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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身由己不由天——伊人归

时间:2017-10-09 16:50:09  作者:伊人归

  南青青忽然低声呢喃道:“沈姐姐,你知道吗?今日寿宴开始前,詹大人同我说话了。”
  詹世城是个有情有义的男子,他对南青青的感情出自真心,沈风斓看得出来。
  在南青青的父亲都跪地认罪,指责自己的女儿失贞是不孝的时候,只有詹世城站了出来。
  他甚至当众脱衣,就为了给南青青遮羞。
  沈风斓的目光不禁移到床上,那里整整齐齐叠了一件雨过天青色的,男子外衫。
  南青青在梳洗的时候,还不忘将詹世城给她的这件衣裳,叠得整整齐齐。
  “说什么了?”
  她顺着南青青的话问道。
  “他说,话本子里都说,女子要回报男子的恩情,就要说以身相许。我便暗示他,该找个日子上门提亲才是。”
  看着她面上苦涩的笑意,沈风斓不禁别过了脸去。
  南青青忽然抓住了她的手,“沈姐姐,你还记得汪若霏吗?”
  沈风斓一怔。
  “是她?”
  “是她。”
  南青青纯净的眸子中,凝着骇人的杀机。
  少女的天真娇羞荡然无存,留下的,只有无限的怨恨。
  “是她将水盆打翻泼在了我身上,紧接着就来了个小宫女,说要带我去换衣裙。我跟着她走了之后,在那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件,与我身上衣裙同色的裙子。”
  “而后,太子就撞进来了,我大喊那个宫女,却没有人来开门。因为那道门被人从外面锁死了,根本开不起来……”
  这是一个显然的阴谋。
  泼水,及时赶到的小宫女,正好同色的裙子……
  在这场阴谋之中,罪魁祸首,无疑就是汪若霏。
  沈风斓一听到她的名字,想到她皮笑肉不笑的模样,便觉得厌恶。
  汪若霏,她为什么要利用南青青,来陷害太子?
  她几乎是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汪若霏是贤妃的侄女,为了给宁王铺路,平西侯府出手了?
  宁王又在这其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
  “这场阴谋是针对太子的,有人想拉太子下台,所以借力打力,在詹大人弹劾太子的时候弄出这件事。”
  南青青不可思议道:“沈姐姐,为什么是我?”
  “如果只是为了攻击太子,随便哪个女眷都可以,找一个已经成亲的女眷,岂不是更好吗?为什么偏偏是我……”
  汪若霏很少在席上露面,几乎可以说是一直在更衣的地方。
  她在那里等了那么久,就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去泼这一盆水,偏偏是她?
  南青青恨恨道:“她是故意找上我的,就是因为上回在京郊的小龃龉,她就一直记仇到如今!”
  沈风斓眉头微蹙,她想到了一个更有可能的原因。
  只是说出来,不免惹南青青更加伤心。
  而南青青并不愚蠢,看她神色欲言又止,几乎很快就想通了。
  “还有一种可能,因为对方知道詹大人心悦于我。只有让我被太子玷污,才能坐实太子的罪证,洗脱党争的嫌疑……”
  纵然圣上怀疑,此事是有人暗中构陷太子。
  在看到詹世城的反应之后,也会明白,他的弹劾是公正的。
  他那么喜欢南青青,为了南青青不惜在御前犯颜进谏。
  怎么可能用她来设计太子?
  沈风斓正是想到了这一点,开始怀疑宁王。
  她拍了拍南青青的肩膀,“放心,此事我一定会查清,还你一个公道。”
  如果宁王真的做了这么肮脏的事,那她便是扳不倒太子,也不屑与此等人为伍。
  这样的人,和卫皇后当初下药设计,有何不同?
  一样地肮脏。
  南青青道:“沈姐姐,你我相识的时间不算长。承蒙你的帮助,我却从未有益于你,你……你为什么要待我这般好?”
  的确。
  她喜欢南家姊妹的单纯善良,却和她们谈不上交情匪浅。
  泛泛之交,远远达不到要冒着巨大的风险,为她去查案、去得罪人的地步。
  她一向想的只有两件事。
  一是保全自己的性命,活得尽可能洒脱自在。
  二是扳倒太子,扳倒卫皇后,让他们去见鬼。
  余者所能顾及的,不过是她一双儿女,还有定国公府并沈风楼等人。
  她为什么要这样帮南青青?
  沈风斓自嘲一笑,“大概是,当初我身陷其中的时候,也很喜欢有个人能帮帮我吧。”
  南青青忽然想到,当初闹得京城沸沸扬扬的传闻,宁王正妃变作晋王侧妃……
  原来金尊玉贵的沈风斓,也曾经历过和她一样的事。
  而她同样自信开朗,活得像是京城最美的风景。
  从未因为旁人的议论纷纷,而有什么畏缩。
  南青青忽然有些羡艳,“晋王殿下从前放荡不羁,自从有了沈姐姐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在一众皇子中华彩昭昭。”
  她不是羡艳,坏了沈风斓名节的人是晋王。
  而是羡艳,沈风斓才貌双全,智计无双。
  她把一个女子最不能承受的的逆境,变成了顺境。
  如今京中之人,再谈起晋王殿下和沈侧妃,那就是举世无双的一对璧人。
  还有谁会想到,当初那不堪的谣言……
  “命都是自己挣出来的,你要知道,就算我能救你出来……你往后的日子,也要自己勇敢去面对。”
  沈风斓的话没有太留情。
  南青青和她不一样,她当初的事情尚有隐瞒的余地。
  而南青青这件事,公然剖开在众人面前,过不了多久,就会满城皆知。
  人言可畏,恶意的目光,绝不比刀剑软。
  她或许能把她的身子救出去,要救她的心,还得靠她自己。
  对于现在的南青青而言,她需要的不是温言软语的安慰——
  而是清醒的指引。
  遭受过同样的事件的沈风斓,最能够给她引导,也最不能心软。
  南青青会意,努力朝她挤出一个笑容。
  “有沈姐姐帮着,我什么都不怕。”
  沈风斓看得清,她笑容的勉强,却不打算揭穿。
  “你好好歇息,我先走一步。”
  她留下了换洗的衣裳,并一些能放几日的糕点,和一些必须的用品。
  南青青送她到牢房门口,再回头想把她留下的东西收拾好,才发现衣裳里头有许多碎银子。
  她不禁感动,又想着这监牢中人员混杂,便把银子单独收拾起来。
  这一收拾,又摸到了一把匕首。
  她一愣,将那把匕首取出,才发现里头夹着一张字条。
  “有钱能使鬼推磨,狱中不便,银两万勿推辞。匕首做一时防身之用,若你用来自裁,我会一生良心不安。”
  字迹自成一体,若非清楚沈风斓说话的口吻,她只当这字是男子所写。
  龙飞凤舞,棱角分明,带着一丝潇洒不羁的飘逸。
  全无闺阁字体的柔美娟秀。
  她将纸条紧紧揣在怀中,就像抓住了沈风斓的手一样。
  莫名心安。
  沈风斓步出牢房不到十步,看见身着一身红色官府的余杰,正耐心在角落等着。
  一见她出来,余杰立刻迎了上来。
  “娘娘话都说完了?”
  “里头的话是说完了,外头的话,我还有几句同余大人说。”
  沈风斓说着,朝侍立一旁的狱卒扫了一眼,这才发现人已经不是刚才的人了。
  新换上来的狱卒仪表端正,目不斜视,看起来个个都像是正人君子。
  沈风斓心中一动。
  这个余杰,倒是会看脸色。
  “余大人莫非是怕我见罪,所以把方才的那些狱卒,全都换下去了?”
  余杰仍是笑着,一本正经道:“娘娘说笑了,这狱中的差役两个时辰换岗一次,娘娘进去之后,正好到时辰了。”
  沈风斓懒得跟他扯皮,便道:“既然大人这么说了,那我也卖大人一个面子,不追究此事。希望大人也卖我一个面子,好生照顾南小姐。”
  “这是自然!”
  余杰一口答应,随后又压低了声音,“娘娘没有给南小姐,什么违禁的东西吧?尤其是刀剑一类……”
  沈风斓目光朝他一斜,随后勾起嘴角来,淡淡一笑。
  “怎么会呢?只是些衣裳银子罢了。”
  南府门前。
  沈风楼兄妹两个,都表示愿意帮詹世城,查清南青青这件事。
  这不,沈风斓要去大理寺探监,他便要陪同前去,被沈风斓给了一个白眼。
  “詹大人,我是晋王殿下的侧妃,您是京兆尹。你我二人用什么名义,同去大理寺监牢?再者,我去探望青青是手帕交感情好,你去探望,是嫌青青的名声还不够好听吗?”
  詹世城一愣,忽然觉得女子活着真是不便。
  明明是太子酒后失德玷污了南青青,圣上却将她一并视作奸邪。
  他不过是想去看看南青青,却不能和沈风斓这个女子同行,也不能再为南青青添污点。
  从前他没想过这个问题,直到自己所爱的女子遭受了这种不公。
  詹世城思来想去,不能进去探望南青青,他总能做些别的什么吧?
  他最后决定,去找南青青的父亲,南奇赋。
  蹬蹬蹬——
  门环扣得十分有力,门房伺候的下人,连忙迎了出来。
  一见眼前之人身穿深红官服,便知道和自家大人的品级,是不相上下。
  这样大的官,怎么会亲自扣门?
  仆人一下子恭敬了起来,迟疑地问道:“这位大人是?”
  詹世城耐着性子,“本官是京兆尹詹世城,速去禀报你家老爷,本官寻他有要事相商。”
  那仆人一听这如雷贯耳的名字,再看眼前之人高大挺直,面目端正大气,一下子对上了号。
  这就是那个,在朝上弹劾过晋王,又弹劾了太子的詹世城?
  这就是那个,在圣上寿宴当众脱衣,说是心悦南青青的詹世城?
  仆人一愣,连忙将他迎进门来,又朝一旁使了个眼色。
  一旁的仆人飞快跑进内宅,去通知南奇赋。
  詹世城知道自己这样来访,事前没有递上拜帖,十分鲁莽。
  他毕竟也是武将世家出身,知道些规矩,故而放慢了脚步。
  尚未走过前厅大院,只见一个人急急忙忙拱手迎了出来。
  那人身着绫罗,脸上精瘦,两撇胡子呈八字摆在嘴边,看起来十分精明。
  “詹大人,久仰久仰!”
  南奇赋一迎上来,就说了一句瞎话。
  詹世城和他品级相同,却因为大胆弹劾晋王得到圣上赏识,南奇赋一直对他心有不屑。
  眼看他这回又弹劾太子,并且有大获全胜的可能,南奇赋才对他高看一眼。
  最最重要的是,詹世城当着众人的面,承认心悦他的女儿南青青。
  虽然南青青被关进了大理寺监牢,但是詹世城这个金龟婿,他并不打算放过。
  正想着等这事稍稍平息一些,他再带着礼亲自上门,去和詹世城套个近乎。
  没想到,金龟自己爬上门来了。
  南奇赋笑得满脸都是牙,只觉得得来不费功夫。
  詹世城朝他拱手一礼,背脊深深躬了下去。
  这可不是同级官员行的礼,而是晚辈对长辈之礼。
  果然,詹世城朗声道:“见过南大人。”
  他是为着南青青,所以在她的父亲面前,把自己的辈分压了下去。
  南奇赋对此十分乐见,亲热地拉着詹世城的手,把他迎进了前厅。
  “快坐快坐,来人呐,快把最好的茶沏上来!”
  底下人一听便会意,忙去沏上好的明前龙井来。
  无论什么客人进了南府,南奇赋都会说,沏最好的茶。
  当然,这里头的隐秘只有南府的下人知道。
  他若说,沏上最好的茶来,那就是告诉下人,沏寻常的茶。
  他若说,把最好的茶沏上来,那就是告诉下来了,沏中上等的茶。
  今日詹世城来,他说的是“快”把最好的茶沏上来。
  这便是真的告诉下人,沏最上等的茶了。
  可惜詹世城是个粗人,给他再好的茶他也喝不出来,只囫囵了一口。
  随后便进入了正题,“实不相瞒,南大人。我今日是为了青青的事来的,不知大人有何想法?”
  有何想法?
  哦哦,南奇赋好像明白了,他问自己的是什么想法了。
  他咬紧了牙,做出一副极其气愤的模样。
  “南青青这个不孝女,与大人情深义重竟不知珍惜,还与太子殿下发生了那等丑事。真是丢尽了我南家的门楣,让本官丢尽颜面!”
  詹世城没想到,他在私底下,竟然还是这套说辞。
  原来他不是当着圣上的面胆怯,而是真的这般是非不分。
  他陡然心生厌恶。
  那么单纯善良的南青青,她的父亲竟然是这样一个人。
  他打断了南奇赋的话,“南大人,我不是问你这个。便是你觉得青青丢了你南家的门楣,她毕竟是你的嫡亲女儿。眼下你可有什么法子,救青青出来?”
  南奇赋一愣。
  “救她出来?詹大人,你是不是脑子又糊涂了?”
  南奇赋一直对詹世城的脑子,表示很深的怀疑。
  他道:“青青已经失身于太子了,难道詹大人想救她出来,还要娶她不成?”
  詹世城的官职不算高,到底是从三品的朝廷命官。
  便是稍微富庶些的乡绅土豪,也不会娶一个婚前不贞的女子——
  那叫破鞋。
  詹世城却点了点头。
  “我仔细想过了,此事不关青青的事。她单纯善良,这件事是受人陷害,并非她有意。她现在比谁都痛苦,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抛弃她!”
  这下南奇赋可以确定他的怀疑了。
  詹世城的脑子,真的有点毛病。
  正当此事,门外跑进来一个女子,生得和南青青一模一样。
  “詹大人!求求你,救救我姐姐吧!”
  南子衿挣脱了自己的丫鬟,急切地跑上来,跪在了詹世城面前。
  泪痕如雪,洗尽铅华。
  “詹大人心悦姐姐,姐姐也对詹大人十分倾慕。如今姐姐遭此一难,求大人为她主持公道!”
  看着南子衿和南青青相似的面容,詹世城心中动容。
  此刻在大理寺监牢中的南青青,是否也满面泪痕?
  他曲身扶起了南子衿。
  “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把青青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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