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不记得沈离后来又说了些什么,只机械的一遍遍重复着:“带我去见她,嫁人了也好,生子了也好,我要去见她……”
作者有话要说: 接档古言
《陛下她不想活》戳作家专栏可见。
文案:
上辈子,赵宁惨遭陷害死于皇兄赵岘身下,死男人睡完了连人都没看仔细便一剑解决了她。
好在老天开眼,她重生了。
只是为毛竟然重生在了死的那夜?还是......
不怕不怕,既然有了经验,还能被他再刺一剑?
赵宁拎着衣服一溜烟跑没了影。
“死男人,翻遍康州城你也找不到本太子!”
女扮男装小狐狸VS外冷内骚腹黑男
使用指南:
1、男女主无血缘关系,双C1V1,HE,女主后期登基成了皇上;
2、架空,特别空,谢绝扒榜;
3、这是一个明明自己占尽便宜却因女主角跑了而极度不开心的腹黑男苦寻小娇妻的逗逼故事。
☆、真假
“离哥, 这样干行么?若是大哥发现了,甭说和你断绝关系, 怕是连我也得受你牵连啊。”小六沈明趁着沈辞去如厕的功夫,凑到沈离跟前小声的嘀咕。
“要不···咱告诉他得了。”
“不行。”沈离瞥了眼有些不安的沈明,道:“若不是沈由子亲自出山, 把他唯一的一颗救命仙丹喂给他,还帮他调养了三个月的身体,你以为他还有命跟谁置气?”
“······”
“其实也不能全怪小嫂子···毕竟大哥自己也没说啊。”
沈离木然的脸色冷的似冰碴子,冷哼一声, 不屑的道:“那女人若是当真不晓得我便不会这样厌恶她, 可她精细的跟只狐狸似的。先头我就看见大哥手腕处缠了块布条,上面还渗出了血。被水浸湿了也不肯仍, 想必定是那女人给他的。大哥对自己的身体有多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那血是怎么来的?”
“······”
“可我查到消息说,小嫂···太后自那日落入崖下后就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而且, 她与秦王马上就要成婚了, 就算大哥找到她也于事无补, 还不如······”
话音未落,沈离打断,警告道:“离哥奉劝你莫要多嘴, 若我再从你口中听到此类话,别怪离哥心狠手辣,打落你的牙!”
沈明:“······”
掉牙就掉牙,谁怕, 哼!
-
沈离带沈辞去的那个村子就在离洪村镇不过二百里的一个屯子,叫王家屯。
屯子不大,只住了几十户人家。穷了些,好在民风淳朴。
当然,也正是因为屯子不大,谁家若是有个风吹草动,那就是人尽皆知的事。
刚进了屯子就看见不少的村民聚在屯子东头的那口老井旁,男男女女的,有的蹲着、有的站着。肩上扛着干农活的搞头的、端着线簸箕绣花的,还有喊自家男人回家吃饭的,乌泱泱一群。
大家闲聊着,八卦的内容无非就是王富贵家几个月前捡回来的那个丑媳妇。
“我听说前儿个夜里,富贵都把王大仙儿叫去了,说是他媳妇动了胎气,也不知情况咋样了。”
“没啥事,富贵媳妇本来就体弱,加上因着丑了些,不喜与旁人多走动,性子有些闷,就容易闹病。”
有人注意到有陌生人进了屯子,‘嘘’了一声,互相使了个颜色,纷纷闭了嘴,满身的警惕与防备。
沈辞下意识的顿住脚步,愣愣的望向刚刚说话的人,神情呆滞。
“太后那日摔下崖后,不止撞伤了脑袋,还撞破了脸。”沈离瞄了眼自上路以来至今一句话也未曾说过的沈辞,又道:“她的腿不是很方便,有些跛脚。好在救她的那个男人是个知冷热的,对她不错,大哥也可以放下心来。”
沈辞没言语,机械的牵着马往前走。
跟在身后的沈明忍不住撇了撇嘴巴,心想:你把小嫂子说的那般惨,大哥心里更加愧疚,要想放手,怕不是更难?
沈离可不是那么想。
若真照着凤鸾之来做个假人,就算再惟妙惟肖,他也怕被沈辞一秒识破。
这个身体残缺的,他事先交代过,假借自己丑,不得让沈辞靠近半步。而且,无论沈辞说什么,一口咬定自己失忆了,不想知道过去如何。
如此一来,大哥若还是执迷不悟,那他······江郎才尽,由他随意折腾吧。
左右假的好控制,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可沈离与沈明都想料想错了。
-
王富贵家住在屯西头的半山上,家里篱笆院正好敞开着,所以未等三人走近便看见院中一位大腹便便的妇人,正端庄的坐于院中的木桌前,她身旁站着的是一个八尺高、相貌平平、看起来颇为老实的男人,正抻着胳膊为她布菜。
“馒头凉不?我再给你热热?”
妇人摇头:“你也吃,别只顾着我。”
沈辞的脚步越来越慢,脚踝处像是绑了对大铁球,坠的他迈不动步子。他深陷的眼窝青黑,眼神有些缥缈。
外袍一角蹭了尘土也不理睬。
整个人颓败的无法形容。
沈离余光始终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干出些什么混事。
院里头的对话依旧。
“他好像踢我了,你摸摸看。”是妇人惊喜的声音,声音甜甜的,软软的。
“动···动了,真的动了啊!”
此刻,沈辞已走至院外。
透过木栅栏望,冷静的看向院内那一对兴奋的连家里来了人都不知晓的一对夫妇。
半响后,轻轻的道了一句。
“安儿是个左撇子!”
沈离先是看了眼正右手执着筷子夹菜的妇人,身子倏然紧绷,瞬间歪过头去看向沈辞。
眼内是不加掩饰的错愕!
沈辞慢悠悠的偏过头来,唇角微勾,消瘦的下颚由着嘴角牵动而越发的尖锐。
那一抹类似于奸计得逞的笑挂在唇边久久也未曾散去。
“呵,我逗你的!”说罢也不等众人反应,率先转过身来朝山下走去。
沈离:“······”
沈明用胳膊肘撞了一下他,嘲讽道:“你就适合打打杀杀,这种动脑子的事,真做不来。就你刚刚那表情,啧啧啧,语言匮乏,无法形容。”末了又不忘补了一句。“呆娃子!”
沈离:“······”
-
再说平乐镇。
凤鸾之正躺在自己院中一颗槐花树下的贵妃椅上闭目养神,明媚骄阳透过重重叠叠的肥大枝叶斑驳的打在她的脸上,将原本就细腻的好似剥了壳的蛋清似的面颊衬托的越发的白嫩。
嘴上虽然哼着不知名的调调,脑子里却不知转到了何处。
“安儿真美,安儿真美······”
神游间,突然听见一声怪异的叫声。
“呀,这不是鹦哥儿么?”端着甜点刚从屋里出来的碧春突然惊讶道,连忙快步走了过来。
“夫人您快看,鹦哥儿竟然自己跑了回来。”
凤鸾之慵懒的睁开眼。
因着阳光刚好打在她的眼睛上,晃的她忙不迭的偏头躲过。
双手撑着椅子坐了起来后,伸了个懒腰,这才朝树杈上望去。
“咦,还真是鹦哥儿。”口气里虽说有些惊讶,但眼内平静的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彷如早就预料到了一样。
果然还能回来。
慕言,你派只畜生到我身边做细作,亏你想得出来。
碧春冲着鹦哥儿招了招手,鹦哥儿立刻扑腾着翅膀飞了过来,还不忘继续拍马屁的嚷嚷道:“安儿真美、安儿真美。”
刚巧秦王踏进了她的院子。
似一辈子只有一身衣裳似的,照旧的月白色宽袖长袍。
身后跟着一脸沉黑的灼光。
“安儿这里好生热闹啊。”他负手阔步而来,脸上的笑容像个模板似的,哪怕再动人心弦,在凤鸾之眼里,也招人烦的紧。
“安儿真美、安儿真美······”
秦王轻声一笑,又道:“连鹦哥儿都发现了安儿的美,想必惦记的人定是不少,看来我得早些娶了安儿才好,免得夜长梦多。”
凤鸾之面上害羞的微微垂下了头,长而浓密的睫毛遮住了满眼的心事。
呵,犯不着整日里拿‘娶亲’这事膈应哀家。
抬头间,一汪沉的似海的眸子立刻变得清澈无比。
她敛着裙摆快步走了过去,迎上慕言后,仰头望着她,笑的甜甜,道:“公子,我想出去玩,你上次不是说我身子骨好些了就带我去街上逛逛么?”
那嘟着粉唇,一脸软萌的模样,自己都忍不住恶心的想吐。
果然,做什么都得付出代价。
站在慕言斜后方的灼光‘哼’了一声,眼满不屑的歪着脑袋看向一旁,明显不愿意多看她一眼。
凤鸾之像没瞧见似的,直接转过身子站在了慕言身边,硬生生的将灼光挤的往后退了一步。
她与慕言俩人之间不过一拳的距离,风一吹,连发丝都涟漪的缠绵到了一起。
亲昵的好像刚刚认识了许多年。
自己虽然犯膈应,不过一想到灼光更膈应,她就觉得赚到了。
欠哀家的,定会找回来,一个都不会少!
“去嘛,好不?”
秦王没答语,目光反而落在了碧春肩膀上的鹦哥儿身上。
“莫不是外头没有好吃食,所以这小畜生又跑了回来?”
凤鸾之声音里凉了几分,明显露出了不快。挨着慕言的身子也远离了几分,瞥了眼鹦哥儿,撇嘴道:“谁晓得呢!”
“安儿貌似不太喜欢鹦哥儿。”
“太呱噪。”
“怎的?生气了?”慕言拉住抬步想要回屋的凤鸾之,力道有些大,将她直接拽回了自己怀里,抱了个满怀。
凤鸾之惊呼了一声,紧握的粉拳攥的死死,连手背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碧春见状,连忙委身施礼,带着鹦哥儿退了下去。
☆、轮回
一股淡淡的沉香味瞬间钻入凤鸾之的鼻孔, 味道清凉,似薄荷, 倒是与慕言看似寡淡、不惹红尘的气质颇为接近。
这一瞬,她突然想起了另一种味道,淡雅中带着几丝甜蜜的桃花香气。明明很普通, 却粘稠的似化不开的糖,每每想起,心中沁起丝丝清甜,一转瞬, 又倏然疼起, 似针扎似车碾,痛的她喘不上气。
那个人···他···还好么?听说傾儿已经安然无恙的回了宫, 那他呢?病可有痊愈?
一想到那一日几人险些生死相隔的境遇,几乎是一瞬间,对慕言与灼光的恨意徒然迸发, 似开了闸了洪水, 怎么关都关不住。
明明只有拳头大小的心脏, 此刻却沉重的似万斤重。
凤鸾之强行压下心头翻滚的杀意。
她双手抵在慕言胸口处,用力往外推了推。
本以为慕言不过又是拿她消遣、恶心她罢了,谁料他双臂竟然紧了几分, 牢牢将她控制在怀里。
“时隔八个月,再一次抱到安儿!”慕言柔声低语,喟叹了一声。“久违!”
他的嗓音一向温润,如金石丝竹, 洋洋盈耳,总能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
“倒是比我第一次抱你时柔软了许多,貌似也涨了肉。”他又是一笑,淡淡道:“安儿还在长身体呢!”
第一次···还是她被他捡回之时。
那一会儿,她确实摔坏了脑子,意识到自己还活着的时候,她已经衣衫破褛、满身是伤的走在无人的羊肠小路上,不晓得自己是谁,从哪来,又要去哪里。
没有记忆、没有方向、没有归期,像一缕孤魂,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慕言打远处策马而来,一身白衣似雪,衣袂翩翩,风姿卓越引人眼。
她矗立在路边,像个傻子仰望神谪一样呆呆的望着他,脑中所有的想法都是,借些吃食与水,她得活下去,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那时,自己是否痴痴的傻笑倒是没了印象,不过自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灼光时常拿此事笑话她,还骂她是个傻子,道是她窥觊于慕言的俊朗容貌。
之前她还时常红着脸狡辩,后来记起自己是谁后,反倒欣然受下。
正巧给她做个掩护,有何不好?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被慕言一路辗转带来了平乐镇。当时她的性情就如现在这般,活泼又俏皮,时而呆呆的,像是长了个大人身子的小孩,什么都不懂。
可能是没有记忆,反而过的轻松,慕言又待她不薄,她倒也活的无忧无虑,甚至是有些喜欢他的谦谦君子与不问世俗的淡薄性子,常常黏在他身边。
直到第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她突然做了个梦。
梦里是一方不知在何处的温泉,雾气袅袅,流水潺潺。
她着一身湿漉漉的衣服羞涩的站于一名男子身后,男子转身之际,她踮起脚尖单手附在了他的眼睛上,小声道:“别看。”
画面一转,是一处悬崖边,她笑的没心没肺,问那男子:“一起跳下去你敢么?”
紧接着‘噗通’一声,她从榻上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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