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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了姬凡五六年，基本没见过姬凡笑的样子。
走近再看，见姬凡不仅单单弯着嘴，连眉眼都隐含笑意，可知是发自内腑的愉悦，就更好奇了。
伸长脖子想看看姬凡手里的是什么东西。
姬凡自是感受到了要离的靠近，见他看过来，就将荷包收进了袖子了。
抬头神色又恢复了原来的无波无澜，黑沉沉的眸子看向要离。
要离一阵心虚，垂着脑袋，对姬凡道：“主子，南疆那边发生了点异况。”
【 ..】
☆、第七十一章 战事将起
姬凡听了要离告知的消息，不由沉了沉眸。
南疆军队布署有所调整。
看来此事一揭，月妩华也知近期战事不可避免，这是打算要抢占先机了。
那么，她也该动身了。
帝宫御书房
西周帝自也是收到了边疆传回的消息，哀叹一声。
果然没多久，就见姬凡来找自己了。
西周帝瘫靠在椅背上，姬凡入门后，黑沉沉的眸子盯着西周帝，就是不开口。
又叹了一声，揉了揉眉心，“凡儿，父皇知道你一定会去。”
他这个女儿啊，在这些事上的执拗也可以说是完全继承了他的。
月氏，她怕是一定要亲手覆灭的。
就像当年，他只有亲手斩下他那个名义上的父皇的头颅才会甘心一样。
姬凡淡淡地应了一声，还是没再开口。
西周帝看了看窗外的秋色，几日后的册封宴，看来主角不能到场了。
又转回视线，看着眼前还未及笄的女儿。
别人家的公主，这个年纪还在任性耍脾气吧。而他的公主，却是要上战场了。
眸中是深深的忧虑，还有无限的自豪。
思考了良久，西周帝这才有些疲惫地又出声道：“带上顾庭罢，父皇听说他师承南疆，到时候遇到什么意外情况，或许能帮上忙。”
“好。”姬凡敛了敛眸，应道。
出了御书房，姬凡便出宫去了一趟镇国将军府。
将军与将军夫人看到姬凡自又是一阵激动。
他们两个老人，一子一女，女儿青年早逝，儿子镇守边疆多年未见一面，自是将后辈的所有感情都寄托在了姬凡与谢尧卿的身上。
姬凡获武试状元后，没多久就前往上任了，如今又贵为皇太女，身份敏感，他们身为外祖家，何况镇国将军府如半隐退的情况，为避免麻烦便更不能时时与姬凡见面了。
所以两位老人自姬凡回京后，已近两个月没见过姬凡了，当然想念得紧。
但随后就听姬凡将了要去边疆的消息，都不由露出一副愁容。
将军夫人一脸纠结，对姬凡道：“凡凡，你母后当初也是沙场巾帼女将，外祖母自不会不支持你上战场，只是我们是不是要等年岁再大一些？”
姬凡神色放柔了一些，对将军夫人道：“外祖母，先前朝堂之事，您与外祖父定有耳闻，西周与南疆近期的一战是不可避免的。”
镇国大将军此时眉头紧皱，对姬凡沉声道：“凡凡，你舅舅一直在边境守着，此次与南疆一战定不会有什么太大问题，我们还是再过几年再去亲自收拾南疆吧。”
姬凡眸子沉了沉，声音低缓却坚决，“外祖父，你大抵也知道母后之事与南疆有关，这次的战事也算是我的一个机会。”
镇国大将军听了姬凡此话，脑中似是有什么突然明了了。
他虽卸任多年，但对于朝中动向却都一直及时把握着。
虽说，南疆蛊兵之事令西周所有人愤怒，但是依照上位者的思量，这时应该不是揭发示众的最好时机。
西周可以说前丞相定远侯叛国通敌，用以重整内政，但却不宜揭露蛊兵之事，让战争在此时爆发。
西周因蛊兵一事，前丞相定远侯以及大批身居要职的官员被拉下马，可他们遗留下来的官职事务却至今还未一一安置好。
也就是说西周如今只是清除了蛀虫，却未在被损坏的地方补好缺口，内政还是有欠安稳。
俗话说，欲镶外必先安内。
他却没想到，这竟是姬凡有意为之。
随即，镇国大将军也将自己的疑问向姬凡问出了口。
姬凡闻言，微扬了嘴角，“外祖父还是小看了父皇。即便没有蛊兵一事，此时的局面也是父皇计划中的局面。蛊兵之事不过是将父皇的计划提前罢了，那些漏洞父皇应是早想好了填补之策。”
镇国大将军听言不由愣了愣，之后便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西周帝装了那么多年，他都有些忘了，他这个女婿是多么的精明。
姬凡又陪着两位老人聊了会儿天，谢尧卿知晓姬凡来了，也到了镇国大将军的院子里来，还带了肥得姬凡有些认不出来的团子。
团子许久未见姬凡，难得有良心，开始有些思念姬凡了。
一见到姬凡，便一个骨碌从谢尧卿肩上滚下来，窜到姬凡怀里。
姬凡看着怀里，本只有手掌大的团子，现在变成差不多两只手掌大，却依旧是软软的一团。
微微皱了皱眉，将团子提溜起来，黑沉沉的眸子盯着团子滴溜溜的小眼睛，看得团子身子一个瑟缩。
谢尧卿在一旁不由哈哈大笑，这团子也就见着凡凡会收敛性子了。
一把将团子甩回谢尧卿怀里，起身对镇国大将军与将军夫人道：“外祖父外祖母，我还有些事物需要准备，就先回去了。”
“好。”
团子虽还是惧怕姬凡，但它在这镇国将军府呆了那么许久，早玩腻了。
所以此时见姬凡要离开，又是一个闪电般的窜身，溜到了姬凡的肩头。
姬凡转眸看到它，又是皱眉。
后面将军夫人见此，不由捂嘴笑了笑，道：“算了算了，你与这小家伙分别了那么些日子，它定也怪想你的，你就先将它带回去吧。日后回来记得带着常来看看外祖母。”
姬凡听言只好道：“下次回京，先来镇国将军府。”
将军夫人听了，想到上上次姬凡回京也是先来的镇国将军府，又是一笑。
姬凡回到未央宫，要离还在，就叫他去准备出发需要准备的事宜。
看了眼沉默不语地泠吾，道：“此次是西周与南疆之战，你若不愿意，可不随我去边境。”
姬凡语毕，只见泠吾单膝跪地，声音坚定地对姬凡道：“齐佳氏已认主人，便不再属南疆部族之一，况且月氏所为实在令我等族人寒心。”
姬凡点点头，眼神有些冷寒，良久，才又道：“若是有机会，你的族人我会出手相救。”
泠吾眸中闪过一丝激动，声音有些颤抖，“谢主人。”
长老以命寿为祭的预言，一定不会错。
紫微南渐，百蛊齐避。
御令万首，覆沉西华。
【 ..】
☆、第七十二章 祓右尚存
姬凡上次在大学士府见过顾庭后，往后几日顾庭又回了莫琮处继续研究药物，所以两人又是好几日未见。
今日姬凡想着去通知一下顾庭要随她一起去边疆的消息，顺便看看他二人研究的如何。
进到莫琮研制药物的房间，绕是姬凡也不由吓了一跳，见屋内乱七八糟一片狼藉，几无下脚的地方，而莫琮与顾庭二人不仅都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脸胡渣，一身长衫也都已发皱上面有莫名不知是何的污渍。
此时二人都眉头紧皱的盯着桌上的一个陶罐，神色凝重，连姬凡的到来都未曾发觉。
姬凡见二人一脸郑重，也不由将脚步放轻，缓缓走近。
在将要到的时候，就听见莫琮一声哀嚎，而顾庭也是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一头乱发。
姬凡眨眨眼，有些好奇，就开口问道：“怎么了？”
莫琮乍一听到姬凡的声音，吓了一跳。
而顾庭则是一脸委屈看着姬凡道：“又失败了。”
姬凡上前，踮起脚摸摸顾庭的软软的发顶，示意没事。
而一旁被糊了一脸狗粮的莫琮，对于顾庭这样的类似女子撒娇的表现，不屑地轻哼一声，将头撇到一边。
但突然似是余光看到了什么又立即转了回来，伸出手指头有些颤抖地指着姬凡的肩头，“这这这……”
而顾庭被姬凡摸了脑袋，便也想摸摸姬凡的小脑袋。
但刚伸出手，就被一旁的莫琮“啪”的一下打了下来。
不由对莫琮怒视道：“你做什么的？”
莫琮伸手又是一拍，打在顾庭的后脑勺上，也大声道：“什么做什么，就知道谈情说爱的臭东西，看看小丫头的肩膀上那是啥。”
顾庭被莫琮突如其来的又一拍，拍得一个趔趄，差点扑到姬凡身上，幸亏姬凡及时后退一步。
顾庭本想发火，揍莫琮一顿，但也是将莫琮的话听了进去，稳住身形，先抬头看向姬凡的肩头。
就见一毛团子懒懒地瘫在那儿，看着他与莫琮方才的举动，现下看向他二人的滴溜溜的小眼睛里满是鄙夷。
定了定神，顾庭再细细一看，就见那毛团子的眼里还真是对他二人的鄙夷。
还未细想，爪子一伸，想将团子拿过来仔细打量一番。
就见自己的手刚感受的毛茸茸的触感，就又突然消失了。
再看时，毛团子早已立在一旁的架子上，看向顾庭的眼神也更鄙夷了几分还带了几丝不屑。
而莫琮在顾庭身侧，此时却是嗷嗷叫了起来，“快快快顾庭，快捉住它，它肯定是祓右。”
顾庭听言，眯了眯眼，如果真是祓右的话……
正挽了挽袖子，欲动手，就见一只素白的小手，按在了他的手臂上。
顾庭看向姬凡，这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凡凡的宠物，有些纠结对姬凡地开口道：“凡凡，我们不会伤着它的，我保证！我就想确认一下。”
“嗯。”姬凡应了顾庭一声。
在顾庭动手之前又转头看向白团子，眼神一凛，淡淡道：“过来。”
白团子见姬凡看向它，就有些想调头就跑，但它听得懂姬凡的话，不敢不过去，只好犹犹豫豫地一步步从架子上下来，又慢吞吞地挪到姬凡脚边。
顾庭见姬凡如此，倒有些不知道姬凡的意思，只好面带疑惑地看着白团子那小心翼翼的动作。
姬凡弯下腰，一把提住白团子的某只小短腿还是小短手，拎到顾庭眼前。
顾庭挠挠脑袋，呆呆道：“给我？”
“嗯。”姬凡点头。
白团子……t_t
莫琮见顾庭接过白团子，眸子瞬间发亮，凑到顾庭身边。
两个人捧白团子，这里拨开毛看看，那里挠一挠，但也没将白团子弄得难受，只是让它感到痒痒的，忍不住扭身子，发出轻轻的叫声。
而顾庭与莫琮听到白团子的叫声，二人的眸子又亮了几分。
最后，莫琮接过白团子，温柔地抚着它的毛发，白团子舒服地将两只小眼睛眯得看不见。
而顾庭倒是再看向姬凡，好奇地问她，“这个小东西，你是从哪里抓来的？”
姬凡歪歪头，他怎么知道白团子是她抓来的？
“北岭。”
顾庭若是知道姬凡的疑问，定会一摊手，看祓右怕凡凡怕成那熊样，怎么可能还会是自己黏上凡凡？
而祓右身法异常，又有自保密法，自古从未被其他人抓到手过，所以不会是别人送与姬凡，这也是莫琮初一见到会如此惊讶的原因。
不过北岭山脉蜿蜒曼长，其中无人探至处数不胜数，祓右隐藏其中也是极有可能。
想到祓右的意外发现，给他们研究可带来的巨大进展，顾庭就不由愉悦地弯弯嘴角。
视线又触及姬凡略带疑惑的眸光，就对姬凡解释道：“凡凡恐怕还不知，这小东西名为祓右，传言是含有上古神兽长右的一丝血脉，长右乃是福佑祛害、解百毒治百病的神兽，而祓右虽没有长右那般能力，但其唾液利用妥当，也是可借百毒。”
姬凡听言，看了眼莫琮手里那只除了吃只会睡的家伙，挑了挑眉稍，“包括蛊毒？”
顾庭扬了扬嘴角，“是，我与莫琮研究之时，便为南疆之人会使用的蛊毒种类不同所困扰。一般来说，较为厉害一些的蛊毒都需要有专门的药物克制，配置出一种药物用以克制大部分蛊毒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事实也确是如此，你来的时候，我们就近一次的研究也刚好失败。”
姬凡看到顾庭眼底的兴奋，抿了抿嘴角，道：“但是如果有祓右的唾液，就可以改变这种局面？”
“嗯，”顾庭点了下脑袋，“我们之前还真没想到祓右如今还能找到。”
姬凡再看向莫琮手里的白团子，她倒没想到，事情会如此巧合。
☆、第七十三章 不知归期
听到姬凡的询问，顾庭皱着眉思考了一会儿，道：“还需要三四日吧。”
那么久吗？
“南疆军队部署有异动，我过几日就需要去往边疆。”
听言，顾庭了然地点点头，看着姬凡，有些犹豫道：“我们尽快一些，但是你走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
顾庭话还未说完，姬凡似是知晓他想说什么，突然出口，打断了顾庭接下来的话，“父皇让你随我一同去。”
顾庭张着嘴愣了愣，姬凡见了觉着好笑，勾着嘴角，又踮起脚摸摸顾庭的发顶。
在顾庭反应过来的瞬间，就转身出门了，只有声音传来，“祓右留给你们，尽快研制，我明日再来。”
第二日，姬凡将姬韶召回了京。
姬韶一听姬凡要带自己上战场，就兴奋得跟什么似的，也不需姬凡提醒，立马自己滚回家去就将一切该准备的以最快的速度准备妥帖了。
在要离的协助下，姬凡需要筹备的东西，在这一日也早准备好了，只是还需再等顾庭一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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