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咱妈?”半夏声音颤抖。
“妈知不知道,我不清楚。”
这事是真的?!半夏的心似被放进数九寒天的冰窖里。
半夏电话聊到一半,白芷趁着月色,把车停到路边,人悄悄走近小区。
半夏挂断电话,第一次,面对白芷,父亲,她不知道如何说出第一个字。
白芷急匆匆往前走,没有理会半夏。
“爸,你回来了?”紫苏和李智起身。
白芷径直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咣”的一声把门带上,声音之大震得房梁都晃动了。
“爸,你出来把事情说清楚啊。事情说清楚了,就好了,别自己一个人闷在屋子里。”紫苏说,抬手敲了两下门。
“是啊,爸,我们相信你。”李智说。
半夏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手机。
“滚!都给我滚!”白芷在屋内大吼。
第33章 你没必要这么温柔
早上,白芷醒的还是很早,一睁眼,没醒透,以为自己还要上班。结果,他还没走到卫生间就想起来,以后他再也不用上班了。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忽生恍如隔世之感。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飞起来,从他眼前飘过。他用手指揉了揉眼睛,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转身回屋,打开手机,有两个工作群的消息,他已经被移出。 他嘴角升起冷笑,平日里都不会有人说话的群聊,竟然在出事后,有人想起把他移出去。 真是世态炎凉! 厨房里冷锅冷灶,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白芷穿好外套,打算出去散步。 小区比平时更安静,有早起上班的人,以前都是主动跟他打招呼,现在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躲着走,像是两三年前躲避新冠病毒。 他家住得是老小区,小区围墙两侧不远处都有早餐点。 早起出工的人都在那里吃早餐。白芷嫌弃早餐摊位的小吃不干净,很少去。 法院有食堂,大部分时候,白芷都会去单位里吃早餐。今天他竟也走过去。 “老板,一碗豆腐脑,四根油条。”他招呼。 “哟,白法官,今天怎么与民同乐了?”早餐点老板对白芷清高的性子早有耳闻。但他无所谓,毕竟人家是法官,如果事事与平常老百姓一样那才奇了怪。 “嗯。”白芷话不多。 他旁边坐着的有三四个小区的人,都是外来务工的人。 白芷一坐下,他们的头就聚在一起,嘀咕。 白芷心下厌烦,头比之前更低,埋怨自己出来受这份气。 他又吃了三两口,把钱扔在桌子上,走了。 “老板,你不知道他犯事了?”他一走,小区一个人就跟早餐点老板搭话。 “知道啊,但是消费者上门,我不能不接待啊,有钱不赚我是傻子吗?” “天天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好像谁都不如他,这回傻了吧。” “咳,你要是有权有势,你也这样。男人嘛。” 几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白芷还没走远,那笑声对他来说尤为刺耳。 再走一段距离就是他平时喜欢去的公园,公园里总有人下棋。 象棋是白芷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周六日,他偶尔会和公园里的棋友来上两盘。 今天他…
早上,白芷醒的还是很早,一睁眼,没醒透,以为自己还要上班。结果,他还没走到卫生间就想起来,以后他再也不用上班了。
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忽生恍如隔世之感。家里的桌椅板凳,锅碗瓢盆都飞起来,从他眼前飘过。他用手指揉了揉眼睛,一切又都恢复了正常。
转身回屋,打开手机,有两个工作群的消息,他已经被移出。
他嘴角升起冷笑,平日里都不会有人说话的群聊,竟然在出事后,有人想起把他移出去。
真是世态炎凉!
厨房里冷锅冷灶,亦如他此刻的心境。
白芷穿好外套,打算出去散步。
小区比平时更安静,有早起上班的人,以前都是主动跟他打招呼,现在也是唯恐避之不及。每个见到他的人都躲着走,像是两三年前躲避新冠病毒。
他家住得是老小区,小区围墙两侧不远处都有早餐点。
早起出工的人都在那里吃早餐。白芷嫌弃早餐摊位的小吃不干净,很少去。
法院有食堂,大部分时候,白芷都会去单位里吃早餐。今天他竟也走过去。
“老板,一碗豆腐脑,四根油条。”他招呼。
“哟,白法官,今天怎么与民同乐了?”早餐点老板对白芷清高的性子早有耳闻。但他无所谓,毕竟人家是法官,如果事事与平常老百姓一样那才奇了怪。
“嗯。”白芷话不多。
他旁边坐着的有三四个小区的人,都是外来务工的人。
白芷一坐下,他们的头就聚在一起,嘀咕。
白芷心下厌烦,头比之前更低,埋怨自己出来受这份气。
他又吃了三两口,把钱扔在桌子上,走了。
“老板,你不知道他犯事了?”他一走,小区一个人就跟早餐点老板搭话。
“知道啊,但是消费者上门,我不能不接待啊,有钱不赚我是傻子吗?”
“天天趾高气扬,目中无人的,好像谁都不如他,这回傻了吧。”
“咳,你要是有权有势,你也这样。男人嘛。”
几人听到这话,哈哈大笑。
白芷还没走远,那笑声对他来说尤为刺耳。
再走一段距离就是他平时喜欢去的公园,公园里总有人下棋。
象棋是白芷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周六日,他偶尔会和公园里的棋友来上两盘。
今天他们也在。
观棋不语,白芷站在旁边静静看,想等机会对了,自己再开口加入。
他站了还没两分钟,对面坐着下棋的老王就撇了他一眼。坐在他脚边下棋的老杨回头看了他一眼,还有其他几个人,面面相觑。
棋子们也尴尬地站在棋盘上,许久不动。
终于,白芷意识到微妙的气氛变化。
清了清嗓子,走了。
休息了一晚上攒的精力,短短半个多小时,已然全部耗光。
他站在一棵树下,望向天空,今天阴天。
再次,慢慢向家里走去。
小区里,秀兰婶子正在装饰布告栏,是新的社区活动。白芷从旁边经过,秀兰婶子看了他一眼,虽没有阴阳怪气的指责,但也没说话。
什么都变了。
进了家门,正好看到半夏穿衣服要出门。
两人四目相对。
白芷先移动脚步,半夏没说话,低头在门口换鞋。
“怎么,你也想审判我?”白芷转头喊道,“我告诉你,你没资格!”
外面受了一肚子气,回家也不让他消停。
“我只想知道,网上说得是不是事实。”穿好鞋,半夏直起身,看着白芷。
“是不是事实又能怎么样?轮不到你在这说我!”
“你不否认,那就是真的了?”
“你滚,赶紧给我滚!”白芷脸上挂不住,推搡半夏出门。门“咣”的一声被带上。
他自知没脸面对儿女,只是活了五十多年,即使面对白敬亭,他也没有低声下气过,最多就是沉默。更何况,他认为靠吼,才能正常和半夏她们说句话。
半夏想喊一声,你不让我滚,我也不想在这待着,但又怕惊动左邻右舍不好,终是闭了嘴。
半夏拎着包,用衣袖抹了眼角的泪水,不知道往东还是往西。
今天工作上没什么必要干的事,正常她是要去律所的,但现在她肯定不想去。
去哪呢?
想来想去,不如去沁音酒吧。
一出门,就看到了林锚的车停在小区门口。林锚看到她,赶紧开门从车上下来。
半夏眼下最不想见的人,他算一个。
“你怎么在这?”半夏问。
“接你去吃早饭。”林锚不提自己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也不提白芷的事,更不提她眼下的困境。
也许有他自己的私心。
半夏却获得了破烂生活中难得的一丝松弛。
她没有理由拒绝。
像是心有灵犀般,林锚把车停在了沁音的停车场。
“不是去吃早餐吗?”
“经济形势不好,酒吧也做早餐,而且有早餐佐餐酒。”林锚把车熄火,跟她说。
姜驰也在。
“姐,你来了,大早起喝酒啊?”他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话多了。
姜驰也不想提白芷的事,可是心里搁着,一不小心,不合适的话就会跑出来。
“你不用上班吗?”半夏问。
“时间还早,帮帮我妈的忙。她喜欢赖床。”
“把今天的早餐给我们上一点吧。”林锚说,他选了一个离窗户远的位置,灯光不会太亮也不会太暗,刚刚好是让人放松的程度。
“好嘞!”姜驰愉快地答应。
沁音虽做早餐,但不宣传,一大早来酒吧吃早餐的人还是少,大部分都是熟客。
几种港式早点被端上桌。
之前,半夏去广东出过差,有幸体验过早午茶,她夹起虾饺尝了一下,味道非常正宗。
“真好吃。”半夏好吃,遇到好吃的东西,总是忍不住感叹。
林锚看她吃得香,不由自主嘴角上扬。
“好吃就多吃点。”
姜驰端着托盘上来,说:“这是我赠送给哥哥姐姐的。”
他把早餐酒放下,回到吧台。
吃饱喝足,半夏悠悠开口:“事情你知道了?”
“嗯。”林锚看着半夏喝了最后一口粥,拿纸巾给她擦嘴。
半夏不好意思,拿过纸巾,自己擦。
“这酒真好喝,甜的。”
半夏想问他知道父亲的事后对自己有什么看法,有没有鄙视自己。她不想见他,以前对这段感情的故作轻松也不过是怕以后被分手。
“人家喝酒都是为了感觉、为了酒的味道,你为了甜,不如我们去甜品店吃蛋糕。”林锚笑。
他这样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更让她不自在。
可是,半夏也说不明白,林锚现在应该怎么做,自己才能自在。
“我想在这待会。”半夏说。
“那就在这待会。”林锚坐到半夏身边,把她的手合在掌心里。
“林锚。”
“嗯?”
“其实,你不用这么温柔体贴。”
“你喜欢粗鲁的啊。”
“主要你平时也不这样,突然这样就很不适应。”
“以后你就适应了。”
沁音站台歌手下午四点以后才会来。
“我给你唱首歌吧。”林锚忽然说。
“啊?不要了吧,太难为情了。”半夏说。
“我也没让你上去唱。”
“那也不行。”半夏拉住林锚的手,不让他走。
“怎么,华清就可以,我就不行?你还配合他跳舞了呢?我不配?”
“那华清唱歌的情景和现在不一样。”
“我倒是认为现在这个舞台更适合唱。”
林锚不由分说,找到姜驰。
姜驰看了一眼半夏的方向,按停了酒吧播放的钢琴曲。
很快,一首《偏偏喜欢你》就从林锚的嘴里唱了出来。
曲毕,林锚走到半夏身边,问:“怎么样?”
“我没想到你唱歌这么好。”半夏浅笑。
“你不知道我的事情还多着呢。比华清如何?”
“更好听。”
“谁呀?”
“你。”
两个人笑了一会儿,半夏的情绪再次低落。
“怎么了?”
林锚的温柔耐心松解了半夏的心房。
“我在想我爸的事情。”
“别想太多,人们很快就会忘了这事,大家的生活终归要回归正常。”
“不是。我是觉得,为啥我爸这个事情会曝出来。他即使是个法官,可名不见经传,全国法官多了去了,怎么就有人关注他?”
林锚不说话,静静听着,他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渐渐地,半夏的声音都空洞起来。
“你说呢?”半夏问,她想听听林锚的意见。
“嗯。”林锚点头表示认同。
“我想找姜驰查查,姜驰!”未等林锚回答,半夏便叫了姜驰的名字。
姜驰刚给一桌客人上完酒,转身向他们方向走过来。
“什么事,姐?”
半夏压低声音说道:“有些事,我也不瞒你,瞒你也瞒不住,就是我爸的事。”
“啊~”姜驰拉长声调,“怎么回事?你说?”
“你说,谁会平白无故曝光我爸的事呢?他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我想知道。”半夏说。
“好,我找我爸说说,不过你得等一段时间。”
“没问题,不着急。”
半夏扭脸看林锚,一直没有说话。
“你怎么了?”
大学毕业到今天,林锚无论面对什么情况,哪怕对面的人拿着刀,他也没慌过。
今天他慌了。
“没什么。”他搓着掌心细密的汗珠,
“那我们走吧。”
“好。”
车漫无目的的行驶在路上。
半夏没说去哪,林锚也没问,车开出市区。她察觉到林锚的情绪和刚才完全不同。
“半夏。”林锚突然开口。
“怎么了?”
“那事,你不用找姜驰查了。”
“为什么?”
林锚一脚油门,车一下停住,半夏身体因为惯性猛然向前。
“我知道是谁干的。”
第34章 所以,你靠近我是处心积虑?
“你爸的事,你不用找姜驰查了。”林锚说。 “为什么?” 林锚一脚油门,车停住,半夏身体因为惯性猛然向前。 “我知道是谁干的。” 林锚想了一路。今天,他知道了半夏要查这个事,在姜驰查的过程中,他还装作若无其事与半夏相处,那么就是欺骗。 他不能阻挡半夏知道这件事,既然她早晚要知道,索性,结果还是由他自己亲自告诉她比较好。 好歹,他还能掌握半夏得知事情真相后的真实想法,不至于让后果不可控。 “谁?” “林铭。” “你弟弟?” “嗯。” 车里空气凝滞,没有一点声音,半晌,半夏问他:“为什么?” “我爸以前给别人担保,对外欠下了巨额债务,他不堪重负,走了绝路。当时你爸是执行法官,多次去我家催债,我妈一向性子软弱,步了我爸的后尘,上吊自杀了。”林锚表情痛苦。 虽是十几年前的旧事,如今提起来也是痛彻心扉。 “小铭他从小缺少父母管教,我忙于挣钱还债,忽略了他的成长。他心里认为是你爸造成了我家的最终局面。无论我怎么跟他解释,他都不听。前段时间,他竟然加入了集团,想要跟着龙哥打天下。你爸前段时间审了一个案子,判决结果龙哥,康龙海不满意,所以把这件事作为考核小铭能力的第一件事。他还是知道了你和白芷的关系,决定展开报复。” “所以,你靠近我是处心积虑?”半夏目不斜视,盯着前方。 “半夏,你在说什么啊?”林锚拉着她,想把她拥入怀里。 没想到,倔强的半夏力气那么大。林锚好不容易抱住她,她的身体僵直,没有一点温度。 “难道,你是真心喜欢我?”半夏脸上绽放苦笑,然后是满满的自嘲。 林锚费劲唇舌解释,半夏充耳不闻。 她的心死了。 白芷一个人生活了好几天,门也未曾出去过。 吃不好,睡不好。没有人给他发信息,打电话,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张嘴说过一个字。 他不敢联系半夏,给紫苏打过电话,紫苏说忙,他知道,不过都是借口罢了。 白芷一个人在空荡荡的屋子里转悠,以前住了那么多人,多热闹。怎么现在就剩了他独自一人?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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