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用训狗的方式驯服了好多人,班级里最可能威胁到她地位的女孩成了最听话乖巧的后辈。
先前曾威胁勒索过她的混混成了她手中指哪打哪的小狗。
但是对于自己就没必要训狗了吧?
“过来。”
她向鹤相招了招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
“坐在我身边。”
水汽夹杂着独特的属于鹤相身上的气息迎面吹来。
“你身上一直有一种很香的味道。”藤原柳直勾勾的盯着略略喘息的鹤相。
“什么味道?会让你难受吗?”
他惊讶的看着藤原嗅了嗅自己的领口与衣袖。
“像香烛一样,带一点木头的味道,很温暖的味道,像火焰一样。”
那样冷漠的语气,那样死寂的眼眸,却从冰冷苍白的唇齿间说出那样温柔的甜丝丝的话语。
“啊,啊……”
鹤相瞪大双眼望着她,眼里有着细微的水光,他连连发出两声似是感动似是心动的叹息。
在一瞬间他胸膛里的心跳乱了两拍。
“小柳,你要是再这样逗我,我就不理你了。”他别过脸不再看向藤原柳,露出微红的耳朵与脖颈强装愠怒的说着。
藤原柳眨了眨眼俯身戳了戳鹤相发红的侧脸。
“脸红了。”
长谷部刚踏进餐厅就撞见自家审神者调戏良民叫人两眼一黑的场景。
“啊啊,主人大人原来喜欢这样样子呢。”一旁的龟甲贞宗语调奇怪的说着。
眼前一黑又一黑的长谷部撑着桌子颤抖着坐到座位上。
新来的岩融兴冲冲地跑到藤原柳面前。
“呀,真是娇小的主呢。”
他露出爽朗的大笑单膝跪地看向对方,“我是和武藏坊弁庆一同狩猎了999把刀的薙刀啊!”
“主啊,你能让我尽兴吗?”
“好啊,我能让你尽兴。”
藤原柳抬眼冷淡的目光从上至下扫过他庞大的身躯,“但你呢?你能为我带来什么?”
岩融眨了眨上挑的眼眸,显然并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说。
“咳。”
鹤相重重的咳嗽了一声看向注视他的刀剑们,不甚明显的叹息了一口气。
“先吃饭吧。”
用完早饭藤原柳与鹤相一同走在缘侧上,刀剑们正搬运着藤原柳办公室里的文件,大敞开的和室里铺好软垫等待着主人公的落座。
“为什么要打断我的谈话?”藤原柳并未指名道姓但对方心知肚明。
“小柳,有些感情不是必须得到回报。”鹤相无奈地看向冷漠的藤原柳,他可怜不幸的另一半灵魂。
“那你呢鹤相,你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藤原柳停下脚步她转身目光尖锐的看向对方。
“难道你不是我一招手就能过来的吗?”
“主君,慎言!”
一期一振紧张的看向她开口阻拦,得到对方冷漠的一瞥。
“小柳,我想得到你的爱。”
鹤相温柔悲伤的看向藤原柳回答,“我当然是你一招手就能过来的,我也期待着你能为我心动,你的心里能有着人的情绪。”
“小柳,我想让你变回人类。”
他如此说着眼眸中没有泪水却比落泪还要悲伤。
藤原柳就这样望着他,抬手抚向少年青涩的脸颊。
“可惜我回不去了,这世上没有死而复生的密法。”
她的眼眸中充满了死亡的晦暗。
和室里蹑手蹑脚偷听他们谈话的刀剑们,见到主人公们走进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目视着两人落座。
纱帘卷起露出刚刚出阵回来面色疲惫的第一部队,见他们回来第二部队就带着装备匆匆出阵。
“频繁的出阵锻刀他们会承受不住的。”鹤相紧锁着眉头望向受伤的药研对藤原柳说道。
“鹤相,我心里有种预兆……”
藤原柳起身看向药研灵力随心而至,中伤的药研一瞬间就被修复。
“很快,很快会有大事发生。”
她转身背对着发出惊呼声的刀剑们看向鹤相。
“没有足够的能力的话,会死掉。完完全全的消失了。”
并未在这里停留多久的藤原带着文件又回到了书房。
徒留紧锁着眉头掐指捻算的鹤相。
“鹤君。”
和三日月一起饮茶的髭切看向担忧的鹤相笑着开口,“太过仁慈可是会让鬼得寸进尺的。”
“况且,为自己的主君碎刀可是值得吟诵一首和歌的,你说对吧歌仙?”
三日月笑着看向歌仙兼定。
歌仙捂着额头长叹了一口气,起身拍了拍鹤相的肩膀:“三日月说得对,为自己主君碎刀可是风雅无边的事,去休息吧鹤君。”
他担忧的目光注视着在一瞬间面色变得苍白的鹤相。
“你说的对,是我关心则乱了。”
鹤相摇摇晃晃的起身拒绝了旁人帮助的手走向了天守阁。
“哦呀,真是痴情人啊。”
髭切笑眯眯的望着他的背影,看向三日月:“所以能和我说说这座本丸发生了什么吗,三日月殿?”
细长的线香被烛火点燃,藤原轻吹一口气将火焰熄灭。
乳白的烟直直的上升,消散在空气里。
藤原柳迟缓地眨了眨眼,她望向严阵以待的鹤相,把手中的线香递给一期一振,缓慢的走过去依偎在鹤相温热的怀抱中静静地闭上了双眼。
炽热的阳光落下,周防尊独身一人的站在破败的城市里。
他仰头看向犹如火焰般的赤日,发出厌烦的叹息。
木屐踩在碎石上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周防尊转头看过去,一身赤红和服的藤原柳站在碎石上。
“尊哥。”
女孩细细的嗓音硬邦邦的响起,带来强烈的违和感。
“怎么突然梦到你了。”周防尊自顾自的说着。
“不是梦,大家只有你一个人在睡觉,我只能来找你。”
藤原柳仰起头顶着过于炽热的阳光看着他的脸。
尊低下头被她这么直白的指出自己在睡懒觉少见的有些尴尬。
“我站了好久,尊哥。”
她带着微妙的理直气壮开口。
“尊!女孩子说做了好久的意思是我累了,就是让你立刻马上找个地方休息。”
记忆里鲜活的女孩气呼呼的指了指气喘吁吁的安娜,小姑娘的脸上难得的露出一点疲惫。
在二十分钟前安娜刚刚跟他说过,她走了好久。
周防尊转头目光扫了扫周围的建筑,索性脱下身上的外套丢在地上。
藤原柳小心翼翼地坐在尊的皮衣外套,脱下了脚上的木屐,她刚刚从碎石上走过不小心崴了一下。
“十束哥呢?”
她看向干脆坐在沙石地上的尊询问。
“还不错,能下轮椅了。”
周防尊看向她反问着藤原,“你呢,在那个什么地方过的怎么样?”
“挺好的,鹤相来见我了。”
藤原柳乖乖巧巧的回答。
周防尊皱起眉头看向对方:“鹤相?谁……”
话还未说完,眼前就被迷幻的黑暗笼罩,梦的另一头传来藤原略显委屈的声音。
“你醒了,尊哥。”
宗像礼司敲了敲scepter4屯所监狱的栅栏,看向从板床上起身的周防尊。
“没事不要打扰我做梦。”对方先发制人地开口。
“谁来都好,你替我问问鹤相是谁。”周防尊捂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瞥了一眼双手抱胸的宗像礼司,装作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啧。”
果然,下次应该在藤原的头上狠狠地来一下。
第17章 嫉妒
藤原柳纤长的睫毛微颤,她缓缓睁开眼看向拥着自己一同陷入睡眠的鹤相。
她伸出手静静地贴在对方睡着的脸颊,白的发青的手掌与被血肉丰盈的脸相映,掌心传来炽热的温度。
她望着对方的睡颜,深深地喘息着,被子弹打穿的肺叶发出嗬嗬的轰鸣,血泪从眼中难以控制的溢出。
【鹤相,为了我你去死吧。】
她轻轻地起身将对方的头放在自己的怀中,猩红的血泪滴落在他的脸颊渗进微微张开的唇齿。
藤原柳垂眸望着鹤相,他毫无知觉地吃掉了自己。
髭切站在樟子门前静静的听着审神者的心音,一期一振端着烛台切熬煮的热粥疑惑的看着对方站在寝室门前。
髭切对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笑容,食指抵在唇前示意对方噤声。
【你去死吧,你死了我们才能一样】
髭切眼眸中的神情随着她的心声流转,樟子门唰的一声从内拉开。
藤原柳站在门后冷眼看着两振刀剑惊愕地望向她,髭切眨了眨眼软绵绵地开口。
“哟,主君。”
藤原并没有回应他的招呼,转身合上了樟子门。
距离较近的髭切顺着她单薄的身躯望见了身上盖着血红和服已经睡熟的鹤相。
“主君,您该用饭了。”
一期一振走过来轻声细语地说着看向藤原柳。
“嗯。”
她望了一眼对方短促地回应一声。
“诶呀,被我的主君无视了呢。”髭切相当自然地跟上藤原柳的脚步。
“好吵。”
站在楼梯下侧的藤原转身看向正常音量说话的髭切。
上午鹤相特意准备让藤原透气的和室终于派上用途。
她双手捧着茶杯望着纱帘外熟悉又陌生的风景,自从上任审神者以来每日两点一线,在天守阁与餐厅和大广间往返,极少去别的地方。
“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我们早一些遇到您就好了,真是的……”歌仙看着她苦笑着低头望向茶杯里浅褐色的茶水。
“作为刀剑居然染上人类的坏习惯。”
藤原柳默不作声的望了他一眼,本应该滋润回甘的茶水灌进嘴中,反而涌上来一股咸腥。
乱小心翼翼地看着她手里难得的捧着一杯清茶没说话。
但他们的眼里,他们的目光中,欲言又止的唇瓣都分明的说着。
您能多在乎我们一点,多看着我们一点吗?
在悬崖上起舞,明知脚底是万丈深渊但盛大的舞会和乐曲从不停歇。
她冰冷的用着商人的目光审视着他们,得出一个荒谬的结论。
他们在渴求一个死去人的爱。
藤原冰冷的掌心贴上乱小巧可爱的脸颊,掌心传来熟悉的炽热的温度,脑海中岌岌可危的弦砰的一声崩断。
心中本该停止跳动的器官再度爆发,带来难以忍受的剧痛。
【为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死掉的是我——】
“人死了,心就会变得很狭窄,只能装的下生前记得的那些人。”一滴血泪缓慢的从脸颊爬下,她给予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绝望回答。
【为什么……】
【为什么冰冷的刀剑可以如此鲜活的活着?】
【为什么我就这么死掉了?】
【为什么?】
她踉跄地站起身冰冷含恨的眼眸定定的凝视着在场的所有刀剑,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野性。
髭切望着面色苍白的藤原柳,轻笑着开口。
“人嫉妒会变成鬼的哦,主君。”
那阴森冷漠的目光径直落在他身上。
“啊……”
她略带惊讶地发出一声哀叹。
【这……就是嫉妒吗?】
【这就是嫉妒吗?】
【原来,这就是嫉妒啊——】
血泪毫无阻碍的滴落在榻榻米上,她犹如抽去骨架的软肉般颓然的跌倒在地,药研眼疾手快和乱一起托住了险些把额头砸在几案上的藤原柳。
髭切感受着投来的几道隐含责备的视线,起身向藤原柳走了过去。
笔直纤长的手掌在藤原柳的面前摊开,髭切向她眼前伸了伸。
“这种东西有也好没有也好,总归是无所谓的吧。
不要被自己束缚住哦,我的主君。”
脸上满是血痕的藤原柳仰头看向他,冰冷的指尖轻轻的触碰对方灼热的掌心。
“鹤相呢?”
她转过头看向一期一振,“他在哪?”
“不,我去找他。”
藤原柳叫住了正准备转身寻找鹤相的长谷部,她艰难地站起身看向满脸忧心的清光。
她轻轻地碰着自己沾满血与彷徨的脸颊,猩红的血迹粘上白的发青的指尖,藤原转过头向爱美的打刀轻声询问。
“我现在很难看吗?”
“大将到时候就把花递给他,鹤相君一定会很开心的。”加州清光跟着藤原柳急促的脚步,为她出谋划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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