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从实招来,这些可都关系到是否能证明你清白。若是有半点隐瞒-----”
凌依倒是毫不在意的直接道:“季老问我是否在去年过年期间去过宫府,当时二弟带了个女子回宫家,季老误认作是我,可我怎会去宫家,解释清楚后季老也相信了,你问问他,季老是不是这么说的。”
宫二微微一颤,小声的道:“夫人----夫人确实没承认,不过老祖宗说是自己亲眼看到的,夫人听后很是生气。”
☆、第332章 似有隐情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在季老死之前,只与凌依见了面,在分开之前两人谈话又十分敏感,宫二一口咬定两人发生激烈的争执,而从这点来看,罗辉的直觉判断,凌依很可能恼羞成怒后暗中将季老杀死,至于这个暗中到底用的什么手段,还暂且未知。
事情问到这个地步,似乎没什么继续下去的线索了。罗辉也知道不可能那么快的定案,只能暂时退堂,滕淑阁伺候的下人有嫌疑,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他也不能全部都关牢里;
凌依虽然看似有动机,也有下毒的条件,但她到底是侯夫人,罗辉也不会笨的将人关牢里,但即便没押入大牢,也让人守在侯府外面,明显是将人当做是重大嫌疑犯来看待。
宫曦儒和凌依刚刚要走出公署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宫承焰和宫云瑞以及另外三个长老所拦住。
这下人倒是来齐了,宫曦儒看都不去看宫承焰愤怒的脸,而是给三位长老行礼道:“三位老祖宗,审讯已经告一段落,请先回宫府,我自会将事情经过告诉老祖宗们。”
鹰老脸上的皱纹形成一条条深深的沟壑,叹声问道:“老二他-----真的没了?”
宫曦儒面露悲戚,微微颔首道:“听说是中毒而亡------”
“是你-----你这个毒妇,你才嫁入我宫家多久,竟然就蛇蝎心肠的害死了老祖宗,你的心肠怎能如此狠毒,你还配活在这个世上?”宫承焰瞪着通红的双眼看着凌依,恨的咬牙切齿。
宫曦儒面上怒道:“父亲,这案子还未断定,怎能如此污蔑浮生,父亲是长辈,难道站在这里大吼大叫就很体统?”
宫承焰被他说的一顿,旋即甩袖冷哼道:“你要回去说,好。我们就回去说说,季老今日只与她见了面,除了她----”
“我听说,昨儿晚上父亲去见了季老?”凌依忽而笑问道。
宫承焰眼神微微一闪。弯嘴冷笑:“怎么,你难道还怀疑我不成?我并非昨天晚上去见的季老,而是昨儿中午,在那段时间,见季老的人又何止一个。这事儿与我八竿子都打不着。”
“父亲说什么呢-----听的我都糊涂了。”凌依抿嘴笑:“我只是想问问,父亲既然昨天见了季老,可有发现季老有何异常,若是下毒,肯定有毒发的时间,也说不定是那凶手提早就给季老下了毒,正巧被我遇上了。”
宫承焰像是吞了一嘴巴的灰似的面色难看,“我昨天并未看到老祖宗任何异状,身体好得很。”
“是吗-----”凌依笑看着宫曦儒道:“我们先回去,人在做天在看。善恶有终有报,凶手手上沾了鲜血,从此以后晚上睡觉都要警觉着。我听说,那些死的冤枉的人,魂魄不会离开去投胎转世,而是漂流在人间,日日夜夜跟在害死自己的凶手后面。
长彦你听过没有,不是说如厕的时候感觉后面老有东西吗,那就是鬼魂呐,他正双眼死死盯着凶手的后脑勺。
还有睡觉的时候。不是也有觉得背心发凉吗,听说那也是鬼魂俯在凶手的背上。
不过有时候鬼魂也会蹲在床头,凶手会觉得睡不安稳,那是因为床头一整晚就有一双眼睛盯着他看。那是在吸食阳气呐。”
宫曦儒悄悄捏了捏凌依的手,嘴上却一本正经的道:“这些都不是胡谈,是真有其事,活人或许会被表象所迷惑,甚至是放过凶手,可被害死的人不会。他会一步步紧紧跟在凶手身后,一直到老死都不会让凶手安宁。”
凌依哈哈大笑:“这么说来我就安心了,想必凶手应该很快就会落网。”
一行人回到宫府,宫曦儒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三位长老,不过这一次宫承焰倒是没有再多问了,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似的。
鹰老不解道:“老二就是嘴巴不饶人,可也没与什么人结仇,到底是谁会这么狠心,他也没几年活头了,怎么老了都还要这么对他。”
宫曦儒摇了摇头:“现在线索还太少,京兆尹还没捋出头绪,恐怕明日还得去公署一趟,老祖宗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替季老报仇。”
阊老一直沉默寡言没说话,趁着宫曦儒与鹰老说话的功夫,他用手肘拐了拐坐在旁边的孔老,两人小声的不知道在嘀咕什么。
宫承焰期待的看着二人,“两位老祖宗,是不是有什么怀疑的人?若是有,那就说出来,我这就去告诉京兆尹,若是能早日查出谁是凶手,相信季老泉下有知也会非常安慰。”
阊老话语一凝,轻咳了咳道:“没什么,我们哪儿知道什么嫌疑人,明日我们几个都去听一听,看看能问出什么来。”
孔老看了看阊老,这才跟着苦笑道:“对,我们哪儿知道,大哥,这时候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先回去,老二死的惨,身边也没人陪着,等仵作验完尸,我们便选个吉利日子下葬吧。”
鹰老叹息的摇头,“今夜他怕是要迟迟不肯离开了,我们三个是该陪着他。”说着就扶着椅子站起来,“长彦,你们歇着,我们就回去了,明日再去公署看看。我相信浮生不是凶手,也相信老天一定有眼。”
宫曦儒扶着他往外走,“老祖宗放心,长彦会查出真相的,老祖宗也莫要太难过,身体要紧,您可不要病倒了。”
鹰老再叹口气,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这把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早死晚死都是死,老二比我们早走了一步,我只是心痛他那走发,不痛快,老二本就受不得半点委屈,这下恐怕都不愿离开了。”
阊老和孔老二人走上前,阊老安慰他道:“大哥也别太难过,这不还有我们吗,我们快些回去。别让老二在那空荡荡的屋里待久了。”
“几位老祖宗慢些走,夜路黑,可千万小心啊。”宫承焰面露担忧的拱手道。
阊老看了他一眼,这才转身扶着鹰老,三人跟着往外走。
宫曦儒和凌依送了三位长老离开,又折身回屋,给宫承焰福了礼之后,二人才回侯府去。
侯府外面早已围了十多人,宫曦儒看着这些人都烦,拉着凌依径直进府,将门从里面死死关上。
这一天似乎过的格外的长,回到自己屋里凌依才卸下防备,脸上的淡定从容再也不见,而是微微蹙着眉沉思。
宫曦儒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这件事我一定会查清楚,无影还未回来,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线索。”
凌依抬头望着他:“你是不是有怀疑的人了?”
宫曦儒嘴角泛着冷笑:“季老并没与人结怨,只是因为一件事,一直被一个人记恨着。”
凌依思忖了片刻,心中有什么隐隐浮现,她觉得,季老被谋杀这件事,很可能会牵扯出别的事情来。
☆、第333章 狠下杀手
马车外狂风阵阵,风从车窗灌入,吹走了车内的闷热,以及一车的沉默。
街道上已经没什么人了,除了风声呼呼作响,很是安静,这样一来,车内的声音就显得越发的清晰可闻了,鹰老语调沉缓的问道:“老三,你刚才急着要走,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阊老靠在车壁上,缓慢的吸了一口气又缓慢的吐出来,才睁开浑浊的双眼,“只希望是我多想了,我回去好好想想,明日再告诉大哥。”
鹰老黯然的叹息:“你心思一向很敏捷,若是真的有什么怀疑的地方,明日去找京兆尹,将你的发现告诉他,能早日替老二洗刷冤屈就好。
只是没想到老二就这么走了,还是这么突然,我早上还与他说过话,没想到晚上就-----就见不到人了。”他说着说着,眼角泛起湿润,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才又狐疑道:“老二到底得罪了什么人,你们可有什么看法?”
阊老和孔老互相看了看,都是摇头表示不知,孔老一脸的愧疚,“二哥早上本想让我与他一同留下来的,可我偏偏想和三个去钓鱼,钓什么劳什子的鱼,若是我没去,二哥也许就不会死于非命了。”
阊老蹙眉道:“那这么说,请你钓鱼的我岂不是更罪孽深重,更对不起二哥了?这件事我们都不想发生,可既然发生了,与其自责,不如找着凶手替二哥报仇雪恨。”
三人都陷入了沉默,车内的氛围凝重的如同清明节上坟前,天公亦不作美,像是为了映衬这事态似的,风声发出怪异的声响,好似深夜凄厉哭泣的女鬼,马车行驶了两刻钟的样子,在滕淑阁前停下来。
马夫率先跳下马车牵着马,立即有人拿着小木梯上前。扶着三老下马车,阊老故意停了停,趁机扯了扯孔老的衣袖。
等鹰老走到前面几步之后,他才靠近孔老道:“我马上要出去一趟。你替我在大哥面前圆一圆。
有一件事必须要亲自去确认,等我今晚回来后,我就去找你,这件事先暂时不告诉大哥,今夜我们商量商量。明日再做决定。”
孔老则狐疑道:“你是不是真的知道什么,刚才我看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到底发现了什么?”
阊老拧着眉道:“我只是觉得很奇怪,你说我们这个年纪,平日都是在府里溜达,连出去的时候都不多,二哥怎么会得罪有权有势的人?
别说得罪,你我何时见他与外人发生过争执?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二哥不是最主张----你也知道,这次请浮生来府上坐。不就是为了那件事吗。”
“你的意思是-----”孔老惊恐的睁大了眼:“纸包不住火了?”
阊老无奈的摇头:“这世上哪有永远的秘密,纸本来就包不住火,能撑这么多年已经很不错了,眼看长彦娶了亲,人也长大了,还颇受皇上重视,宫家的未来,是落在长彦的身上啊。”
孔老依旧不敢置信的喃喃道:“这么说,三哥是怀疑-----”
“我还不确定,我要先去一趟宫家祠堂。如果真如我猜测的那般,那我们这么多年养虎为患,恐怕终于等到报应了。”
门口处鹰老发现二人没有跟上来,喊了声:“老三老四。赶紧进屋啊,还杵着做什么。”
“大哥-----来了,来了。“孔老招了招手,又回头看了看阊老,微微颔首后才起步朝大门而去。
鹰老见阊老重新坐上马车往别处走,问道:“他去哪儿了?都这么晚了还出去做什么?”
孔老一只脚跨进大门槛儿。一面往里面走道:“三哥说有一件事需要去亲自确认,也没说是什么,大哥别担心,我们先进去歇着。
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待会儿让人熬点儿鸡汤,大哥喝了再睡。”
鹰老看着院里的情形,又触景生情悲戚道:“老二虽然没了,不过他那屋儿还是给他留着,他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只有这样,他若是魂魄无所依无处可去,还能有地方回。
哎----怎会遇上这样的事,我这心里,总觉得有些不踏实,似乎还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只希望一切是我多想了。”
孔老安慰道:“大哥也别想那么多了,今夜先好好睡一觉,我也回屋里去了,若是有什么事,就让人来告诉我。”
“去吧去吧。”鹰老挥了挥手,两人分别回了自己的院子。
却说阊老坐马车又回到宫府,下了马车,让车夫在外面等着,自己则上前去敲门。
守门的小厮打开门一看,不解道:“老祖宗刚刚不是回了吗,快里面请,小的马上去通知老爷。”
“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你去歇着吧,不用管我。”阊老阻止道,径直往院里走。
小厮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没有跟上去,既然老祖宗都发话让他不要跟了,那自己还是乖乖听话的好。
此时已经很晚了,就是下人们也好些都睡下了,阊老一路没有遇到任何人,所以毫无阻碍的来到祠堂前。
门是锁上的,阊老从袖口摸出钥匙,开了门走进屋,屋内只亮着几盏油灯,再加上那一排排黒木灵位牌,看上去阴森森的可怖。
他随手提起挂在门后的油灯就走进去,来到灵位牌前,看着架子上摆的十多个灵位牌,静静的出神。
片刻后,他才长吐一口气,放下油灯蹲在地上,在地面上一阵摸索后,最后按住一块地砖,用力一压,只听轰隆声响,再抬头,灵位架自动从中间分开,露出了藏在后面的空间,是一间小密室,只是密室漆黑一片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阊老撑着膝盖费力的站起来,提着油灯往里面走,密室内因为一点儿微弱的灯光而渐渐在眼前现出全貌来。
依旧是一排灵位架。只是上面只摆着一个灵位牌,阊老将油灯挂在墙上,拿了金标纸点燃,密室内越发亮了。可那光亮也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但即便如此,也让人看清了灵位牌上的三个字——宫承焰。
阊老双手抓住灵位牌用力往左边旋转,墙上就自动弹出一个格子,他走过去。取出放在格子内的铜制小盒子,盒子比一般的锦盒要别致的多,更奇特的是,盒子四面都上了锁。
可看到四面之中,已经有一面的锁被打开了,阊老脸色唰的一白,无力的顺着墙滑下去。
“裕德啊----孩子-----这都是报应啊,当年我和你父亲、二叔、四叔,就不该做那个荒唐的决定,报应----这都是报应。”
他哭的绝望又无助。只是紧紧抱住盒子,眼神缥缈无神,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当中。
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在安静的祠堂内显得格外的响亮,一步一步,像是索命的阎王,越来越近。
阊老瞪着惊恐的双眼看着出现在密室内的身影,良久,才颤抖的扶着墙艰难的爬起来,手指着面前的人恨道:“是你-----是你杀了二哥。你这个畜生----你还是不是人。我们待你不薄,你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
“待我不薄?恩将仇报?哈哈哈-----”来人笑声凄厉,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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