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是扭扭捏捏的,萧文忠或许还有些看不上眼,可就是他这直率的态度,合了萧文忠的胃口,况且他得到这么一个宝贝,第一件事想到的就是拿给他,是个有脑子会权衡的,萧文忠觉得把孙子放在他那儿,或许也是件好事。
这么想着,萧文忠觉得如果那方子货真价实,自己也该给他争取尽量多的好处。
“拆包包拆包包。”
因为萧老爷子和顾建业在书房谈事情,沈荞又拘着儿子闭门不出,剩下的几个孩子干脆自发地窝在了顾安安的房间里,翠花鸟扑扇着翅膀对着顾安安催促道,它可好奇自己又给家里挣了多少钱了。
顾安安听出来了,翠花说的是红包,很干脆地把红包递到翠花面前,让它自己去拆。
翠花再聪明,它也只是一只鸟,让鸟拆红包,这工作量有些庞大啊。
翠花用嘴啄了啄红包,再用爪子拽了拽,也不知道萧老爷子这包红包的纸到底是从哪里买的,又厚又韧,翠花花了这么长时间的功夫,整个鸟都快累瘫下了,都没把红包给打开,倒是那滑稽的动作,引来顾安安和顾家兄弟一阵笑声。
QAQ翠花觉得自己被安安伤了心,扑哧扑哧叼着红包去找自己的新盟友。
鸟刚刚开始帮衍衍出了气了,衍衍也该帮鸟干点活啊。
萧从衍也没逗翠花,他现在还想让鸟做些事呢,可没想着这么早就把鸟逗毛了,二话不说,接过翠花手里的红包,一把撕开,将里头一颗精致小巧的金豆豆取出来。
这种金豆豆是当年的大户人家逢年过节送给小辈的礼物,约有大半个拇指大,上头刻着吉祥词,类似福寿安康,健康长寿之类的祝福语。以往还有富贵荣华,财源广进之类的贺词,现在这年月是不能用的了,不然会被质疑是资本主义政治倾向。
顾安安也没想到里头装的居然是这样价值不菲的礼物,现在银行兑换黄金的价格约为38美元/1盎司,1盎司不足32克,而一美元能兑换2.46元人民币,眼前这个金豆豆看上去是实心的,摸起来也是沉甸甸的,这样一个,放现在大概也要二十多块钱,要知道,现在双职工家庭的孩子,逢年过节能拿到的压岁钱也不会超过五毛钱。
顾安安倒不是很清楚现在黄金的价格,她按照的是后世的计算方法,这样大一块足金的金块,放哪里都不便宜,一下子受了那么大一个红包,顾安安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好意思的。
“切,老头子真是太抠门了。”
萧从衍掂量了一下手上的金豆豆,颇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他还以为爷爷会给胖丫头什么好东西呢,到头来就是这么一个金豆豆。
离开了黔西将近半年的萧从衍还不知道现在笼罩在军政界的诡谲风波,萧文忠哪里是抠门啊,而是更好的东西,他根本就不能拿出来,就怕哪里不对,让对家抓到把柄,不仅如此,当初萧老太太留给曾孙的那些个宝贝,萧文忠也重新找了一个绝对可靠的地方,早就偷偷转移了,就怕出现什么麻烦。
顾安安听了萧从衍的话,忍不住捂了捂自己扑通扑通的小心脏,感觉闻到了金钱的酸臭味,嫉妒使她面目全非啊。
“不抠不抠。”顾安安怕萧从衍又和萧爷爷去说些什么,光是这金豆豆都让人承受不起了,再那点别动东西出来,她只能卖身还债了。
顾安安捏了捏自己胳膊上的肉,幸好她把自己喂得挺肥的,不知宰了当猪肉卖能卖多少钱。
“怎么不抠啊,抠死了。”
翠花可生气了,亏它还叫那老哥儿爷爷了呢,一分钱都不给,亏鸟还想着鸟又能赚钱了呢。
“这豆子连吃都不能吃,再不济,他给一粒真豆豆也好啊,好歹还能喂喂黑胖和黑妞呢。”
被翠花点到名的黑胖和黑妞吱了一声,两只鼠今天是要干大事的,正在那咔擦咔擦啃着苹果大快朵颐呢,听到翠花叫它们,还迷茫地看了翠花一眼。
要给鼠吃豆豆吗,这东西它们在乡下已经吃腻了,相较之下,还是这苹果更得鼠的心啊。
“翠花啊,这可金豆豆可是能买几百斤你说的豆子啊。”顾向文还是知道些行情的,自家妈就有对金耳环,当初买的时候,花了他把大半个月的工资,看上去还没这一颗金豆豆来的大,想来,得花更多的钱吧。
翠花要撒泼的心思歇了,这黄黄的东西很值钱?它不禁陷入了沉思。
说来也不怪它,以前在王府的时候,它们就没缺过什么,后来王府乱了,它和如花被抛弃,流落在外头,那时候,市面上的人用的最多的还是纸币和大洋,包括它们后来去的别的国家,见过用硬币和纸币的,也没见过直接用黄金交易的,或许有,只是它从来没见到过,自然也不知晓。
在翠花的心里,那黄灿灿的东西除了女人喜欢用它打造成一些古怪的造型戴头上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其它就没啥用了,对鸟来说,还不如一口吃的来的实在。
直到今天,它才知道,原来那黄灿灿的东西还有大用场。
翠花咽了口口水,觉得鸟的小心肝似乎需要缓缓,因为它发现,或许它并不是一只普通的鸟,而是一只很有钱的鸟。
第86章 捣蛋
“安安,这黄灿灿的东西很值钱,那那些个绿油油的,还有红的蓝的一闪一闪的东西呢?”
翠花忽然间仿佛被贯通了奇经八脉,没道理以前这些黄灿灿的东西值钱,那些福晋格格喜欢的其他东西就不值钱了。
“绿油油的,红的蓝的一闪一闪的?”顾安安不太理解翠花的意思,只是忽然想起它是连着黄金问的,很有可能说的就是翡翠宝石之类的吧。
“你说的是翡翠宝石吗?”顾安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对对对,就是那什么翠的,和鸟的名字差不多。”
翠花连连点头,还记得当初它还是一只可爱的小幼鸟的时候,最喜欢那个和它名字只差了一个字的东西,下人常常一个没盯住,它就会飞去王府女眷的屋里,从她们的首饰盒偷小小的,鸟叼地动的小翡翠,偷偷藏窝里,美滋滋地抱着那些绿石头一块睡觉。
后来东窗事发,老主子发现它的这点小爱好之后,更是很大方地挑选了许多那些绿绿的石头放鸟窝里,让它枕着睡觉,后来发展成只要府里进贡了什么好东西,由鸟优先挑选,之后才是那些福晋格格的。
当初老郡王都霸道一人啊,他就是整个王府的天,谁敢反着他来,他宠爱两个尖嘴小畜生,那些福晋侧福晋,阿哥格格也都装出疼爱的样子博得老郡王的欢心,更不会制止了,左右只是两只会说话的鸟,即便拿了好东西也不会话,肉烂锅里,总比便宜了别的竞争对手来的强。
不知不觉的,翠花和如花的好东西越来越多,直到老郡王倒下了,两只遭人嫉恨的鸟没了靠山,被那些早就看它们不耐烦的家眷抛弃。
想想当年的生活,真是让鸟怀念啊。
翠花叹了口气,目光灼灼地等着安安回答。
“值钱,当然值钱了,好一点的翡翠和宝石可比金子值钱多了。”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那些东西的,顾安安想着以前经过珠宝店的时候透过干净的橱窗,看到的那奢华的珠宝,心中吸了吸口水,眼神亮闪闪的。
翠花满意了,兴奋了,忍不住放声尖叫,吓得顾安安几个捂住耳朵,黑胖好好的啃着苹果,差点被翠花这突如其来的嚎叫给吓死,苹果肉卡在嗓子眼,噎地直翻白眼。
鸟要发了,马上就能摆脱被包养的屈辱人生,发家致富走上鸟生巅峰,想想还有些小激动。
翠花嘿嘿嘿傻笑,当初它喜欢了一阵子的翡翠,后来嫌它把自己软乎乎的鸟窝硌得硬邦邦的,尤其是天气转冷,就和冰块似得,凉飕飕的冻鸟,可是作为一个小气鸟,翠花又不想把到手的东西还回去,偷偷把那些东西都藏到了自己的秘密基地。
不仅仅是那些翡翠,之后自己得到的,又玩厌的东西,全藏到了自己的宝库里。
鸟的宝库可多了,因为一块小地方根本就放不下它的那些宝贝,翠花得意地仰着小脑袋,它的宝库在,在,在……
翠花的两只翅膀捂住脑袋,苦思冥想,鸟的宝库到底都在啥地方来着,鸟咋想不起来了。
痛苦,绝望,什么东西比得到后再失去还让鸟来的悲痛,可是那已经是发生在四五十年前的事了,让鸟想起来那时候自己把东西藏什么地方了,还真是件不小的工程量。
“沃德,你怎么了?”
顾安安看着瘫倒在床上,两只爪子直直伸向天花板,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死不瞑目一般的翠花,有些担心的问道。
难道是自己刚刚的话刺激到它了?可是她似乎也没说什么啊。
“曾经有一份庞大的财富放在鸟的面前,鸟没有珍惜,直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我的宝贝说三个字:我想你。如果非要在这份想念上加个程度,我觉得是……痛不欲生!”
翠花用翅膀锤着自己的胸膛,翻来覆去,歇斯底里,跟羊癫疯也没什么区别。
顾安安听了翠花的话,嘴角抽搐了一下,也不知道翠花到底是怎么了,横竖翠花以前也经常发疯,等它疯完了,自然就好了。
“安安,你还会养鸟吗?”
悲痛过后,翠花期期艾艾地靠近顾安安,在她肥嘟嘟的大腿上蹭了蹭。
“养啊,当初不是说好了包吃包住的吗?”顾安安不假思索地说到。
翠花受伤的心灵顿时就慰藉了,果然还是安安最好,等鸟想起来鸟的宝藏藏在什么地方,一定分很多很多好东西给安安,让她和鸟一样,发家致富走上人生巅峰。
翠花的兴头就是一阵一阵的,过了那一茬,它估计就会把现在想的事忘得精光,它这鸟,除了记仇,在其他方面的记性,还真不是那么好。
“从衍少爷,先生回来了,老爷叫你带着小客人们一块下去吃饭。”林婶敲了敲门,在门外稍稍提高了点声音说道。
顾安安看着萧从衍刚刚还笑着,忽然就冷下来的男孩,有些心疼他。
萧从衍自然不会错过顾安安的眼神,胖嘟嘟的小脸拉耸着眉眼,看上去一点都没有以往来的可爱。
不过,还是一样招萧从衍的喜欢。
“吃饭了,林婶做的红烧蹄髈特别好吃,今天我过来,爷爷应该有记得让林婶做。”萧从衍捏了捏顾安安的小胖爪子,心情顿时就好了不少。
在顾家,他从苗老太身上学到最有用的一点,就是永远别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如果有人让你不痛快,你就加倍让他不痛快。
以前萧从衍还会为了爸爸不疼自己,却喜欢弟弟,或是为了那对奸夫淫妇逼死自己的亲生母亲而难过,现在不会了,他要抓紧时间成长,成长成一个他们都无法抗衡的存在,将他们欠妈妈的,欠他的,加倍的还回来。
苗翠花要是知道萧从衍现在的想法,估计也会很惊慌,她教他什么了,她不是一直都是个温柔慈祥和善的好奶奶吗,她啥都没有做啊。
萧敬宗刚从政委回来,上身穿着白色的衬衫,下身是黑色的西裤,衣衫笔挺,身姿挺拔,俊秀出众的五官,要不是知道他做的那些事,顾安安没准还会因为看到美男流流口水。
相由心生,在萧敬宗身上是完全行不通的,光看这张脸,还以为他有多正直呢。
顾安安撇了撇嘴,估计这大渣男最大的贡献就是这张脸了,给萧从衍一份完美的外表基因,看看边上直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萧敬宗的男孩,萧从衍的眉眼,鼻子,都像极了萧敬宗,倒是嘴巴和脸型不怎么像,不知道是像妈妈,还是因为还没张开。
不过顾安安转念一想,萧从衍没次照镜子,看到自己那张和渣男六七分相似的脸,或许会更加痛苦,又觉得有这样一份遗传的基因,或许也不是什么好事了。
小胖妞同情地看了一旁不吱声的萧从衍一眼,脑补了一出萧从衍每天起床照镜子就痛苦万分的画面,疼得心肝颤,更是坚定了要替自己人报仇雪恨的决定。
“既然都到齐了,那就吃饭吧,”
萧文忠坐在上首的位置,另外两边泾渭分明,萧敬宗一家人坐在萧文忠右手的位置,萧从衍和顾家人,则是坐在萧文忠左手边的位置。
看萧老爷子的样子,似乎完全没有替双方介绍的意思。
“你就是爸以前常常提起的顾叔的儿子吧,这是你闺女,长得还挺可爱的。”萧敬宗看了眼坐在儿子边上的胖丫头,想着下头人传来的讯息,似乎自己那个眼高于顶的儿子,对这丫头很是喜欢。
萧敬宗的眼底闪过一丝恍惚,要是她还活着,他们没准也有了一个这样大的小儿子或是闺女,衍衍会像现在这样喂弟弟妹妹吃饭,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自从他踏上那条道路。
萧敬宗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在沈荞察觉到不对之前,夹了一筷子的春笋到她的碗里,惹来她娇羞的一笑,把刚刚萧敬宗夸了一个她不喜欢的臭丫头的事抛在了脑后。
顾安安被渣男夸奖了,抖了抖,觉得一点都不开心,尤其是看到渣贱秀恩爱的模样,更是心疼一旁的萧从衍。
“萧从衍,你是哑巴了吗,进门到现在连声爸爸妈妈都不叫。”萧敬宗的眼底面上带着深深的厌恶,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儿子,猛地拍了拍桌子,原本还算和谐的一餐饭,顿时就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吼给打破。
“行了,萧敬宗,你老子还在这呢,还没有你教训从衍的分。”萧文忠的火气可比萧敬宗大多了,难得祖孙团聚的日子,萧敬宗还有他那个媳妇选在这天出现,已经让老头子很不满意了,可谁让当初说好了,沈家不追究,他就得允许他们一家每个月回来一次。
现在沈家在政部的风头正盛,尤其是沈家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子沈恪,传说和中央也有点关系,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权衡得失,将大孙子送到自己的老部下处。
“爸,我是你儿子,萧从衍害死了一个孙子,现在依旧不学好,连声爸妈都不肯喊了,我骂他没有错吗?”萧敬宗无奈的看着发火的父亲,脸上尤是不忿。
“敬宗,没事我,那件事我已经忘了。”沈荞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眼眶顿时就红了,三秒不到的功夫,眼泪说流就流。
这演技,比起她奶也不逞多让啊。
顾安安有些歪了楼,看着沈荞柔弱悲伤的模样,完全和昨晚上那个趾高气昂的女人两个样啊,这演技,怪不得把渣男哄的团团转的,顾安安看着萧敬宗心疼的眼神,吐槽地想着。
“我妈早死了,我就是个没妈教的孩子,你要是想要质问我的教养,要不现在下去问问我妈,活着问问我那个管不住自己下半身二两肉的爸,他不是最喜欢那小妇养的儿子吗,这么喜欢听人喊爸爸,有的是人愿意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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