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想到满屋子的丫鬟,和消失的沈清音,陈隆基忍不住担心的捏紧双拳。
“苏云君,你不要忘了苏家!”陈隆基看着苏云君,面容冷峻。
闻言苏云君笑了笑:“若是唐侧妃知道临淄王为了她特地闹到广平候府上的话,不知道她会不会有一丝感动,会不会还毅然决然的跟着韦祯私奔。不过话说回来,王爷现如今的广平候府,可不是以前的苏家,王爷想要怎样,怕是还要问过皇上,问过朝廷的文武百官。王爷是陈唐的功臣,若是没有广平候府和晋国公府,王爷觉得您还能有今日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个道理想必不用我来教王爷吧。”
陈隆基看着苏云君恨得咬牙切齿,却是奈何不得:“你不为苏家考虑你难道就真的不为你的姐妹想想,听说当初你们是手帕交的关系,莺莺现在刚失了孩子。”
苏云君笑着回道:“王爷有件事情怕是弄错了,莺莺是我的姐妹不错,但是她更是临淄王妃,是临淄王您的结发妻子。王爷能狠心将自己的亲生骨肉害死,对于自己的发妻自然更不在乎,云君就是想管也鞭长莫及,所以王爷不用提醒云君了,当真是有心无力。只是现如今临淄王妃已经得知是王爷和唐侧妃设计害死了她腹中的孩子,并且王妃这一辈子怕是不能有自己的孩子了,云君提醒王爷一句,最好还是先想想如何跟王妃解释。否则只怕这临淄王府的日子,是安宁不了的了。如果这件事闹到皇上面前,闹到文武百官面前,王爷谋害了嫡妻的骨肉,只是为了废了王妃好另娶他人,不知道皇上又会怎么想。只怕到时候王爷真的要离那个位子,越来越远了。所以啊,云君奉劝王爷一声,最好把王妃好好供着,若是你能让王妃替你保密的话,现在抓紧时间争取可能还能有机会。别忘了皇上除了宋王和您,可还有三个儿子。”
苏云君说着看着陈隆基,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却是彻底的激怒了陈隆基,只是现如今无论是苏云君,还是苏家都不是他轻易能动得的。
“好,苏云君,你给本王等着。终有一天,本王会教你后悔的!”陈隆基说着甩袖,知道今日怕是别想在苏云君这得知半点沈清音的事情了,只得悻悻而归。
刚要出门的时候,迎面碰上华氏,苏云君却是没看见华氏,对着陈隆基的背影冷冷的道:“王爷奉劝你一句,就算你要废了王妃,也最好别把注意打到华家女儿的头上,华家的女儿可不是她赵莺莺,我外祖父也不是赵大人,可不是你想要掌控便能掌控的人!”
陈隆基抬起头,刚要开口,却被华氏瞧见这一幕,到了嘴边的话顿时收了回去,只是冷哼一声,随后出了前厅的门。
等陈隆基走开,苏云君这才瞧见华氏进门,不由上前道了声:“娘,你怎么过来了?”
闻言华氏抓着苏云君的手道:“听管家派人进来说临淄王来了,你祖父爹和哥哥又都不在家,临淄王还口口声声说要见你,娘想着之前的事,有些不放心便就过来看看。怎么了?刚刚听你的意思,临淄王想要废了王妃,娶你外祖家的表姐?”
闻言苏云君点点头,见着华氏眉头更皱,宽慰道:“娘,您也莫要担心了,他不会得逞的。”
华氏闻言叹了口气,拉着苏云君的手轻拍了拍道:“云君,委屈你了,这段时间真的让你受委屈了。等日后你嫁到宋王府,等宋王和苏家华家都搬到燕北去,到时候就没人能再让你受委屈了。”
说着抱着苏云君道:“都是娘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闻言苏云君反抱住华氏:“娘...”
第二日苏邦彦带回来消息,说韦祯死在牢狱之中。
苏云君跟周盼正在缝着荷包,闻言苏云君不由看着苏邦彦:“准确么?”
闻言苏邦彦道:“是京府尹上奏疏告知皇上,早朝正好说到的,说是昨个下午死在牢中。妹妹怎么了?有什么问题么?”
苏云君闻言摇摇头,既然是昨天下午,那就是陈景恒派人去将韦祯带到宋王府的时候。看来陈景恒并未把人送回牢中,苏云君只是想想便将这些抛诸脑后。
韦祯是死是活她已经不关心了,既然到了陈景恒的手里,她相信陈景恒不会让他好过的。
苏邦彦见此也不在意,随后说道:“皇上还赐婚,让王爷迎娶南奎公主为侧妃,封了雍王的女儿为昌平公主和亲吐蕃,并且卫矛公主当殿提出想要到咱们府上来住。估摸着今天不来,明天应该就要过来了。”
这句话倒是让苏云君和周盼停了手上的活,只不过苏云君关心的是卫矛要到苏府来住的事情,而周盼关心的是临淄王和南奎公主的婚事。毕竟她还是心疼赵莺莺,担心她在临淄王府现如今的处境。
不由看着苏云君道:“临淄王若当真娶了南奎公主为侧妃,只怕到时候莺莺的日子更是举步维艰,先不说沈清音虎视眈眈,就是南奎公主定然也不甘心居于侧妃之位的。”
闻言苏云君摇了摇头:“临淄王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他一定会想办法推却,否则他的付出就全部白费了。若真娶了南奎公主到时候皇上定然会以,临淄王有番邦外戚,不适合立为大统,从而将临淄王排除在太子之位。”
说着看向苏邦彦问道:“卫矛公主要来苏家这是怎么一回事?”
苏邦彦闻言很有几分赞赏道:“今日皇上接见吐蕃使臣,便就要给元谨王子和卫矛公主赐婚。因为当初先皇答应过,卫矛公主的佳婿由她自己选,所以给元谨王子选好雍王庶女之后,便问卫矛公主。卫矛公主说并未遇到意中人,想要留在大唐多看几日,这段时间一直叨扰太平公主深觉歉意。于是便求皇上,让她住到苏家,说是宋王当初因为你拒绝了她,所以想要瞧瞧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皇上闻言顿时龙颜大悦,便就恩准了,估计这个时候卫矛公主应该在公主府收拾东西。”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先去跟娘说了,让娘挑个院子收拾出来。”苏邦彦说着,看着苏云君有些担心道:“不过话说回来妹妹,这卫矛公主可是因为宋王跟你有过节了,到时候你可得当心点,毕竟是吐蕃来使,又深得皇上的欢心。”
闻言苏云君和周盼相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倒是让苏邦彦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等到第二天上午,才有内事监过来传旨,卫矛公主在陈唐赐婚之前都要住在广平候府。
苏家顿时大大小小一帮子人到外院去迎接卫矛。
等卫矛到的时候,苏云君才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前一天皇上便应允,结果整整拖了一日她才来了,什么叫摆排场,陈唐的公主跟卫矛比起来,怕是还差了点。
卫矛光是行李就八马车,看的苏家人目瞪口呆。
别说什么正常的衣服首饰就算了,什么茶壶茶碗,锅碗瓢盆,被子褥子,枕头,连着屏风和夜壶都自己带了。
周盼看着卫矛吩咐侍女,一件一件的往下搬,不由眼角微跳,悄悄的问苏云君道:“云君公主是不是误会了,觉得咱们广平候府很穷?”
声音极小,却也被卫矛给听见了,就见着卫矛猛地回过头来看着周盼,随后灿然一笑:“苏少夫人你误会了,我没觉得苏家很穷,虽然不是特别富,不过吃喝肯定是不会差了我的。我就是瞧着这些喜欢,就从太平公主府顺过来了,请勿见怪哈。”
说完看着苏云君露着两个梨涡道:“云君,我住哪啊?”
闻言华氏说道:“西苑的寒梅轩已经给公主收拾好了,我命人带公主去看看。”
卫矛闻言,凑到华氏和老夫人面前一脸讨好的问道:“广平候夫人,寒梅轩离云君住的院子远吗?”
老夫人闻言笑看着卫矛,对于这样爱笑又没什么架子的姑娘,老夫人很是喜欢:“云君住在东边的梨苑,也不是很远的,走走就到了。公主若是喜欢跟云君一起,便就让云君多去陪陪公主便是。”
卫矛顿时拉着老夫人的胳膊撒娇道:“老夫人,卫矛想要跟云君住在一起,一个东边一个西边太远了,说话都不是很方便。云君附近可有院子能住的,实在不行卫矛跟云君挤一挤也是可以的。”
闻言老夫人犯了难,倒是华氏笑着说道:“娘,子衿的屋子现在空着也是空着,子衿也不怎么回来住,要么就让公主去荷花里吧,跟梨苑刚好挨着。”
卫矛一听立马眨着一双大眼睛,看着老夫人,满眼祈求。
老夫人见此想了想,有些犹豫,却是耐不住卫矛一脸的祈求,随后笑着道:“那也好,子衿回来便就在留香居歇歇便是,再不济去跟她姑姑一起。那就把荷花里腾了给公主住吧。”
闻言卫矛顿时兴高采烈,扶着老夫人便是一串子吉祥话,把老夫人哄得,看着卫矛比看自己的亲孙女还亲。
这边苏家人高高兴兴的在帮卫矛搬着东西,收拾院子,那边临淄王府却是另外一番景象。
赵莺莺吩咐丛云送胡御医出门之后,便一直坐在屋子里发呆,脑海中还在回响着胡太医的话。
二百一十三章: 莺莺改变,控制…
“王妃的身子要好生将养,只要调养得当,还是不会危及生命的,只是日后怕是再难有子嗣了,还请王妃有个准备。”
赵莺莺手轻轻伏在小腹上,现在这里已经空空如也,就在前几日她的孩子还好好的躺在里面,可是现在没有了,而且以后再也不会有了。
赵莺莺想着眼泪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陈隆基从门外推门进来,看着赵莺莺躺在床上,快步走上前去将手上的东西狠狠的丢在床上:“这到底是什么?”
赵莺莺闻言看了眼被扔在锦绣龙凤被上的信纸,不紧不慢的拿起来看了看,随后笑着道:“王爷看到是什么便就是什么了,妾觉得王爷不会看不明白的。”
陈隆基闻言一把揪住赵莺莺的衣领:“你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赵莺莺看着陈隆基,再没有半点当初的柔情蜜意,眼中一片冰冷,随后笑着说道:“我信,王爷什么做不出来,不过我也确定,王爷不会杀我,不但不会杀我还会将我供起来。正如王爷所看到的,这封信妾写了三份,一份送到王爷耳朵书案上,一份送回了赵家,一份送给了云君,若是我有半点差池,赵家和云君都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是死,妾也要王爷陪着。”
“你......赵莺莺,本王真是低估你了!”陈隆基抓着赵莺莺的领子,几乎要将她整个人给拎起来。
原本赵莺莺身子便就不好,靠着一口气才撑着到苏家,这般调养了两日加上得知自己最亲最近的人在伤害自己,身子便猛地垮了下来。
被陈隆基这般拎着,只觉得连呼吸都不那么顺畅了,看着陈隆基声音也是轻了许多:“王爷,妾劝您现在最好将妾放下来,如今妾的身子,命如纸薄,万一有什么闪失怕是说不好的,到时候还得牵连王爷。”
闻言陈隆基面色变了变,额头的青筋都暴露出来,紧紧的盯着赵莺莺,似乎在看一个不认识的人一般。随后还是松手,赵莺莺突然失去重心砰的落在床上,好在床上垫了好几床被子,丛云出去的时候,还给她垫了软枕,给她减缓了不少冲力,这才不至于把这副残破的身子颠碎。
调整好姿势,赵莺莺觉得不那么难受了,这才看向一直站在床边,冷眼看着她沉默不语的陈隆基:“王爷还有什么事么?”
闻言陈隆基眉毛微挑,眼中露出一丝危险的神色:“你知道你这是在引火烧身么!等有一日本王无所顾忌之时,第一个便会要你和赵家所有人的性命。”
赵莺莺闻言却是笑了起来:“妾知道,也明白王爷的手段。可是这一切都是王爷您逼我的,您逼着妾不得不如此,现在王爷怎么又开始怨怪妾了呢?”
“你...你休要胡言...”
“陈隆基,怎么了,你敢做现在还不敢听我说么?你为了权利,为了皇位不惜杀了我的孩子,只因为想要我给你腾位子,好让你能得到一个有力的外家相帮是么?为了这一切,甚至不惜亲手杀了自己的亲生骨肉!陈隆基,你问问自己的良心,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你逼我至此的!”提到早夭的胎儿,赵莺莺即便再强忍也忍不住红了眼圈,看着陈隆基,心如死灰,若说对他还能有一丁半点的情绪,便就只有满满的恨意。
见此陈隆基第一次觉得畏惧,这样的赵莺莺让他感到了畏惧,恍惚间他看着赵莺莺突然觉得她像一个人。像极了当初苏云君质问他的模样,那种感觉是完全不在他掌控之中的,让他觉得害怕,甚至从心底感到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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