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这孩子必须尽快生下来,待会儿你回去,带个老妈妈回去,她是个老医手,专门对付那些久而不孕的病症,我希望能尽快有好消息,如此我四人也就能放宽心了。”
凌依有种抬手扶额的冲动,不过面上忍了,笑了笑道:“若是当真是身子的问题,我便去笑仁堂看就是了,实在不用再带人回去了。”
开玩笑,若是真的带个人回去,那不是府上的什么事儿都被这几个老家伙知道了,且不说还得时常被监督着吃药调理身体,整日被人盯着睡觉也不踏实啊。
笑仁堂的医术季老倒也认可,再加上本来就是凌家的家业,便也没在这件事上多坚持,只是再三劝凌依一定要早些调理好身子早些怀孕,似乎宫家的未来真的是系在这个未来孩子身上似的。
凌依认认真真听完叮嘱,又信誓旦旦的表示一定铭记于心,然后才告别季老回去。
织扇话本就多,回去的路上就笑的没停:“夫人,婢子这还是头一遭见到您被逼成这样儿,季老也真是的,一大把年纪了,还管年轻人的事儿干什么,说的好似您不生孩子,宫家就没后了似的。
婢子就是好奇,是否海宁公主嫁给二爷,也是被这样逼着生孩子。”
她本是随便说说,凌依却听的出神,半响没说话。
“夫人-------夫人?”织扇在她眼前晃了晃,“夫人在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
凌依无意识的点着头,脑子里却在想着刚才季老的一句话,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330章 不白之冤
凌依从滕淑阁回来后,还不到晌午,吃了饭闲着没事儿,她就去八音国看看热闹。
斗乐正在进行中,凌依到的时候,宫曦儒正和其他八音国的几位长老评论孰好孰坏。不过这场比试还未有结果,几人看的也认真,宫曦儒根本没注意到凌依到了,待一场比试结束后,他才看到坐在场外的凌依,赶紧丢下手中的事儿匆匆走过去。
“来了怎么不让人通知一声,在这里做什么?去里面坐着。”宫曦儒将凌依带到二楼雅间去看比赛,视线正好。
“我估计你会来,特意让人留了这个位置。”二人坐下后,宫曦儒又问道:“他们与你说了什么?”
凌依眯着眼睛看他:“说什么你会不知道?”
宫曦儒微微一笑,表情中尽是显然,“我大概猜到了,之前也与我提过,老祖宗们想要嫡孙,不过我之前也跟他们说过,这事儿急不得。”
“是急不得,差点儿没让我带个妈妈回去,好日日盯着我生孩子。”凌依浅笑道。
宫曦儒眼里的笑容越大:“不过也好,我倒是很想要个孩子,男孩儿女孩儿都好,若能像你就更好了。”
凌依身子前倾,一手托着腮帮,眼睛在宫曦儒的脸上滴溜溜的转:“像你才好,眉毛像你,鼻子要像你,眼睛嘴巴像我,这样的孩儿,将来一定漂亮。”
宫曦儒忍不住捏了捏她嫩嘟嘟的脸:“只要是我的孩儿,无论什么样儿,都是好看的。”
凌依摸着脸笑:“若是男孩儿,将来必定是个美男子,若是女孩儿,将来也一定倾国倾城,我倒是想要,可这孩子迟迟不来,急是没办法的。
不过有件事我比较在意,刚才从季老口中听到-----”
“人在这里-----赶紧给我抓起来。”凌依的话还未说完。一声大喊就打断了她的话,还不待屋内两人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群盔甲侍卫就手持兵器一窝蜂的涌进来,将宫曦儒和凌依团团包围。
宫曦儒嚯的站起来。冷面吼道:“放肆,京兆尹的人什么时候也敢在本侯面前如此嚣张了,都给我退出去。”
凌依也跟着站起来,不知为何,她心中隐隐不安。尤其是看到京兆尹盯着自己的表情,那模样,就像是看待-----罪犯似的。
为的京兆尹笑呵呵的拱拳道:“侯爷赎罪,下官也是奉命办事,刚刚接到报告,京中出了一桩命案,下官是专程来抓捕嫌疑犯的,还请侯爷不要阻挠,不然到了皇上面前,可就是侯爷的不是了。”
宫曦儒拧眉问道:“什么命案?既是命案。来我这里做什么?我这里又无旁人,何来的嫌疑犯?”
京兆尹笑容莫名的看着凌依,大声道:“据滕淑阁的下人报,今日午时在滕淑阁现一具尸体。”
凌依手握紧了几分,努力压下心头的震惊,问道:“敢问尸体是谁?”
宫曦儒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不等京兆尹开口说话,就道:“滕淑阁是我宫家的别院,既然生了人命案,我这就随你们去滕淑阁一趟。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京兆尹却冷笑着摇头:“侯爷,我等今日来,可不是请侯爷去的,而是请夫人去衙门走一趟。”
凌依心中已经猜到了大概。镇定道:“我今日确实受邀去了滕淑阁,但若因为我去滕淑阁就怀疑我,却有些勉强。
滕淑阁进进出出那么多人,难道所有出现过的都要被当做疑犯带去衙门审问?既然这样,那是不是先将那些进近的都拿去问一问。”
宫曦儒思绪一转,忽然想到一种可能。震惊道:“莫非是季老?”
京兆尹淡笑的看着宫曦儒:“侯爷聪明,刚才下官接到滕淑阁的管事报案,说是宫家的二长老季老死与滕淑阁,我当即就带人去查看了现场,现季老是中毒而亡。
正如夫人所说的,我当然最先怀疑的还是与季老亲近的人,立即将院内外的人都审问了一遍,可侯爷你猜怎么着,下官现一件比较有趣儿的事儿------
夫人-----恕我冒昧问一句,你上午可是去过滕淑阁?”
“我刚才说了,确实接到几位老祖宗的邀请去滕淑阁。”凌依淡淡道。
“那是否与季老闹的不和?”京兆尹又问道。
凌依立即摇头:“并无不和,你问季老身边的随从就知道,季老是长辈,做晚辈的尊敬都来不及,怎还会不和。”
京兆尹脸上的表情渐渐转为冷笑:“可我怎么听说的却是,夫人被季老问了些私人问题,交谈中夹枪带棒,听得出夫人对季老的问题十分的生气。
夫人不如解释解释,季老到底问了你什么话,让你那么生气,以至于与季老大声争执。”
这次换凌依冷笑了:“大声争执?你这又是从何处听来的,我至始至终都未大声说过话,季老也并未问什么不能回答的问题,京兆尹这含沙射影的话,才是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解释自然是有的,跟我回一趟衙门,你自然就知道了。季老死之前,只见过你一人,你二人又因为某些事儿生过争执,我可以假设是你恼羞成怒,害死了季老也说不定。”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无凭无据的假设,京兆尹难道就是这么断案的。”宫曦儒冷眼看着京兆尹。
“你要带走的不是别人,是本侯的夫人,你若是拿不出个证据来,本侯可去皇上面前告你个污蔑朝廷命妇之罪,到时候你这顶官帽还戴不戴得稳都还难说。”
京兆尹呵呵直笑,摸了摸头顶的官帽,笑道:“多谢侯爷提醒,本来侯爷不说这事儿呢,下官还想念着侯爷的面子不将夫人带去衙门。
不过侯爷刚才这番话倒是提醒了下官,皇上当初认命下官为京兆尹,不就是看重下官的办事能力吗。若是下官因为要顾及侯爷的面子,而将凶手至于法外,岂不是对不起皇上对下官的看重和信任了吗。”
他看着凌依,笑容很是笃定,似乎已经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似的,不再去看宫曦儒的表情,吩咐身后人道:“来人啊,将侯夫人‘请’去衙门坐一坐,本官有些话想要问问夫人,还请夫人看在逝者的份上,能够配合本官。”
立即上来三四人将凌依与宫曦儒隔开。
宫曦儒又气又急,正欲让无影出来,就听凌依道:“既然京兆尹如此诚心邀请,我若不去,也是对逝者不尊重。我随你去。”听她这么说,无影和路笑天又悄悄潜入暗中。
☆、第331章 堂上对质
这不是凌依第一次来京兆尹公署了,上次被诬陷是杀害落霞苑的幕后指使者,这次倒是更好,直接成了杀人凶手。
既然是被带去公署的,那自然一切按照程序走,京兆尹罗辉将所有人都集中在公堂之上,当然凌依则是重要嫌疑犯,被左右两个侍卫押着,不过碍于她的身份,并未让她跪着回话。
宫曦儒坐在侧首,目光冷峻的打量着大堂内的所有人,他已经派宫升和无影去查滕淑阁,这件事太蹊跷,季老既是中毒而亡,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那脾气虽然确实不讨人喜,但成日里就在府上活动,且也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若非是自家人,他是绝不会多说。
中毒可不比其他暗杀,不仅要考虑毒发的时间,投毒也必须近身。综上几种条件,下毒者最可能就是身边认识的人。
罗胜拍着堂木让人将证物呈上,并质问凌依道:“你可知道这茶杯里有什么?”
凌依嘴角浮着浅笑:“既然是中毒身亡,茶杯上查到毒物的残留也可以理解,接下来大人是不是要说,这茶杯就是季老与我会面时喝茶用的茶杯?
可即便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这些茶具可都是季老准备的,茶也是滕淑阁的下人泡的,我至始至终坐在下首的位置,如何下毒?大人若是不信,问一问季老身边的这个随从,看我说的对不对。”
罗辉目光又落在随从的身上,问道:“她说的可是实话?”
随从惶惶不安的微点了点头,“夫人确实从坐下后,就并未起身过,茶水茶具也都是滕淑阁的下人泡的。”
罗辉又将锐利的目光落在泡茶的小厮身上,厉声质问:“既然茶水是你泡的,那你就是下毒之人?”
小厮吓得浑身发抖,惊恐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大人明察,小人冤枉。小人在滕淑阁伺候了多年,与几位老祖宗也没什么冤仇,小人为何要害死季老?!小人冤枉,求大人明察。”
罗辉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一问。事实上他也不觉得这小厮有那本事,因为除了这一点,还有更重要的线索,让他几乎肯定了嫌疑犯就是凌依。
“仵作,你来说说。从这茶杯上的毒来看,你有何结论?”罗辉问站在一旁的仵作道。
仵作当即就垂首走到大堂正中央,大声道:“回大人的话,下官查出这毒乃是武夷极其罕见的一种名为络牙的花淬炼而成,此花三年才开一次,且花期只有三天,要淬炼此花的毒,必须在花开第二日摘下花朵。”
罗辉冷眼看着凌依:“花开如此困难,花期又如此之短,看来确实罕见。等闲之人哪儿那么容易得到此毒,堂下的人都是与季老的死有所关联的人,可你们当中,试问谁能有那个能耐得到络牙花毒。”
要么是泡茶打杂的小厮,要么就是随从,总之都是院内的下人,花毒本就难得,且不说途径难寻,就算找到途径寻得此毒,恐怕要出价买得起此毒的。也不是这些下人们能办到的。
凌依怎么猜不到他的想法呢,只是这种想法未免太可笑了些,而她也果真笑了出来,“若是当真能凭此来断定谁是杀人凶手。那你这个京兆尹又拿来干什么用呢?
只有有钱有势有地位的才能寻到此毒,那就一定是杀人凶手?谁都能想到这种可能,若是果真能这么断案,那岂不是人人都能做京兆尹了。
大人在这三年当中,断案无数,当真都是凭直觉来判断?大人倒是厉害。比那神算子都厉害,掐指都不用算就能猜到谁是凶手。”
罗辉被她嘲讽的气恼不已,拍着惊堂木道:“大胆嫌犯,竟敢出言不逊耻笑本官,来人呐------”
宫曦儒倏地站起来,面色阴冷的看着罗辉道:“怎么,我夫人哪里说的不对了?又哪里耻笑京兆尹了,我不妨问问在场的,你们可听到半句耻笑的话?”
他环视一圈,所有人包含罗辉在内,都被他阴沉而可怖的眼神吓得心头直跳,本来宫曦儒平日就冷着一张脸生人勿进的模样,现在更吓人,脸上寒霜如冬。
罗辉咽了口口水,压下心头的不安,沉声道:“就算不能断定,她也是这件事的最大嫌疑犯,宫二你说,凌夫人与季老当时的谈话,你在现场,你都听到了什么?”
宫二就是跟在季老身边的随从,也是伺候了季老多年,此时不禁抹着眼角的泪花道:“老祖宗确实是请了夫人今日去滕淑阁,只是老祖宗是个直脾气,但是刀子嘴豆腐心。
小的伺候了他那么多年最是了解了,可有些人却觉得老祖宗是在故意为难。”
他有些怨气的看了凌依一眼,凌依不禁一笑:“我倒是觉得季老的性格直爽可爱,不像某些人弯弯肠子一肚子。”
宫二讪讪的低头,“小的-----小的只是将听到的说出来,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季老问了夫人两个问题,惹的夫人极不高兴,与季老吵了起来,走的时候季老本好心要让夫人带个伺候的老妈妈回去,夫人也拒绝了,说是无论如何都不要。小的----知道的就这么多了。”
罗辉一副了然的模样看着凌依:“你还有何话可说?本官问你,季老问了你什么问题,让你愤怒争吵之下,竟然要下毒手害死他?”
凌依嘴角泛着冷冽的笑,这个宫二可是有点儿意思,这含沙射影的话,看来是早在心中反复了无数次,那他到底有是在替谁做事呢?
宫二只觉得两束泛着寒光的视线在自己周身打量,像是被阎王审视似的,让他浑身及不自在,腿脚也跟着哆嗦起来,最后为了掩饰自己的慌张,他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泣,嘴里念着“老祖宗”的话,看上去很是伤心。
罗辉不得不拍着堂木让底下肃静,又问了一遍:“季老到底问了你什么问题,你若是回答不出来,本官可以假设季老是问到你的见不得人的事,你恼羞成怒,杀其泄愤以及灭口。”
凌依哈哈大笑:“有何见不得人的,季老一问去年过年的时候我是否去过宫家,二问我与侯爷何时育儿,我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季老的问题,不过这孩子的事却只能看缘分。怎的,大人觉得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罗辉脸上有些挂不住,不过季老会问孩子的事也是正常,但是这第一个问题可就奇怪了,他狐疑道:“为何季老要问你去年是否有去过宫家?这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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