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不觉得这和我们之间的聊天内容有什么必要的联系……?”罗马尼·阿基曼的声音虚了不过一瞬,立刻又恢复如常:“总之,目前最着急的是收回咒术界那边的契约——”
“不说理由的话,我拒绝。”
埃尔梅罗二世慢吞吞的开口。
这回答明显出乎对方的预期,不由地跟着愣了一下。
“诶……?”
“顺带一提,”黑发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奇妙的愉悦:“只是出于我个人的私情而已,与公务无关。”
……好过分!
但是——
埃尔梅罗二世要问的东西,并不应该是现在就应该被他们知道的。
雷夫……雷夫·莱诺尔·佛劳洛斯,那个男人,已经产生了致命的异变。
而那个不知被修改到何种程度的家伙正在那边,就在埃尔梅罗二世最近的地方;他可能会听到他们的交谈,可能会借此猜到自己的身份,也可能会对接下来的计划产生致命的打击。
罗曼赌不起。
即使他知道埃尔梅罗二世值得信赖,但是毕竟那是耳目众多的咒术界而不是相对熟悉的时钟塔,更不是作为绝对后援的迦勒底。
有一件事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发现雷夫的问题之前,他察觉到了此世有了不合规格的超规模灵基反应。
杀生院祈荒。
不该存在于此世、不该存在于这个时间的……兽。
男人长久没有移动的僵硬手指突然有些神经性的疼痛。
这种问题正如癌变的细胞——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现在的情况比自己想象的还要严重。
在双方都不愿意配合的情况下,这一次的谈话只能被迫挂断,达·芬奇饶有兴趣的看着罗曼沉重的侧脸,兴致勃勃的跟着打趣:“意外呐,居然还能从你脸上看到这个表情……被人险些猜到真身还真是危险啊,你说是不是,罗·曼·医·生~”
“这种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吧,达·芬奇。”罗曼苦笑道。
“算了,姑且这次就先放过你。”
她点了点下颌,若有所思:“不过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呢。”
“只有初代所长和你才知道的秘密,连我也没有告诉的真正核心——”
“一开始就和你说了吧,那是迦勒底建造的初衷:'为了达成人理延续这一伟大的未来',这就是唯一的理由。”
达·芬奇鼓了鼓脸:“不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了。”
罗曼笑着摇了摇头。
即使已经停下了和大洋彼岸的对话,达·芬奇看见他的下颌线仍然有些微妙的紧绷感。
“这就是最初的愿望,也是唯一的愿望……余下的,都是些不重要的事情。”
虽然多多少少有些无法理解为什么会选择那样一个小子……
……已经开始累了吗?
伽拉泰亚?
【我会坚持到我能坚持的极限,在此之前,你们拥有无数的机会。逃避也好,迟疑也好,这是人类才会有的任性权利,所以请你们随意选择未来吧。 】
——那是个悖论啊,伽拉泰亚。
男人闭着眼,缓缓地吐出一口沉重的浊气。
极限与无数,这两个词本身就不可能并存——
她会崩溃,会死去,会看着自己迄今为止执着坚持的一切全部在一瞬间化作荒芜的虚无……而按着她的性格来说,应当是许下那句承诺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局。
迦勒底至今坚持的,也不过是让她为止执着至今的东西不至于被摧毁到那个程度而已。
罗曼沉默了一会,忽然又开始崩溃地抓头发。
“果然还是要想办法把契约从那边拿回来……哪怕断开也好啊啊啊啊——!”
虽然一时片刻的迟疑和逃避这种事情在所难免,经历了那么多后就算是伽拉泰亚想偶尔休息一下也完全可以理解……
但是太过分了吧,无论如何夫妻关系也太过分了吧! ! !
该说不愧是阿芙洛狄忒的孩子吗!三番五次出问题都是因为这方面,那孩子难不成是被爱诅咒了吗? ? ?
“没事吧,罗马尼。”达·芬奇在一旁戳了戳他,忧心忡忡地看着他:“精神不好的话要不要去休息一下?自从之前和那边联系上后你就一直没睡过呢。”
“无论怎么想都睡不着吧,达·芬奇……”
伽拉泰亚被拐走了。
……怎么办,世界要毁灭了吗?
真正维持伽拉泰亚一直浪到现在的御主,出现了。
算是回收伏笔吧
之前说过的阿伽喜欢白色毛茸茸……嗯,其实就是这个白色毛茸茸。
嘛,后面的剧情对没怎么玩过fgo的应该就不太友好了,不过没关系因为我现在脚踏三条船(?)而这条船快写完了所以没有兴趣的建议你们去隔壁等我! (喂)
这里给隔壁两个打gg!
cp虎崽:《纯爱天下第一》,纯情小病娇和直球肉食系虎崽!黏黏糊糊黑泥恋爱文,双箭头超粗。
cp5t5:《干完这票我就退休》,非典型青梅竹马,嘲讽系脸T和年下熊孩子,年纪大概差五岁左右请注意哦。
第45章
无论迦勒底侧如何考量夏油杰的价值和存在意义,至少这一刻他对与咒术界来说是不亚于六眼——某种意义上什至更甚于六眼的珍贵存在;六眼可以传承,术式可以传承,哪怕再等个几百年只要五条家血脉不断总能等到下一个奇迹,但是疫医不一样,那仅限于传说的水准,又是依靠奇迹的英灵才能存在,纵观咒术界的历史也寻不到第二个。
于是夏油杰被迫不及待地送出了牢狱,一群人诚惶诚恐地和他道歉,目光贪婪又热切,恨不得扒开他那身人类皮囊,用目光凝成的刀子生生把疫医从他血肉里一点点的刮出来,夏油杰似笑非笑,垂眼瞧着恭顺弯下的后背,一抬眼便对上不远处地老友嘲讽的冷漠目光,两人四目相对,又不约而同地错开眼神。
“打算去哪儿?”
伽拉泰亚的消失放出来一个沉默的怪物,夏油杰眸光掠过人群,疏离冷漫,连一点浅薄的杀意和愤怒都欠奉,那不是意图留下的眼神,这儿暂时留不住他,有更重要的东西驱使他的脚步。
“之前收养的孩子暂时不能跟着我了,你若是能帮着照顾一二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也能想办法帮他们找到去处。”
夏油杰仍穿着袈裟,谈话间隐约可见几分高专时期熟悉的温柔影子,只是物是人非事事休,到也没什么必要盯着眼前人继续怀念过去——属于咒术师的绝望堆积而成的痛苦那么多,这种程度的遗憾甚至都能算得上是某种微妙的满足。
“咒术界需要改革。”
五条悟没戴墨镜,他们立在高处俯视这座城市,那双剔透六眼便跟着褪去了人间最后的温度与鲜活烟火气,他开口,语气里的内容几乎已成未来的既定事实:“我很强,杰也很强,但是光靠你和我根本做不了什么。”
为此,需要培养嫡系,培养人才,培养与这股老朽势力可以分庭抗礼甚至是将其彻底推翻的新势力。
“想做就去做吧。”
夏油杰淡淡回答。
“你的选择都有意义——若是需要我,我会回来。”
“你要去哪儿?”五条悟问。
“具体的话……我也不知道,但是我需要去找一样东西。”夏油杰回答。
——他要找阿伽的心脏。
曾经无数个夜晚,夏油杰将手放在阿伽胸前的裂纹处,手指舒展肌肤相贴,明明没有任何的阻隔,可他仍然感受不到属于她的心跳。
那是她缺损的部分,也许也是阿伽遗留在这世间最后的血肉。
在离开之前,夏油杰将双胞胎交给了五条家派来的负责人——菜菜子和美美子都是天生的咒术师,年纪小,资质好,正是适合教导的时机,如果悟真的需要从现在开始培养嫡系,那么这种无亲无故普通人出身的孩子是最合适的。
夏油杰本就对盘星教没什么兴趣,阿伽离开后他连处理杀生院祈荒的打算也没有,终归是失了束缚的诅咒师,他在阿伽最喜欢的静水池畔呆了一会,起身准备离开。
没什么想拿的,没什么需要拿的,他从高专离开的那一天就是双手空空什么也没有,抱着重伤的阿伽孑然一身满身血污从群鬼的血河里淌出来——哦对,那个时候他们还在叫她莫桑呢,莫桑·伽拉泰亚,被人硬生生在原来的灵基上刻了痕迹才有的名字。
还算是好听的名字,可惜又是不属于他的东西。
夏油杰荡着满袖冷风,在空荡无人的回廊里呆了一会,最后在阿伽的魔术工房静坐了半个小时,这才慢吞吞地从里面走出来。此时门口响起轻盈的脚步声,年轻,活泼,轻盈,夏油杰循声走到玄关处,边走边想来人的身份。
是硝子?不,她不知道这儿,也走不出这么轻快的步子。
那么是珠世小姐?也不对,她一贯端庄,而且门口种了专门用来驱鬼的藤花,她进不来。
至于真希真依两姐妹就更不可能,脚步声太轻,若真的是两姐妹,怕不是在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就直接杀过来,动静绝对不会这么小。
夏油杰走过去,却是瞧见一张从未想象过的脸。
那实在是相当令人惊愕,连已经见了不少世面的夏油杰也不由得愣在那里反应不过来——怕是如果五条悟在这儿惊讶程度不会比自己更少,死而复生这种事情过于耸人听闻,而且眼前人该如何说呢……
那种气息很明显,现在的天内理子绝对不是活人,却比先前在他眼皮子下面晃荡的那群活泼到令人生厌的愚蠢猴子瞧着更令人舒心。
“呦,夏油。”
天内理子穿着黑色的和服,笑嘻嘻地冲他摆了摆手。
她还是活泼灵动的少女模样,比起当年无知无畏的天真,现在的天内理子明显要显得更加自信了许多,那种张扬的自信夏油杰并不陌生;在曾经的悟身上,在曾经的自己身上,他都能瞧见那种发自内心的自在愉快。
“我来帮人送信啦。”
这曾经以死亡带走高专时期所有天真理想的少女伸出一只手,夏油杰抬脚走上前去,看着少女摊开手掌,一对黑曜石耳坠静静放置掌心之上。
夏油杰盯着那对熟悉的耳环,禁不住又开始发呆。
“阿伽姐姐说了,”少女的声音带着熟悉的骄矜口吻,稍微把夏油杰带回那个无忧无虑的清爽夏天之中,她口中称呼出乎意料,男人抬眼,对上天内理子那双不觉问题的清亮双眼:“阿伽姐姐说了,只要你看到这个,你就会帮我的忙。”
夏油杰摊开手掌,默不作声地接过对方反手放下的耳坠。
接过耳坠的男人很沉默,沉默地令天内理子有些微妙的不安,她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夏油杰本就有些奇异的抵触和疏离感,此时如此寡言的反应更是让少女有些忍耐不住,下意识跟着扔出了自己底牌的第二句话:“她还说了,如果你不帮忙,'阿伽就不回来了'。”
夏油杰在此时突然抬眼,眸光灼烫亮得惊人,像是有一把疯狂的火点亮了他那双暗沉如夜的眸子,理智在眼中摇摇欲坠,那模样令天内理子也有些惊到。
但男人微微扬起嘴角,那副狂热姿态一闪而逝,又重新摆出了天内理子熟悉的那副温柔神态。
“……她当真这么说?”
夏油杰喃喃问道。
少女微有些心安,看着眼前人的模样已经与自己记忆中可以明显区别而开,其中细节只将变化归纳与成长的影响,她心里挂念着自己的旧人,立刻欢快又急切的点了点头:“你能帮我找找黑井吗?”
“那就好……”
夏油杰攥紧手中耳坠,浑然不觉尖端刺破掌心,温热鲜血滴滴答答顺着掌纹划过手腕突兀骨节,他垂着眼,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得到了什么从未有过的甜蜜满足,唇角带笑,喃喃自语:“那就好……”
“夏油……?”天内理子微微蹙眉,稍稍拔高了一点声音:“夏油?”
“嗯?”
夏油杰重新凝起注意力,瞧着天内的表情已经多了许多真心实意的温度:“黑井小姐的话,我可以帮你找找。”
“嗯嗯,”少女高兴地点了点头,“啊,其实你找到就好……我只需要知道她还好好活着就行,不用告诉她我的情况。”
“说起来,小理子。”这个熟悉的称呼出口的一瞬,两人似乎都有种回到过去的恍惚感,只是一人袈裟垂身已是男人模样,而另一人虽然还是少女身姿,却也有了沉稳强大的从容气魄,那种错觉的恍惚转瞬便已经消失,天内理子定了定神,看着夏油杰嘴边带了点期待的温和微笑。
“她是在你那边?”
夏油杰没有多问细节,确定她还在,这就已经足够。
“嗯,但是好像暂时出不来的样子,阿伽姐姐也不像是我……那种方式去到我们那的。”
“那帮我问她一个问题。”夏油杰袖手而立,“如果我想找一样东西,要去哪里找?”
天内理子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狐狸脸,“这种问题人家真的能听得懂嘛?”
“做个测试嘛。”夏油杰气定神闲的答,“如果阿伽不知道我说什么那就麻烦小理子再帮忙传几次就好了。”
“谁没事帮你们两个随便传话啊!”天内对他做了个鬼脸,又用了初见时那副奇怪的自称:“妾身可是队里的重要人物,很忙的!”
少女虽然不愿意这么频繁地来回折腾,倒也还是顾忌故人情面帮着跑了一趟,夏油杰安安静静在原地等待着,直至日暮黄昏时,他才重新见到了天内理子凭空出现的身影。
天内的表情看起来比他还要惊恐:“诶?你该不会就一直在这儿等着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昏黄天空,重新确定了一下时间。
“好可怕!”
虽然当年第一眼看见就觉得这家伙怪怪的,但是这才过了几年而已这男人就变得好可怕!
不过夏油杰语气淡淡,毫不客气地打破了少女那点仿佛沉浸过去的幻想:“她的回答呢。”
天内撇了撇嘴。
“姐姐说,去意大利找——到了那儿就不需要再说什么了,拥有契约的你到时候循着气息就能找到。”
她看着夏油杰的脸,终于收起了那点从见面到现在便始终萦绕在眼中的怀念,目光清凌凌的,瞧着像是一泓干净通透的冷泉:“她说,知道你想做什么,'那东西'随你喜欢的方法处理就好……只要是你的抉择,那么她就不会有任何的疑问。”
“你想做什么?”天内问。
“我想做什么?”
男人扬起嘴角。
“我要她的心。”
我要她的心。
若是无关人听起来,那便是句直率又坦荡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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