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希然弯唇,看着他:“那年你去机场把我接回来,在车上跟我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吗?”
祁斯年手里捏着杂志,没应声。
并不是不好意思承认,只是这种沉默的习惯一时还没能完全改变。
仲希然也没逼问他,径直说出来:“你说分就分了,我跟他也不登对。”
祁斯年“嗯”一声,老老实实承认。
仲希然往前挪了几步,趴在床尾,仰头看他:“那你觉得我跟谁比较登对?”
祁斯年没什么意味地笑了声。
片刻后,他倾身,捏住她下巴尖:“人都是我的了,还想着跟谁登对?”
“……”
仲希然看向他的一双眼里闪着笑意。
像小狐狸。
祁斯年撂下手里的杂志,一步挪到床边坐下。
仲希然顺势躺在他腿上,问:“你当时――怎么会想到去南苑机场找我?”
一般人都不会想到的。
南苑机场那时候已经没什么飞机在飞,几年后更是直接停用。
祁斯年能去到那里,真的很奇怪。
那么多人在找她,就只有他找到了。
祁斯年抬手摸了摸她头发,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那时候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样一个念头,好像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指引。”
他想了想,“可能这就是缘分?”
在那之前,他都只是听过南苑机场,从没去过。
仲希然点点头,伸手勾住他脖子,他顺势吻了下来。
中午还要去给朱芸拜年,这个吻就只是浅尝辄止。
两人洗漱换了衣服先后出去,陪祁奶奶用了早饭,又聊了一会儿天才去往朱芸那里。
到的时候已经快要11点。
因为朱芸住的是祁斯年的地方,他自然有指纹密码,到了之后也没敲门,径直按了指纹。
推开门,屋里一阵安静。
门口鞋架上摆着一双男士皮鞋。
祁斯年目光一冷,认真看一眼,眼神又瞬间柔和下来。
这时朱芸穿着睡衣,匆匆忙忙从卧室里走了出来,头发还有点乱,完全没梳洗的样子。
她看到二人满脸尴尬道:“昨天守岁了,睡得有点晚,你们先坐,再等我一会儿。”
仲希然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往卧室门口瞟了眼。
几秒后,祁光远穿着睡衣走了出来。
夫妻俩一起顿了顿。
祁斯年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到他爸在这儿,还是被惊到了。
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
反正在爱情这事儿上,他爸比他还没原则。
祁光远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他扫一眼祁斯年,淡声道:“怎么?过了个年不认识你老子了?”
“……”
祁斯年这时才想起来开口:“爸。”
祁光远“嗯”了声。
仲希然握了下祁斯年的手。
祁斯年把东西放下,说:“我还得陪希希回娘家,就没空陪你们一起吃午饭了。”
祁光远嘴角上扬,嘴上却不饶人:“养你这么多年过年都不知道陪爸妈吃顿饭?你就是这么孝顺父母的?”
祁斯年顿一下:“那我――”
被祁光远打断:“赶紧走。”
仲希然:“……”
她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忙低头拽着祁斯年跑了出去。
那头朱芸从卧室里走出来,问:“儿子呢?”
“跟儿媳妇回娘家。”祁光远说,“儿大不中留,心里全是媳妇儿,白养了。”
朱芸:“……”
祁光远朝她伸手:“过来。”
朱芸走过来,乖顺地靠进他怀里。
祁光远眼里全是笑意:“你这几十年还是第一次这么乖。”
朱芸没说话,却感觉自己心跳快了很多。
祁光远低头去吻她的脸颊,一路往下。
朱芸一面任他亲,一面说:“别了,我怕你身体受不了。”
祁光远哑声:“我还没那么老,难得你肯纵着我。”
回娘家的那个晚上,仲希然忽然做了一个梦。
她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爷爷奶奶。
那天晚上却清楚地梦到了爷爷奶奶。
爷爷穿着那套旧式的中山装,奶奶穿着灰色的外套,两人坐在沙发上。
奶奶含笑对她说:“希希,爷爷奶奶要去过自己的生活了,送一个小男孩陪着你好不好?”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已经醒了过来。
抬手摸了一下脸颊,全是眼泪。
她没忍住哭出声来。
祁斯年很快醒了,打开床头灯问她:“怎么了?”
“对不起,吵醒你了。”仲希然趴在他肩头,好半天才说,“我好像有点想我爷爷奶奶了。”
祁斯年顿一下,抬手拍了拍她的脊背。
第227章 我欠你一个求婚
这梦一晃而过,仲希然也没有在意。
毕竟从小深受唯物主义观教育。
她觉得大约是因为前阵子看到宗嫂引发了对爷爷奶奶的思念,加上这阵子她有了想要宝宝的心思,所以才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出了正月,她就打算找个时间去看看爷爷奶奶。
祁斯年往年过了初三就会恢复工作,今年难得在家。
雪停了,太阳出来,阳光甚好。
吃完午饭后,祁斯年问:“要不要出去溜达溜达?”
“好啊。”仲希然说。
他有兴致,她自然奉陪。
北城城内的道路积雪一向清理得很快。
祁斯年开着车,很顺利地带着她到了东郊的一片自建别墅区。
别墅区的路边还有未清理掉的积雪。
祁斯年下车,牵着她的手在路边慢慢走。
头顶的阳光灿烂,照得树枝上的雪一点点融化,滴滴答答地响。
仲希然恍惚了一下才认出来,这里是她从小到大生长的地方。
这条小时候走了无数次的路被扩宽了一些,路边的树也更粗更高。
熟悉的是环境,陌生的是岁月的流转。
自从仲广才因为生意卖掉了爷爷奶奶的别墅,她已经有几年没来过。
一定是那晚她因为做梦了突然没忍住哭,祁斯年才会特意带她来这里。
她攥紧祁斯年的手,踮起脚尖冲他耳边说了句:“谢谢。”
祁斯年偏头吻她脸颊一下。
大过年的,路上挺安静。
能回来看看也很安慰了。
走到原来的家门口,还能看到院子里那颗柿子树,只是枝蔓看起来更粗糙了。
当年刚买下这块儿地皮时,她才几岁。
隐约记得仲广才想把这棵柿子树砍了,但爷爷是农民出身,看这柿子树当时还结着果子,就没舍得砍。
后来房子盖好,柿子树每年秋末都能结红彤彤的果实,很甜。
她抬头望了这颗柿子树半响,说:“也不知道谁买了这儿。”
话音刚落,就看到祁斯年掏出钥匙,打开了别墅院子的门。
仲希然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看向祁斯年。
祁斯年点一下头,朝她伸手:“进来。”
仲希然握住他的手,时隔很多年,再度迈入这个门。
听见他说:“现在这里是你的了。”
仲希然眼里差点又涌出泪意。
她忍了很久,才强行克制住,走了进去。
院子里竟然跟当年没什么变化。
甚至连当初被拆掉的玻璃花房也重新被建起来,里头摆着一盆盆玫瑰,只是花都谢了。
――这显然不是能在一天之内布置好的。
仲希然倏地看向祁斯年:“你早就买了这里?”
祁斯年点头:“之前听你提过一次爷爷奶奶,想着你应该会舍不得这里,就买了。”
仲希然鼻尖一酸,转头看向院落。
院子里铺了地暖,雪化净了,只剩周围的角落里还有一圈白色的雪,像铺在蛋糕上一层均匀的奶油。
为了缓和这种酸涩感动的情绪,她推开门,进了屋里。
满屋的各色玫瑰花层层叠叠地在客厅围了一圈,像玫瑰小山。
只是这些玫瑰花都是干花。
像标本永久地伫立在这里。
意识到什么,仲希然霍然一震。
庆祝结婚纪念日的那个晚上,祁斯年一定是想带她来这里的。
而这些玫瑰,当时一定是鲜活的、盛开的。
她已经记不起什么时候在他面前随口提过一次爷爷奶奶,但是他都记在了心里。
她眼前一片模糊。
像起了一层雾。
隔着这层雾,她看到祁斯年站到她身前,定定看着她,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白色戒指,单膝跪了下来。
他脊背挺直,浑身上下有一种从容的气度。
即便跪着也优雅而矜贵。
她第一次听到他声线发紧。
“希希,我欠你一个求婚。”
“虽然我们已经结婚了,但那时候跟我结婚并非你心中所愿。所以,我想再郑重地问你一次:嫁给我,好不好?”
他一双狭长的眼里藏着深情。
仲希然眼泪终于在此刻滚了下来,笑着点点头:“好。”
祁斯年起身,将这枚不大不小的钻戒套进她无名指,将她拥进怀里。
抱着祁斯年的时候,她想起了很久之前的一个画面。
那时他们刚下了综艺。
祁斯年单膝跪地帮她把鞋跟从电梯缝隙里抽出来,这张照片被人拍到,网友们都说他苏。
她跟祁斯年说:“他们夸你呢。”
祁斯年问:“你呢?什么感觉?”
她回:“我也觉得挺苏的,都有点遗憾你没求过婚。”
祁斯年当时只是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
那不过是她随口的一句玩笑话。
她那时不会想到,在一年之后的某一天,他会真的帮她补上这个求婚。
只要他注意到的地方,他都不会让她有任何遗憾。
很多事情他不会说出来,也不会刻意炫耀,但他都会为她做到。
仲希然将头磕在他肩膀上,咬唇问:“你本来是打算在我们结婚纪念日那天求婚的,是不是?”
祁斯年点头。
“对不起……”她低声呢喃,语气里的哭音简直藏不住。
祁斯年笑说:“你要为这个事道歉几次?不都说好过去了?”
仲希然抽了抽鼻子,说不出话。
祁斯年搂住她的腰,轻抚她头发,问:“跟你求婚你开心吗?”
仲希然重重点头,“嗯”一声。
“那就开心点儿?”
“好。”
客厅的茶几有抽纸。
仲希然扯过来,擦掉眼泪,看向周围。
中式的红木家具。
原来的壁炉也依旧在,但因为有了地暖,更像装饰。
祁斯年:“屋里的陈设照着我的印象和斯严拍的照片尽量还原了,但有些地方可能不到位,你可以再调整。”
仲希然参观完整个别墅,说:“这样就很好了。”
如果完全跟原来一样,她怕自己会陷入过往的回忆,反而更伤心。
屋里被人打理得很干净。
两人关掉手机,在这儿度过了一下午。
吃过晚饭后,仲希然窝在沙发上,枕在祁斯年腿上,问:“我刚才看了这些玫瑰,好像都是不同的品种,你刻意让姜正挑的吗?”
“我亲自挑的。”祁斯年说。
仲希然嘴角微微扬起来。
祁斯年抬手,指尖在她唇角蹭一下,说:“我还亲自飞了趟东欧挑了几个品种,空运回来。”
仲希然抬眼看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祁斯年继续道:“一共一百九十九个品种,摆放请了花艺设计师,本来打算那天给你个惊喜的。但是――”
像是怕她再度陷入难过愧疚的情绪,他很快接上,“你走后我来了趟这里,决定把这些都做成干花。好在北城天气干燥,很容易就成功。这样正好,虽然是干花,但可以永远保持。”
他低头看她,眼里像有星星。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他语气轻松又透着一股安抚的力量。
显然是在安慰她。
但只要一想到她离开后祁斯年自己来到这里,孤零零地对着满屋盛放的鲜花,她心里就有说不出的难过。
她仰头,勾住他脖子,吻住他的唇。
她吻得很轻,让他有一种珍惜感。
柔软的舌尖主动探入他口中,轻轻抵住他上颚,眼神里带了几分妩媚。
她声音也似格外诱惑:“哥哥,我补偿你那天,好不好?”
第228章 备孕呢
这是仲希然第一次这么主动。
她在这事儿上没怎么主动过,更像一种生涩的挑逗。
她一面跪在沙发上吻他,一面单手去解他衬衫扣子。
却好半天都没解开一颗。
祁斯年觉得自己快要克制不住。
浑身的血都在往上涌。
却不想打破她的节奏,硬生生按捺住自己。
柔软的指尖划过胸膛。
一点点解开他的扣子,中间祁斯年实在耐不住,在她下唇上轻咬一口,声音低沉:“快点儿。”
仲希然浑身轻轻一颤。
她略带凶狠地吻住他的嘴唇,不许他再说话。
祁斯年眼神微暗。
下一秒,他的双眼被她的一只小手遮住。
“咔哒”一声,腰带扣轻轻解开的声音。
她身体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像是完全将他包裹。
他浑身都漾着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深入到骨髓里,连骨头缝里好像都是痒的。
仲希然一面吻他,一面用那种软在他心头的声音说:“我好喜欢你。”
“我要永远跟你在一起。”
她拉长语调,语气充满魅惑,“哥哥,我想给你生孩子。”
“……”
祁斯年快要疯了。
他抬手按在她颈后,将她紧紧勒在怀里。
他声音嘶哑:“别动,我抱一会儿。”
仲希然慢慢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似是安抚。
片刻后,祁斯年才稍稍松开她,头缓缓向后一仰,枕在红木沙发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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