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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延。”男人接过烟，借着火点燃，吸了两口。
“云珞。”
“赵晨东。”
“沈筱念。”
“冯启辰。”
其他人也都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C市大部分地区已经被丧尸占据，幸存者多部分集中在郊区。一部分幸存者是想一直留在在C市，等着国家或者其他基地来救援。还有一部分在搜集物资，打算去附近基地，那样人身安全才有保障。哥们儿你要是没有去的地方，可以坐我们的车，去我们的临时落脚点。那边空房子多，还有不少幸存者。你是异能者，无论是加入队伍还是当独行侠，都能混得不差。”谢岩斌没开口就问对方的异能，也没提出让对方加入他们队伍。是否跟他们搭伙，不仅要看对方的意愿，还要看同伴们的意思。
“我们准备去H市的幸存者基地。你有什么打算？”云珞问。他们之所以能够在一起搭伙行动，主要原因就是有相同的目标。她有兄长在H市；沈筱念肯定跟自己一起；谢岩斌老家也是H市，老婆孩子都在那边；冯启辰孤身一人，不打算留在C市，准备去距离C市近的基地定居；赵晨东和他父母的意思也是去附近基地定居。
以上，他们中有些人是意愿强烈必须去H市，其他人也同意去H市——因为H市确实距离C市近，符合他们的要求。
“我的目的地是北区基地（B市），可以先到H市。”季延说。如果在C市和B市间画一条直线，H市的位置就是这条直线的中点，方向上不冲突。
“那咱们目标一致啊。不瞒你说，等我们真到了H市，保不齐也想去B市。北区基地是四大官方基地之一，那安全保障，那物资储备，是民间基地能比的吗？”谢岩斌不由感概，继续道，“我们队伍就五个人，临时住处还有两个长辈看家，这次出来收获不小，粮食够吃几天的。队伍里有两个异能者，我是力量系异能，没有别的优势，就是力气大。”
“我是治疗系异能。能加速伤口愈合，但效果有限。具体情况你应该感受到了。”云珞如实说。她的能力有些鸡肋，只对很浅的外伤有显著疗效，可伤得那么轻自愈都很容易，就没必要治疗了。而深一些的伤口，别说治愈结痂，就是止住血都费劲，不然昨天也不会耗费几小时的时间。
他们队伍是什么实力已经一目了然，三个年轻男人，其中一个还是力量系异能者，两个女生虽然力气小，但胜在年轻健康，不算是拖累，何况云珞还有治疗系，平时有个磕碰，至少省了云南白药。
“我是空间系，空间大小只有一个立方。”季延手上凭空出现一把折叠刀，随手转了两下，又将折叠刀收回空间。
空间系异能曾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不过在末世，至少是现在，用处并不大。首先，空间容纳体积只有一立方米，能储存的东西太有限了，两袋五十斤的大米都放不下；其次，现在物资紧缺，即使身在同一个队伍都不免彼此防备，能救命的重要物资，与其放在别人的空间，不如自己拿着安心；最后，跟队伍出门搜集物资时，有空间异能的人最容易受到猜疑，经常被人怀疑私藏了物资——这种事又很难解释清楚。
因此，空间系异能者的处境比较尴尬。这种能力目前既不能攻击，又不能防御，还容易受到同伴们的提防。
“异能总有机会提升。”虽然觉醒了空间系异能实惨，但是云珞不觉得季延需要同情，从身形和动作上看，对方明显是个练家子，即使没有任何异能，那也是在场所有人中的最强战力之一。
如果对方在全盛状态下和谢岩斌搏斗，就算谢岩斌有力量系异能加持，胜负都要五五开。毕竟他们五个在末世前都是普通上班族，而季延，明显是经过长期锻炼，受过特殊训练，熟练掌握搏斗、对抗技巧的。
“异能无所谓，我又不靠那玩意儿安身立命。”论生存能力，季延自认不输任何人，杀人，杀丧尸，杀戮对他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平常。
第3章 3.离开工厂
“哥们儿，我们的情况你都大致了解了，要是没别的去处，不妨加入我们队伍。大家搜集物资，一起搭伙去H市，至少能互相有个照应。我们也没啥讲究，不整那虚头巴脑的，大家都是自由身，来去自由。”谢岩斌的眼神掠过同伴们，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向季延抛出了橄榄枝。
即使目前季延空间系的一立方米异能没多大作用，可他的一身肌肉和高大的身形是实打实的，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对方是个狠角色，绝非那种看到丧尸就屁滚尿流的软脚虾。还有一点，虽然他身受重伤，伤口狰狞吓人，但是他们队伍里云珞在，可以给他治疗，就是速度慢一点，效果差一点，不过慢慢来总能治好的。不然在缺医少药的末世，到哪里去弄医用物资？他们彼此间也是互利互惠。
“好。”季延答应下来。末世前他是个保镖，由于雇主身份特殊，下毒暗杀之类的突发事件从来没少过。末世来临后，他和其他保镖依然效力于那位。这次C市之行，也是受雇主委托。没想到，他躲过了敌人的枪林弹雨，却没逃过“自己人”的阴谋，那人根本没打算让他活着回到B市。
云珞从包里拿出一件男款黑羽绒服递给对方。他们这次来工厂主要是搜集食堂里的粮食，不过既然是羽绒服加工厂，除了每人身上换的，她也顺手捎上两件，以备替换。这不正好用上了。
季延看了她一眼，接过羽绒服，利落地换好。
既然加入的事说定了，大家就准备往回走，这次搜集到好些粮食，必须尽快回到临时住处。还有什么需要详谈的，在车上聊不是更好吗？
末世前，他们的临时住处距离羽绒服工厂只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而现在，要避开丧尸聚集的路段，要避开被堵死的路段，有时开到一条马路上，突然来了一拨丧尸，他们还要下车，找地方藏好，等丧尸们离开再回到车上……实在躲不过就得跟丧尸硬拼。
他们来的时候遇到并不顺利，路过一家私人诊所时，差点陷入丧尸包围，逃到一个五金商铺里躲了很久，最后打开门，把丧尸逐个放进来，逐个击破，这才化解了危机。
大家衷心希望回家的路不像去时那样坎坷。
他们的车停在工厂的一个小侧门外，距离这里不远，走十分钟就到了。他们的开来的两辆车一辆是路虎，一辆是超跑，虽然末世车多汽油少，但是之所以能开上这么好的车，还是靠冯启辰过硬的修车技术。不然的话，想随便在路上捡一辆车开？没钥匙车都启动不了，更别提那充满魔性的防盗报警声，吸引丧尸不要太轻松。
男人大概都对好车充满执念，云珞觉得那辆超跑底盘太低，不是最佳选择，但是架不住队伍里的三个男人都喜欢。不过他们也认可离开C市时，换一辆性能更好、体量更大、更坚固的车。
负责驾驶的是冯启辰和谢岩斌，因为他二人的驾驶技术更好，一旦遇到丧尸群，遇到路障，还能来个漂移尽可能地避开。路况较好时，由云珞和赵晨东顶上，这样两组人交替驾驶，可以减轻驾驶者的疲劳。
尽管这次运气不错，一路上七拐八拐，他们快到家时也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
临时住处也在市郊，是一片带院子的自建房，是一个C市幸存者的聚集点，有几支队伍，还有一些零散人员都住在那儿。因为幸存者越来越多，一些队伍就自发把那里的丧尸清理了一遍，不然他们出去搜集物资，家属留在家里也有危险。
当汽车开到一条不很宽阔的马路时，开在前面的谢岩斌突然踩下刹车。“艹！”（一种植物！）
幸亏后面的冯启辰反应即使，也立刻刹车。
下车后，谢岩斌和冯启辰一同去查看那辆超跑的前轮胎，只见车胎上扎进去两枚钉子。马路上还散布着很多钉子，一看便是有意为之。
“艹！”（一种植物！）
男人们都忍不住爆粗口。
这是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撒钉子的混账明显动机不良。干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要么是心理变态，要么是利益相关。
抢劫物资不至于，他们队伍里身强力壮的男生多，还有个力量系异能者压阵，那种惧怕丧尸连门都不敢出的家伙没有抢劫他们的胆量。
不过，这附近最近设立了一个汽车维修点……好像自从那伙人来了，这路上就时不时出现钉子、玻璃碴等奇怪的东西了。为了让人去修车，以便换取生存物资，那伙人还真没底线。
“靠，太烦人了，气得我想干架！”赵晨东气坏了，临时住处只有他父母看家，他本来就归心似箭，结果有人使坏，给马路上撒钉子，这是人干的事吗？暴揍一顿都不解气！
“扎得不深，好整。”冯启辰低头检查车胎后说道。以自己手上现有的工具，他能够轻松搞定。如果修不了，真要带着物资去找那几个无赖修车，真是被气吐血的节奏。或许当场打起来也说不定。
“他们敢现在出现，我就敢揍！”谢岩斌既是生气，又是心疼这辆超跑——这车在末世前是自己奋斗一辈子也买不起的，末世后好不容易能开它过把瘾，却被扎轮胎。
“对，等他们过来，上去就是一顿揍！”赵晨东信誓旦旦握了一下拳头，下意识就要回车里拿钢筋。
“揍人前，得把路面清干净。”云珞从车里随手拿来一个旧坐垫，把钉子往马路的两边划拉。他们穿的鞋子鞋底可不厚实，要是真在铁钉现场打起来——每个人脚上都要被扎几颗钉子。
重点是，不把马路清理干净，车根本开不过去。
大家都找了趁手工具，苦哈哈地把钉子往马路的两边划拉。刚才说干架、揍人只能过过嘴瘾，维修点的那几个怂货根本不敢露面，估计也不会承认铁钉是他们撒的。真要上门揍人，那也是把物资安全运回临时住处之后的事。
他们的住处是一个带院子的自建房，把两辆车停到院子里后，留下看家的赵家父母听到汽车声赶忙迎出来。
赵家父母看五个人都齐齐整整地回来了，自己儿子也没受伤挂彩，一颗提在半空的心立刻就放下了。又看他们从车里搬出成袋的米面、豆油以及各种吃食，更是高兴，脸上的笑容藏都藏不住。老话说得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至于队伍还带回一个年轻男人，赵家父母也和季延简单地打过招呼，没说多余的话。队伍里多个男人是好事，现在外面这么危险，人多力量大。再说，他们老两口年纪大了，不能跟他们年轻人一起出去杀丧尸、找物资，就没理由对小辈们的决定过多干涉。做好几个孩子们的后勤保障工作是正经。
“出门这两天吃不好睡不好吧？水烧好了，都赶紧回自己屋里洗个澡。我和晨东爸现在给你们做饭！”赵母给每个水盆都兑好热水，催促大家去擦洗一番。
除了饮用水紧缺，洗衣、擦地、冲厕所等生活用水倒是很充足，虽然水质发黄还略带异味，但是放进两个消毒片除去异味就能使用了——又不喝进嘴里，没太多讲究。
云珞和沈筱念端着水盆回到屋里，先洗好头发，又打了一盆热水回来，脱掉衣服，用热毛巾把身上仔细擦洗一遍。换上干净衣服后，两人还刷了一遍牙——牙刷和牙膏真是好东西，可惜他们没有存货，只能省着用了。从前习以为常的小事，在末世却分外难得。
“如果有一张精华面膜就太棒了。”沈筱念躺在床上享受着难得的惬意，随便畅想一下又不花钱，“再把小黑瓶、小棕瓶什么的都安排上，完美。原来快乐真的可以——凭想象。”
护肤对女生而言很重要，末世前哪个女生不是面膜、水乳、精华……早晚各有一套详细的护肤流程？如果化妆的话，环节更多了，粉底、散粉、腮红、高光、眼线、眼影……可在末世，很多时候连洗把脸都是奢侈。
“这有什么难的，再去搜集物资时，看到就带回来呗。”云珞不在意地说。说要专门出去搜集面膜、水乳一类的护肤品，绝不可能，除非所有人都疯了，不过在搜集食物、饮用水或者日用品时看到了，顺手带回来，就是小事一桩。
在幸存者扫荡商场、超市时，大家争夺、哄抢的永远都是食物、武器、御寒衣物、工具等实用物资，护肤品这类无关生存的东西，很少有人搭理。
“我就是说说，你别当真。去商场肯定得紧着必须的、最实用的物资拿。”沈筱念忙道。自己是女生，体力、耐力比不过男生，这趟去羽绒服工厂搜集物资，路上遇到丧尸，打斗时谢岩斌让她找地方躲好，杀丧尸自己没出一分力。在食堂遇到丧尸也是谢岩斌和冯启辰两个男生对付的。全程下来，她就帮忙搬搬了一些物资，分量也不多——多了她搬不动。
沈筱念知道自己出力少，贡献小，同伴们却对她很照顾，本来已经很不好意思，又哪能随便提要求？她也想多为队伍尽一份力，可很多事，不是自己想做就能做好的——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第4章 4.人性
晚饭安排得挺丰富，赵母蒸了一锅米饭，又做了一锅面疙瘩汤，汤里加了小海米和香肠——都是他们这次带回来的。现在吃不到新鲜蔬菜，赵母就把萝卜干拌上辣椒油，又开了一个午餐肉的罐头配着土豆干一起炖。
虽然没有电，但是自建房里有现成的炉子，烧柴火烧煤都行，因此能够正常起火做饭，喝上热水。
云珞和沈筱念进来时，队伍其他人已经坐在饭桌前了。
季延也在，他换上一件黑皮衣，脖子上裸露在外的伤口也做了简单的清理，洗去血污后，脸部冷硬的线条让整个人更显刚毅。他的眼睛不大，眼型细长上挑，察觉到云珞的目光，抬眼看向她——眼睛幽深如墨，眼神锋锐如刀。
云珞闻到对方身上有喷雾药剂的味道——应该是他自己空间里的存货，医疗药品在末世很紧俏，医院又是丧尸聚集地，没有哪个队伍敢冒死前去，至于药店，早就在那次大迁徙中被离开的幸存者队伍搜集一空。她虽然是治疗系，但是以目前的能力，消炎药剂也许比治疗系异能管用。
“妈，咱家那个铜盆子呢？”等赵父、赵母忙完了，也坐上了饭桌，赵晨东开口问道。那大铜盆儿用得好好的，今天打水母亲却给他换了一个小塑料盆儿，不顶用。
提起这个，赵母就生气了，絮絮叨叨说起他们离开这两天的事。“现在人心太坏了，你们出去后，当天晚上家里就进了贼。幸好粮食、矿泉水都是放在我们老两口的屋子里，才保住了，没造成太大损失。不仅是铜盆，他们还顺走一个炉子，你说气不气人！”
“他们还偷柴火，什么都偷……昨晚来的可能不止一拨人。”赵父补充说。
现在天气越来越不正常，昨天还是暴雨冰雹，今天就飘起了雪花。气温骤降，保暖、取暖又是一大难题。柴火要去附近小树林里砍，又要劈好，需要耗费时间和体力，小偷进院后，发现偷不到粮食，估计是本着贼不走空的心思，把柴火带走大半。
“临时住处不安全了。”
“必须动身去H市了。”
“接下来我们要搜集饮用水和汽油。”
除了云珞和谢岩斌，其他人虽然也认为去H市的基地更安全，但是在市郊区停留一段时间后，难免产生松懈心理，毕竟他们是本市人，对C市很熟悉，在临时住处一般情况下也见不到丧尸，如果能一直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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