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远简单嗯。
李楚仪默了片刻,还真是。
不过也许是说书先生为了增加故事的吸引力,就把故事讲的非常夸张。
李楚仪越听越离谱,但又不太确定。终于在说书先生讲到攻城那一段的时候,李楚仪忍不住问了蔺时远,“殿下,你真的一掌劈断了一座桥吗?”
蔺时远:“……”
说书先生说的是蔺时远当初率军攻下阳城之后进城的那一段,那里的确是有一座桥,桥也的确是断了,但不是蔺时远一掌劈断的,而是让士兵把桥拆了。蔺时远再怎么骁勇善战也不可能一掌劈断一座桥,他又不是神仙。
蔺时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语气无波,“故事听听即可,不必当真。”
李楚仪:“……”
第23章
此刻她的背上傲雪红梅,一眼望过去很是惊艳。
说书先生一说就是半个多时辰, 窗外日光明媚,光线透过窗户落进来,仿佛给茶楼里面镀了一层金。
李楚仪的茶喝的也差不多了, 这会儿便透过窗户往外面的街道上瞧。
茶楼正对面的铺子是一家蜜饯店,李楚仪一眼望见那摆在外面的盐津梅子,忽然又想起昨天晚上答应了蔺时远要给他做红薯梅花饼。
李楚仪把手里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 然后对蔺时远道:“殿下, 我们回府吧。”
蔺时远略意外, 他还以为李楚仪喝完茶会再到街上稍微逛逛, 但没成想她这么快就要回去。
蔺时远问她:“怎么不再去别的铺子了?”
李楚仪道:“因为忽然想起来要给殿下做红薯梅花饼。”
蔺时远:“……”
他都已经忘了那茬事儿, 但李楚仪想做给他吃,他便也将手里的茶杯放下了,“好,那我们回府吧。”
两个人一起起身下楼,踏出茶楼的时候,有屋檐地冰雪融化成水滴落下来, 恰巧落在李楚仪的脸上。李楚仪感受到那一丝凉意下意识闭了闭眼睛,蔺时远察觉,伸手将落在李楚仪脸上的那滴水擦掉了。
“小心地面滑。”
蔺时远说着, 伸手扶住了李楚仪的胳膊。
李楚仪小心翼翼迈下茶楼的台阶。
轿子就在茶楼门口等着,两个人坐进去, 便又一起返回王府。
李楚仪回到王府后就直奔后厨。
小婉紧紧跟着她,一脸好奇地问:“王妃, 您来后厨做什么?”
李楚仪也没瞒着, “我要给殿下做红薯梅花饼, 我昨天晚上答应他了。”
小婉连忙道:“那我帮王妃打下手。”
李楚仪眉眼弯弯将一个红薯递给小婉,“那就麻烦你帮我把这个红薯去皮, 谢谢。”
小婉顿时脸上一红,“帮王妃做事是奴婢的本分,怎么能让王妃称谢。”
李楚仪拿了白糖倒进温水里,“以后不要再说什么本分不本分的了,在外人面前也就罢了,但私底下我们不要那么生分。”
自从李楚仪穿进书里,是小婉一直在照顾她,李楚仪从心里对小婉非常感激。李楚仪知道封建制度等级森严,外人面前没办法,总不能让人议论小婉没规矩,但私底下,李楚仪根本没把小婉当仆人。
小婉知道李楚仪对她好,但她毕竟是奴婢,所以李楚仪的话,小婉还是守着规矩没敢应。
李楚仪又将一个碗递过去,“红薯去皮放在碗里就好了。”
小婉点头,“是,奴婢知道了。”
红薯梅花饼并不难做,红薯加水加糖揉成团上锅蒸一会儿就行,难就难在做造型上。从前李楚仪可以用模具叩一下就出成品,但现在没有模具了,李楚仪只能用刀去把红薯团子雕刻成梅花。但这样的事情对于李楚仪来说着实有些难度,她鼓捣了半天,最后也只能看出来是雕了朵花,但至于是不是梅花就很难说了。
李楚仪本着“中吃不中看”地原则把红薯梅花饼装了盘,最后又将新鲜折来的红梅瓣撒在上面做点缀。
为了保险起见,李楚仪先在后厨尝了一块,确保味道正常之后,才端着其他的红薯梅花饼去给蔺时远吃。
殿门打开,蔺时远正坐在软榻上看书,他抬眸瞧见李楚仪端了糕点进来,便将手里的书放到一边。
李楚仪献宝似的将红薯梅花饼端到蔺时远面前,“殿下尝尝,超级好吃!”
蔺时远看了眼红薯梅花饼,形状怪怪的,但碍于李楚仪那热切期盼地眼神儿,蔺时远还是拿了一块慢条斯理地尝了口。
味道也就那样吧,蔺时远吃遍了各种山珍海味,区区一块红薯梅花饼自然谈不上惊艳,但蔺时远还是赞了一句:“可。”
李楚仪也不跟蔺时远客气,自顾自也拿了一块,她从小就喜欢吃糕点,咸的甜的都爱吃。
红薯梅花饼吃起来有些噎,蔺时远端起茶杯喝了口茶,顺手也给李楚仪倒了一杯。
他目光所及李楚仪的唇角,那里残留一片殷红的红梅瓣,他伸手择掉,指间触及李楚仪的唇,软软的。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暧昧。
李楚仪察觉,连咬梅花饼都变得小口了。
蔺时远将这一细微尽收眼底,“又没外人,不必这么文雅。”
李楚仪:“……”
她把梅花饼放回盘子里,“不吃了,吃饱了。”
蔺时远也刚好吃完最后一口,他吩咐周围的仆人,“都下去。”
仆人们闻言立刻恭敬称是,然后退出殿外。
李楚仪不解,“怎么都让人下去了?”
蔺时远道:“你给本王做了红薯梅花饼,本王也回送给你一件礼物。”
李楚仪顿时来了兴致,“是什么?”
蔺时远起身去桌案上拿了笔墨,“送你一副梅花图。”
李楚仪看着蔺时远拿着笔墨向她走过来,但没拿宣纸,不禁有些疑问,“殿下,你要在哪里画?”
蔺时远目光所及李楚仪的身子。
李楚仪顿时脸上一红。
难怪让仆人们都退下了。
李楚仪知道这是夫妻之间的闺房之乐,但真要大白天的面对面坦诚相待,她也实在是有些难为情。
蔺时远毛笔轻敲在李楚仪的脑袋,“想什么呢?画后背。”
李楚仪:“……”
但她转念又一想,“画后背我怎么看得见?”
蔺时远一本正经顺话接话,“那王妃的意思是画前面?”
李楚仪:“……”
“那还是画后背吧,一会儿画完了用镜子照给我看。”
蔺时远弯了下唇角,“去软榻上坐好。”
画后背也得脱了衣服,只不过是从蔺时远的角度,该看的都看不见而已。
蔺时远的画技很好,他从小就文武双全,只不过身在乱世,武的方面用得多,文的方面很少展露。
作画的时候,李楚仪看不到蔺时远画的梅花,只能感觉到后背痒痒的。她手指把玩着褪下来的衣服角,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殿下,这个墨水好清洗吗?”
蔺时远嗯,“这不是寻常的墨水,是本王命人特制的,遇水就掉。”
李楚仪哦了声,但随即又反应过来,“殿下,你是不是早就想在我身上画画了?”
要不然让人特制这种墨水做什么?
蔺时远无声弯了下嘴角,但没言语。
李楚仪脸上又是一红。
到底是谁在说古人保守啊!
蔺时远调了颜色,先用黑色墨水画了树干,又用红色墨水去画梅花。
李楚仪的皮肤晶莹雪白,梅花画在上面,仿佛是落在了雪地里。
蔺时远画的仔细,笔落之处,仿佛是真正的红梅绽放了一般。他一点一点勾勒,最后落笔时,李楚仪的后背已经染了一副栩栩如生地傲雪红梅图。
蔺时远将笔放下,然后起身去拿了两面镜子,一面放在李楚仪面前,一面照在李楚仪的后背,“看看喜不喜欢。”
李楚仪目光落在眼前的铜镜,里面映出她那雪白地后背,此刻她的背上傲雪红梅,一眼望过去很是惊艳。
李楚仪不由自主发出一声赞叹,“好漂亮!”
蔺时远道:“喜欢以后再给你画。”
李楚仪扭头就在蔺时远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蔺时远的眼眸微动,“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李楚仪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做“错”了事,但蔺时远已经把她抱进怀里。
青天白日的……
李楚仪窝在蔺时远怀里小声跟他商量,“殿下,他们在外面都能听到。”
蔺时远嗯,却直接将人抱到腿上,“那你一会儿小点声。”
李楚仪:“……”
房间内的光线暗淡下来,厚重的屏风阻隔了窗外明媚地阳光,只有微弱地光线透过缝隙印照在进来,忽明忽暗。
李楚仪如莲花般清嫩娇柔的面容上泛起潮红,蔺时远那白色的衣摆被她的小手紧紧抓着,纵多了深深浅浅的折子,远远看上去,近乎攥成了一块破布。
房间里被暖炉烘得太热了,他们贴得密不容针,李楚仪想要躲避那份灼热,但奈何肩膀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按住,动弹不得分毫。
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窗外的天色一点点变暗,然后全部漆黑。
李楚仪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戌时。窗外的夜色正浓,房间里亦是昏暗。她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寝殿。
李楚仪躺在床上稍微一动身子,腰部立刻就传来一阵酸痛。她默了一秒,忽然觉得她真的很有必要跟蔺时远谈谈条件。
似有风过,门被人推开,李楚仪抬眸去看,就看到已经换了一身墨青色锦缎长衣的蔺时远。
他从桌上倒了杯水,“渴不渴?”
李楚仪的嗓子异常干燥,“渴。”
蔺时远端着杯子走到床前停下,黯淡的烛火下,隐约还能看到李楚仪身上残留的痕迹。
蔺时远稍稍移开眼眸将杯子递到李楚仪嘴边,李楚仪低头,一连喝了好几口。
蔺时远道:“慢点喝,别呛着。”
他话落李楚仪就呛着了。
蔺时远:“……”
他赶紧去帮李楚仪顺后背。
李楚仪又喝了一口。
水杯见底,蔺时远问她:“还喝吗?”
李楚仪摇头,“不喝了。”
蔺时远将杯子放回桌案,“待会儿先用晚膳,然后本王陪你去沐浴。”
李楚仪:“殿下……要……陪我沐浴?”
蔺时远:“……”
“纯沐浴。”
李楚仪脸上一红,继而超小声:“那让小婉帮我就好了。”
蔺时远言简意赅,“你确定要让她看到你后背的红梅图?”
李楚仪:“……”
第24章
而不远处的李楚仪思思量量举起了手,“那个……我……”
两个人先一起在寝殿用了晚膳, 李楚仪当真是饿了,直接炫了好几道菜。
用完晚膳后,李楚仪便跟蔺时远一起去了偏殿沐浴。水声流淌过椭圆形的白玉池内, 氤氲着缠绵雾气,蔺时远说了不做,但忍到最后还是做了一次。
李楚仪是后半夜才回到床上沉沉睡去, 这一觉就睡到了次日中午。
蔺时远没在寝殿也没在府里, 听小婉说, 蔺时远一大早就进宫了。
算算日子今天也才大年初二, 李楚仪不禁有些纳闷儿, “殿下今日进宫做什么?”
小婉也不很清楚,只听说是好事,“早上阳城传来捷报,殿下很高兴,换了朝服就走了。”
李楚仪对这些军事方面、朝政方面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既然是好事, 李楚仪也为蔺时远感到开心。
李楚仪穿好衣服就从床上站了起来,“那准备用膳吧,我饿了。”
小婉眉眼弯弯, “是,奴婢这就去吩咐。”
早膳, 确切的说应该是午膳,很快便被婢女们都端上了桌。李楚仪瞧着那些美味食指大动, 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口粥暖胃, 然后才开始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她正吃着, 一个婢女从殿外匆匆跑了进来,“王妃, 定北侯夫人来拜访您了。”
李楚仪一愣,脑海里没对应出来定北侯夫人是谁。
小婉察觉,连忙小声提醒李楚仪:“是皇后娘娘的长嫂。”
李楚仪懂了。
但她跟这位定北侯夫人完全不熟,不,不止是不熟,几乎就是陌生人。但人家都上门拜年了,她也不能躲着不见。
李楚仪放下筷子对来报信儿的婢女道:“请定北侯夫人在前堂稍等,我换身衣服就去。”
婢女恭敬称是,然后转身离开。
李楚仪想了想自己是王妃,定北侯夫人的地位应该比她低一些,便没穿太隆重地宫装出去见客。但为了不显得怠慢,李楚仪也还是把自己好好拾掇了一番。
李楚仪带着小婉去前堂的时候,定北侯夫人已经等在里面。那是一位三十出头的年轻妇人,皮肤很白,人很丰腴,长得也很美。
她见到李楚仪进来,连忙起身行礼,“拜见王妃。”
现在除了皇后之外,李楚仪的身份最为尊贵。虽说还有康王妃和齐王妃,但到底康王和齐王已经死了,两位王妃也就是空有个头衔。
李楚仪连忙虚扶了定北侯夫人一把,“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坐。”
定北侯夫人客气称是。
她这次登门瑞王府其实也是迫不得已,早些年太后做的太过了,如今蔺时远大权在握,定北侯虽然也是辅政大臣但却不争气,皇后暗中授意定北侯夫人先去跟李楚仪低头示好。总归女人之间有了交情,男人抹不开面子的事儿,女人一样也能说。何况李楚仪是宠妃,她的一句枕边风,可抵得上旁人一万句。
定北侯夫人随即命随行的婢女把礼品都呈上来,“王妃,一点薄礼,您别嫌弃。”
李楚仪目光所及那些礼品,一水地值钱宝贝,根本不薄。
李楚仪心里没底。
这算不算行贿受贿啊?
她轻了轻嗓子,“那什么,夫人太客气了。”
她说着,示意王府的婢女把礼品都收下,然后又小声吩咐小婉,“去库房准备些礼品回赠夫人,只准比这些多,不能比这些少。”
小婉应着,然后恭敬退出殿外。
定北侯夫人注意到小婉,知道这是李楚仪的贴身婢女便顺嘴夸了句,“这丫头看着倒是很好。”
李楚仪附和说是。
定北侯夫人端起茶杯浅品了一口,“原本早就应该来拜访王妃了,但一直怕叨扰了王妃,故而才借新年迟来拜访,王妃不怪妾身吧?”
李楚仪客套微笑,“怎么会怪夫人。”
定北侯夫人也笑得挺客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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