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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造谣，我听说那个女生是简熄的姐姐。”
……
柯明缨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
排在她后面的段晶压低声音对她说：“看，马上到简熄了。”
柯明缨向最前方看去，看见简熄正将抽到的纸条给班主任丁老师。
丁老师看着纸条沉默了片刻，随即公布结果“高三6班简熄，朱丽叶。”
全场死一样的寂静。
柯明缨怀疑自己听错了，但想到这次抽签不分女生和男生角色，可以反串，所以简熄抽到朱丽叶也不是不可能。
“哇，简熄版朱丽叶，有点看头。”段晶捂嘴惊呼。
此刻，简熄备受瞩目，成为全场焦点。
有看热闹的，有惋惜的，更多还是磨刀霍霍冲罗密欧的。
“老天保佑，一定要让我抽到罗密欧！”柯明缨前面的女生瞬间改变了目标。
全场从沉默到沸腾不过短短几分钟，只有简熄始终淡定，对周围的一切纷扰免疫，仿佛抽到朱丽叶这个角色的不是他。
段晶咂舌：“不愧是学霸，遇事处变不惊。”
“有没有种可能，他只是还没完全消化这个事实，所以不知道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情绪。”柯明缨似乎在简熄的脸上看见了一丝迟疑。
这是不是说明他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样极致冷漠。
“那可是简熄，怎么被你说的像个呆瓜。”说完，段晶的注意力就被正准备抽签的邓尧吸引了过去。
柯明缨的目光一直在简熄身上，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
她本就对抽签不抱希望，因为能和简熄一起合作话剧她已经很满足。
丁老师是看热闹那一挂的，只是身为老师自然不好表现出过多情绪，“抽签结果不是绝对的，排练前大家可以商议交换角色，前提是只要双方都得同意。”
看热闹归看热闹，但一想到简熄化妆穿裙子的样子，丁老师还是有些于心不忍。
好在学校比较人性化，没有强制大家一定要演自己抽到的角色。
“还能这么玩？”段晶感慨：“那今天抽到的也不一定是最终结果咯。”
十分钟后，排到了柯明缨。
柯明缨前面的两个女生一个抽到道具组，一个抽到副导演，两人兴致缺缺，对抽签结果显然不满意。
抽签就是在一个看起来像抽奖箱的盒子里取出一个纸条。
柯明缨抽出一张递给丁老师。
丁老师打开纸条，大声念道：“高三5班柯明缨，朱丽叶的母亲。”
柯明缨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简熄竟然会成为她的“女儿”。
……
傍晚，一家人吃饭的时候柯秉舟提起了校庆演话剧的事。
简单寡趣的抽签被他描述得兴会淋漓，别人根本插不上话。
他热爱表演并立志成为一名演员的事家里人都知道。
没有人反对，因为没有人觉得他能成。
他想当演员，还是因为柯明缨。
在柯明缨高一，他初三那年，他为了捉弄柯明缨，将沈丹买来做菜的鳝鱼
柯明缨放学回家，一进房间就看见地上黑乎乎的软体动物，吓得头皮发麻，当场尖叫。
后来，柯明缨以牙还牙，将他小时候穿开裆裤的照片发给他暗恋的女生。
他知道后决定复仇，为了制定复仇计划，他熬夜看了近十部复仇电影。
结果是他被电影里男主角的演技征服，不仅忘了复仇这回事，还宣布将来要成为一名电影演员，还要参加国际电影节，走红毯，获大奖。
说完了抽签，柯秉舟开始绘声绘色描述他的角色。
他所在的高二1班和2班是一组，表演《巴黎圣母院》，他抽到的角色是钟楼怪人卡西莫多。
出演这个角色需要扮丑，但他却认为是一个钻研演技的机会，一场前所未有的挑战。
虽然是柯秉舟开启的话题，但却不会由他结结束。
很快话题的主人公就变成了柯明缨。
面对三个人好奇的目光，柯明缨将碗里的饭尽数塞进嘴里，仔细嚼了咽下，接着放下筷子，在大家炯炯注视下走进自己房间，关上门。
……
还有两周就是寒假，这也意味着大家有半个月时间排练话剧。
柯明缨的戏份很少，要背的台词只有一页纸。
段晶抽到的是布景设计，一共两个布景设计，另一个是邓尧。
对此段晶反复感慨扔纸飞机真的能心想事成。
抽到罗密欧的是6班的一个男生。
这件事成了学校论坛最热的话题，甚至有人在论坛上发起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观众喜爱度投票。
断层第一，人气碾压别的班级。
一上午柯明缨都对着台词发呆。
她真的没办法对着简熄的脸说：告诉我，我的孩子，你怎样看待婚姻。
就在她愁眉不展时，段晶给她带来了一个消息。
第10章
10 朱丽叶换人了？
“这年头什么都能拍卖。”段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绘声绘色道：“你知道我刚刚路过实验室看见什么了吗，6班那个罗密欧竟然在实验室拍卖角色，还真有人愿意花钱买，我大概听了一下，目前竞拍价格已经一千了！还真别说，罗密欧倒是挺有经商头脑。”
柯明缨还是第一次听说角色也能拍卖。
真新鲜。
“有多少人在竞价？”
“我在窗户外边瞅了一眼，五六个人，有几个人是我们班的，还有几个人是6班的。”段晶怂恿道：“要不你也去竞价看看？成功拍下后，你就是简熄的罗密欧了，就能与他上演唯美浪漫的爱情了。”
“还是算了吧，我这个月零花钱没剩多少了。”柯明缨压制住心中的躁动，看似不在意地说：“演什么不是演，母女情也是情。”
“那还不是随你，你别后悔就行。”段晶抢过她的剧本看了一眼，摇摇头：“我还以为多深的母女情，你和朱丽叶总共说不上两句话，瞧人家罗密欧，满满几页纸全是和朱丽叶的对话。”
柯明缨：“……哪个实验室？”
段晶： “1号化学实验室，赶紧去，去迟了价更高。”
……
实验室在北楼，去之前柯明缨先去了柯秉舟的班级。
这会儿柯秉舟正在和班上同学对戏，柯明缨把他叫了出来。
柯明缨开门见山：“借我点钱。”
柯秉舟挖了挖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你问我借钱？”
“借我一千，下个月还你，”
“你要用这个钱干什么？”
“那你别管，借我就行了。”
“我穷死了，哪有钱。”
“少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个月都存钱，不想借就直说，还骗我……”
第一次向柯秉舟借钱就碰了壁，柯明缨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主要是没想到柯秉舟这么不讲义气。
“什么表情，不就一千块钱吗，我又没说不借，但你得告诉我什么用途。”说到这里，柯秉舟话锋一转，紧张兮兮地问：“你不会是被诈骗了吧？”
“当然不是。”柯明缨没好气道：“我就是看中了一样东西，但就剩最后一件了，现在不买就没了，你借就借，不借就算。”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好好好，怕了你了，一千是不是，马上转给你。”柯秉舟从裤兜里拿出手机，不忘强调：“下个月爸妈发零花钱你别忘了还我。”
柯明缨连连点头，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借到了钱，她直奔实验室。
看着气喘吁吁冲进来的柯明缨，实验室一行人皆是脸色一变。
特别是罗密欧，又惊又怕，张大嘴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学校虽然说可以商议着交换角色，但用钱买角色肯定是不被允许的。
所以这场拍卖是秘密进行的，没几个人知道。
这要是被老师知道了，不仅要喊家长，还得记大过。
“竞价到多少了？”柯明缨着急问道。
罗密欧脑子一转，试探性地问：“你也是来竞价的？”
“对啊。”柯明缨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一个个惨白着脸，像见了鬼。
罗密欧舒了口气，脸色渐渐缓了过来，“早说啊，吓我一跳，现在一千二了。”
柯明缨大手一挥：“我出两千！”
罗密欧眼睛一亮，好大的手笔。
虽然谁都没有明说，但大家都是奔着简熄来的，他决定赚了钱请简熄吃饭，不能亏待了这棵摇钱树。
另外几个女生集体陷入沉默。
特别是正以为自己用一千二拍下角色的女生，怎么也想不到半路会杀出个程咬金。
“拍卖还没结束。”罗密欧大喊：“两千，有没有比两千更高的？”
全场鸦雀无声。
他像模像样走流程：“两千一次，两千二次，两千三次，成交！恭喜这位同学，从现在起，你就是罗密欧了！事先说明，角色给你了就不能反悔了，概不退换。”
……
第一次排练当日。
柯明缨身穿段晶亲手制作的戏服，一套复古式长袍。
她穿上后瞬间化身中世纪法师，再搭配一根魔法杖就更像了。
“朱丽叶的衣服也是我做的，简熄皮肤白，我给他做了件粉红色的长裙，上身效果一定好。”段晶兴奋地说：“没想到你真斥巨资拿下了这个角色，你这下暗恋变明恋，简熄心里应该有数。”
这点柯明缨还真没想到。
“那怎么办？”
她现在有点后悔买角色了，倒不是心疼钱，而是担心简熄会不会感觉出什么。
她习惯了暗恋，如果变成明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简熄。
“什么怎么办，他如果问你什么，你就顺势告白，两千块不能白花不是。”段晶积极地给柯明缨出主意。
柯明缨：“……”
排练场地在校礼堂，每组每天有两个小时排练时间。
柯明缨换好衣服来到舞台，导演等人坐在观众席第一排。
看阵仗不像业余的，实则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
排练自然陷入僵境。
这一场戏是罗密欧来到朱丽叶家楼下向朱丽叶表白，道具组建了一个二层高架作为朱丽叶的家，朱丽叶将会站在上面和一层的罗密欧对话。
柯明缨站在下面仰头看着二层那扇木板糊的窗户，心里默背台词。
“朱丽叶可以出来了。”
导演出声，窗户边走出一个人。
在看到朱丽叶的脸后，柯明缨手中的剧本应声落地。
“你谁啊？”导演猛地站起来冲到舞台上，左右张望一圈，“简熄呢？”
“简熄说朱丽叶戏份太多他没时间排练，和我换角色了，我原来是演侍卫的。”新一代朱丽叶是6班的董平，此时穿着粉色长裙戴着金色假发，有些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
“那就这样吧。”导演觉得谁演朱丽叶都一样。
柯明缨：“……”
这算怎么回事，她花两千买了罗密欧这个角色，结果朱丽叶换人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演完整场戏的，两个小时里她就像被抽去了灵魂，目光呆滞，麻木地说着台词。
排练结束，她失魂落魄回到家，一到家就被柯秉舟再次提醒下个月记得还钱。
这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
但人一旦到了绝境，就会出现逆转。
第二天到了学校，老远就看见站在楼梯口张望的段晶，看见柯明缨后她飞快跑过来，指着教室说：“简熄在等你！”
第11章
11 不关心的事不代表他不懂……
体育器材室里，柯明缨和简熄四目相对。
在全校学生都因为排练话剧忙得如火如荼时，这里成了学校最安静、最适合讲话的地方。
“前几天去你班上还鞋子你不在，鞋子收到了吧？”
还鞋子那天简熄不在教室，柯明缨便拜托了他班上同学转交给他。
她总想着找个机会当面道谢。
“谢谢你借我鞋子。”
“收到了。”说完，简熄停顿了片刻，加了一句：“不客气。”
语落，气氛再次沉默。
从教室到这里，这段时间柯明缨的心境瞬息万变。
简熄为什么找自己？
他想说什么？
无数种可能在脑子循环播放，她觉得脑袋快炸了。
这时简熄从外套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信封递给她，脸上看不出情绪。
“这是你买角色的两千块。”
“嗯？”巨大的震惊感涌上心头，柯明缨连装傻都忘了。
简熄怎么会知道她买角色，还要把钱给她。
她好恨自己没有一个像柯秉舟那样灵光的脑袋。
简熄的手停在半空中，丝毫没有要收回去的意思，目光示意柯明缨接信封。
柯明缨动了动嘴，终于挤出了几个字：“为什么……”
她想问的问题太多了，突然不知道应该先问哪一个。
“拍卖角色的事我听说了，他知道我不演朱丽叶后心里过意不去，让我帮他把钱退给你，罗密欧这个角色你想演可以继续演，不想演可以换回原来的角色。”简熄没有把话说的很直白，但也没有刻意隐藏自己话里的意思。
而他口中的他无疑就是那个在实验室拍卖角色的同学。
事实上，退钱是他提出来的。那个同学因为赚了两千块在他面前嘚瑟，他才听说了拍卖这件事，竟然有人会为了一个角色花两千块。
他本不欲多管闲事，但这件是多少和他有点关系，他也不想看同学变成冤大头。
“你、你为什么会这么想，我、我……”被说中买角色的意图后，柯明缨明显有些慌了，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否认的理由。
如果她现在收回两千块，也就是在告诉简熄，自己是是为了他买的角色。
对她来说那就已经不是买角色的问题了，而是以后要如何面对简熄的问题。
简熄将信封向前推了推，在等柯明缨的回复。
他不是一个断了七情六欲的圣人，不关心的事不代表他不懂。
这样的气氛下，柯明缨没法儿较劲。
她乖乖接过信封，微微瘪嘴，整个人显得无精打采。
走到门口的简熄忽然身形一顿，转过身看向柯明缨，欲言又止。
柯明缨双手捏着信封小心翼翼地回望，眸子里冒着傻气。
静默片刻，简熄淡淡开口： “两千块买什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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