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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琛，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是什么货色，我当然就是什么脸色！”
鹤月的挑衅，让顾琛暗暗攥紧了拳，看向她的目光，似乎能喷出火，甚至下一秒，他就带着满腔的怒气扑向她。
“贱人！”
可惜他未能碰到鹤月一根头发，就被鹤月身旁宋绎一脚给踹开，直至撞到了后面的人，他才停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
“你若是个男人，就不该用这些手段！”
宋绎眼中迸发吃从未有过的冷冽，胸腔上下起伏着，好似真的气急了，就连握着鹤月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鹤月不明其中缘故，顾琛却是已经开口在骂。
“宋绎！你很喜欢捡破鞋啊？我派了那么多人去都没弄死你，可惜啊，你也只配要我不要的东西了！哈哈哈……”
许是怒火攻心，外加上长期外界给予的压力，顾琛连笑都变得有些癫狂。
但不等宋绎出手，听到这话的鹤月迈步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顾琛，反问道：“破鞋？”
第22章 原配翻身记（22）
就在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她抬起绣花鞋，一脚踩在了顾琛的嘴上。
顾琛疼得闷哼，尽管吃了一嘴的灰，却也实在无力挣脱，他只能怒目圆睁的看着鹤月。
见状，鹤月弯下腰，葱白的手指拽住了他的衣襟，顾琛被迫扬起头与她对视着。
而鹤月面上神情淡然，低声告知着他：“顾琛，你可别忘了，当初是我休的你！就你现今这模样，也只有苏清墨那个下等货愿意陪你玩玩了。”
她语出惊人，却又句句说得在理，顾琛现在可不就是人人嫌弃嘛，名门世家都在耻笑顾琛的表里不一，也只有苏清墨这等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拿他当宝似的。
宋绎知道鹤月一向牙尖嘴利，但听见她这般骂前夫，他心里没由来的舒畅。
而这话，落入苏清墨耳中，她顿时羞恼得红了脸，气得咬唇，却又不敢言语，毕竟宋绎和县令都站在了鹤月那边。
事到如今，她也终于意识到了，鹤月攀上了宋绎这等高枝，他们根本无法伤她分毫，更别说，她以为能看她一番笑话。
可是凭什么？
凭什么她鹤月生来就是穿好的，用好的，顾琛真正爱的人是她，她林鹤月管不住男人，让她抢了去，本来就是她林鹤月没用。
可是现在，她竟又找到个比顾琛地位还要高的男人，就连县令都要看他的脸色。
苏清墨看着鹤月那张比她还要美上几分的脸，妒意愈发浓重，在她的潜意识里，自己才是那个受万人宠爱的女子。
但因为林鹤月，牵扯出了她的赌鬼老爹不说，还让她受了不少人耻笑。
也是在这时，苏清墨脑海中油然而起一个声音：“只要毁了林鹤月，只要毁了她，她的一切便是她的了，毁了她一切就都会变好……”
苏清墨意识愈发模糊，她看向一旁熊熊燃烧的火盆，再看向漠然置之的鹤月，眼底的神情彻底改变。
林鹤月！你本不该活成这样！
忽然之间，火盆被打翻，里面的炭火飞扬，但无一例外的是，它们都在往鹤月脸上飞去。
鹤月透过火苗，望着表情已经扭曲的苏清墨，却只是嘴角微扬，轻启红唇的冲她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苏清墨没能看清，毕竟不过眨眼间，鹤月便用手上的披风，将袭来的炭火尽数抖了过来。
此刻，她才终于想明白刚才鹤月无声中所说的话。
“你在找死。”
很快，火惹上身，不过避开了她的肚子，只烧到了她的皮肤，瞬间灼烧般的痛苦传遍了全身。
“啊！”
苏清墨尖叫出声，顾琛当即回过神来，忍着身上的疼，手脚并用的爬向她，嘴里喊着：“清墨！清墨你没事吧？”
此时，苏清墨的意识和理智全然耗尽，没有了以往对待他的娇媚，反倒像个泼妇，又是咬又是骂。
“你个废物！你明明说都安排好了的，让我来看林鹤月的笑话的！可是现在……啊！”
顾琛就这么白白挨了几下，脸上和脖子上都有了不小的抓痕，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本来就分外好面子的他，顿时恼火。
“苏清墨！你疯了吧！”
“啪”的一声，回荡在这牢房里，这是顾琛第一次打苏清墨。
苏清墨头偏着，眼泪不断往下掉，目光更是空洞不已，连身上的伤都就此忽略，这次她当真是委屈极了。
可是没谁会再怜悯她，宋绎看见这一幕，默默走到了鹤月身旁，是怕苏清墨再发疯伤害到鹤月。
也是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吵闹的声音，看样子是林家带着人赶到，县令扫了一眼因为打了苏清墨而愣在原地的顾琛，恨铁不成钢。
“我可护不住你！”
说着，县令还连忙退避开些，唯恐顾琛牵连了自己，而顾琛都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有一堆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那林大哥。
他来势汹汹，嘴上还骂着：“顾琛！我看你是活腻了，敢对我小妹耍阴招！”
上次被打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顾琛惊慌失措，转身就想跑，但被人给抓住了手脚。
混乱之际，苏清墨被撞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她脸色痛苦，捂着腹部就开始哭喊：“啊，我的肚子，我的肚子……”
“带下去。”鹤月漠然的扫了她一眼，冲赶来的下人吩咐着：“找个大夫给她处理下脸上的伤，看着怪恶心的。”
可不是嘛，刚才的那些炭火大部分都溅到了苏清墨的脸颊上去，直接烫融化了她的一部分肌肤，她此刻的脸变得狰狞又扭曲。
别说鹤月，就连周边的人瞧上一眼，胃里都受不住。
不过鹤月这般嘱托，倒也不是可怜她，只是现在还不是她该绝望的时候。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是。”
下人应声，苏清墨就此被拖了下去，无论她如何叫骂，都没谁理会。
毕竟她赖以生存的顾琛，如今正在挨受一顿毒打，还被压制在了捆绑罪犯的架子上。
“县令大人，你说该如何处置这信口雌黄的顾家老爷？”
宋绎出声，原本缩在角落的县令顿时打了个哆嗦，直起身来面向他，笑意盈盈的回道：“宋二爷说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
看着顾琛被打得叫苦连连的那副怂样，又回想起他在路上遇到的一切，宋绎眼中闪过一抹厉芒，正要开口，却被鹤月拦了下来。
“念在他和大人认识，不如就重打五十大板，让他再不敢随意造谣和污蔑人，也算是给我一个交代。”
听到她的话，县令大人立马应了下来，毕竟这处罚肯定比宋绎出手的要轻。
“好好好，我马上……”
只是他还未说完，宋绎的脸忽然就阴沉下了脸，寒光乍现，是他拔出剑，越过刚发泄完心中怒火的林大哥，竟是将剑指在了顾琛的喉间。
顾琛原本都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但脖子上传来的凉意，让他瞬间清醒。
他哆哆嗦嗦的看着宋绎手上锋利的剑，当即牢房漫开一股子骚味，是他被吓得失了禁。
可宋绎只是望着鹤月，声音低哑的问：“你对他心软了？”
第23章 原配翻身记（23）
对视上他的目光，鹤月有预感，若是她敢点头，那他立马让顾琛人头落地。
“宋绎，他罪不至死。”
死对于他来说，是最为解脱的下场，他的罪，不至于用这最简单的下场来处置。
可是她这态度落在宋绎眼中，就是她对前夫的怜悯，就是她还念着旧情，甚至在场的人都这般觉得。
宋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是什么都没说，只是收起剑，应了一声：“好，我明白了。”
说罢，宋绎便没有继续停留在此，直接转身离去。
望着他的背影，鹤月莫名觉得他好似有些落寞，只是她没空去猜想，这时林氏和林老爷已经赶到，拉着她，来回查看着她身上的状况，还在问：“月儿，你没事吧。”
“没事，娘。”
她笑着摇了摇头，又看了宋绎最后一眼，才终于收回了思绪。
而顾琛被经过那一番刺激，已经昏死了过去，只能准备明日当众审讯过后，再行刑。
原本关押鹤月的牢房，如今却是关押他，倒是应了那句话，害人终害己。
牢房的气息难闻，鹤月并不打算久待，接受了县令赔的不是后，便带着林家人打算离开，可是顾家的管家却猛地跪在她面前。
“夫人，您别走，奴才求你网开一面，老爷只是一时糊涂，您就别计较那么多了，您现在气应该也消得差不多了，也该把那些闹事的人撤走了吧，老太太她禁不住折腾的啊，夫人！”
鹤月看着这年过半旬的男人，任由他头磕在地，她神情毫无波动。
他这些话看似对她恭恭敬敬，可语气却皆是藏着对她的不满，什么是应该？什么是别计较？而且……
“呸！你胡言乱语些什么？谁是你顾家的夫人！”
鹤月还未出声，林大哥便已经开口在骂，林老爷更是被他这副理所应当的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反观鹤月，只是笑了笑，接下林大哥的话：“是啊，我已经不是顾家的夫人了，你这样叫我，我可以认为你是在侮辱我吗？”
分明没说什么重话，甚至语气温和，可是管家却根本不敢对视她的眼神，他想摇头，否认鹤月话中的意思。
但鹤月压根就不想和他这种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只是回应道：
“你不必找我说这么多，身为顾家的管家，我想你应该明白，倘若当初他们对我仁慈些，也不会落得现今这个下场。”
如果顾老太太不给她灌那碗药，顾琛不装出什么情深义重，只是纳苏清墨入门为个妾，他们就老实本分地过自己的日子，事情根本不会发展成这样。
她不是个恶毒的人，却也不会随随便便就放过谁，惹了她，就要付出成倍的代价。
管家被她这番话给说得抬不起头，他知道，鹤月说得没错。
可是顾家不能败在此啊，管家想再说些什么挽留：“奴才……奴才……”
可是鹤月和林家人已经越过他，只留下一句：“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话如榔头一般，重重地敲打在管家的心上，也敲碎了他唯一的希望。
现在顾家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谁都不愿出手帮，也不肯，像是早就串通一气，顾家落魄是迟早的事了。
秋风萧瑟，像是寓意了什么。
“小妹，你可是对顾琛那浑蛋和那苏姓女子动了恻隐之心？”
林大哥回想起，在牢房里鹤月如此轻易就放过了顾琛，还让人给苏清墨治伤，不免觉得她有些妇人之仁了。
就连林老爷都附和：“是啊，月儿，他们处处针对于你，何不永绝后患？”
永绝后患？
鹤月望着夜色渐浓的天边，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竟是将话题转移：“娘，明日我们去看戏吧。”
这应该是最后一场了。
见她如此，也明白她是在转移话题，他们也不好再追问下去，鹤月目光又看向了自己身上披着的披风，回想起宋绎走时，身形有些不稳的模样，她心中不免有些担心。
马车很快便到达，也是在这时，先行下车的鹤月，看见了府上门口倒着的一个身影，她仔细一瞧，瞬间倒吸了口冷气。
“宋绎！”
他躺在台阶上，等走进去，鹤月也才发现，他的腹部有血渗出，顾不得其他，她忙将他扶起。
他也就这般安静地半靠在鹤月身上，手掌则搭在她另一侧肩。
她的发梢随之扫下，最后不知是她缠上了他的指尖，还是他绕上了她的青丝。
鹤月唤来人，吩咐着：“去端盆热水，把宋二爷身上的血迹洗净擦干了，动作轻些，别碰到伤口。”
“是。”
家丁应声，立马就去照着她说的办。
隔着珠帘，宋绎被褪去的衣服，很快一盆盆血水端出，鹤月看得不由眉心紧皱。
但她不能插手，且不说在这个保守传统的时代，她是个和离过的女人，要与外界保持得体的距离。
更何况，原主不会医术，她若是暴露，该怎么和原主的爹娘说？
至少，不能当着林氏跟前的面给他宽衣解带。
不过想着宋绎身上旧伤又是加新伤，为了确保他的安危，鹤月还是决定等人走后，亲自来给他看看。
“这宋二爷我们看见的时候都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变成这般模样了？”
林老爷等人瞧见这一幕，不由犯起嘀咕。
听着他们的话，鹤月没由来的就想起在牢房中，顾琛所说的话，他们之间好像还发生了旁的事件。
但她无从得知，在出去时，鹤月回头看了宋绎一眼，随即才关上门。
——
明月高挂，一抹倩影趁外面看守的下人不备，走进了宋绎的那间厢房。
关好门窗，鹤月就站在宋绎的床头，垂首看着他的睡颜，并不打算惊扰他。
取出系统空间内特制的药膏药粉，鹤月就掀开了盖在他身上的床褥，甚至解开了他新换上的内衬。
宋绎胸膛白皙，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刀口，有深有浅，光是看着就触目惊心。
“这得死里逃生多少回？”
鹤月轻抚过宋绎最靠近心口的那处刀疤，忍不住呢喃。
第24章 原配翻身记（24）
而她指尖带得有刚才沐浴未擦干的水珠，冰凉的触感划过肌肤，摸索过泛着疼意的伤痕。
鹤月并没有停留多久，就收回了手，开始利索的重新包扎他那些只简单处理过的刀口。
月色洒进屋子，照在她身。
刚沐浴过的她青丝柔顺垂下，屋内漫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而她敛眉抿唇，专心致志的为他上着药。
“鹤月？”
一声呢喃，令鹤月抬起头，只见宋绎微张着眼眸，正看着他，但他眼神迷离，好似还没有完全清醒。
见状，鹤月又继续手上的动作，只淡淡的应了他一句，但这时，宋绎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许是见他虚弱得有些神志不清，鹤月难得的好性子同他问道：“怎么了？”
宋绎没有言语，却是一直在盯着她，俩人面面相觑，他温热的呼吸扑洒在她的脸庞，鹤月想挣脱开来。
但宋绎不肯放，他开了口：“你别念着他，我带你走好不好？。”
鹤月一愣，没有反应过来，而宋绎坐起了身来，不顾腹部伤口的疼痛，试探般的环住了她的腰，并转而牵住了她的手：
“鹤月，他能给你的，我也能。”
好像在挽留她，又好像在期盼她能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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