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那么大的劲儿磨利的一把刀,怎么可能说丢就丢了!
“那你要多加小心。”易清月叮嘱道。
应如是点头:“自然。”
随后易清月似是想起来什么事:“为什么你会说仙力全无可能是破晓寒波动的原因?”
应如是解释道:“初修破晓寒,要静心冷性,情绪波动太大会遭到反噬。”
“那你现在……”
“现在好得很,毕竟那个时候破晓寒还不扎实,心性也不稳当,就容易受到影响。现在就不会了,喜怒哀乐,皆可有之。”
易清月闻言,叹道:“果然啊,上神之术不是一般神仙能修习的。才多大点儿的小孩儿,就要静心冷性,太不人道了。”
应如是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顺口说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易清月嗤笑一声:“得,我还是觉得在爱里长大会比较好。”
应如是一笑,微一挑眉,不语,刚刚被寂和激起来的一点儿情绪也消失不见。
易清月接着问道:“接下来什么打算?”
“天君有新的公务派给我,过两天就会回人魔交界处。顺便再去找一趟云归君——魔君送来的那颗珠子还是提前搞清楚比较好,就算发生什么事情,也能提前做好应对。”
“两天就走?”易清月闻言,不禁有些气闷:“什么公务这么着急?回来的这几天崇安王府都还没摸清楚吧?这些年,你待在天都的日子屈指可数,你可还记得,自己以前是住在天都的?”
应如是考虑了一下,道:“这次还真是有急事,等我下去处理完了再回来住几天也不迟。”
闻言,易清月只好作罢。
傍晚,应如是摘了一束从前青渊候种在应府东苑的鲜花,去了趟众神陵。
飞升了上神,总归还是要让他知晓的。
应如是规规矩矩地对着青渊候的墓碑行了个大礼,直起身来,就这就这样跪坐在他对面。
“疯老头,我飞升了。”应如是低头笑了笑,默了一瞬,道:“没有人可以再威胁我了……”
“可是我并没有觉得有多高兴。”
“我之前会想着,是不是我年纪太小了,说话没有份量,所以没有人会相信我。同时,也因为年纪太小了,所以总是很容易被欺负,或者……觉得我就是应该被欺负的那一方。”
“其实……我到现在已经不太记得过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两百年很久,久到足够一个人忘掉上辈子的事。可至深的痛苦依旧刻骨铭心,那种感觉是我这一辈子无法忘却的。”
“我不恨我母君,没什么好恨的,其实说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到底是年纪小,那个时候,有些承受不住罢了……可对于那个年纪来说,那些事就足够了……”
“如果说我注定要成为这样一个人,那我就注定会经历这样的事,注定会走这样一条路。”
“也许我应该恨他们吧,但我对他们实在是没有恨意,大概是因为……也没有什么爱意。我一向是个快刀斩乱麻的性子,对于我来说,让我痛苦的东西我就应该尽快割舍掉。大概是疼怕了,不希望自己再疼了。所以……渐渐的,在感情上,我想把自己跟父母割裂开来,这样,她说什么,做什么,我就不会疼了。”
“她是她,我是我。可……这个东西是分不开的,生养之恩无法偿还,我知道她对我好,所以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去对她好,但我实在是没办法跟她亲近。”
“也许我就是很自私吧,可是能救我的只有我啊,我能指望谁?难道那个时候我还能指望我父母在我最需要他们的时候站出来?”
“寂和说得对,他们什么都不知道。某种程度上,他们也不那么了解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只想着在他们心里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然后就理所应当的认为我就是那样。”
“可我不是啊!”
“阿月总是说我很理性。确实,利益纠葛总是比感情纠葛来得更浅显易懂,让我知道怎么处理,获利才会最大。所以有时候,我想按照利益去计算感情,这样我就知道怎么做了,就不会陷在那个漩涡里,怎么也出不来。可我也知道,这不对……”
“……没有人教我这些,我也不太懂情感这种东西。他们只告诉我,只有文修学的好,排得上名号,以后才能有个好官当,有个好前途。可我本来就不愁前途啊?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逼我啊?”
……
“疯老头,你说,我还能做战士吗?我飞升上神了,我能做战士了吗?”
……
就这么东拉西扯地闲聊着,不知不觉就听到了戌时的钟声。应如是抬眼望了望,道:“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去了。现在没人管我,我要自己管好自己,回见。”
回到崇安王府,小管家福来立刻迎了出来。
应如是边走边跟他交代道:“福来,过两日我就会回人魔交界处,王府你全权打理。”
福来立刻应声:“是!”
“我的供奉大概再有十天就到了,他们会直接送到王府。其中一成供养王府上下应该够了。”
福来跟着她的脚步小跑,立刻回应,道:“多了。”
应如是点头:“多了的就先存着。剩下的九成,四成封存,五成直接给我送到人魔交界处。封存的四成之后我会有交代,你替我去办差。”
“诺。”
“大概就没什么事了。哦,还有一件,我不在王府的时日,若有人送礼,不许收。如果有急事,时间来得及的话,就去人魔交界处找我;如果实在来不及…唔…去应府找我父母。”
“诺。”
“就先交代这些,你找几个婢女帮我准备沐浴。”
“是。”福来一听,赶忙要去招呼。
应如是立刻补了一句:“冷水,不要热水。”
福来点头,也不多问,随后手脚麻利地准备了下去。
应如是推门进去,婢女早已在木桶里放好了洗澡水,衣物,澡巾也都已经备好了。
看着那几个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应如是开口道:“我沐浴不需要人伺候,你们出去吧。”
“诺。”
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总感觉有些燥热,应如是也没觉得自己被寂和气着啊?破晓寒也到了最顶层,气息也是越来越稳定,应当没什么大事才对。
直到周身被冷水包裹,应如是才觉得心中那股燥热稍解。
难不成……真被气着了?
三日后一早,应如是就交代下去让谢子和他们一行人先走,她还有事去青丘处理,随后再到。
应如是下了九重天,直奔云归阁。
“云归君。”应如是抬手一揖。先前在灵界,云归听闻应如是醒了便径直回了青丘,两人并未来得及见面。
云归微微点头,示意她坐下,悠悠道:“崇安王。”
应如是闻言一笑:“师父,您要好好珍惜我这个徒弟——”随即话锋突然一转:“不要老是拿我打趣!”
应如是边说边倒茶,将茶盏推到云归君那方。
云归笑了笑,拿起茶盏,话归正题,道:“飞升之后可有感觉不适?万年修为压得住吧。”
应如是拿起茶盏,转头面向正前方,隔着窗棂望着远山如黛,道:“气息,神力都很平稳,并无不适。那万年修为在我涅槃之后就已经被炼化,与我融为一体,翻不起大浪。”
云归道:“那就好。”
应如是顿了顿,正色道:“云归君,此次我来是有一事要问。”
“何事?”
应如是右手一翻,托出了那颗“藏海珠”,道:“我册封大典时有人送来了这个。”
云归接过来,只听应如是沉声道:“还附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写‘藏海珠者,可覆天地’。”
闻言云归眸色渐深,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表情更显凝重,道:“景风送来的。”
应如是点头:“是。除了您和他,世间再无人有此业火。”
云归看了看珠子,将它放到桌子上,缓缓道:“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
应如是不解:“为何?”
云归并未说明原因,只道:“这件事你只能问你母君。”
应如是轻哼了一声,又似是在叹息,道:“我问她,她会说吗?”
“不会。”云归回答地干净利落。
“我就知道。”应如是冷哼一声,道:“我就不明白,为什么总是要瞒着一些事?”
云归看了看她:“……为了你好。”
闻言,应如是眼神淡了下来,却没什么情绪:“瞒不住的,她迟早都要亲口告诉我。”
“她……只想能拖则拖,最好能拖到所有事情都结束为止。”
“终归不是解决之策。”应如是道。
云归看了一眼她,道:“因为没有解决之法。”
应如是转头看向他,眼中带着疑惑,什么事,竟然都没有办法解决?
云归并无任何动作,仍旧轻轻地端着茶盏。那颗“藏海珠”瞬间就被一团业火吞噬,化为了一缕青烟,随着云归平淡无波的声音飘散远方:
“藏海珠,早就不存在了。”
第46章 醉梦
左右也问不出来,应如是自己一个人在云归岭后山逛了一圈也就回人魔交界处了。刚到军营门口,立刻就有小将头也不回地跑进去禀报。应如是看着他狂奔的背影,转头问一旁的将士:“这是……”将士立刻应声,道:“殿下飞升上神,实乃我天界之福,这是进去提醒众人,出来迎接殿下。”应如是干笑一声:“倒也不必……这么客气。”只见前来恭贺的将士们立刻列成两队,夹道欢迎,无一不是洋溢着自豪、佩服的笑容。在道路尽头,武平侯尘离,身披重甲,扶着腰间宝刀,笑吟吟地望着应如是,尽显忠厚老成之态。杀风猎猎,四方黑暗也掩盖不了这一方火光与生机。应如是目不斜视,在众人注目下走到武平侯面前站定,拱手行长辈礼,道:“侯爷。”武平侯摸着胡子笑道:“殿下客气。老夫平生有幸,能看到小树成林,与我并肩上神,这心里实在是欣慰。”应如是微笑点头。“此间再有你镇守,三界必定可享安宁。只盼你接得住你爷爷的衣钵,也接得住此处重任,承住这上神之责,不负三界厚望。”应如是拱手,微一点头:“上神训诫,自当谨记。”武平侯伸手示意,道:“既是新生上神,那我等定要为你接风洗尘,请——”“请。”在众将士簇拥之下,一颗承载着厚望的星星正在缓缓升起…………因为还担着驻防之责,晚宴饮酒都不多,大伙儿聚在一起吃吃饭,热闹一下也就结束了。应如是回到自己休息的营帐,朱缨早就等在那儿了,一看到应如是就迫不及待地行了礼,轻声道:“崇安王。”应如是看了看她,“噗嗤”一笑:“行啦,没人!”朱缨闻言,眼神向四周一瞟,随后再不顾忌,径直扑了上来:“小姐!”应如是没回抱她,只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的头发。朱缨放开抱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肩,左看看,右看看,道:“都好了吧!”应如是点头笑道:“都好了。”朱缨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那真是要恭喜了,上神!”应如是微笑着,略一点头。朱缨跟着她进了帐篷,才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条来,道…
左右也问不出来,应如是自己一个人在云归岭后山逛了一圈也就回人魔交界处了。
刚到军营门口,立刻就有小将头也不回地跑进去禀报。
应如是看着他狂奔的背影,转头问一旁的将士:“这是……”
将士立刻应声,道:“殿下飞升上神,实乃我天界之福,这是进去提醒众人,出来迎接殿下。”
应如是干笑一声:“倒也不必……这么客气。”
只见前来恭贺的将士们立刻列成两队,夹道欢迎,无一不是洋溢着自豪、佩服的笑容。在道路尽头,武平侯尘离,身披重甲,扶着腰间宝刀,笑吟吟地望着应如是,尽显忠厚老成之态。
杀风猎猎,四方黑暗也掩盖不了这一方火光与生机。
应如是目不斜视,在众人注目下走到武平侯面前站定,拱手行长辈礼,道:“侯爷。”
武平侯摸着胡子笑道:“殿下客气。老夫平生有幸,能看到小树成林,与我并肩上神,这心里实在是欣慰。”
应如是微笑点头。
“此间再有你镇守,三界必定可享安宁。只盼你接得住你爷爷的衣钵,也接得住此处重任,承住这上神之责,不负三界厚望。”
应如是拱手,微一点头:“上神训诫,自当谨记。”
武平侯伸手示意,道:“既是新生上神,那我等定要为你接风洗尘,请——”
“请。”
在众将士簇拥之下,一颗承载着厚望的星星正在缓缓升起……
……
因为还担着驻防之责,晚宴饮酒都不多,大伙儿聚在一起吃吃饭,热闹一下也就结束了。
应如是回到自己休息的营帐,朱缨早就等在那儿了,一看到应如是就迫不及待地行了礼,轻声道:“崇安王。”
应如是看了看她,“噗嗤”一笑:“行啦,没人!”
朱缨闻言,眼神向四周一瞟,随后再不顾忌,径直扑了上来:“小姐!”
应如是没回抱她,只伸手顺了顺她的后背的头发。
朱缨放开抱着她的手,扶着她的肩,左看看,右看看,道:“都好了吧!”
应如是点头笑道:“都好了。”
朱缨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那真是要恭喜了,上神!”
应如是微笑着,略一点头。
朱缨跟着她进了帐篷,才从怀里摸出了一张纸条来,道:“殿下,前几日有人送来了这个。”
应如是展开一看,是一家人间的酒楼,心中了然,问道:“什么时候?”
“三日后。”
“好,知道了。”
“殿下,可要我一同前去?”
应如是点头:“一起去吧,再多带几个亲卫,人多好打掩护。”
“诺。”
……
喜宴的红绸挂满了整座酒楼,锣鼓声就没停过,看来是个大户人家办喜事。应如是接了旁边喜童递来的喜糖,道了谢,顺手赏了银子。
上到二楼,立刻有人相迎:“姑娘这边请,公子已经候您多时了。”
还未到戚陌离面前,就先看到了春花秋月,二人隔着人群对她遥遥施礼,以示敬意。
应如是点头,随后对朱缨说:“你先跟他们一起去吃饭吧,估计今天不会发生什么事儿。”
“是。”
戚陌离对她招手,示意她过来坐。
应如是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他对面:“怎么约我到人家办喜事儿的地儿,我本来还想着直接到魔界找你的。”
“怎么好意思总让殿下到魔界找我。我还要恭喜殿下晋升上神才是!”戚陌离抬手一礼。
“多谢了。”应如是笑笑,随后道:“魔界没人盯着你了?”她这一路上来都没发现什么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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