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杀了它?”张思议问起飞鼠女王的死。
“生命都会死,种子会留下。”这是山石的回答,他十分冷静,似乎毫无感情。??
第46章 九月!飞掠地平线10
10“红色的房子”飞鼠聚集起来,只只呲牙咧嘴,灰毛倒竖。“它们是来报复的吗?因为你杀了飞鼠女王?”张思议警惕着飞鼠,问山石。“不是。”“那它们是来攻击你们的吗?它们还是认为你和汤岩之间必须要死掉一个?”张思议又问,并看了一眼趴在地面一动不动的汤岩。“是。”飞鼠成群逼近,张思议往身后看去,雾气已经从崖底升起,一片茫然。而她也知道,就算没有雾气,他们也无法轻易逃往对岸。“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舒缓舒缓飞鼠。”张思议说,“反正这里不能依赖常识,应该也不算笨方法吧。”“什么方法,快说啊!”稍远处的纳祈催促着,他胸前抱着一堆碎石,正在努力吓退靠近的飞鼠。张思议从地面捡起一只背包,将其背在汤岩身上,并对山石说:“把他升高。升到十米、二十米都行,只要你和他的距离足够远就可以了吧。你不是有改变环境的能力吗?”当她做这些的时候,星陨始终贴着她,似乎怕她忘记了带她“一起出去”的约定。当张思议用目光向山石求助时,星陨也是这样做的,给山石多加了一道压力。山石嘴唇苍白,衣服血红,这样的对照让他看起来像个幽灵。他不慌不忙,身子下蹲,两手掌心向下触及地面。片刻寂静后,轰隆声起。汤岩身体下方的一圈岩石向上突起,平地拔高,不断上升直至成为一根十几米高的石柱。汤岩就在石柱的顶端。张思议的视线跟随石柱向上,被泪水模糊。人类太过渺小,总是因奇观而感动。更何况,这里原属于一个全新的星球。在这里,有引诱与捕获,有野蛮与疏离,有刻骨的惊奇。可以好,也可以坏。没有好,也没有坏。它的名字叫十二岛。而根据布丁的推测,张思议所看到的十二岛,只是它微小而原始的一面。它如何将自我意志传达给外界,如何在一条新的地平线上大肆造物,她全然不知。飞鼠“叽哩叽哩”地喧闹着,纷纷仰头向上,露出茫然无措的蠢样子。它们确实熄灭了进攻的气焰。星陨不声不响地抱住了张思议的大腿,像是在褒奖她的创意。“这悬崖是新出现的吗?”…
10“红色的房子”
飞鼠聚集起来,只只呲牙咧嘴,灰毛倒竖。
“它们是来报复的吗?因为你杀了飞鼠女王?”张思议警惕着飞鼠,问山石。
“不是。”
“那它们是来攻击你们的吗?它们还是认为你和汤岩之间必须要死掉一个?”张思议又问,并看了一眼趴在地面一动不动的汤岩。
“是。”
飞鼠成群逼近,张思议往身后看去,雾气已经从崖底升起,一片茫然。而她也知道,就算没有雾气,他们也无法轻易逃往对岸。
“我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舒缓舒缓飞鼠。”张思议说,“反正这里不能依赖常识,应该也不算笨方法吧。”
“什么方法,快说啊!”稍远处的纳祈催促着,他胸前抱着一堆碎石,正在努力吓退靠近的飞鼠。
张思议从地面捡起一只背包,将其背在汤岩身上,并对山石说:“把他升高。升到十米、二十米都行,只要你和他的距离足够远就可以了吧。你不是有改变环境的能力吗?”
当她做这些的时候,星陨始终贴着她,似乎怕她忘记了带她“一起出去”的约定。当张思议用目光向山石求助时,星陨也是这样做的,给山石多加了一道压力。
山石嘴唇苍白,衣服血红,这样的对照让他看起来像个幽灵。他不慌不忙,身子下蹲,两手掌心向下触及地面。片刻寂静后,轰隆声起。汤岩身体下方的一圈岩石向上突起,平地拔高,不断上升直至成为一根十几米高的石柱。汤岩就在石柱的顶端。
张思议的视线跟随石柱向上,被泪水模糊。人类太过渺小,总是因奇观而感动。更何况,这里原属于一个全新的星球。在这里,有引诱与捕获,有野蛮与疏离,有刻骨的惊奇。可以好,也可以坏。没有好,也没有坏。它的名字叫十二岛。而根据布丁的推测,张思议所看到的十二岛,只是它微小而原始的一面。它如何将自我意志传达给外界,如何在一条新的地平线上大肆造物,她全然不知。
飞鼠“叽哩叽哩”地喧闹着,纷纷仰头向上,露出茫然无措的蠢样子。它们确实熄灭了进攻的气焰。星陨不声不响地抱住了张思议的大腿,像是在褒奖她的创意。
“这悬崖是新出现的吗?”张思议低头时又问山石,“我听说上一只飞鼠出现的时候也多了个悬崖……”
山石知道张思议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便说:“绕着悬崖边多走一些路,会看到大陆连接的地方,你们就能出去了。”
“那入口会打开吗?”
“飞鼠知道,总会有打开的时候。”
“那要是一直不开呢?”
山石摇摇头:“十多年前有一个人发现了入口。一开始,他只是在那里徘徊,后来送来了新的人。现在,他已经能自在出入,还深入到十二岛另一端的边缘角落。如果入口不会开放,他早就活不了了。”
“你说的是吴老师?”张思议将目光放远一些,“他会不会也在跟踪我们?”
“你不用考虑他,你应该考虑的是十二岛。”
“十二岛……怎么了?”
“没什么。”山石似乎将想说的话收了回去,“总之,入口开或关的规律在于它的需求,就算你不了解,也只需要耐心等待。特别是现在的十二岛,已经像一只漏风的气球。”
“时间呢?不会再混乱了吧?”
“时间只是障眼法。”山石说,“什么都没有改变,十二岛越是不稳定,就越是想掩饰什么,割断你们和外界的联系只是它想觉得安心而已。”
“你快说实话吧!”有声音从高处传来,混着一些土石掉落的“沙沙”声。
张思议抬头,看到汤岩的脸正在浓云之下,面朝地面。他已经醒来,抓着隆起的岩石以保持平衡,并且费尽力气朝山石喊:“其实你根本没能力控制十二岛吧!你只是个废物!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放我下来!你这个废物!”
虽然与汤岩隔了十米以上,但是声音却近在耳边。他的嗓子很快就沙哑了,但那句“什么都改变不了”一直在重复。
“我会带他出去的。”张思议将目光收回,对山石说,“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你。‘红色的房子’是什么意思,你有印象吗?”
这是汤岩教给张思议的一句话的开头部分。她原本以为那只是一句诗,但还是想从山石身上试一试打探那话的来历。
“不要说,闭嘴!”汤岩的喊声再度传来。
张思议更加确信,这看似随意的话语里,包含着??????对汤岩意义非凡的信息。
星陨拉扯了张思议的衣摆,让她弯下腰,在她耳边说:“我可以偷看他的记忆。”
“不用了。”山石说,“我告诉你们。”
他转了个身,面向浓雾滚滚的悬崖,将目光放远。星陨则松开张思议,悄无声息地移动到山石跟前,背对着悬崖。对她来说,人似乎比故事更有趣。
“红木的沙发,红木的长桌,红木的书架,还有红木做成的屏风。这是那个时候地产行业的经理办公室最常见的搭配。看起来好像足够奢华,足够显示无法摧毁的权威。对孩子来说,却是一个恐怖的房间。”山石冷静地讲述汤岩的往事,仿佛那是别人的记忆。
时间是密不透风的织锦。但若是不断拉近与它的距离,仍然能找到穿越的空隙。山石不动声色的讲述,将“那时”的画面无限拉近。
十岁的汤岩所在的那间红色房间,是他父亲的办公室。一片朱红中矗立着一只大型鱼缸,里面孤独游荡的是半米长的银龙鱼。
汤岩坐在冰冷的红木沙发上,身边是一只关在笼子里圆耳尖嘴的鼠兔。
那天汤岩以为全家早已约定好了一起吃晚饭,但是母亲在忙她的事,迟迟没来。父亲偶尔从会议室回办公室一趟,那时汤岩就会“嗖”地站起来,提起笼子。但父亲总是很快又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在门外对着一堆人一顿痛批:“审批文件又出了问题!你们怎么搞的?他们怎么不去查其它公司!停工?开什么玩笑!北纬大厦可是要做新地标的!”
大门彻底关上时,汤岩又坐回了位置,目光恰好对着鱼缸。银龙鱼的身体不管怎么摆动,圆瞪的眼睛总是朝着他,像在看他,又不太像。
“你要是能飞就好了。”汤岩对身边的鼠兔说,“帮我咬了那条鱼。”
他的作业早就完成,功课的预习也做得完美,外语不是问题,艺术课不是问题,下周的考试也胸有成竹。但就算想到这些,他也不再得意。
银龙鱼转了个身,“啵”地划出水花,像在挑衅。汤岩站了起来,像木偶一样直线向前,并借着一把红木椅子,踩到了鱼缸边上。
他打开盖子时费了些力气,但那难不倒他。他将手伸进水中,轻轻搅动。长期加热的水不算冰凉,至少比红木表面来得温暖。他的手游向左边,游向右边,游向面无表情的银龙鱼。
鱼被丢到了地毯上,汤岩打开了鼠兔的笼子。
“将军,吃它。”汤岩蹲在一旁,一脚踩着银龙鱼的尾巴,以防它逃走。
当父亲的助理拎着外卖送进经理室时,鱼缸旁的地面不仅躺着银龙鱼的尸体,还有鼠兔的尸体。书架旁也是一片狼藉。助理紧张地寻找汤岩的身影,而他就坐在红木长桌另一侧的地面上,手捧着一本诗集,泰然自若,高声朗诵。
“我在凉爽的秋天夜晚饮水
不是出于需要,而是出于可能
一杯清凉的水
流遍我的全身,整个的我
像水一样流遍大地“节选自西川《饮水》。
那刻意为之的朗诵,本来是给父亲听的,却没想到,连这点期待都像倾泻一地的水,渗进地毯,消失不见。
“那个将军,是一只宠物?”张思议有不少问题,但此时能问出口的只有这一个,“所以十二岛这么多飞鼠,也是受你……你们的影响?”
“既然我有权限去创造东西,当然是创造我所理解的世界。”山石觉得理所当然。
张思议却连连摇头:“你有造物的能力,但造出来的不是你所理解的世界,而是你所希望的世界吧?”
“再多说一点。”星陨难得地手舞足蹈,“多说一点,关于造物的话。”
“对了,星陨,你的模仿能力,也是一种创造吧?”张思议对星陨这样说的时候,躬下身子,视线与她齐平。
星陨将手指张开又抓紧,抓紧又张开,似乎在这简单的游戏中捉到了信心。她黑色的衣袍边缘跟着微微颤动,那是愉悦的颤动。
张思议受她感染,稍觉轻松。当她直起身子时,看到星陨身后悬崖的浓雾里,升起了更为庞大的,庞大到足以遮天蔽日的,黑色。
“那是新的……飞鼠女王?”她问。??
第47章 九月!飞掠地平线11
11“重见天日”若仅仅是铺天盖地的乌云偶然降落在地面,这场景也足够气势壮观了,何况现实更加离奇,那是新的飞鼠女王,巨大的黑色身形中有一对幽蓝色的眼睛。刚才,山石在悬崖底下造出了它。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那过程牺牲了之前的飞鼠女王。面对那场血淋淋的变革,有人畏惧或崇敬山石都是正常的,好的坏的感情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强烈深刻,激起了一些回响。有个臃肿的灰色人影从藏身的岩石后冲出,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仰望一片雄浑的飞鼠女王。他感到那是他偷偷跟踪了一路以来的最大价值,那是他想要的东西,一只可以被造出的巨大怪物。他是吴老师。没有人能分心去管吴老师,就连一向不多话的星陨也在兴奋地连连尖叫。山石看起来并不期待这聒噪的场面,他做了个简单的手势后,支撑着汤岩的石柱开始下沉,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土地迅速隆起,把自己送上了十米的高度。一降一升中,山石与汤岩距离最近时不到五米,目光没有交流。片刻过后,他们之间又拉开了距离。汤岩回到地面时有些挣扎,提前从半米的高处摔到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下,浑身沾满土,模样狼狈。张思议因为飞鼠女王的气势有些分神,听到汤岩的叫声才匆匆向他赶过去,一手伸向他的衣袖,一手抓着黑色背包,将他扶起。“你……”她有话想问。“楮十弘在入口等着了。”汤岩主动说了这个新消息,他的半张脸还是一片黄土。“你联系上他了?”“不是你塞给我的吗!”在他被山石升向高处之前,张思议把唯一能用的手机留在他的背包里。她等着楮十弘或布丁主动联系过来的机会,并且为了避免被星陨再次破坏手机,只能让在高处独自一人的汤岩作为联络人。汤岩是个不确定因素,但对张思议来说结果显然是幸运的。“那家伙是什么意思,让我们走吗。”汤岩仰了仰头,看着高耸的石柱,却看不到顶端的山石。“应该是,我们要走一段路了。”张思议没有从山石口中听到告别的话,但他的举动明显是在送客。“不用扶我,…
11“重见天日”
若仅仅是铺天盖地的乌云偶然降落在地面,这场景也足够气势壮观了,何况现实更加离奇,那是新的飞鼠女王,巨大的黑色身形中有一对幽蓝色的眼睛。刚才,山石在悬崖底下造出了它。谁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只知道那过程牺牲了之前的飞鼠女王。面对那场血淋淋的变革,有人畏惧或崇敬山石都是正常的,好的坏的感情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强烈深刻,激起了一些回响。
有个臃肿的灰色人影从藏身的岩石后冲出,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仰望一片雄浑的飞鼠女王。他感到那是他偷偷跟踪了一路以来的最大价值,那是他想要的东西,一只可以被造出的巨大怪物。他是吴老师。
没有人能分心去管吴老师,就连一向不多话的星陨也在兴奋地连连尖叫。
山石看起来并不期待这聒噪的场面,他做了个简单的手势后,支撑着汤岩的石柱开始下沉,与此同时,他脚下的土地迅速隆起,把自己送上了十米的高度。
一降一升中,山石与汤岩距离最近时不到五米,目光没有交流。片刻过后,他们之间又拉开了距离。
汤岩回到地面时有些挣扎,提前从半米的高处摔到地面,滚了几圈才停下,浑身沾满土,模样狼狈。
张思议因为飞鼠女王的气势有些分神,听到汤岩的叫声才匆匆向他赶过去,一手伸向他的衣袖,一手抓着黑色背包,将他扶起。
“你……”她有话想问。
“楮十弘在入口等着了。”汤岩主动说了这个新消息,他的半张脸还是一片黄土。
“你联系上他了?”
“不是你塞给我的吗!”
在他被山石升向高处之前,张思议把唯一能用的手机留在他的背包里。她等着楮十弘或布丁主动联系过来的机会,并且为了避免被星陨再次破坏手机,只能让在高处独自一人的汤岩作为联络人。
汤岩是个不确定因素,但对张思议来说结果显然是幸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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