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吗?”
章年卿目不转睛,低声道:“好看。”真的好看,他没见过比冯俏更适合穿粉色的小姑娘。
冯俏肌肤白皙,欺霜赛雪。穿红的太艳,红肚兜压着雪肤,对章年卿刺激太大。炫目耀眼,章年卿不敢直视。穿粉色则刚好,粉色点在冰肌玉雪上,肌肤光泽粉意,照相呼应,像温婉的江南女子。
偶尔冯俏身上泛红,衬着娇媚的粉色,像是被人欺辱了一般,章年卿更是欢喜。
章年卿眼睛黏在冯俏身上,虽是她主动撩拨他。此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冯俏胡乱扯着床幔,衣不遮体的盖着肚脐,她声若蚊呐:“你和爹说的怎么样啊?”
提起正事,冯俏有了底气,坐直身子,严肃道:“你决定好回京城了吗,张恪大人和我们是一条心吗?”
章年卿颇有兴致的和她扯着幔布,力道迁就着她,偶尔饱一饱眼福:“张尚书?忘了问了。”声音漫不经心,闲散随意。
“忘了问?”冯俏不敢置信,看了看日头,惊讶道:“那你一大早就过去,和爹聊这么久聊什么呢?”
章年卿灵活的指头绕到她系带上,小指一勾,他淡淡道:“一些无关紧要的事。”
“不要。”冯俏捂住脖子上的系带,压着他的手,不让他得逞。她努努嘴道:“谁说没兴致的。”
章年卿黯下眼神,装小可怜,低低哀求:“我就看看……我就想看看。”他理直气壮,“是我一回来,你先勾。引我的。”
冯俏低呼一声,被‘勾。引’两个字,羞的满脸发烫。“不许说!”
“恩?不许说,只许做?”
“哎呀,你不要说话!”冯俏扑上去捂住他的嘴,两给人很快扭做一团。混乱中,冯俏的肚兜也被趁乱解开了。章年卿心满意足看着她两只小兔子蹭着他乱窜。
正闹着,门外忽然传来婆婆陶茹茹的声音,她满是狐疑道:“大中午的这就歇下了?”
云娇一福身,面不改色道:“三爷三少奶奶的在午睡。”
午睡,大白天的午睡在一起,也不嫌热得慌。
冯俏手忙脚乱爬起来,四处摸衣服穿,“娘肯定误会了。”气急败坏的推开章年卿,抽出压在他背后的肚兜。
章年卿不慌不忙帮她穿着肚兜,安慰她道:“娘不会进来的。”
冯俏狠狠瞪他一眼,又娇又媚,章年卿心头一颤。冯俏慌不择路的跳下床,还不忘凶他,“你也起来。把被子铺平。”
“好好好。”
章年卿连声答应,新奇的看了眼皱巴巴的被褥。第一次动手折起被子,居然没出丑?章年卿满意的点点头,他叠的还不赖嘛。
冯俏梳着头跑过来一看,跺着脚道:“你下床,把褥子弄平。”
章年卿赶紧照办,一边撸着褥子,一边对冯俏道:“你这是欲盖泥章,丫鬟都说了我们午睡,你还把床收拾成这样。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好了好了,那你别弄了。”冯俏急傻了,这才缓过神来,生气道:“我们本来就没有做什么啊,哪有此地无银三百两。”
章年卿无奈的看着她,八尺高的男儿,就那么束手束脚站在那,任她指挥。满屋子都是他的气息和身影。
章年卿宠溺的看着冯俏,冯俏几近醉在他的眼睛里。
等两人收拾妥出去,陶茹茹已经走了。一问才知,是章年卿和章芮樊关在屋子里一早上,陶茹茹心里也犯嘀咕,怕父子两吵起来。
可惜怎么问章芮樊,他都闭口不言。陶茹茹只好从章年卿这边旁敲侧击。哪想章年卿居然午睡了?
陶茹茹尴尬不已,却不敢多留。生怕府里下人议论章年卿白日宣淫。
“我去找娘,你去给我做饭。”章年卿亲冯俏一口,道:“我想吃你亲手做的。”
冯俏还在生闷气,道:“想吃什么?”
“荷叶包米饭。”章年卿假装没有听出来冯俏的不高兴,整着袖子道:“我回来就要吃。”
“吃什么菜?”
章年卿促狭道:“什么都好,有莲藕炒肉就行。”
冯俏才不听他的,打定主意先看看厨房有什么菜。谁知刚一去厨房,鲁大厨拉着一筐还带着淤泥的莲藕,兴奋道:“……长的好了,这个挖一筐。”
冯俏烧红着脸,让下人搬回小厨房。她决定给章年卿做一桌全藕宴,吃烦他才好。就知道逗她……
章年卿回来时抱着两个大西瓜,说是甘肃过来的。比当地的甜,西瓜刚从冰窖里搬出来,又甜又凉,清爽可口。两人一人吃了半个西瓜,胀的连饭也吃不下。
章年卿不好意思道:“我歇会再吃。”他一句话,冯俏忙半天,一口不吃,太糟蹋她心意。他揉揉肚子,拉冯俏起来:“陪我出去走走。”
“热死了,不想去。”冯俏懒洋洋的不想动,她道:“吃不下就别吃了,撑着了就不好。”
章年卿心道,厨房不是更热。他有些心疼,埋怨自己道:“就不该让你下厨。”伸手点点她额头:“你也是,不会说不做。这时候怎么那么听话。”
“我也想宠宠你嘛。”冯俏撒娇道。她拉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捏着他略硬的手指,百无聊赖道:“我也只能给你做做饭了。”
章年卿心里咯噔一声,俏俏这是无聊了?自己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也没时间陪她。冯俏一个人在内宅,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他想起冯俏小时候喜欢看戏听书,养个戏班子太招摇,他试探道:“要不我去给你请个说书先生吧?”
冯俏想了想,拒绝了。“还是不要了。”
若要请,请男的还是女的?说书主要是给她打发时间的,请男的,章年卿肯定不乐意。请女的,家里放个外人,不管章年卿有没有什么心思,也挡不住别人打歪主意。
想想都烦,冯俏宁愿安静点。
冯俏态度坚决,章年卿也不好勉强她。只好暗暗让人去打听,哪里有好玩的景色,带冯俏出去逛逛。
冯俏躺在章年卿怀里,伸手虚描着他的眉眼。其实有他在,怎么会无聊呢。哪怕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坐在一起,什么都不说,都觉得亲密无间,时光飞逝。
哪里还有心情悲春伤秋。
和有意思的人在一起,连空气都变的有趣起来。还需要什么多余的乐趣,消磨时间?
第98章
冯俏收到两封京城来信,皆是手帕交寄来的。一封来自前礼部尚书严福光小女严芷蔓。一封是礼科都给事中徐正杰长女徐科君寄来的。
开泰帝继位后,严福光便辞官回乡,带着一家老小回乡种田。冯俏有三四年没见过严芷蔓了,诧异片刻,拆开信一看,严芷蔓原来是向她通风报信的。
信里说,徐科君今非昔比,已是现任齐王妃。冯俏既已嫁人,当以夫家利益为重。切莫为手帕情谊,惹的夫妻不睦。
冯俏心下纳闷,再看徐科君的信时,便有些不敢拆。
开泰帝继位后,并没有封赏自己的六位儿子,只是将世子提前封为齐王,其余五子皆未封赏。
徐科君父亲是开泰年间新秀,一路飞黄腾达致礼科。后,徐科君被指给小齐王,册封王妃。
冯俏目光落在徐科君的信上,片刻,还是鼓足勇气打开。
出人意料,徐科君没有向提什么让冯俏为难的事。只亲昵的问冯俏,什么时候回京,两个人抽空聚聚。还笑骂冯俏没良心,说她成亲时冯俏都没来。这次再不来,就真的生气了。
冯俏心情复杂的合上信,若没有严芷蔓的提醒,只怕她现在只会欢喜。心里有了防备后,再品徐科君的话,总有些话里有话的感觉。
仔细想想,徐科君大约是想问章年卿什么时候回京吧,和她吃饭不过是个幌子。毕竟只有章年卿回京了,她才能跟着回京。
冯俏折起信放好,只是不知道是徐科君自己的意思,还是小齐王授意的。
章年卿这两天被章祖父抓着和他跑屯田,章年卿提着笔墨盒,跟在祖父后面,活像个小跟班。章祖父还得意对章年卿道:“你连庶务都不通,你怎么为朝为官?”一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样子。
章年卿喏喏点头,老人家高兴就好。
晚上,章年卿披着外衣,趿着鞋站在桌子前写什么。烛光暖暖,章年卿神色认真。冯俏趴在床上,双手托腮,静静看着他。
章年卿蓦然抬头,笑了。他假意瞪冯俏一眼,“不睡觉看什么呢?”
“看灯。”
“恩。”
“……看你。”
屋内静了片刻,冯俏故作镇静,趴在床上的姿势都没换一下。和章年卿在一起呆久了,什么没皮没脸的话都说的出来了。
章年卿深看她一眼,淡淡收回:“闲得无聊过来帮我磨墨。”
冯俏懒洋洋的不肯动,嘟囔道:“不去,手酸死了。”
章年卿叹口气,不想磨就不想磨吧。
谁知过了一会,冯俏又期期艾艾的蹭过来,小心翼翼的问:“祖父教给你的活还没有干完吗?”
章年卿好笑的看她一眼,摇头道:“不是,我在盘算着今后要去哪。”
冯俏好奇的探过头,想去看桌子上的字,却被他一把盖住。章年卿故意沉下声,道:“好大的胆子,事关朝廷重秘,你敢偷看?”
“有何不敢?”冯俏气势不弱,一把抽出他压在手下的纸。粗粗扫两眼,立即脸红心跳的放回去。
章年卿写的哪里是朝廷机密,分明是画的是她的方才趴在床上偷看他的小像。虽只是寥寥几笔,却已经是形神具备。冯俏是傻了才看不出他画的是自己。
“都说了你不能看,还不信。”章年卿淡淡抽回小像,又细细描了几笔,夹在书页。冲冯俏招手:“过来,给你看个东西。”
冯俏头一扭,飞快的跑回床上,“不看不看,我累了,我要睡觉。”
章年卿哭笑不得:“让你看的你不看,不让你看的你抢着看。惯得你毛病……”说着,拿着小像下面的那张纸走过来。
冯俏卷着被子滚到床里,声音像闷在锅里:“天德哥,你别欺负我。”
章年卿失笑:“不过一张小像,又不是你没穿衣服。”
冯俏从被窝探出头,娇声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天大的冤枉!
章年卿郁闷极了,是他平日太不正经了,还是俏俏学坏了?他画的时候,真的没有想入非非。只是觉得冯俏趴在那,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十分好看。心里一动,便画下来了,真的没有多想。
那副景真美,烛光昏黄,她趴在锦被上望着心上人,他站在桌前,遮遮掩掩画着心爱的姑娘。屋子静谧无声,清浅的只有呼吸。
章年卿挪开眼,清清嗓子道:“俏俏,我真的有事和你说。”
冯俏见他语气认真,不似作假。偷瞄一眼,透过光影看他手上的纸,背面密密麻**然都是字。她伸手接过,看了几眼,吃惊的问:“你打算回京城吗?”她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张叔叔没问题吧。”
“也许吧。”章年卿摆摆手,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章芮樊说的对,人是为谋生而活。张恪无论是谁的人,都不重要。心里有这份怀疑,悄悄记着。重要的事想法子避开他就是。已经发现问题的人,往往是最不需要担忧的。
不是一路人,有时还要走一条路。在官场上打拼,披双皮的人多了。
难不成你还要一一揭开他们的面目?
水至清则无鱼,连章芮樊都是两张皮换着披,何况其他人。
能在朝堂上站住脚的,个个都是人精,没一个蠢的。
章年卿道:“父亲虽未明说,我想也**不离十。这是其一。”顿了顿,他道:“其二,揣摩圣意。”
章年卿可真不觉得皇上把他当宠臣,如果皇上真的把他当宠臣,又怎么会把他架在刀山火海上烤。
皇上那么宠谭宗贤,谁什么时候见谭宗贤压刘宗光一头了?
可见,皇上看重谁,是从不放在明面上的。
章年卿笑道:“皇上既然让我选,我就……选吧。”
事情却并不顺利,章年卿回京后,受到很大的阻力。
章年卿有意去刑部继续任职。便婉言拒绝了翰林院的邀请,并力荐曾经帮过自己的杨典薄去担任广西学政一职,杨典薄感激万分。他在翰林院熬了大半辈子,年近半百忽然被人委以重任。
虽没有人在他面前说过什么,可谁不知道广西学政的位子是翰林院专门和吏部打过招呼,留给章年卿的。好端端的能落在他头上,肯定是有人帮他递了话。
莫欺少年穷啊,古人诚不欺我也。
杨典簿看着周围同僚羡艳的眼光,有人酸溜溜的:“老杨可真是慧眼识珠啊。”
杨典薄本不欲和听这些风言风语,闻言顿住脚步,回头冷冷道:“积点口德吧,少说点风凉话比什么都强。当初你们欺压章修撰时,难道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章大人还年轻,他以后风光的日子还多着。现在收敛也为时不晚!”
孔府里,四周静悄悄的。冯俏趴在床上犯困,这些日子接连奔波。她已然疲惫不堪,这一年大半年的时光不是在坐船坐马车,就是在坐船坐马车的路上。
孔祖母怜惜的拨着她耳畔的碎发,“幼娘这一路上受苦了。”
冯俏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喃喃道:“哪里受过什么苦。一路上三爷如珍如宝的照顾着我,处处体贴,事事顾我,享福还来不及呢。”
孔祖母笑笑:“这就开始护着了。”
“我说的是实话嘛。”
冯俏望着灯火通明的书房,担忧道:“外公留三爷干什么呢,怎么说这么久?”
孔祖母好笑道:“你外公又不会吃了章年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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