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太后皱了皱眉,叹口气道:“你别怪哀家管得多,十九那个病已经十年了,想必是没那么容易痊愈的,这家伙又讳疾忌医,所以哀家只能指望你多关心他的身体,若有什么问题及早医治。”
“是,儿臣知道。”方浅雪朝萧明哲使了个眼神:怎么办?你娘好像不信我说的话啊!
她想想就明白了,老太后在北宁王府里肯定有眼线,说不定那两个喜婆就是她派来的,所以哪会这么容易忽悠?
昨夜主屋里可是一回水都没叫,下人们再清楚不过了。
萧明哲不耐烦地回瞪一眼: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
“母后,”方浅雪有点慌,决定补充一点细节,“昨夜王爷像疯了一样抓着我,一直折腾到天亮,我说叫水进来清洗一下,可他说免了,耽误时间呢……”
第127章 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话音刚落,就见萧明哲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僵住,一张俊颜红透,连耳朵都红了。
男人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我让你编两句算了,没让你胡扯……
“果真?”刘太后满是褶子的面容倒是突然容光焕发,高兴地一拍方浅雪的肩膀,“好!好!母后没看错人,浅雪你是有功之臣,母后没什么东西赏你的,这个算是见面礼。”
刘太后说罢,就从身后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锦囊交给方浅雪。
锦囊有些重,方浅雪小心问道:“母后,我可以打开看看么?”
“看吧。”
方浅雪打开一看,看见锦囊中竟是一方玉印:“这莫非是……寿安宫玉印?”
她虽是掌印女官,可之前连这玉印都没摸过,这毕竟是能废立帝王的玉印啊!
“不错,”刘太后笑笑,“哀家老了,这玉印留在身边是祸不是福,你留着吧。”
“母后,这印太重要,还是留在寿安宫中安全些。”方浅雪也不敢收,她还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呐。
“母后让你收,你就收下。”萧明哲道,“以后总有用得着的时候,左右不告诉别人,也没人知道玉印在你手里。”
方浅雪推辞许久,可太后今日明显是下定了决心,她只好答应下来。
两人乘马车回到王府门口,就看见陆长卿站在门前。
烈日当头,他英俊的面容被阳光晒得黑红,修长身姿站得笔直,后背上都被汗渍浸透,明显是等了许久。
萧明哲看了眼方浅雪,笑问:“你前夫来了,怎么样,想不想破镜重圆?”
方浅雪狠狠瞪了他一眼。
“陆大人今日怎么有空过来?”萧明哲扶着方浅雪跳下马车,故作恩爱道,“昨晚本王成亲,本想邀你过来看烟火的。”
“十九王爷,”陆长卿扫了一眼靠在他怀中的方浅雪,心中一痛,朝萧明哲敷衍行了一礼道,“下官今日是来接遥儿和远儿,他们的户籍还在我陆家挂着,还望王爷不要阻止我们父子团聚。”
方浅雪抬头看看萧明哲,后者便知道她的意思,早上她陪他演了一上午的戏,现在该轮到他出手了。
“本王不知陆大人在胡说什么,两个孩子早已按继子女身份,落户在我北宁王府了,”萧明哲说罢,转头看了眼驾车的青骢,后者急忙甩了一张户籍页在陆长卿脸上。
“陆大人,你看清楚!两个孩子现在姓方,与你们陆家没一毛钱关系!”
陆长卿从脸上取下那页纸看了眼,愤然捏紧了拳头。
“方浅雪!别以为你现在当了王妃就能为所欲为,小心我把你们方家所做的丑事抖落出来!”
“堂堂男儿,竟然狗急跳墙写这种威胁信,真是叫我不齿。是非黑白自有公论,你要构陷忠臣,早晚遭到反噬!”方浅雪听出他话中明目张胆的威胁,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掷在他脸上。
陆长卿接住那封装着二人定情丝帕的信,用力捏破信纸:“你等着!”
萧明哲扶着方浅雪走进大门,又回过头来:“本王耐心有限,以后若再有人来王府门前胡说八道,直接打断了手脚,叫人送去养济寺中。”
养济寺是上京城专门收容乞丐的地方,青骢一脚踢在陆长卿腰上,把人踢得一个趔趄:“还不滚?!”
陆长卿扶着腰,边走边赌咒发誓:“走着瞧!方浅雪!我定要叫你跪下来求我!”
方浅雪心中冷笑,陆长卿到底是软弱,不敢骂北宁王,只知道骂她撒气。
“怎么样,本王这个靠山可还好用?”二人进了院门,萧明哲依旧把人搂在怀里。
“多谢!”方浅雪左右看看,见有府里的下人在旁边,便也没挣脱,两人就这样回屋了。
第二日,方耀宗在刑部审讯期间突然受不了用刑晕倒,医者说情况危急,严风华急急让人来报信。
方浅雪正在教两个孩子识字,听闻这个消息,也顾不上通知萧明哲,就领着丫鬟去了刑部。
这种要案的审理并不公开,但她现在是北宁王妃,又是方家亲属,严风华想办法帮她要到了一个听审的机会。
“王妃去刑部了?”萧明哲站在梯子上,转了转眼眸。
他正在箱子里找翻找被褥,刚找到一个好看的香囊,本来想叫方浅雪过来问问是什么的。
“是,听说方耀宗晕倒了,性命垂危。”雪狼回答道,“主子,您要不要去瞧瞧,防止王妃吃亏?”
这可是三司会审啊,方耀宗那样的硬汉都扛不住,王妃去了肯定吃亏!
萧明哲蹙眉,抱着一床香喷喷的被子从梯子上走下来:“还不到时候,这案子起码要审半个月,急什么?”
夜里,萧明哲终于自己睡一床被褥了,可不知怎么的,竟比前几天夜里还要难熬,忍不住就想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见方浅雪睡着了,他便伸出手探去她的被褥里,没想到刚触碰到一点柔软就被一脚踢到了腰腹。
“啊!”他捂着腰,低声叫了一句,赶紧起身去了净室中。
一盆冷水浇下去,萧明哲越想越不对劲,他又不是什么荒淫无道之人,还修了十年的佛法,怎么这几天总想那些禽兽的事?
他忽然想起了那股若有似无的香味。
这女人不会算计他吧?若是算计他,为何又踢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知道自己对于女人的吸引力,会不会那女人其实极有心机,玩的是欲擒故纵的把戏?
一整夜恍恍惚惚地想这些事情,第二日萧明哲见方浅雪外出,便把雪狼叫进来。
“去查查这香囊里装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妥的。”萧明哲丢了个粉色香囊给他,又将手里的沉香木佛珠手串快速拨过去几颗。
若叫他查出什么,定要叫她说个清楚!装什么装?看她以后还敢不敢踢人了!
“啊?”雪狼接住香囊,问道,“主子,现在是干这事儿的时候吗?王妃可是在刑部听审啊!除了严大人,监察司和大理寺那帮人都厉害着呢!”
“你急什么急?”萧明哲又拨了两颗佛珠,淡定道,“该来的总会来,再说,她又不是你媳妇儿。”
第128章 陆长离欺君!
“是,那属下先去查这香囊。”话说到这个份上,雪狼只好闭嘴了。
刑部公堂上。
“有魏正林亲手写的告密信,方耀祖,你还有什么说的?”陆长卿得意地看着下跪之人。
方耀宗昨日已经禁不住用刑,晕过去了今日不能上堂,现在换了这个更年轻清瘦的方耀祖,早晚会画押。
“没什么好说的,我父亲拥立永王全是出于公义,绝不是你们说的什么结党营私!”方耀祖已经瘦脱相了,手脚都戴着镣铐,他瞥了眼跪在旁边的中年男子道,“魏大人为了全家人的性命写这东西不奇怪,我也同样可以写一封告密信,告发魏大人与永王勾结……”
“你……血口喷人!”魏正林慌了,冲上来撕打方耀祖。
两个中年囚犯就这么在公堂上打成一团。
“来人,给本官拉开!”陆长卿皱眉。
立刻有两名衙役上前把两人拉开,陆长卿又洋洋得意地看了眼方耀祖,又看向旁边的刑具:“方耀祖,我看你和你大哥一样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叔父,你还好吧?”方觉扶着被魏正林抓伤脸的方耀祖,抬头看向陆长卿,“几位大人,我叔父年纪大了,要用刑就冲我来!”
“方觉!”严风华想劝,又不知如何劝,这刑具一用,好人也得残废,“你以后日子还长着……”
陆长卿却忽然嘲讽一笑:“难得方小公子开口,本官怎能不成全你?来人,给方觉上拶刑!”
公堂之上,风声鹤唳。
方家小公子得方太傅亲自教养,四岁熟读经典,六岁时一手字已经闻名上京城,他从小可是被当成状元培养的!那拶刑一上手指非断了不可,将来还怎么拿笔?
方觉却倔强地伸出十只手指:“来吧!”
陆长卿脸色一沉,便有三名衙役,一人按住方觉的肩膀,两人一左一右要给他用拶刑。
“慢着!”方浅雪忽从公堂门外走进来。
“北宁王妃,”大理寺卿庄钰成不悦道,“昨日因为方耀宗晕倒才破例准你上公堂来,今日你怎么又来?”
“三司会审的要案,事关我方家百口人性命,难道还要藏着掖着?我听不得?”方浅雪径直看向上座的陆长卿,后者居高临下看着她,目光里都是恶毒。
“你要听,我就让你听,也好让你心服口服。”陆长卿笑道,“你来得正是时候,本官刚要给方觉用刑,你在一旁看着吧。”
方浅雪看看方觉,又看看陆长卿,心中凉透。
当初两人初成亲时,经常来往方家,方觉那时年少,总是满眼崇拜地跟在陆长卿身后,“姐夫、姐夫”地喊,陆长卿也曾经温文尔雅地教方觉写字,谁曾想今日他要断了方觉的手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凉薄至此。
“可惜此案有疑点,我祖父的悔罪书是有人模仿的,祖父的悔罪书既然是假,我方家勾结永王一事就是子虚乌有。”
“你该不会以为我们三司会审,就仅凭你一张嘴信口雌黄吧?”大理寺卿庄钰成不悦道。
“北宁王妃,这里是刑部公堂,”严风华惊出一头汗,蹙眉看着她,“凡事讲究证据。”
关于那封悔罪书,上京城中能做笔迹鉴定的书画名家他早就派人寻访过了,可他们都说除非找到临摹原件,或是找到当初亲笔临摹之人,否则很难鉴别那封悔罪书的真伪。
而那伪造悔罪书之人恐怕早已经被杀人灭口。
陆长卿倒是松弛地靠在椅背上,幸灾乐祸地看着方浅雪道:“王妃,本官与你和方家也算交情匪浅,但除非有证据,否则不能徇私。”
“我有证据。”方浅雪等的就是他这句话,“今日三位大人都在,请看看这两封我祖父的亲笔信。那封悔罪书中的每一个字,都是从这两封信中临摹下来的,字迹的大小都丝毫不差。”
她说罢,就从衣袖中取出三封信,让书吏呈上去:“还有这一封,是我请了韦阁老鉴定的结果,可以证明我祖父的那封悔罪书是伪造。”
听着她缓缓道来,公堂上瞬间静得落针可闻,紧接着陆长卿惊慌道:“胡言乱语!来人!给本官将她轰出去!”
“慢着!”严风华道,“陆大人,陛下命我们三司会审,就是为了防止冤案错案,若有证据隐瞒不报,则是枉法。来人,把证据呈上来!”
待那两封书信呈上来,陆长卿顿时觉得天塌了,他明明藏在书房的竹简中……这信怎么会在这里?方浅雪已经很久都没去过他的书房了,他还以为万无一失的!早知就该听杨相的烧了那信!
“陆大人,这……这真是韦阁老的信,还有这两封信的字迹真的和悔罪书上一模一样!”庄钰成一手拿着书信,一手拿着悔罪书比对,“由此可以证明,当初方太傅的悔罪书是别有用心之人伪造的!”
“这,”陆长卿惊出一头冷汗,“此事必有缘由,就算那悔罪书是假的,可也不能证明方太傅没有结党营私、干涉储君废立……”
“陆大人!本案关键证据有误,说明很可能是别有用心之人栽赃,本官现在就进宫去,请陛下裁决!”严风华说罢,就站起身,领着几名衙役向着未央宫去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公堂外传来太监的声音:“圣上驾到!”
众人纷纷走下台阶,跪在公堂两侧迎接明帝进来。
“陆长卿,朕让你审个案子,怎么还把朕请出宫?”明帝不高兴地坐上主座,看着下边几人道,“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庄钰成连忙递上手中的几封信,“当初方太傅的悔罪书是伪造的,所以……所以严大人怀疑是有人栽赃陷害方家。”
老皇帝拿起几封信扫了几眼,沉了脸色,一拍桌案:“大胆!”
“陛下息怒!”众人纷纷叩首。
“陆长卿,当初方太傅的悔罪书是令兄陆长离交出来的,说是方太傅在监察司狱中所写,如今这悔罪书有问题,也就是陆长离欺君!”
第129章 再管她的事我就是狗!
“陛下饶命!臣……”陆长卿猛一叩首,伏在地上不敢抬头,“兄长他也是……为陛下分忧,想必他是见方青石久不认罪,为了尽快结案,只好出此下策。”
“陆大人说得轻巧,为了尽快结案,就能构陷当朝太傅,置我方家百口人命于险境?”方浅雪针锋相对道。
明帝皱了皱眉,看着下边跪着的二人明明曾经亲密无间,现在却反目成仇,不禁觉得有意思。
“陛下!悔罪书虽然是假,但永王谋反千真万确,方青石对永王负有教导之责,教出谋反的学生,他难辞其咎!”陆长卿一脸真诚道,“臣和兄长对陛下忠心耿耿,并非有意欺瞒陛下,求陛下明鉴!”
“陛下,此案疑点甚多,理应疑罪从无。”严风华说道。
“陛下,臣也认为……”
大理寺卿庄钰成话还没说完,就见明帝手心向下压了压。
“你们吵了这么久,朕听得头都大了,”明帝眯起皱纹密布的眼眸,扫视一圈众人,威压感迅速在公堂之内铺开,“明日将杨时钧和亲蚕女官许妙嫣叫来,朕要亲自审此案。”
“是!”
***
北宁王府。
书房中只有桌案上一盏灯,昏暗的光线照在男人脸上明明暗暗,看不清喜怒。
“媚药?!”萧明哲差点捏爆手串上的佛珠,“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不排斥和方浅雪圆房,就算她想要孩子也可以商量,但不能忍受被人牵着鼻子走。
方氏用这种阴险手段,简直是羞辱他的身体和心智!
“王爷,王妃她也是担心您的身体……为了尽快为您诞下子嗣才出此下策,”雪狼低着头,悄悄看了他一眼,“这千日好也不是什么烈药,依属下看,这事儿您就当做不知道,将计就计算了,又不少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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