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拿我当人看了?在你们四个老不死的眼里,我永远都是个卑贱的人。永远不配生活在这府上。
你们轻贱我也就罢了,可我的儿子,你们也拿他当贱奴看,你们利用完我们父子两,就想过河拆桥,就想要我父子两的命。到底是谁没人性。到底是谁欠着谁?”
暗弱的油灯下,宫承焰狰狞的面目如同地狱的罗刹,恶毒的眼中迸射出的恨意,更是惊的阊老心头发颤。
他抱紧了手中的盒子,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惊慌,而是安抚道:“我不知道你会有这样的误会,我们也从没想过要你们父子两的命。
这些都是误会,我们出去,好好说话,这里是祖先们休息的地方,打扰了祖先可是要怪罪的。”
阊老试探着想要往外走,可宫曦儒却堵在门口,阴森森的笑看着他:“这才刚来,就急着要走了?祖先们可是许久不见三叔了,你也在这里多陪陪他们。
或者----干脆不要走了,反正你也没什么活头了,二叔都走了,三叔你也去陪他吧。免得二叔黄泉路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多可怜啊。”他一步步逼近。
阊老惊惶的往后退:“你要干什么,你别乱来,现在还有机会,回头是岸,若是你再继续错下去,你就永远没有回头路了。”
宫承焰阴冷的看着他:“回头路?我早就没有回头了,本来我只想要那老不死的命,可你偏偏要自寻死路,你若是好好儿的等死,也不至于要我动手。
反正你早晚也得死了,不如就让我来替你解脱吧。”
“不-----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样是会遭报应的,你会天打雷劈,你会不得好死,你-----”阊老话还没说完,宫承焰的手就掐上了他的脖子。
窒息感顷刻而来,阊老双眼圆瞪,脸被涨的通红,他挣脱不了,只能用指甲狠狠去抓宫承焰的手背。
可这时候宫承焰已经没有人性,看着面前的人苦苦挣扎痛苦不已,他只觉得兴奋无比,似乎这一刻,自己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渐渐的,阊老停止了挣扎,眼皮也无力的耸拉着,挣扎的双手缓缓垂下去,最后脑袋一歪,空洞的双眼死不瞑目的盯着宫承焰。
“臭东西,死的都不安分。”宫承焰松开手,任由阊老咚的一声倒下去,他揉了揉手背上的抓痕,有几条痕迹已经抓的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老家伙,死东西,活该你,感激我吧,要不是我,你就真成了老不死的了。”他又狠狠的踢了阊老几脚泄愤,然后捡起地上的盒子,又在阊老的衣服兜里找到了钥匙,才狞笑道:“多谢你送的钥匙,你放心,剩下两把,我会慢慢儿找他们要的。”
祠堂内又归于宁静,盒子被重新放入墙内,密室被重新关上,一切恢复如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只除了地上躺着一具尚还有温度的尸体。
季老出事后,宫曦儒就让无影去查是否还有遗漏的线索,晚上无影一直未到,他不放心,就干脆哄凌依睡下后,坐在外间等着后者回来,他知道,若是无影久久未归,一定是查到了什么。
果然快子时的时候等到了,也正如他猜测的那般,无影带回了重要的线索——络牙花。
“属下将滕淑阁里里外外都找了一遍,最后在季老的屋里找到了这朵已经凋谢的络牙花,此花若是那般难以养活,必定是在京中有人种植,属下本是抱着试探的心态去看的,可没想到-----”
宫曦儒面色沉下来:“在若梦阁的花园里找到了?”
无影点头:“毕竟夫人现在被人怀疑着,属下也就想先去凌府找着,若梦阁是夫人出阁前住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花园,里面种植着各种各样的花草,而那株络牙就长在最高处,一眼就能看到。”
宫曦儒沉默了片刻,瞳孔突然猛地一缩,站起来道:“不好----赶紧去凌府,这络牙本就是凶手留下来误导人的,既然你能发现,京兆尹也会发现。
就算你带走了这朵花,也一定会有‘好心人’提醒他去凌府搜查。”
无影面上一凝,懊恼不已,刚才怎么就没将那株络牙给拔了,“属下这就去。”
☆、第334章 接二连三
驾车的车夫老老实实的在宫府外面等着,可这一等就半个多时辰,他坐在车辕上差点儿都睡过去了。
“起来-----起来-----睡什么睡-----”耳边传来什么人的叫声,车夫一惊,猛地醒过来,也不管来人是谁,惶恐的弯腰道:“老爷恕罪,小的没睡,小的就是闭着眼睛等。”
守门的小厮噗嗤一笑:“还不赶紧拉帘子去,老祖宗马上出来了。”
车夫抬头一看,认清了是守门的小厮,暗中唾骂了一句,正好看到阊老被两人扶着从大门口走出来,他赶紧取来小木梯,又将车帘拉开等着人来。
不过等人走近了,他才发觉阊老有些奇怪,不禁问道:“老祖宗这是怎么了?”怎么看上去毫无意识似的。
架着阊老的两人中一人道:“与老爷喝了些酒,睡过去了。”
车夫吸了吸鼻子,果然闻到一股酒味,便不再怀疑,将帘子拉的更开了,方便两人将阊老扶上车。
安顿好阊老后,其中一人又道:“阊老清醒前说还有事儿要去侯府,你直接驾车去侯府,路上不要发出太大的声响,若是打扰了老祖宗休息,你这活计也就别做了。”
“是是是-----我懂得。”车夫笑呵呵的跳上马车,马鞭一扬,马车轱辘轱辘的就朝侯府驶去。
无影去了凌府后,宫曦儒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等着,听到里屋传来一阵响动后,他赶紧走进去,就看到凌依坐了起来。
在床沿上坐下,他微笑道:“怎么醒了,可是担心?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凌依静静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伏在他的怀里,柔声道:“我不担心。是你担心过度了,这么晚了还不睡,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若是跟得上。就不会出什么事,即便是被发现了,也不见得这件案子就能定下来。”
宫曦儒捏着她柔软的手道:“我本不该这么惊慌,可遇到你的事,我反而不知所措了。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落入了那些人的陷阱,浮生----你要好好的,一定要好好的呆在我身边,若是没了你,我不知道要怎么活。”
凌依噗嗤一声:“哪儿有那么夸张,之前没有我,你不也一样活的好好儿的。”
“那是在我拥有你之前,没有体会到拥有你的美好和幸福快乐,我们成亲之前,我日日都思念着你。可怕你不喜我,又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困扰,只能找了各种借口去见你-----老天终究还是眷顾我的。”
凌依心头已经柔成了一片,不去想外面的事,只要在这屋里,只要靠着身边的这个人,她就觉得能卸下所有的担子和所有的防备,甚至不用去思考接下来要做什么,这一刻,若是能永久。该多好。
两人都没有说话,都沉浸在这一刻的美好与安宁当中,可很快,嘈杂的喧闹声就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
凌依抬头不解的问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吵。”
宫曦儒眉头微蹙。起身走出去,刚刚打开门,就看到宫升跌跌撞撞一脸惊恐的向自己跑过来。
“侯爷----不好了,您快去前院看看,阊老他-----他------”宫升哆哆嗦嗦的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因为一切都发生的太突然。他根本无从思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凌依已经穿好衣服走出来问道。
宫升弯腰福礼,哽咽道:“二位主子还是赶紧去前面看看吧。”
由宫升带路,凌依和宫曦儒来到前院,此时院中已经围了一大群的下人,叽叽喳喳不知道在讨论什么。
“侯爷来了侯爷来了-----”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道,宫曦儒和凌依走上前,然而看到地上躺着的人后,二人皆是心头一震,凌依呼吸一滞,倒退了一步,直直的盯着地上的尸体,宫曦儒赶紧扶住她,怒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宫升吓得声音都颤抖起来,领着守门的小厮回话:“是他发现了阊老的尸体,然后告诉了小的,小的这才去禀报侯爷的,其余一切,我们都不知道,也不知阊老为何会-----会这样,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他话才说完,就听到外面有人喊道:“即刻进去-----逮捕凶犯。”话音刚落,大门就被人撞开,紧接着一大群火把涌进来,其中以罗辉为首,这等阵仗吓得侯府的下人一个个都缩着脖子,心里害怕的不行。
无影不知何时出现在宫曦儒面前,低声在后者耳边道:“侯爷恕罪,属下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属下没料到这个罗辉竟然大半夜的还带人去搜凌府,此时凌依已经被惊动了,凌老爷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凌依听的一清二楚,冷着脸笑道:“这真凶倒是真的煞费苦心,罗辉必定是被引过去的,看来这一次,这幕后之人是下定决心要置我于死地了-----”
宫曦儒握着他的手,像是宣誓似的认真道:“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相信我。”
凌依嘴角的笑容渐渐明亮起来:“我一直都相信你,我这人没什么好的,就是命大,这些年来,我哪一次不是从鬼门关上过来的,他们想要害死我,还得看阎王敢不敢收我这条命。”
闯进来的罗辉等人,看到院中灯火通亮,且满院子的人,也是心头一惊,罗辉看到站在人群中央的宫曦儒和凌依,下令让自己的人先停下,自己则挤开人群走上前去。
他一门心思在宫曦儒和凌依身上,并未注意到脚下,所以毫无预兆的被阊老的尸体绊了一跤,正待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却与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对视,刹那间犹如寒气入体,冰凉直从脚底窜到头顶,愣了一瞬,才尖叫着连滚带爬的退出老远。
“死人-----死人-----”罗辉狼狈的爬到人群中去,吓得浑身颤抖不止,脑海里只有那双惊恐的眼睛盯着自己,像是要找他索命似的。
站在外围的人见此情形,立马带着兵器围上去,侯府的下人们一个个往边上退,终于让中间的阊老显露在所有人面前,侍卫们也是惊愕不已,地上为何躺着一具尸体?莫非-----
有人上前将罗辉扶起来,低声在后者耳边问道:“大人,侯府出现死尸,是不是让仵作来验尸?”
罗辉这才稍稍回了些神,瞬间所有的事情都向他袭来,他猛地转头看着宫曦儒,质问道:“为何侯爷的府上会出现尸体?下官见那人-----似乎是宫家的三长老?”
宫曦儒面无表情的道:“这件事我并不知情,是下人通报说府上出现死尸,为何我的府上会出现死尸?还请京兆尹大人能明察这件事。
另外,此人正是宫家的老祖宗阊老,宫家接连两桩命案,已经不容小觑,还请京兆尹能连夜上书,禀明皇上,请兵部协同调查此事,本侯也会上奏,请求皇上能查明真相,抓住杀害我宫家两位长老的凶手。”
“贼喊捉贼,我看凶手就在你们这些人当中,来人,立即包围侯府,真凶还在现场,任何人不得进出,违令者斩。”罗辉大声命令道,侍卫们立即将院内所有人都团团围住,现场霎时达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第335章 辩无可辩
若说季老被发现死于滕淑阁令人震惊,那当天晚上阊老就被发现死在了侯府,就更叫人不可思议,稍稍有点敏锐的,都能猜出这两桩命案一定存在着某种必然的联系,至于到底是什么联系,只能问凶手,而凶手,在罗辉看来,
“阊老的尸体为何会出现在侯府?侯爷你可别说不知道。我记得阊老是与其他二位长老一同随侯爷几人离开的,那时候,阊老可还是活蹦乱跳的活人一个,侯爷你倒是解释解释,为何这才一两个时辰过去,活人就变成了死人呢?
---哦对了,我还忘了件事儿,经仵作判断,季老是死在络牙花毒之下,我根据现场留下来的证据,一路追寻下去,侯爷你猜怎么着了?”罗辉似笑非笑的看着宫曦儒和凌依二人,眼里有着笃定。
宫曦儒盯着阊老的尸体沉默不语,仵作这时候已经有了结论,起身道:“是被人掐住脖子窒息而死,指甲里有血肉的痕迹,明显是阊老在挣扎的时候抓伤凶手留下来的,所以凶手有一个很大的特点,手背上有严重的抓痕。”
罗辉眼神微微一动,眼里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因为站在他这个角度,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宫曦儒和凌依手背上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痕迹。
像是看穿了他的想法似的,宫曦儒嘲讽的冷笑道:“如果人真是我杀的,那依我对京兆尹的了解。一定会悄无声息的将尸体运去公署,这样一来,你是不是就要断定是自己的梦行症让自己在无意识的情况下杀了人。”
罗辉面色一沉:“荒唐。我怎么会杀人,你这明显是想栽赃诬陷。”
宫曦儒很随意的道:“既然你这么说,那心中肯定已经猜到,这是凶手的栽赃诬陷了,既然如此,还请大人立即上奏皇上,请兵部来彻查此案。”
罗辉怔愣了一瞬。心中暗骂一句,差点儿被这小子套进去,他歪着嘴角哼道:“若是别人。或许本官还会相信是有人故意陷害,看侯爷还是先看看我找到了什么证据,令夫人这一次恐怕无话可说了。”
他让人呈上一株植物,问仵作道:“你来看看。季老中的毒。是不是这种?”
其实仵作早就看过了,也从草本书上确定过,这确实是络牙花植株,遂再次点头肯定道:“此花名为络牙,正是季老所中之毒。”
罗辉拿着络牙花来到凌依面前,问道:“夫人可知这毒物是我从哪里寻来的?”
凌依淡笑道:“显然真正的凶手要诬陷于我,这东西,趁人不备种进我娘家凌府。再随随便便抛个线索引诱大人,大人不是就乖乖去找。并且再一次断定人就是我杀的吗。”
罗辉皱眉,恼羞道:“真相是什么本官自会判断,本官断案凭借的是真凭实据,从来不会诬陷一个好人,夫人若真的清清白白,自不必着急着争辩。”
“京兆尹做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现场的证据是可以伪造的吗,若是你当真凭借这些证据就贸然给我定罪,难道我还要一声不吭的任由你冤枉?”
罗辉气的咬牙,说来说去,这是赤|裸|裸的嘲讽他没有断案能力,他甩着袖子严声道:“我不管真凶到底是不是这侯府上的人,总之现在尸体是在侯府发现的,这里的所有人都逃脱不了嫌疑,念在现在已经过了子夜,明日再开堂审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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