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7

王女韶华(穿越)——溪畔茶

时间:2017-10-09 17:50:33  作者:溪畔茶

  但有意见的大有人在,倒不是跟朱谨深或石家有什么恩怨,只是一来外戚原就为群臣警惕,二来其中相当一部分是看不顺眼外戚没甚本事,只凭婚嫁就改换门庭的。
  臣子们站在这殿里可都是十年寒窗苦读而来,就这样,子孙若不争气,这福泽也绵延不下去,凭什么外戚就可以躺着享乐?
  当然,若叫他们做外戚,他们也不见得愿意,因为做了外戚,富贵虽不愁,权势是别想了。人生难得两全。
  一片喧扰声里,沈国舅坚持己见,舌战群儒,不知皇家内情的人看了,八成还以为他是朱谨深的亲舅舅。
  吵了好一阵,皇帝揉了揉眉心:“卿等各有各的道理,朕一时倒难以抉择。这样吧,今日时辰晚了,择日再议。”
  皇帝这话也是其来有自,这一日议的事着实不少,再添一桩,不知将吵到什么时辰去,横竖封爵与祭酒出缺不同,国子监里才生过乱相,此时人心未定,急需继任者去安抚,石家这爵位早一日晚一日就无所谓得多,耽误不到什么。
  当下便也无人坚持,群臣都应诺了,预备退下。
  皇帝又顺口格外问了朱谨深一句:“二郎,你以为呢?”
  皇帝没有当场就着反对的臣子口声拒绝,其实就是有可活动之处,所以朱谨深最好的选择,是说一句一切以皇帝的意思为准,不用明确表态。
  但他道:“儿臣以为,杨阁老所言极是。”
  群臣侧目:这——谦逊得过了吧?
  当然作为当事人,他最好是不要出头给母家争爵位,但最多保持个沉默也就很够了,赞同反对派图什么?
  万一没把握好分寸,一个已经落在半空里的爵位可就又飞走了。
  但这还没完。
  朱谨深接着道:“祖制有云,非军功不得封爵,儿臣不敢违背。”
  ……
  祖制上确实有这一条。
  只是随着时日推转,祖制也不样样都管用了,不然元后家怎么封的承恩公。
  但再被后人含糊的祖制,也是祖制,一旦被抬出来,那就能压得人脊梁一弯。
  沈国舅就差点被压趴到了地上。
  他觉得朱谨深简直是疯了——抬祖制压他,怎么想的!
  就算看出来了他的真实心意,也不用这样两败俱伤罢!
  这一句说出来容易,当着这么多大臣的面,再想收回去就不可能了,而石家若封不成,他更别想了,石家没军功,他家难道有?
  石家封爵的可能被掐死了,他家也一样。
  沈国舅纳闷死了,他想过皇帝不同意,但没想到朱谨深能反对,石家再提不起来,火辣辣的一个爵位,也舍得往外推?
  朱谨深这个人本来就够独了,现在还这样六亲不靠,难道真想把自己整成孤家寡人不成。
  他现在很懂沈皇后的感觉了:朱瑾渊那真是不足为惧的,他想干什么,都写在脸上了,用不着跟他多费劲;可朱谨深想干什么,那真是一头雾水,凭怎么都看不出来。
  殿里群臣也是一怔。
  推辞有真心和假意,说不要的,不见得就是不要,可朱谨深这一句出来,那是不存在任何什么“受之有愧,却之不恭”的空间,他就是不要。
  怔愣过后,便是松了口气,户部尚书尤其高兴,封这些外戚,每年都要白贴一大笔钱出去,能少封一个是一个。都督同知的勋位也很好么。
  当下第一个站出来,夸赞朱谨深讲规矩知礼仪,是太祖的好儿孙。
  沈国舅则是快憋得背过气去:他不争这一回,自家以后逢着对景说不定还有机会,这一争,直接彻底争没戏了。以后再想提,人人都能拿这句把他堵回来。
  除非去立个军功。
  军功又岂是好立的。
  现在四海都太平,只有北边的瓦剌还贼心不死,时不时犯边,草原蛮子身高两丈,眼如铜铃,还生吃人肉,那都跟恶鬼一般,沈国舅一个靠妹妹起家的普通人,怎么敢去招惹。
  现在在想什么都晚了,爵位就是没了。
  皇帝已然道:“二郎言之有理,既这样说,爵位一事,倒不必提了。”
  散朝。
  
  朱谨深随着人流往外走。
  有几个臣子围拥在他左右,试探着跟他搭话,他的态度不冷淡也不热情,很平常地回应着。
  斜阳照下,一路出了午门,见到路边站着个人,抱着书,有点翘首以盼地往里望着。
  一时目光跟他对上,沐元瑜绽出笑容来,抬步就向他跑过去。
  朱谨深的脚步一顿,跟着也不由快了点,抛下了几个臣子,等碰到面前,就道:“不是叫你在家呆着?怎么又出来了。”
  “我在家休养好一阵了,没有事情做,实在呆不住,今天就又来上学了。”沐元瑜笑道,“赶巧听说殿下在宫里议事,还没有走,我就等了一会。”
  又道,“殿下放心,我不去别的地方,只在宫里与家来往,我路上又都带着护卫,不会有事的。”
  朱谨深道:“哦。”
  然后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走吧。”
  回头跟先那几个臣子点头示个意,就重新举步。
  沐元瑜挨了一下,倒是莫名,跟在他旁边追问道:“殿下打我做什么?”
  她正经还有点痛。
  朱谨深垂眼,瞥她一眼:“想知道?”
  沐元瑜忙点头。
  “不告诉你。”
  沐元瑜哭笑不得,打人还有理了他!
  道:“殿下,你不告诉我,我要还手的。”
  “你还。”
  “我真还啊——”
  “啰嗦。”
  先前跟他搭话的几个臣子离得近些,很是感叹:年轻人,感情真好啊。


第122章
  说是“不告诉”,等回到了二皇子府,朱谨深还是把替她扯谎的事说了。
  毕竟事关沐元瑜本人,不跟她通个气,万一皇帝哪日提起来,她的表现不对就糟了。
  当然,某些不需要她知道的就不必说了。
  沐元瑜坐在炕上,听得人都呆住了。
  “殿下,你这是——帮着我去骗皇爷?”
  “不然怎么办。”做都做了,朱谨深不会再去纠结,只道,“等皇爷指婚下来,给你娶个世子妃吗?”
  “那是不成。”沐元瑜抓了抓脸,又感动又为难。朱谨深默不吭声地,然而连这种事都替她做出来了,她觉得有点承受不住。
  怪不得先前要敲她一下,替她撒了这么大谎,他心里不可能毫无压力。
  “殿下,我觉得我好坏啊,像个祸水一样了。”
  她欺骗皇帝没多大感觉,但朱谨深不一样,那毕竟是他亲爹。
  林安被撵出去不许进来,屋里没有伺候的人,朱谨深自己伸手倒茶,把其中一盏推给她,道:“怎么这样能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史书上来说,能被称为“祸水”的,怎么也得是绝世红颜一级。
  沐元瑜很快意会到了这层意思,脸就板了,哼道:“殿下,在我们云南,你这样不会说话的郎君是要被关到大门外面的。”
  朱谨深手放在炕桌上,勾了唇,向她示意:“谁让你要想那么多。我做的事,我心里有数,同你没什么相干。”
  他话说得简单,但怎么能跟她不相干。
  沐元瑜懂,跟去国子监一样,他的决定,他自己负责,他不以为是为了她做的,这层责任就应该转嫁给她。
  他从来就是这样骄傲。
  于她来说,是更感动了,乖乖地把手伸出去,跟他牵了一会儿。
  又保证道:“殿下,你放心,我是朝廷的良民,我现在如此,只是为了保住我和我母妃的性命。无论将来如何,我不会为私人恩怨轻起刀兵,危害朝廷与百姓。”
  说完了仍觉不足,心里还有激荡无处安放,见他手白如玉,透得出底下青色的血管,也好看得很,索性低头亲了亲他手背。
  柔软的嘴唇触碰到肌肤上,朱谨深只觉一烫,险些把她甩出去。
  “——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一会话?”
  沐元瑜抬起头来,脸也有点红:“好的。殿下,你今日在宫里怎么那么长时间——”
  “你现在还想好好说话。”朱谨深却又打断了她,放开了她的手,站起来到了她面前,俯身抬起她下巴,先轻咬了她一口,低声道,“你养好了吗?”
  沐元瑜知道他问的是什么,不大好意思看他,眼神飘着点点头,刚一动作完,他已经亲了下来。
  这个姿势不是很方便,沐元瑜渐渐被迫得有点后仰,不得不用手往后撑住秋香色的条褥,掌心压在精致的金线绣纹上。
  在她已经感觉手腕发麻,而掌心微痛,那绣纹可能已经拓到她掌心的时候,朱谨深才终于放开了她。
  她发了一会晕,找回了神智,把手拿到面前一看,果然上面横七竖八印着些印子。
  朱谨深也看见了,扳过她的手又细看了一下,道:“就你这样的,还总是嚷嚷手粗。”
  沐元瑜弯了眼,当夸赞收下了。
  各自冷静了一下,才真的开始说话。
  沐元瑜道:“殿下,成亲这事,其实我原来想过法子的。”
  她年纪渐长,亲事总没动静不是个事,看在别人眼里难免要生出疑惑,关于这一点破绽,她当然有过考虑。
  “什么法子?”
  “我的丫头多,殿下是知道的。我和她们提过,就叫她们给我打个埋伏,我闹着要娶她们,我父王自然不同意,两边隔着山长水远,这官司一时打不完,我再闹得大一点,京里听到我有这个名声,好人家不敢把姑娘许给我,不好的人家,身份又够不上和我结亲。如此拖个几年不难,几年之后,又再说了。”
  朱谨深摇头:“天真。”反问她,“你以为好人家的姑娘就很值钱吗?”
  沐元瑜:“……”
  这个,确实不一定。
  世情如此,无可奈何。
  朱谨深继续道:“就算值钱,好人家择婿,也看的是女婿本人的能力作为,至于你风不风流,那是小节,哪怕你身边真环绕上十八个丫头,对许多人家来说,也不算什么。”
  文官体系还讲究一些,但沐元瑜又不是,她属那藩王一脉,有的藩王关在封地上穷极无聊,玩女人生孩子就是人生第一等事,有几个宠爱的丫头太正常了,没有才奇怪呢。
  沐元瑜无话可说了。
  从稳妥度来说,确实是朱谨深的主意更好,皇帝不至于硬要指派她跟谁成亲,但一旦生疑,私下派人那么一查,后果就难料了。
  不如事先塞给他一个一劳永逸的理由。
  她只有心悦诚服:“还是殿下聪明。”
  而且从朱谨深的口里说出来,又比从她自己嘴里说出来可信度更高,她要当面跟皇帝这么说,万一皇帝找了太医来给她看看或是验一下什么的,她就完了。现在绕了道弯,皇帝心里“明白”了,但反而不好跟她提了,那也太扫她的颜面,皇帝犯不着。
  她想起来问:“殿下,你在宫里耽搁这么久,就是为了这事吗?”
  朱谨深道:“不是。”
  然后一边喝着茶,一边随意把沈国舅冒出来以致横生枝节的事说与了她。
  沐元瑜听完,第一个反应是:“殿下跟石家关系不好?”
  前后三个皇后,石家是唯一不在京里的,因为迁居了多年,又没有子弟出仕,以至于已从人们的记忆中淡去,一般人都想不到还有这么一家子。
  沐元瑜从前也没想起来要问,平白无故的,也不好问。
  现在听这么一说,她能猜出沈国舅无事献殷勤为的什么,但不大明白朱谨深为何拒绝得这样坚决。
  以他的智算,并不需要为此使出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招数,他这么干,只能解释为他就是不想把爵位给石家。
  “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朱谨深淡淡道,“我其实不记得石家的人。当年大哥的事爆出来,皇爷锁了母后的宫人彻查,石家听到风声,害怕被牵连,就连夜迁居走了。后来母后难产,他们也没有回来,直到如今。”
  沐元瑜这一下吃惊非常。
  先皇后的娘家——这都是什么人呐!
  心生害怕可以理解,但居然怕到抛下最艰难时刻的女儿跑了!
  她简直有点哭笑不得:“真有牵连,是跑到金陵就可以了事的吗?怎么想的呀这是。”
  难怪朱谨深不愿意给他们争取爵位,换她也不愿意。
  “沈皇后家不知道此事吗?”
  “知道。”朱谨深挑唇讥笑了一下,“但大约是以为,我如今身体大好,很缺人襄助罢。”
  从常理来说,扶起母家来——就算这母家弱了点蠢了点,也总是比外人靠得住些。
  沐元瑜一时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措辞,只觉得朱谨深也太倒霉了,这命格比天煞孤星都差不了多少。
  母亲早逝,而母族亲眷竟连一星半点的安慰都吝于给他。
  “何必这个表情。”朱谨深望了望她,语气寻常地道,“我没见过石家那些人,他们对我没有感情,我一般也是。谁也不欠谁的,他们喜欢在金陵,那就老实在那呆着罢。”
  想到当时沈国舅如被霜打似的表情,他还又愉快了点,继道,“沈家想更上一层,缺人缺势力,便以为我也是——呵。”
  以己度人,这愚蠢真是多年不变。
  沐元瑜有点小心地问道:“殿下——不想?”
  “假使想就要拉帮结派的话,我才是真的不用想了。”
  朱谨深没有正面回答她,但似乎也等于回答了她。
  沐元瑜心里一跳,满含询问的目光望到他脸上,想进一步确定,又不敢。
  朱谨深倒是微笑了一下:“你知道,为什么从前皇爷对我多有容忍吗?一般的事,我可以说可以做,老三不敢?”
  沐元瑜心跳得更厉害,她意识到朱谨深看似天马行空,一时过去一时现在,想到哪说到哪,但每一句都有其重要的含义在。
  努力定了下神,道:“因为殿下身体不好?”
  “而我如今好了。”朱谨深紧接着就继续问,“我还可以怎么做,让皇爷继续保留对我的容忍?”
  沐元瑜深吸了口气,不如此不足以抑制住她的激动:“——殿下要做孤臣?”
  朱谨深身体是好了,可是想想看,他没有一点独立的势力,连至亲母家都仍旧和他分离崩析,除了皇帝,他仍然无可依靠——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朱谨深这么做,看似推开了一切援手,但他保住的是最大最有用的那个。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