他再走出卧室时,走廊里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霍锦西沉默,转而去了餐厅,从酒柜上拿下一瓶威士忌,再拿了酒杯,开了酒抿上一口,辛烈的液体灼烧着喉咙,他却尝出一丝痛苦的挣扎。
舷窗外是蔚蓝的天际,夕阳的光晕染红了云层。
他不甘心现在的状态,可却毫无办法。
毕竟当初在港城,他就借着潘二的这点破绽,用了点计谋才让她回了京北。
如今他走上潘二的老路,才发现根本无解。
不过比起潘二来,他或许有一线生机。
霍锦西抿了口酒,苦中作乐地想。
这个无解之题也困扰着孟南枝,明明他们的原则里,跟雇主产生了感情就必须得离职,可她在听到他掩耳盗铃般地说什么都没说过时,心底却是狠狠松了一口气。
孟南枝自欺欺人地想,是因为她不想放弃高薪,也不想放弃……这么好的一份工作。
从那间卧室出来后她就躲进了离得最远的一间屋子里。
然而一抬眸才看见对面的木衣架上挂着件黑色羊绒大衣。
……
也就是说,这间才是他真正的卧室。
孟南枝转身就想出去,可刚打开门就察觉到一道身影路过走廊,又连忙关上门。
房间没沙发桌椅,只有一张床品都极其奢华的大床,孟南枝站了片刻,走过去,摸摸被子,果然触手柔软丝滑,她掀开一角坐在边上。
半个小时之后,房间门被敲了敲,孟南枝盯着门没说话。
“孟小姐,是我。”
是空少的声音。
孟南枝这才走过去开了门,空少站在门口,“该用晚餐了孟小姐,您是去餐厅和老板一起吃呢还是我给您端来房间里吃?”
孟南枝咽了下喉咙:“那你给我端过来房间里吧。”
空少应了一声,只是表情有些犹豫,最后还是转身走了。
老板多么洁癖的一个人,卧室就是用来睡觉的,连个水杯都不会放在里面,吃饭和喝水都是在餐厅。
不过刚刚老板让他去叫孟小姐吃饭的时候提前说了,如果她不乐意来餐厅,就端去给她。
空少在心里想着,看来老板以后要换卧室了。
到餐厅,托盘里已经摆好了一份丰盛的晚餐,颗粒饱满的大米饭、开胃黑松露蘑菇汤、大份芝加哥香煎牛排、黑胶牛扒、芦笋肥牛卷。
这么多牛肉?
“给她送过去吧。”霍锦西搭配好最后的西兰花,抬起手。
空少看了眼大份晚餐,再看一眼餐桌上只有三分之一的晚餐,虽然震惊,但也没过多问话,端起餐盘,往房间走去。
孟南枝依旧等在门口,接过餐盘,看了眼晚餐,一眼看去全是肉,她唇角没忍住弯了弯,“谢谢。”
空少多嘴了一句:“全是老板搭配的。”
孟南枝:“……”
还好不是他做的。
她还是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端着餐盘转身,可一眼看去哪里有可以放的地方,不得已赶忙转身,然而门口已经没空少的身影了。
孟南枝只得端着餐盘出去,垂着脑袋快速路过餐厅,到达客厅,在小茶几面前坐下。
吃完晚餐,她没再回刚刚的卧室,而是又找了个比较远的房间,进去后就没再出来了。
好在房间内有洗手间,也方便洗漱。
洗漱完,江淮丙给她发了几份文件,让她整理统计出来,有得事情干,她便不再胡思乱想,专心处理工作。
凌晨三点,飞机降落在坦博国际机场,温暖湿润的空气迎面袭来,室外温度二十多度,正是南非的夏季。
霍锦西脱去了大衣外套,只穿着一袭白衬衣黑西裤,夜风吹动,衬衣紧贴着他的腰线,显出紧实的腰腹肌肉线条。
孟南枝转开眼睛,提着电脑跟在他身后走下舷梯,后面是要下飞机时从后机舱过来的李章和王畅。
深夜的机场安静而明亮,前来接应的是几辆低调的黑色奔驰。
分公司负责人老远就使劲儿地挥手,“老板啊!”
霍锦西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说:“辛苦了。”
江开明差点老泪纵横了,“不辛苦不辛苦,您终于来看我们了。”
霍锦西好笑:“年初不是刚来过么。”
“那都好久了,您再不来,我可就抗不下去了……”
霍锦西拍了拍他的肩膀,抬眼看去,来接的还有其他几位经理,他走过去一一拍了拍他们的肩,“都辛苦了。”
经理们纷纷摇头说不辛苦。
寒暄完,江开明走过来,“老板,先上车,约堡最近都不怎么太平,尤其夜间。”
霍锦西颔首,转而上了一辆奔驰,孟南枝跟着过去,李章也跟在他们身后上了副驾驶。
王畅则跟着江开明上了后面那辆。
一路平安地到了皇宫大酒店,顶层的总统套房是自打霍元集团在南非做工程后就一直包着的。
两位黑衣保镖留在了外间,孟南枝原本也要跟着留在外间的,结果李章走到窗户边,敲了敲,说这里的玻璃好像不怎么结实,于是她又进了套房。
天大地大,老板的人身安全最大。
次日就是南非首次再生资源的可持续发展战略大会的开幕,会议地点在约翰内斯堡的国际会议中心。
清晨便有人送来了会议通行证,一行人中只有霍锦西有通行证,孟南枝和另外两名保镖便都等在会议大厅之外的等候间。
会议第一天由南非总统发表重要讲话,关于南非美丽的自然风光和生物多样化资源的整合,关于持续发展可再生资源的重要性。
在会议期间他就亲自点出关于再生资源的整合,国家急需要像霍元集团此次投资的再生能源发电工程项目等一系列关于国家能源、水电运输、金矿和煤矿的合理化开采的投资和先进技术的引进。
相当于直接钦定了霍元集团为南非的开发建设必不可少的主力军身份。
这下那些本地财团要敢再像之前那样嚣张,得先看看政府这边同不同意了。
大会一开就是三天。
漫长而煎熬。
这三天里江淮丙也处理好国内的部分公务过来了。
第四天会议结束,霍锦西和总统秘书以及几位南非内阁的高官吃过饭出来,夜色已经朦胧了。
司机开着车过来,孟南枝这次抢先去坐副驾驶了。
江淮丙诧异地挠了挠脑袋,转头看一眼后座安静坐着的老板,不得不上了车。
看着两人各看一方,连眼神都毫无交流,车厢里寂寥一片,不由得暗忖这是怎么了?
闹别扭了?
轿车驶出去,路过卡曼德拉广场时,孟南枝忽地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眉间皱了皱,回头道:“我们应该是被跟上了。”
司机一听,手都抖了。
约翰内斯堡繁华归繁华,但也是犯罪率最高的城市之一。
打打杀杀什么的,在这里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了。
霍锦西睁眼,压低了声音:“开快点,尽量往繁华的街道开去。”
司机应了声,加紧马力往格雷斯顿大道驶去。
后面的车发现他们被发现了,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猛冲了上来。
“砰砰砰——”枪声从身后响起。
孟南枝是第一次来南非,闻声吸了口冷气,飞快升起车窗。
后方忽然伸出一只手拉过她的胳膊,顺着胳膊往下滑,在她手心里放了样冷冰冰的武器。
这边夏天,孟南枝这两天为跟李章和王畅一样,穿的也是黑衬衣,薄薄的布料根本阻挡不了那只手手心的温度。
会这样拉她的人也只有一个。
那就是这几天都很少讲话的老板。
孟南枝也没回头,垂眸看了眼手心,是手/枪。
她拿起来,从后视镜看了眼,后座上的男人垂着眼眸,一袭黑衬衣黑马甲,正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口,露出一截银白腕表,而他紧实的大腿上,也放了把黑漆漆的枪。
她放心了不少,扭头观察着外面。
后车已经被几辆皮卡车围住了,从车上跳下几个人高马大的黑人,手里抬着狼牙棒的,捏着枪的……
孟南枝扭回头:“加快速度!”
“翁嗡嗡——”几辆摩托车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夹击着车辆。
孟南枝举枪,对准右侧一辆的轮胎就是一枪,摩托车疾驰着翻飞了出去。
霍锦西抬眸,目光在她冷艳的侧脸上定了片刻,忽然眉眼一厉,出声:“左前方九点钟方向。”
孟南枝移枪,对准前方冲出来的摩托车车轮就是一枪。
然而司机却听成是吩咐他的,猛打方向盘,转过去了,但也被后方持枪的人打中了轮胎,轿车瞬间就脱离了道路,一头撞进了花坛里。
孟南枝放下护着脑袋的手活动了一下,没受伤。
她从安全带下面滑出来,一脚踹开车门从车里爬了出去,而后赶忙转去了后座,用蛮力几下扯开车门,钻进去查看,担忧道:“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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