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从衍高昂着脑袋,眼底满是倔强和不屑,一旁的萧从深听着萧从衍这句话,有些愧疚地垂下了头,他不是三岁孩子了,最基本的是非对错他都懂,虽然妈妈一直告诉他,他是萧家名正言顺的孙子,他是爸爸最疼爱的儿子,将来萧家的一切都是他的,可是他知道,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妈偷来的,他们都对不起哥哥。
可是一边是他觉得愧对的哥哥,一边是最疼爱他的妈妈,萧从深又能怎么样,他能指着自己亲妈的鼻子骂她吗,他做不到,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学着长大,不该他得的,他一分都不会要。
还幼小的萧从深心里有个大大的冤枉,那就是有一天,凭借着自己的能力,一步步走到妈妈想要的高度,到时候,他就能带着妈妈离开这里,将这个属于哥哥的地方还给他。
他知道这很难,但是他依旧想要尝试,毕竟,他们都欠他的。
“怎么,被戳破心事了?愧疚了?羞恼了?萧敬宗,原来你也有脸啊,我还以为你的脸皮,大炮都打不透呢。”
“啪——”萧从衍说完这句话,萧敬宗想也不想,就给了他狠狠一巴掌,就像是一个被激怒的蛮牛,双眼赤红,看着眼前的不孝子。
顾安安一阵惊呼,看着萧从衍的脸颊肉眼可见的红肿,赶紧让林婶去拿伤药,煮鸡蛋。
对付渣男,有的是一万种法子,何必这样正面硬杠呢,就算是要杠,那好歹也等长大啊,等他长大了,渣男就老了,到时候还指不定谁打谁呢。
顾安安一边气萧从衍的莽撞和倔强,一边,却更为这个男孩心疼了。
这还是在他们这些客人在的时候,萧敬宗就都这么不给萧从衍留脸面,不知道以前,在萧家,他过得又是怎么样的日子。
萧从衍其实没有顾安安想像中的难过,在萧敬宗这一巴掌打过来的时候,他心里的想法其实就是,啊,你看,在他萧敬宗的眼里,你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东西,想打就打,想骂就骂,你和妈妈一样,都是被他厌弃的存在。
既然他都不把你当儿子,你又何必把他当爸爸呢。
不过看着胖丫头为自己焦急的模样,萧从衍隐秘的有些开心,即便他没有爸爸,但是他还有一个世界上最可爱的胖丫头,这是谁都比不上的。
年幼的萧从衍心里隐隐滋生了一股莫名的占有欲,他希望眼前的女孩从今往后只属于自己一人,当然这个想法,他自己还不知道,顾安安更是无从知晓。
“啪——”
萧敬宗打了萧从衍一巴掌,萧文忠替孙子把这巴掌还了回去,他颤抖着手,指着眼前这个总是气他的逆子:“既然你这么不喜欢这个儿子,这么想让你老子我不痛快,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来了。”
萧老爷子涨红着脸,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不受控制地发抖,沙坤见状不妙,赶紧让警卫呼叫大院里值班的医生过来,怕老爷子被气出个好歹。
“爸!”沈荞看到自己的男人打了那野种一巴掌的时候还是很开心的,她心里还嫌打的不够重呢,照她看来,就该打裂那野种的嘴,每次看到他的下半张脸,她就会想起那个女人,想起她曾经先她一步,享受了敬宗所有的疼爱宠溺,想起那个女人,给她心爱的男人,生下了第一个孩子,想起那些年自己受到的屈辱……
她恨不得萧从衍消失在这个世界!
“你反正从来也没把我当做你的儿子,从小到大你有养过我吗,你为了你的大业,把我和奶奶抛在脑后,萧文忠,谁都可以教训我,就是只有你 ,没有那个资格。”
萧敬宗捂着脸,冷冷地看了眼坐在上首位置的萧文忠,这段绝情指责的话让萧文忠顿时气血上涌,眼前一黑,朝后头倒去,顾建业和沙坤惊呼一声,将老子子扶住,帮着掐人中,帮着解开衣领子,两人的动作,制止了萧敬宗刚刚一瞬间想要上去的心。
“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也不必留在这里讨人嫌。”
萧敬宗深深地看了幽幽转醒的父亲一眼,以及边上无比怨恨地看着他的儿子,心如刀绞,可是面上,依旧冷酷,推开座椅,拉起边上的妻子就要离开。
“我是混政部的,老头子那点人脉关系,对我也没什么帮助了,现在大舅哥起来了,我何必委屈你,再看他们的眼色。”
萧敬宗的这番话说的沈荞很是开心,只是她这心底,还是有些放不下萧家的好东西,以及萧家所代表的军部地位。
“难道你也像老头子一样看不起我,觉得大舅哥能走到的高度,我萧敬宗走不到?”他似乎是被沈荞的犹豫激怒了,面色顿时就不好了。
“不是不是,在我心里,你是最棒的。”沈荞想着,萧家反正不会跑,现在还是安抚丈夫最要紧。
谁让敬宗那么优秀,文工团那些骚蹄子可是眼馋她这个位置眼馋的紧啊,幸好他们夫妻恩爱,敬宗才没被那些妖精勾引走,沈荞可不愿意自己这儿出什么岔子,让其他女人,有了可乘之机。
可能因为自己的小三上位,在这方面,沈荞盯得尤其紧,幸好萧敬宗一点都不辜负她的这番付出,心中只有她一个,对其他扑上来的女人不屑一顾,让沈荞又开心又得意。
这意味着比起孙岚那个女人,萧敬宗真正爱的人是她沈荞,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沈荞乖巧地拎起放在沙发上的包,挽着丈夫的手离开,因为过于开心,连儿子都忘在脑后了。
“对不起。”
萧从深朝着爷爷和萧从衍鞠了一躬,不知道是在替谁道歉,只可惜现在每个人都在关心着老爷子的事,没人理睬他。
萧从深的眼神黯然,低着头,从萧家离开。
“还要让鸟带鼠啊,黑胖太胖了,鸟这一去,那不是要累死。”
翠花不开心了,这带鼠飞的经历它有一次就成了,再来一次,它就彻底成废鸟了。
此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顾安安悄悄打开了床头的小灯。摇醒了睡得正香的翠花,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的黑胖和黑妞。
“沃德,你就说衍衍对你好不好,他被人欺负了,你就不想着替他报仇,我记得你不是这种没良心的鸟。”
顾安安知道对付翠花最好用的是什么法子,想也不想地说到。
“笑话,这世界上就没有比鸟更讲良心的了。”翠花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愤懑地回答道,“不就是带着黑胖黑妞过去捣蛋吗,交在鸟的身上。”
翠花一说完,就后悔了,萧敬宗家离军区大院其实也不远,就在边上几条路的地方,比起小丰村到县城的距离,那可近多了,可是这再近,一来一回也是十几分钟的路程啊,背着黑胖和黑妞,真是要了翠花老命了。
“你还吃你还吃!”
翠花看着一醒来,迷迷糊糊摸过身边的花生开啃的黑胖,暴怒的鸟想打鼠,这不是给鸟增加负担吗,翠花摆着翅膀上的羽毛想着黑胖今天晚上吃的那些东西,鸟的心里是绝望的。
黑胖无辜卖萌,在钻进安安早就准备好的布袋里头的时候,还不忘趁翠花悲愤不注意,用尾巴卷了两个花生进去,仔细藏好,乖乖地看着翠花。
谁让自己嘴快呢,翠花任命地由着顾安安将那布袋挂背上,站在窗户外,看着萧敬宗家的方向,决定话悲愤为动力,把这气,全撒那对夫妻的身上。
让他们知道,得罪叫翠花的,是不会有好下场滴。
那厢,萧敬宗和沈荞早就已经沉浸在梦想里,还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一切。
第87章 贼
“翠花,这渣贱的警惕心还挺高的,家里的门窗都关严实了。”黑妞观察了一下萧敬宗家的情况,对着扑哧扑哧喘着气的翠花说到。
它口中的渣指的的萧敬宗,贱指的自然就是沈荞了,这两个词也是他们私底下听顾安安嘀咕的时候学来的,活现活用,立马就用上了。
这年头的治安总体上来说还是比较好的,而且也不是那些年闹饥荒的时候,怕有人偷粮食,白天黑夜都把门窗锁地紧紧的,再说了,现在天气也渐渐开始热起来了,没有电风扇空调,不少人家都是靠开窗开门通风的。
况且这萧敬宗家虽然不是在军政大院那样的地方,这周边屋子里住的也都是一些政府机关的小官员,平日里巡逻队伍也多,再说了,这里可是黔西军区的驻地,那些犯案的人还不至于不长眼到跑这里来闹事。
翠花带着黑胖黑妞一路上走来,看到的附近人家几乎都是开着一两扇窗的,这一片都是小楼房,几乎二楼才是住人的地方,开着点窗,也不怎么碍事。
可是就是到了萧家,顿时就傻眼了,这门窗紧闭,难不成让它们挖洞进去不成,等洞挖好了,这天也快亮了。
翠花觉得自己的小心肝受到了强烈的打击,不仅如此,自己的肉体也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一想到什么事都没干成,还得带着两头鼠猪飞回去,翠花很想就地自尽。
“咔擦咔擦——”
很轻微的声音,要不是翠花靠的近,估计也听不见,摊在二楼小窗台上的翠花勉强抬起身子,看着原本还在和鸟说话的黑胖黑妞,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居然啃起了窗子,虽说窗户是木质的吧,也没见那头老鼠可以一口一个,半响的功夫啃出一个大洞来啊。
“嘿嘿嘿——”
黑胖似乎注意到了翠花的眼神,狠狠咬了一口木窗子,明明是坚硬的木头,仿佛就像是豆腐渣,轻而易举地被咬了下来,一大口木头碎块被吐在边上。
黑胖洁白的大牙在月光下阴影闪着冷光,配合那一身黑色的皮毛,往日里憨实的笑容这会看上去可怕极了,翠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一句话——月黑风高杀人夜。
吓得咽了咽口水。
鸟以前没得罪过鼠吧,翠花有些小害怕地把脑袋缩到了翅膀中,将往日里最无害的黑胖黑妞的危险等级加深了三级,并且标上了大大的红色惊叹号。
鸟自认身娇体柔易推倒,可经不起黑胖黑妞几口啃的。
也不怪翠花不知道这件事,毕竟有好吃的,谁没事表演啃木头,啃石头的,倒是顾安安是知道黑胖和黑妞这个异于常鼠的本事的。
有一次,顾安安给黑胖抓了一把没有去壳的花生放地上让黑胖慢慢啃,一人一鼠待在院子里等老太太回来,黑胖吃东西的速度,那是贼快的,没一会功夫,就把花生给啃完了,偏偏它懒散的躺着也不知道,尾巴划拉了几下,勾到一块和花生差不多大小的石头,直接就放嘴里啃了,咔擦咔擦啃着啃着就觉得不对劲了,怎么这么久了,花生壳还没啃完,没吃到里头的果肉呢。
这一幕,顾安安正巧看见了,一开始她还想着是不是那石头质地比较软,不信邪的拿过黑胖手里啃的还剩下一半的石头,用家里的铁榔头用力一敲,差点把手震麻了,石头也只是被敲成了几块稍微大点的石块,而不是黑胖啃过那样的石粉。
顾安安惊呆了,黑胖和黑妞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它们鼠族能在小丰村地底下挖出那些四通八达的隧道,靠的就是它们俩鼠这牙口,一遇到什么打不过去的洞,随意去啃几口,就当时磨牙了。
这不,今天让黑胖和黑妞过来,顾安安打的也是这个主意,就想着万一进不去,黑胖和黑妞还能现场打洞呢。
“进去的时候声音轻些,别把人吵醒了,咱们分开行动,翠花,你去渣贱房门口把风,一有不对,咱们就赶紧离开。”
黑妞对着翠花说到,翠花本来是不开心被黑妞支配的,只是看到月光下黑妞那对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默默飞到萧敬宗和沈荞的门口,蹲在房门外守着。
鸟能屈能伸,是头好汉。
之后黑胖和黑妞的活动就方便多了,分开头,行动了起来。
黑胖的第一目的地自然是厨房,没有什么地方,比厨房更讨它的欢心,还别说,沈荞是个很会享受的女人,黑胖看着厨房里那一罐罐从来就没有见过的罐头,茶叶,鼠眼都晃花了,可惜啊,它能耐再大,也打不开这些罐头啊,要是直接用牙齿啃开,估计这主人家也发现了,除了骂一通把东西给扔了,根本就恶心不到他们啊。
桌子上放着的糕点倒没收起来,黑胖抱着一块饼干啃了起来,自己则是一屁股坐在剩下的糕点上,顺便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忽然间,看到放在茶壶边上还没盖上盖的一罐黑乎乎的东西,眼前顿时一亮。
那玩意儿也不知道是个啥,看上去褐色的,磨成粉末,闻上去倒是香的很,黑胖钻进罐子里添了一口,呸呸呸,闻起来香,吃起来却是苦的。正要钻出罐子离开的时候,黑胖看到了边上还清洗的茶杯,里头还有一些褐色的底渣,闻闻味道,正是那罐子里粉末的味道。
黑胖开动小脑筋想了想,这东西很有可能和麦乳精一样,就是冲水喝的,虽然一点都不像麦乳精甜甜的,反而还很苦很难吃,可没准这家人就喜欢呢,就和茶叶一样,鼠不爱喝,可是家里人都很喜欢喝。
黑胖嘿嘿笑了笑,又钻进了那盒罐子里,用爪子在中间刨了个坑,一屁股顿坑里,将这一晚上消化干净的废渣,全都排泄了出来。
一阵神清气爽过后,黑胖抖了抖肥嘟嘟的小屁股,又用爪子将那些“惊喜”埋藏起来,把那褐色的粉末,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黑胖想着,这家人吃着吃着,发现里头的惊喜的时候一定会很开心。
干了件大快人心的事,黑胖抖了抖身子,将皮毛上的粉末重新甩回罐子里,出罐子的时候还不忘抖抖腿,然后忍着苦,将自己的小爪子舔了一遍,防止走动的时候,留下什么痕迹。
“怎么样了。”黑胖下楼的时候简单,上楼就不太容易了,幸好翠花除了盯着萧敬宗的屋子,也注意这楼下,赶紧飞下去,把鼠给叼上来。
黑胖一上来,就和黑妞会师报告了互相的情报,这萧敬宗家就只住了三个人,房间还算大,因此沈荞很时髦的搞了个所谓的衣帽间,黑妞表示,在黑胖下楼的那点功夫,它已经把那屋子里女主人男主人的衣服都给啃了,至于明显是孩子的衣物,它就啃了几件意思意思,大多数都好好的保留着。
这也是顾安安的意思,她对萧从深的想法还是挺复杂的,虽然只见了一面吧,看上去似乎不像他那对父母那么极品,对萧从衍这个哥哥似乎还有点愧疚。
不论是装的还是真的,顾安安觉得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还是不太好,来之前就叮嘱了黑胖几个,要将火力对准大人。
“哥哥你有些坏坏。”
黑胖嘿嘿笑了笑,对着黑妞说到。
“弟弟你也不赖啊。”黑妞也听了两兄弟的吹捧,对着它笑着说到。
“这样就完了,鸟把你们背过来多不容易啊,怎么地也得干一票大的啊。”翠花有些不开心地说到,最主要的,这风头都让两只鼠给出了,那鸟该做什么立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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