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奈问,“比如说?”
“刚才可能漏说了,我和洛克兰虽然在同所大学,但是不同学院,而且距离非常远。我不知道为什么那天他没有在自己学院的会堂参加毕业典礼,而是出现在我们这里。
在洗衣房遇到他时我实在太慌乱了,没有多想,我以为他和其他Alpha一样,都是被信息素吸引过来的。可是事后怎么想都不对劲,就算是巧合路过我们学院,为什么会出现在女生的洗衣房?而且明明可以临时标记我,为什么要永久标记呢?”
“这么看来,他的突然出现的确很可疑。不过永久标记这点,有可能是因为他是第一次,没有提前学习,只凭借本能难以控制好。”
“其实我是知道的,在医院疗养的时候我经常想这些事情,但顶多是对他的埋怨,从来没有想过救我的人可能也是害我的人,可是……”
雪莉娜的声音颤抖起来,“可是如果他真的藏在暗处默默暗恋多年,我就无法再将这些事情看作巧合,他可能早就算计好了,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中了他的圈套,顺着他铺好的陷阱步入婚姻。”
她想起这半年来相处的点点滴滴,想起发热期自己如何丢脸地爬上他的床,要他标记自己。
那时他是怎么看她的呢?肯定觉得她愚笨又可笑吧?
她的眼泪涌上来,雪莉娜从来没有这么恨过一个人。
“我一定要和他离婚,哪怕要割掉腺体,我也要跟他分开!”
林奈连忙柔声安抚。
雪莉娜冷静了一些,将泪水咽回去。
“谢谢你,刚才只是气话,我才不会因为他伤害自己。”她深深吸了口气,“不过确实有个现实问题摆在我面前,我跟他有过好几次标记行为,会不会产生信息素依赖的情况?离婚后我该怎么度过发热期?你知道的,我不可能真的割掉腺体。”
“你别担心,现在技术进步了,也有对腺体损害较小就能抑制发热的方法,比如仿制Alpha信息素的药品,雇佣Alpha临时标记等等,总之永久标记不会对你的婚姻自由做任何限制,你大可以放心。”
“那就好。”
“不过亲爱的,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你说的这些全部基于自己的主观推测,如果你想要离婚就需要收集更确切的证据,证明他确实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
“你的意思是我需要回学校?”
“恐怕是这样的。”
雪莉娜自从搬出来后,还没有回去过。
都是因为那场意外,她成了丑闻风暴的风眼,走到哪里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回去了。
因此乔装打扮了一番,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运动风,她很怕遇到之前的同学。
根据帝国的政策,所有毕业生如果在一年内找不到工作或配偶,可以继续住在学校。
本来她也可以住到7月的,而现在已经是6月了,时间过得好快呀,转眼那件事已经过去一年了。
再次回到这里,一时间百感交集,而之前负责接待她的医务室老师,也被调职了。
完全问不出去向,雪莉娜站在办公室门口,毫无思绪。
突然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转过头。
“学长,好久不见。”
这位学长曾经和她同个大学社团,他们都有意成为职业心灵绘师。
过去交往甚密,还是因为那个丑闻,毕业后雪莉娜几乎和所有大学的朋友都断绝了来往,这位学长也不例外。
“我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你了。”
学长沐浴在阳光中,他的皮肤同过去一样白皙,金发散发着灿烂的光芒,再加上此刻温柔的笑容,简直像是阿波罗神降临,几乎要将她灼伤。
雪莉娜往下压了压网球帽,讪讪地笑了两句,好在学长没有再叙旧聊到之前的事情。
他直接指出来,“你看上去好像遇到了麻烦。”
“是的,我想联系之前的医务老师,但她被调任了,没人知道她被调去哪里。”
学长走过来,顺手拿过她手中的名片。
“这位老师啊,我来帮你想办法。”
“谢谢。”
雪莉娜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香味,莫名让她有些恐惧,往后退了半步。
奇怪了,以前他们相处时,从来没有这种感觉,那时候他们的距离可比现在近多了。
总觉得学长和之前哪里不一样,她忍不住偷偷观察。
学长勾起唇角轻笑,“我发现你一直在看我。”
被当场抓包,雪莉娜有些不好意思,低声道歉。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他朝她眨眨眼,“还记得吗?以前在社团的时候,你也经常这样看着我,说是做绘画参考。那时可真是青春啊,我们都想要成为职业心灵绘师,真是遥不可及的梦。”
“其实我现在还在为这个目标做准备。”
“你可真有梦想。”学长勾起唇角,但这个笑容看着并不让人舒服,“我可真是佩服你,能力又强又努力,我简直跟你刚好相反,没一点天赋还懒。毕业后我就放弃了,不过也挺好的,在学校混了个职位,不然也不会有好事发生。”
“什么好事?”
学长深情地看着她,“就是遇到你呀。”
雪莉娜尴尬地笑笑。
以前学长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他真的变了好多。
她忽然想起,曾经学长在情人节也给她送过礼物,好像就是那个毛绒鲨鱼。
连忙表明身份,努力让语气自然一些,“我都结婚了。”
她有些后悔,要是戴着戒指就好了,就不用直接挑明,多尴尬啊。
“真是让人伤心的事情。”学长夸张地说,“那个幸运儿是谁?”
“是我的高中同学。”
“那我们这样单独走在一起,需要和他说一声吗?”
“当然不用!”
因为学长同自己一样,都是Omega,洛克兰应该不会介意吧?
就算介意,马上也要离婚了,他的情绪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靠着学长在校内的关系,跑上跑下好几天,雪莉娜终于联系到那位老师,还顺利调出了当时的监控录像。
可能也被丑闻牵连,老师被调任到另所大学,没过多久就提前退休,现在住在疗养院里。
雪莉娜买了礼物专程看望她,傍晚才回到家,机器人已经将晚餐放在桌上。
“关于洛克兰,我有了两个新发现。”她一边吃饭一边给林奈打电话,“老师和我说,那天他也去了医务室,就在我离开不久之前,他就出现在了那里,而且易感期发作了,他和老师要了强力镇静剂,而且还是自己注射的,老师说他当时直接拿起针管,往自己胳膊上戳,那样子把她吓了一跳,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雪莉娜回忆起来,那时候他胳膊上的大窟窿,应该就是打镇静剂留下的伤口。
林奈和她确认,“所以他并不是一开始就出现在女生洗衣房,他先去了医务室,然后追逐信息素找到你?”
“是的,监控录像也拍到了。”
“原来如此,那就可以解释他为什么看起来异常冷静,但又会对你进行标记了。另一个发现呢?”
“另一个是我找到了当时的监控录像。我发现洛克兰在毕业典礼开始之前,也就是一大早,已经出现在我们学院的会堂外,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特意守在那里,视频中他来来回回在门口踱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楚。”
“难道他拿着药物伺机下手?”林奈突然插嘴,“我这两天也收集到一些信息,我问了医生,他们说你这种情况,绝对有人提前对你下药干预,要么是你身边的人,长期对你用药,要么就是一次性加大剂量,但是后者很容易被检测出来。”
“对了,我注意到他离开前将那个东西埋进了花坛里,会不会就是你说的药物?”
“有可能,说不定这就是决定性的证据。”
“那晚上我再去看看。”
“好,你千万要注意不要被他发现了。”
正在这时门锁响动,雪莉娜连忙压低声音,“他回来了,有新的情况我再打电话给你。”
她放下手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用餐。
洛克兰开门进屋,他们彼此都没有打招呼。
自从雪莉娜对他起疑,她努力克制着,但依旧压不住心里的嫌恶,不说话已是最后的忍耐。
洛克兰的心情好像也不太好,换了衣服,径直坐在沙发上。
雪莉娜吃完饭准备回卧室,路过沙发,他突然喊住她。
“你就不打算跟我谈谈吗?”
她转过身,面无表情,“谈什么?”
“谈谈我的妻子连续几天和别的男人在学校散步的事情。”
第22章
Chapter 22 “我可能爱上任……
洛克兰最近很烦躁。
他不知道做错了什么, 雪莉娜突然又不搭理他。
难道是因为那天在太空航站失控,耽误了她采风?不至于吧?而且他也道歉取得原谅了。
可是的确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态度就怪怪的, 总时不时偷看他。
虽说不是第一次了, 但之前,他知道她只是拿他当绘画参考的模特, 看他明目张胆, 被发现了毫不愧疚,她的眼神也是冰冷的, 宛如一丝不苟的扫描机器。
可是最近, 她却小心翼翼地偷瞄,被发现了还会惊慌失措,满脸通红地躲避他的视线。
这个反应……该不会是暗恋的事情被知道了吧!
关于泄密的可能,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多嘴的妹妹,跑去兴师问罪。
洛克兰:[你最近是不是又和雪莉娜胡说八道了?]
艾丽斯:[天地良心!我说的都是实话, 而且还都是你的好话。]
洛克兰:[你到底和她说了什么?!]
艾丽斯:[谁知道你又怎么惹雪莉娜姐姐不高兴了,那天她突然问我, 你会不会一直爱她,那我当然说你特别纯情特别专一,竭尽全力赞美你。相信我, 她一定会原谅你!爱死你的!爱心爱心.gif]
洛克兰看着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红色爱心表情包,陷入绝望。
他不知道雪莉娜有没有相信艾丽斯浮夸的说辞, 但从她的表现来看, 至少起了疑心。
以她的性格,应该会很快确认清楚(就像上次那样),避免干扰到绘画的情绪,可是这次很奇怪, 她始终没有来质问他。
难道还有其他的事情?
洛克兰没有任何思绪。
他一边忧愁被捅破的暗恋如何再伪装,一边烦恼该如何面对雪莉娜。
要主动和她坦白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根本就不想要爱情,甚至可以说是抗拒。
就在他摇摆不定之际,他的大学室友兼同事,好心地提供了情报:他心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在校园悠闲散步,一连好几天,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
洛克兰听说那个“情夫”长着一头金发,就知道是谁了。
又是那个阴魂不散的绿茶学长,居然不要脸地肖想有夫之妇!
大学时期,他就知道他们关系好,甚至有人谣传若不是因为学长是Omega,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那么冰冷的心也会爱上人吗?
洛克兰自诩是世界上最了解雪莉娜的人,但万一呢?
在爱上她之前,他也想象不出来自己居然会爱得这么狼狈,可是爱情就像汹涌的洪水,根本压不住,他自己就是,计划了无数次放下,到头来还是半死不活地将牵引绳送到她手里,还经常送不出去。
他自虐地想,也许会吧,冰雪终有消融之日,她也可能爱上别人。
这个念头盘踞在他的脑海中,令他痛不欲生。
他尚且可以接受她不爱他,也不爱任何人,但一旦有了潜在的情敌,哪怕是捕风捉影,他都嫉妒地发狂,不敢想象那个人真的存在,他该怎么活下去。
洛克兰着手调查这个该死的混蛋,意外发现了一件可怕的事实。
他做了充足的准备和雪莉娜谈判,可是话到嘴边,因为嫉妒,说出口全然变成了另个意思。
“谈谈我的妻子连续几天和别的男人在学校散步的事情。”
“请问沙克先生。”雪莉娜冷笑一声,“您的意思是我作为您的妻子,您的所有物,没有人权没有自由,也没有交友的权利吗?”
她甚至都不愿意称呼他的名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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