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心跳加速,无端的吞咽了一下,心虚的移开眼神。
饭后一行人在屋子里拍了张合照,钟鹤又被推着一起出门,音乐循环着圣诞歌单,管家拿了相机架,招呼家里的小伙伴出来合照。
背后是家身边是家人,搞怪的,正式的都有,钟鹤好脾气的任他们摆弄。
闹到十二点,给寿星送过祝福,大家各回各家,老年人不能熬夜,钟慈正在上楼的时候,轻飘飘的给儿子留了一句,“给你买了条游艇,泊在江心湾,你用的时候联系你潘叔。”
潘洪是他爸的职业经理人。
“谢谢爸。”
钟慈正很是受用,挽着老婆背影都写着自信。
转眼只剩许多珠和他,王悦可被许多珠弄上楼洗漱去了。
目光灼灼。
“我没钱,买这么贵的东西。”
“我知道。”
“你先回房间,我待会去找你。”许多珠狡黠一笑。
钟鹤不疑有他,一步一阶的上楼,许多珠看人走远,快步的走到一楼的储物间,她把礼物藏在那里。
钟鹤每天准时上下班,一楼的房间他不会去,储物间更是不会。
许多珠找管家奶奶拿了钥匙,征用了这个房间,从两个月前储物间就被布置成了许多珠的画房,从繁忙的科研生活中每天抽出时间来画画。
许多珠学过美术但艺术天分极差,准确来说是她的审美点和别人不一样,她能准确形容哪头猪漂亮但对于人的美丑却有自己诡异的判断,带教老师出于对钟家的尊重委婉的和许有仪提过,那时许多珠就不再学画画了。
家里人不想打击许多珠,因此除了许多珠没人见过她的“大作”,只知道前一个月每天许多珠都会带着废画纸出门。
许多珠抱着一副蒙着白布的画,那画长100宽70又是木板子做的,重量不轻,压得她险些跌倒。
还好她明智买了小推车,她把画从架子上抱下来,把架子放到车上,再放画。真的特别明智啊许多珠想,她推着小车子,去按八百年不坐一回的电梯。
钟鹤的门没关,许多珠推门进去。
钟鹤正在他的衣帽间摆放今天的礼物,许有仪的蓝宝皇冠,被放置在了首饰区的最中间。
“把漂亮的孩子放在中间所有孩子都会变得漂亮。”
钟鹤觉得这些“平平无奇”的手表袖口都变得出彩。
“叮咚!您的快递到了,先生请验收。”
钟鹤看过去,许多珠推着和她一样高的架子过来,见他抬眼,许多珠十指翻飞的朝向自己的画作。
钟鹤见状随手合上柜门走过去。
白布遮住的礼物写满神秘感,钟鹤猜出这是一副画,他抽动着画布的一角。
纯白画布簌簌落下。
静。
许多珠疑心他哥安静如鸡,是她画的太丑的缘故,她再度审视自己的画。
钟鹤呆在原地,画面上的人灵动的不像话,是用彩铅画的,笔触细腻勾勒,画上的人头发用了不知道多少颜色,五官清晰。
他不敢置信,“你画的?”
女孩疑惑的回头,眼睛里有不解,“对啊。”
“是不好看吗?”
“没有,很好看。”钟鹤手指抚上画痕,深浅不一的痕迹划过指腹,无声的诉说着时间的长度。
许多珠眼睛在画和真人上不断对比,她很满意。
“要不要我帮你挂起来?”
钟鹤的手指还没有离开画纸,“怎么挂?”
许多珠从口袋里掏出,和木框一起购买的锤子和钉子。
“怎么样,全不全面。”
“全面。”
“你想挂在哪?”许多珠跃跃欲试,环视周遭,“要不挂在长廊上?”
“可以。”
许多珠开心的一跳,“你想挂多高?”没等钟鹤回答她说,“和你脸一样高差不多,这样看着不累。”
说完自己又烦恼,“可这样我就不能亲手钉钉子了,啧,这不完美。”
钟鹤抿嘴一笑,“我抱你。”
少女眼睛一转娇气灵动,“这个可以。”
“哎哎哎,你别晃,我要掉了。”
钟鹤坚实的手臂死死的把人钳在胸前,手掌捏着许多珠的肚子,能清晰的感受到许多珠肚子上因呼吸起伏不停的绵软肥肉,“我没动,你别害怕,别砸到手。”
说着一条腿抵在墙面上,给许多珠一个支点。
第10章 往那一站就是兵
今年冷,南山的山楂比往年采摘的都要晚。
饱满喜庆的红果实压弯了枝条,让人轻而易举的便可以采撷。
南山最有名的庄园是许有仪年轻时投资的产业,占地360亩,一半用于旅游参观一半私人不开放。
农场管家提前一天接到许有仪的消息,收拾好一切,等待检验。
社畜浓度最高的钟鹤破天荒的没去上班,美其名曰,“圣诞节要和海外客户一起休假。”
寰宇拥有健康的生态,并非是管理者离开就会天下大乱,老板难得休假,自然没人说三道四,反而没有顶头上司的监督乐得自在。
王叔鲜少一次性载五个人,这次终于有借口在车库里换辆车开开。
加长林肯缓缓驶进庄园,途经过一座石桥,潺潺流水蜿蜒流淌,沿途的鸢尾和香雪兰开的如火如荼,远处山坡上的樱花树像朵朵蓬松的粉红云朵,车子在法式建筑群前停下。
管家带着团队等候多时,待车停稳上前拉开车门迎接贵客。
“夫人,先生。”
“嗯。”
许多珠喜欢南山,每次和家人过来都显得格外兴奋,一张透粉的小脸上眼如明珠,神采奕奕。
众人跟着管家一道往里走,法式建筑低调华美,内部别有洞天,挑空六米,巨大的玻璃窗方方正正,切割着空间,显得利落明净。
许有仪指挥着大家先去换装备,要去摘山楂的换专业的手套,他们在这里有固定的房间,许多住珠熟门熟路的带着王悦可穿梭在迷宫一样的走廊里。
房间与时俱进,许多珠把手指放在上面。
叮。
门扉大开,大面积的玻璃窗户透着灿烂阳光,大片铺洒在卧室之中,对面的草坪花束映入眼帘,像是一副在墙面上的画,而窗框是这幅画的边界。
“好美。”王悦可喃喃道。
感知自然是人的能力,感知美是人的修行。
许多珠放任王悦可欣赏这一片天地,自己跩着小腿去衣柜里翻找装备,专业摘山楂并不简单,需要注意手背不要被叶片划伤肿胀。
许有仪第一次带着许多珠来的时候,许多珠开心疯了,漫山遍野的跑,许有仪叮嘱她不要摘手套,许多珠玩野了,摘了手套摸花摸草,山楂不论酸甜,变摘边吃。
晚餐时小手背红肿刺痛,她自己在桌子下面挠,被隔着八百米远的钟鹤一眼捕获,钟鹤抓着她变色的小猪爪一脸正色,眉心皱成一道川字。
许多珠自知理亏,她哪里知道这人类皮肤这么不耐造,她的猪皮肤可从来没有遇到这个问题。
自那以后许多珠就老实了。
“摘山楂的时候一定要戴着,不要摘下来,否则你的美爪一定会变成猪爪的。”
“嗯”王悦可接过手套。
管家已经把适配的衣服都放在柜子里了,许多珠拿出来比对了一下尺码,把小一码的羽绒服递给王悦可。
“穿这个轻便,你试试看合不合适。”
王悦可看着手里的蒙口发呆,“你确定穿这个摘山楂?”
许多珠已经把身上的大肥羽绒服脱了下来,“是啊,不过我总觉得这个太薄了没有安全感。”
穿蒙口小蛮腰摘山楂……
王悦可觉得自己梦回秀场。
众人收拾好楼下集合,许有仪一声令下,全军出击。
山楂树在建筑北面的山坡上,有一半是链接另一部分开放的旅游园区。
倒不是真的要来摘这漫山遍野的山楂,最大的是来体会乐趣。
美女配美景那必然是需要来“两张”美照应应景,钟慈正自然是乐的配合,全程充当人形摄像机,记录下老婆的鲜活。
从大门到山坡,咔咔咔,拍上了好几百张。钟慈正别出心裁摘了一朵娇艳的香雪兰别在许有仪的耳后。
鲜花配美人,人比花娇。
老年人活动是唯美的缓慢的悠闲地。
年轻人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劲,这边王悦可还没来得及让许多珠给自己来上两张,许多珠已经飞一般的跑了出去,王悦可只好匆匆拍了两张实况,也跑着跟上去。
风里已经有了寒冷的味道,却耐不住许多珠的热情,料峭寒风刮过耳边,许多珠再次释放自我,在空旷的山坡上大喊大叫。
这片山楂树在许有仪买下这块地前就已存在,不知道生了多少年。
大树带小树,园艺师曾经建议许有仪换一批树苗,参差不齐的生长让追求完美的园艺师痛苦。
那是个秋天,许有仪正在卧室里看书喝咖啡,氤氲的水汽模糊女人如画的眉眼。她看向那片红绿的色块,指腹摩挲着书页,大抵是一阵风来过,树林摇曳着像是翻涌的海面。
园艺师的愿望落空。
许多珠真的很灵活,没有白在山林间跑了这么多年,163的身高步子迈的比王悦可大的多,没一会跑的远远的,只有一个点。
王悦可看着最远的那个点放弃挣扎,她一点不担心许多珠,因为跟在她身后的还有一个同样的黑点,像两块相吸的磁铁,越来越近。
许多珠的脸跑的坨红,气血翻涌上来像是福娃娃。
福娃娃攀着树枝去摘果实。
树丛里有着几棵“陈年老树”,许多珠瞄准一棵“Y”字型的,放下手里的篮子跃跃欲试。
钟鹤好不容易追上,没有阻止而是假装在那棵母树旁的子树上摘山楂,余光扫着。
许多珠朝手心哈气,增加摩擦力,嫩滑的手摸上粗糙的树皮,微冷。
左脚斜盘在树上,右脚夹紧粗壮的树干,整个人像是一个树懒,下盘确认稳当后双手上移,再依赖双臂的力量,去放开下身的钳制。
如此反复,用了一分钟才爬了一半,因为过于认真,没注意到自己所有的行为已经被记录在册。
钟鹤举着手机一丝不错的拍摄,画面稳定不颤抖,许多珠确实有趣,真的好像一只懒洋洋的树懒,爬的时候还要哼哼唧唧的发出几声叫唤。
许多珠满头大汗的终于爬到“Y”字的分叉口,发现他哥背对着她在摘山楂。
“哥,你别摘下面的。”许多珠调整好自己的姿势,坐在树杈中央,双腿荡着。
底下的人闻言回头。
“上面的甜,我给你摘,你来接。”
少女笔直的双腿晃荡,脸庞粉嫩,在亮粉的紧身羽绒服的衬托下,甜美可爱。
钟鹤见过山楂树开花,粉白小巧,聚拢抱团在一处,他现在觉得树上的人是这枝头那一朵盛开的小花。
他高扬着声音,对着枝头的精灵说,“好,注意安全。”
“收到。”
许多珠转变坐姿,变成了一条毛毛虫,开始趴着枝干蠕动。
她移动到特定的位置,把口袋里的手套掏出来戴上。
霜打过的山楂暗红色,许多珠趴在树干上摘了一颗,洗都没洗就往嘴里送,酸甜的。
她像是一颗豌豆射手,往地上扫射着种子。
钟鹤看着她觉得好笑,像是弼马温偷吃仙桃。
“噗。”
一颗种子不偏不倚落到钟鹤的脑门儿,凉凉的,像钟鹤的心。
“许-多-珠!”
“啊?”许多珠以为钟鹤是让她快点开工。
钟鹤刚把黏腻的种子从脑门上扣下来,接着和许多珠声线一起下来的还有一把沉重的山楂。
钟鹤被劈头盖脸的砸了个满头,整个当场石化。
上面的人还不知深浅,“哥,我又来了,快接!”
豌豆射手的实力不容小觑,钟鹤再不敢轻视,放下篮子老老实实的当牛马。
“够了!篮子满了。”
“奥。”
许多珠骑着树,一手拿着一串,一手捏着一颗往嘴里送。
“不要吃多,不消化,肚子疼有你好受的。”
许多珠朝下面的人微微一笑。
等他们这组小的摘得盆满钵满,老年组才姗姗来迟。
“老钟,美不美。”
“我的天,那可太美了。”
“哎,我这样拿着山楂挡着脸,你把闪光灯打开侧面给我来一张,要体现我完美的侧脸,懂不懂?”
“懂懂懂,哎,仪你别动,这个角度好!”
卡兹,卡兹。
钟鹤见他爸那狗腿样就想笑。
恰好许多珠从树上下来,钟鹤掏出手机,“你过来我给你拍一张。”
许多珠向来不拒绝,她往那一站就是兵。
钟鹤把手机放在许多珠的头顶,开了广角。
抽象……
像一只蚊子,一只……肥嫩的蚊子。
许多珠要看,钟鹤拒绝。
“哥你怎么这样,我就看看。”
“删了。”
“嘁,那我找爸爸拍。”
许多珠转身就走,没有一点留恋。
钟鹤可不认为,老钟可以胜任。果然没过多久许多珠就悻悻的从老钟那离开了,去找散落在天涯的可可。
一下午的时光都消磨在大自然里。
众人在晚霞之中往回走,许多珠绕道小桥,拉着王悦可和妈妈拍照。
弯弯的桥拱,古典婉约。
人行其中自然而然的成为画中人。这次三人委托大小钟拍摄。
钟鹤正在调试焦距,镜头里最矮的那位侧脸。
柔和的夕阳霞光为她描画。
钟鹤的手指无意识的颤动,快速按下快门捕捉这一刻。
第11章 有瘾——猪瘾
夕阳渲染着大地,映出三人窈窕的剪影。
为首的女人拿着手机叽叽喳喳,“这张好看。”
“这个也不错。”
“这个可以打出来挂在走廊里。”
钟鹤和钟慈正跟在后面,老钟虽然年过五旬身姿依然挺拔和儿子站在一起丝毫不逊色。
语气是不遮掩宠溺,“你妈就是个小女孩,爱美得很。年轻时候还没现在这么俏,真是年纪越大越活过去了,不像多珠一点都不折腾。”
年轻的男人同样顺着视线看过去,水亮的眼睛里霞光满天。
管家被主家嘱托,提前熬好了一锅糖水,托盘、竹签、去核器一应俱全,待人回来,接过篮子清洗里面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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