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如是近身功夫了得,十招过后,景风再徒手接招肯定会露出破绽。他右手一翻就挽出了一把刀,那刀锋利出尘,应如是平生罕见!
上神之器非一朝一夕而成,铸造时所耗费的神力更是让人难以想象。百年前破刃有名,却断于她手,没想到百年后,景风这么快就又锻造出一把上神之器。应如是和那把刀对上第一招时,心里就有了估量,这把刀甚至比破刃还要厉害!
应如是心知手上这剑在这样的交击下撑不了多久,虽也是上好的料子锻造而成,但实在难以企及。
五招过后,刀锋相过,应如是手中的剑应声而断。刀锋擦着应如是鬓角而来,应如是早有预料,两指一弹,弹开了刀锋,随后一脚朝着景风的肩膀踢了出去,景风心知这一脚力道如何,闪身躲开,应如是随即避开锋芒。
她回身,把手中的断刃当成暗器一般朝景风打了过去,“镗——”地一声被景风挡开,空隙之间应如是徒手接了景风几招。她脚尖轻点刀锋,刀锋的方向偏离几分,她顺势后退,随即一掌就和他对上。
冰焰与业火隔空相对,神光大盛,水晶宫四壁被折射得辉煌,好似恢复了万年前的盛况。
应如是隔着屏障观望着景风,这个人,比之前更厉害了!
景风接着她的破晓寒,并无吃力之色,他心知应如是神力不济,轻声温笑道:“破刃好歹也跟了我几千年,生扛了那一下,很疼吧!”他说的是伤了应如是本源的那一刀。
应如是专注着体内神力调动,飞快地计算着自己的体力,并不答话。景风继续道:“这一百三十年想是很难还清那万年修为的债,我看你这气势,”他皱了皱眉,评价道,“弱了不少。”
闻言,应如是才道:“我没有债,我不欠任何人。”
另一边,澜沧王也已经慢慢清醒过来,但她重伤在身,行动不便。她正看到应如是和景风缠斗在一起,打得难舍难分。她知道应如是神力不济,此时凭着她的身手虽然不显败象,但景风那把刀……再这么打下去,必会落于下风!
“龙吟!”海宣低斥一声,随后一道寒光从她身后冲出来。她此前被锁在缚龙柱上,龙吟也跟着被锁住了,应如是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澜沧王放下来,所以此时此刻,龙吟才能为她添配战力。
应如是留意到了澜沧王那边的动静,那寒光直冲她来,她知道澜沧王的用意,抬手一截便拦下了龙吟。一杆银枪在她手里舞得虎虎生威,若说用剑是顺手推舟,那此刻龙吟便是直指景风的长枪,步步紧逼。
景风看着她的招式,有些惊讶,道:“我竟没想到,你用枪也如此了得!”
应如是横枪震开偏来的刀刃,边战边道:“你不知道么,崇安王应如是,刀枪剑戟,无一不精。”
“好小子,我就是喜欢你这种傲气!”景风挡下她的杀招,赞道。
枪身和刀锋的摩擦听得人耳膜刺痛,澜沧王虽在一旁观战,但那毕竟是自己的兵器,听着那声音,不免肉疼。她猛烈地咳了两声,断断续续道:“小心……他有……有藏海珠……”
应如是闻声一凛,枪身和刀刃猛地拼杀在一处,她凌厉的目光和景风咫尺相对,她怒声问道:“我爷爷的尸骨在何处!”
景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似乎对澜沧王这个行为特别嫌恶,电光火石之间,他盯着应如是的双眼,轻笑道:“你看着这把刀,难道不觉得眼熟?”
似乎是寒光过于刺眼,应如是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此刀名为,”景风极轻极缓地笑了一下,一字一句道:“白、水、刃!”
白水为泉……
应泉!
应如是横枪一扫就掀开了景风,她没留力,破晓寒的力量几乎要掀开这座大殿的屋顶,可景风却只是后退了几步。她眼中的嫌恶和怒火不加掩饰,沉怒中又带着嘲讽,字字重击:“你可真是他的好兄弟!”
景风被她掀开,伸手护住刀刃,嗔怪道:“轻点,别把你爷爷碰坏了。”
应如是眼神阴沉,抬枪直指景风:“我觉得,把你杀了,他会更加痛快。”
景风微微偏头,道:“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做,可青渊候把藏海珠融于自身血脉,那些力量取不出来,所以,我就只能一起炼了。”
应如是手指握紧枪身,牙关越咬越紧,少年人的愤怒乍现,可她又必须要告诉自己冷静!藏海珠在他手里,应如是孤身一人,是注定打不过他的。她一字一句问道:“你是如何找到的?”
她直觉,景风一定还做了一些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
景风抬袖擦了擦刀身,也没想隐瞒,坦白道:“藏海珠力量强大,我要想找到他那就要杀个上神做引,强大的力量才能感知强大的力量。”
“澜沧王?不对,”应如是立刻反应过来,眼神越加阴沉,“武平侯。”
藏海珠百年前就丢了,而澜沧王仍在,按顺序,那就只能是武平侯。
“聪明。”景风笑了笑,很贴心的告诉她道:“我把他,献祭了。”
“他不是战死的!”应如是几乎是咬着牙发出来的声音,他们当初都以为武平侯战死是因为魔军数量太过庞大,而武平侯并非武将出身,所以才战死沙场,却没想到,居然是景风,杀了武平侯!
应如是压抑着汹涌的怒火,沉声道:“百年前,你确实是死了。”
人是她杀的,死没死她心里最清楚。
“是啊,确实是死了。”景风笑道:“若我没死,如今天下易主,我坐拥三界;若我死了,武平侯就要陪葬……”
话音未落,应如是一枪就打了过来,景风抬刀抵挡,有藏海珠的力量加持,他打得并不吃力,甚至还有时间谈笑风生:“我要找藏海珠,可我不知道青渊候把它放在了哪里,强大的力量需要另一股强大的力量来追寻,我就杀了武平侯,以他的元神为引,点燃了一盏灯,它为我指明了方向。”他话锋一转,“我早该想到的!藏海珠既然还存在于世上,那就只能说明青渊候带不走它,他既以血脉为系,那藏海珠必然也藏于血脉。应如是,你比我聪明,当你知道藏海珠还在的时候你就猜到它在哪了,对吧!”
“我当你敬重你兄弟,你却如此没有底线,你有良心吗!”刀剑相击,大殿内火光四溅,应如是七成神力加诸却难以撼动白水刃分毫!
“我此生只为颠覆三界,必要之时,”他眼中藏着沉怒,“万物皆可为我的踏脚石!若藏海珠真没了,那我百年前死就死了,不亏!可它若还在,我就能活,我就必须活!”
“不忠不义不孝之徒,三界得而诛之!”破晓寒挟带着万钧之势破浪而来,景风抬刀一挥,两股力量在空中爆裂开来,巨大的浪潮把应如是震开到一边。
藏海珠的力量,她确实不敌!
她堪堪稳住身形,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拿枪一手撑地,望着景风手里白水刃清亮的刀锋,顷刻间就做出了决定。
不行,这条命,还得留着。
她就地一滚躲开了景风的攻击,随后一把捞起澜沧王。
“走!”
景风看着应如是消失的神泽,刹那之后,眼神就恢复了淡漠,他一个人站在原地,把心头那阵莫名其妙的烦躁压下去。他不走回头路,也没打算走回头路,所以每个选择,他都不后悔!
百世流芳也好,万年唾骂也罢,他只要这三界!他要站到顶峰,把仙族压在脚下,告诉他们,我为尊,你为卑!
景风微微偏头,似是感觉到什么,他伸手在空中捻了一把气泽,嗤道:“蛟龙骨,这龙王倒是大方,给人撒着玩儿。”
……
应如是背着澜沧王,一路往外走,果然不出她之前所料,迷路了。
这水晶宫到底是为什么要修成迷宫这种样式?万一碰上什么紧急的时候,这不,迷路了!水晶宫内因为禁制还召不了祥云,她回头要跟龙王说一说,把这禁制改一改,而且,这水晶宫荒废这么多年了,禁制怎么还有用?
澜沧王现在处于半昏迷状态,伏在她肩头,若是她还醒着,应该知道这里的门道,毕竟是镇守四海的上神,常年在水晶宫内行走,知道这水晶宫修建的规律。
应如是一个人倒是能够避着景风等陈元带人过来找她,可她清楚澜沧王不能等,应如是探过她气泽,神力空虚。她往先也有这种时候,神力一次性损耗太多,对身体会有损伤,若不及时救治,可能会有性命之忧。
应如是看着面前这堵墙,脑子里一直萦绕着之前那个想法,炸开吧。
破晓寒带着龙吟一路开道,待到炸破最后一层墙壁,她便召动术法,御水而行。
她升至半空,看了看方向,随后朝北而去。澜沧王真身为龙,现下身受重伤,气息微弱,一路上有许多鱼群自发围过来,护送她们一路向前。
第104章 猎神
应如是往北海赶,半路上遇到循蛟龙骨气泽赶来的陈元,她把澜沧王放下,交给了一旁的亲卫,吩咐道:“立刻带澜沧王回北海,请医师来看。”“诺。”亲卫应声,随行的北海兵将立刻把一只神龟牵来,将澜沧王放上去,驾着神龟回北海。这神龟平时看起来慢吞吞的,不想划起水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应如是连口气儿都没喘,紧跟着吩咐陈元道:“你派人回九重天,把药王请下来,澜沧王伤得不轻,我怕这里的医师解决不了。还有……”应如是微微顿了一下,道:“吩咐下去……不用再找青渊候了。告诉云归君,我之后会来见他。”陈元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找青渊候了,但嘴上不多问,主将吩咐什么就是什么,随即领命,着人去了。……药王随人匆匆赶来,谢子和紧跟其后。他如今在药王手下做事,药王有心栽培他,算是半个徒弟,除却他自己出诊的时候,基本上药王去哪他都跟着。北海医师在里面救治澜沧王,应如是背手立在台阶下,眼神略微沉郁,盯着一旁发呆。她直觉,景风,青渊候,藏海珠,天海,这些事情都能串成一条线,但是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关节,一切事情要等澜沧王醒来以后才能清楚。谢子和随着药王对她躬身行礼,应如是摆头对里面示意,道:“救澜沧王要紧。”药王应声,随即就转身进去,谢子和转身时看了应如是一眼,但没停下,跟着药王一块儿进去了。应如是就这么站在门外等着,她有很多事想问澜沧王。青渊候的遗骸被炼成了白水刃,那景风再抓澜沧王干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抓捕上神,那他的行迹就会暴露,不是多此一举?掏空天海的又是不是他?就目前看来,应该是。有很多事情盘旋在她脑子里。白水刃承袭了藏海珠的力量,又是拿上神遗骸炼成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全天下的兵器都比不过这一件。处理起来,相当棘手!陈元处理完她交代的事儿回来,正看到应如是站在一旁发呆,他没有出声干扰,只安静地侍立在一旁。半个时辰后,谢子和从里面出来,道:“澜沧王只是神力损耗过多…
应如是往北海赶,半路上遇到循蛟龙骨气泽赶来的陈元,她把澜沧王放下,交给了一旁的亲卫,吩咐道:“立刻带澜沧王回北海,请医师来看。”
“诺。”亲卫应声,随行的北海兵将立刻把一只神龟牵来,将澜沧王放上去,驾着神龟回北海。这神龟平时看起来慢吞吞的,不想划起水来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儿。
应如是连口气儿都没喘,紧跟着吩咐陈元道:“你派人回九重天,把药王请下来,澜沧王伤得不轻,我怕这里的医师解决不了。还有……”应如是微微顿了一下,道:“吩咐下去……不用再找青渊候了。告诉云归君,我之后会来见他。”
陈元闻言愣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找青渊候了,但嘴上不多问,主将吩咐什么就是什么,随即领命,着人去了。
……
药王随人匆匆赶来,谢子和紧跟其后。他如今在药王手下做事,药王有心栽培他,算是半个徒弟,除却他自己出诊的时候,基本上药王去哪他都跟着。
北海医师在里面救治澜沧王,应如是背手立在台阶下,眼神略微沉郁,盯着一旁发呆。
她直觉,景风,青渊候,藏海珠,天海,这些事情都能串成一条线,但是她并不清楚其中的关节,一切事情要等澜沧王醒来以后才能清楚。
谢子和随着药王对她躬身行礼,应如是摆头对里面示意,道:“救澜沧王要紧。”
药王应声,随即就转身进去,谢子和转身时看了应如是一眼,但没停下,跟着药王一块儿进去了。
应如是就这么站在门外等着,她有很多事想问澜沧王。青渊候的遗骸被炼成了白水刃,那景风再抓澜沧王干什么?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抓捕上神,那他的行迹就会暴露,不是多此一举?掏空天海的又是不是他?就目前看来,应该是。
有很多事情盘旋在她脑子里。白水刃承袭了藏海珠的力量,又是拿上神遗骸炼成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怕是全天下的兵器都比不过这一件。处理起来,相当棘手!
陈元处理完她交代的事儿回来,正看到应如是站在一旁发呆,他没有出声干扰,只安静地侍立在一旁。
半个时辰后,谢子和从里面出来,道:“澜沧王只是神力损耗过多,幸而殿下救人及时,并未伤及元神,将养个七八日就好。”
应如是点头,谢子和不待她讲话,继续道:“澜沧王醒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殿下就不要一直等在外面了,先回殿里,我为殿下包扎伤口。”
陈元闻言猛地望向应如是,他打量着崇安王周身,分明没受伤啊?
应如是看着谢子和,缓缓点了头。
她坐到偏殿的桌子旁,陈元守在门外。谢子和把医药箱打开,随即示意应如是把伤口露出来他好包扎。应如是伸出右手,自己把护腕解了,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子血腥味儿。
护腕打得相当精巧,又是玄铁制成,包裹性极好。她受伤后的血腥味儿都被闷在里面,渗透不出来,外观上与平时一般无二,她不说,就没人发现。
谢子和熟练地帮她处理伤口,问道:“是兵器用得不顺手吗?需不需要帮你把冰叶取出来?”
应如是想了想,道:“暂时不用。”
谢子和一边点头一边帮她上药,缓缓道:“也好,关键时刻它也能护你一命。”
“不是兵器用的不顺手,”应如是缓缓叹出一口气,“是我打不过人家。”她语气一如往常,略带一些少年的赌气,似乎在聊一些平日里的小事。
谢子和给她手腕缠纱布的手没停,嘴角勾了一下,调侃道:“真难得,原来你也有打不过的时候。”
应如是看向谢子和,似乎对他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感到惊讶,不可思议道:“谢子和,你很嚣张啊!”
谢子和看她眉头舒展,嘴角抿出一抹笑,道:“不敢。”随后告诉她道:“六皇子自己请命去东瀛苦修,天君允了。”
应如是闻言淡声应道:“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事情太忙,她都快忘了还有六皇子这回事。看来事情已经定了,就指望方落寒争口气,把白九黎给娶回来。
谢子和动作很快,伤口处理完就开始收拾药箱,顺便把她神力也检查了一遭,并无大碍。他叮嘱道:“最近就不要带护腕了,将养一两天就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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