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野笑着点头称是,慢慢跟在众人身后,忽然,就听得这龙在野一声奸笑,笑声刚开始他就已出手如电,一掌猛然急射向那山洞。
这一掌来得电光火石,更是打碎了假山外侧石头,顿时山洞里面碎石头扑簌簌往下砸,外面还有石头碎裂的轰隆隆声响,躲在里面的阿离与茹妃两人甚至能感觉脚底的石头也在震动。
一块碎石头砸过来,刚巧砸在茹妃脑袋上,这种危急关头,茹妃好死不死地尖叫一声。
阿离暗叫不好,你怎么叫出来了呢?
在听到茹妃那一声尖叫的时候,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里面有人!!”阿离听到连霆飞的声音,不由得暗叫,你这货难道真是是想要害死我?
连霆飞高声叫着,施展轻功,转眼已飞过来。
阿离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朝身后茹妃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她就想要走出落着乱石的山洞门口。
突然,一把扇子猛然而至,扇子扇出的劲风硬是把下落的碎石击成齑粉。
王兰之的身形出现。
阿离:嗯,明白了,兰之兄一年四季带扇子除了装逼,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扇子是他的武器。
冉贞感叹道:“王公子好身手,看不出来你武功居然这么好。原本我还以为你只是一个弱质才子呢。”
泽兄的身形也出现,断水不知何时拔出,似乎想要用断水挑开下落的乱石。但落石已经被王兰之的扇子给扇开。
他原本以为是茹妃出来,没想到出来的是披头散发的阿离。
于是阿离感觉他好像石化了……
难道她一直都在这山洞里?!那他与茹妃所说的话岂不是都被她……
众人先是惊愕万分,然后挑眉轻笑,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目光复杂地看向前方那明显僵住的司马泽。
很显然,龙在野认出来阿离,他一脸不甘心,眼中阴沉的恨意尽现,故作镇定道:“咦,这不是太子府的阿离先生么?怎么在这里,既然在这里,刚才怎么躲起来了?此时又何故披头散发?刚才大家可都听清了,山洞里发出尖叫的可是女子的声音。”
一连串的发问,真叫阿离无地自容。
阿离前后一掂量,火速吐掉压在喉咙处的枣核,清清嗓子,用本来的声音道:“本姑娘行的正坐得直。适才龙大侠那一掌凶猛无比,我一时慌神,还以为龙大侠是想要我的命呢,故而尖叫一声。”
这段话阿离是用自己本来的声音说的,也就是女子的声音。
大家可能惊吓过度了,一时之间寂静的很,只能听到清风拂过梅林的声音。
阿离不是男子么?声音不是一直都是男子的声音吗?
为什么现在是女子的呢?
阿离只感觉众人的目光全部落在她身上,她很无地自容,若是有条地缝的话,钻进去才好!
庐陵公主看了看阿离,有看了看司马泽,心中放下七八分,还以为山洞中的人是茹妃呢。还好皇兄没有那么糊涂。
王兰之定定的瞅着阿离,眼中一丝冷意即闪而过,垂目闪身让过,竟然收了扇子便悄悄走了。
在众多惊诧的目光中,阿离很是镇定。
而会稽王的目光却一片幽深,不可见底,盯着阿离久久不语。
阿离立刻双膝跪倒,朗声道:“草民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叩见会稽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两位公主,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叩见武陵王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143 赐婚等于赐死?
叩见完这一干皇亲国戚,还真是不容易啊,还好皇后之类的人物没出现,否则脑袋岂不是要被叩开花?
晋明帝轻轻一笑,低低咳了几声,双目紧紧地凝视着阿离,终于说了平身。
阿离如蒙大赦,立刻垂眉敛目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无奈就算她站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众人的目光还是盯着她。
“今日之事,不知阿离先生,呃,阿离姑娘如何解释呢?”会稽王此时一脸闲适笑容,一手把玩着黑木手串,看向阿离。
阿离再次跪地,道:“回殿下的话,小人本是太子府一介奴婢,因想着凑热闹,今日便来了,宴会中途小人乏了,便来这梅林散步,不料束发的簪子掉了,太子殿下便与小人一同找簪子,适逢陛下等人来了,小人披头散发羞于见人,这便躲入山洞,唯恐惊吓众人。”
连霆飞恍然大悟,一脸的大彻大悟,也不知道是悟出了什么。
这番话于情于理都很合适,完美,没有一点漏洞。
阿离甚感高兴。
解释的很好,估计众人多半是信了吧。
南康公主问:“咦?你以前的声音怎么是男子的?”
阿离额角上青筋再跳了两跳,在这两跳之间,她便心中又是一颤。末了,她陪笑道:“小人家境困苦,早些年当过口技艺人混碗饭吃。”
这南康公主恍然大悟,喟叹道:“原来是个卖艺的,那你可做不了正妃了。”
庐陵公主忙道:“但你日后若是生个一儿半女,就是正妃也会让你几分,以后入了太子府,断不可再如此任性。相信皇兄会好好待你的。”
阿离表情惶恐,内心颇不以为然。
武陵王打量阿离许久,最后得出结论,道:“不过皇嫂长得倒是好看。”
皇嫂在哪里?为什么阿离她看不到?!
为什么这儿的人这么奇怪?
晋明帝默默凝视了阿离片刻,然后转过头望向司马泽,淡淡一笑:“泽儿,你可愿意娶这位阿离姑娘?”
南康公主沉思许久,道:“阿离姑娘身份低微,儿臣觉得最多只能做侧妃。”
会稽王面色也是一怔,缓缓抬起头道:“我们尚不知阿离姑娘籍贯何处,父母之命尚无,若是贸贸然娶了,多于理不合。”
庐陵公主殷切望着泽兄道:“皇兄想要娶阿离,凭皇兄太子之尊,阿离父母又怎么会拒绝?更何况皇兄如今尚未娶妻,多有不妥,阿离与皇兄情投意合,我们又何必拆散?”
为什么没人问她愿不愿意嫁给司马泽呢?
人权,懂不懂什么叫做人权?
阿离正打算发出抗议,为自己的人权和终身大事抗议一番,但抬头就与泽兄那冷冷的眼神相撞,阿离吓得又把话咽下肚子里。
还有这情投意合,庐陵公主是怎么看出来的?
泽兄微微欠身,道:“全听父皇安排。”
晋明帝眼中光芒一闪,双眉微挑,目光深沉地对阿离对视良久,唇边突然露出一丝笑意,“也罢,今日阿离姑娘虽是女扮男装,但赢了大秦的家奴高手,免得大晋威名扫地。按理当赏。阿离姑娘出身卑微,本来不够资格入主太子府,今日,朕便赏她太子侧妃的称号吧。”
阿离心中一颤,赏她侧妃身份?呵呵,不稀罕!
她暗暗揣摩,看来跑路计划需要提前了。
而泽兄一副情之所依的冷淡表情,幽幽地瞅了阿离一眼,便跪下谢恩,道:‘多谢父皇赐婚。’
阿离滞了滞,额角青筋跳了跳,整个人半分清明不在,脑子乱成一团糊糊。
事情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当然现在阿离最怕的是会稽王把她的真实身份抖出来。
刚见面时,这会稽王可是认出她是嘉定公主了。
如今真是前有狼后有虎,阿离骑虎难下,迫不得已只能把跑路计划提前。
在场那么多人之中,虽不知这会稽王是如何认出她的,但唯一让阿离欣慰的是,除了泽兄、会稽王,基本上不会有人认出她是大凉嘉定公主。
但还有两人,一个是泽兄,这个可以暂且忽略,因为今日之事,是阿离帮他兜着的,现在他若是拆穿阿离两人便是鱼死网破。
呃,鱼死网破有点夸张,泽兄是不会死的了,但她会死的。
另一个人是会稽王。
其实对于会稽王,阿离的戒心真的很大,因为师父说过会稽王的面相是帝王之相。如果师父没有看错,未来终有一天,这会稽王会是大晋的九五之尊。
现在阿离只能祈祷着会稽王没认出她是嘉定公主了。
纵然现在阿离的脑子里乱成一团,但她仍将跪得非常稳妥,从容的很。
最后泽兄把她拉起来,阿离的小心又是一阵抽搐。
晋明帝道:“今日之事,若有人说出去,朕定然不轻饶。”
下面的人诚惶诚恐,连忙说是。
当朝太子居然在皇叔的府邸和自己奴婢幽会,这事情传出去确实不妥,对于姑娘家的名声有损。说出去也丢了皇家颜面。
之后众人便是回去看歌舞,而不知道那个自作聪明的内侍居然把阿离的席位和泽兄的席位并在一起。
阿离心中叫苦不已。
泽兄却难得微笑着给她夹了一块桂花糕。
看到泽兄的微笑,阿离只觉得毛骨悚然,一个常年不笑的人居然笑了,还是对他的仇敌笑的,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仇敌死期到了。
呜呜呜,本姑娘好命苦!
阿离笑得比哭还难看,像是上刑场一样大义凛然,慢吞吞的吃了一口桂花糕。
唔,桂花糕唇齿留香,入口即化,回味源远流长,甜腻适中,又有独特的幽香,让人食欲大增……
总之用几个字形容就是好吃,好吃,真特么好吃!
回过神来,阿离已经吃完一块了,于是泽兄又给她夹了另一块。
泽兄一笑已经令阿离非常悚然了,现在泽兄又殷勤的给她夹菜,真是叫阿离忍不住一阵一阵的哆嗦。
“呵呵,泽,泽兄,您吃,您吃,莫管我。”阿离艰难的咽下一口汤,满面笑容,就差笑出一朵花了。
☆、144 度日如年
泽兄终于没有再帮她夹菜,阿离总算是可以松一口气了。却听他悠悠然道:“回去再与你聊一聊。”
阿离自动脑补为,回去之后,泽兄终于要露出凶神恶煞的本性,恶狠狠的折磨他的仇敌,也就是她。
听到他这么一说,阿离又是一个哆嗦,差点吓得吐出一口血。
坐在泽兄身边简直是度日如年,阿离吃饱喝足之后,沉思许久,得出一个结论,天命难违啊。
本想着泽兄既然没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日后只要她小心,不露出马脚,说不定就能活下来。
果然是天命难违啊。
活该她死在泽兄手里。
那么今日她现在吃的应该就是最后一顿断头饭了吧?
需得要好好吃,免得做个饿死鬼,于是已经吃饱了的阿离又吃起来。
过了一会儿,晋明帝便起驾回宫,但宴会并没有结束。
于是这时候宴会便是由会稽王主导。
又过了一会儿,盛装打扮的茹妃重新出现了,阿离瞧得出来她换了一件新衣服,脑袋上被石头砸出的伤也被处理了,并且用头发盖住,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她虚虚拜了一拜会稽王,便在会稽王身边的那张空座上坐了下来。
而会稽王的笑容却很牵强,看起来似乎对茹妃很冷淡。
阿离抬头瞄了一眼,就发现会稽王不止是对茹妃很冷淡,就连他平时视若珍宝的那个黑木手串也被随意的摆到桌子旁。
会稽王看到了阿离,对她微微一笑,目光便又转过去。
阿离唏嘘了两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要自己狗头,咳咳,人头的人还真是多啊。
毫无疑问,龙在野会告诉会稽王计划失败,失败的罪魁祸首就是阿离,阿离把七日断肠散调包成泻药,令得他们计划失败。
这笔账毫无疑问会算在阿离头上。
更令人郁闷的是,现在阿离的身份可是太子府侧妃,会稽王想要挖墙脚是不可能的了,因为阿离不再是太子府普通的一个谋士了(虽然本来就不是谋士,但会稽王一直都认为阿离就是太子府谋士)。
所以,会稽王九成九会要了阿离的狗命。
真是危险啊,看来日后要多多提防。
阿离觉得,跑路计划火烧眉毛,刻不容缓。
首先第一步,跑路之前自己要有命活着。
宴会散了时,阿离十分慎重地思量了一遍,此时不跑更待何时。可她刚打算跑,便有一人揪住她后领,硬生生的把她塞进马车里。
一家奴结结巴巴,看着阿离甚感担忧,道:“阿离先生……”
阿离慌忙从马车里爬出来,笑容满面的打招呼,道:“呵呵,你好……”
“居然真是阿离先生,你,你的声音怎么是女子的?”
“阿离先生……”
阿离抖了一抖,刚打算言简意赅解释一番,泽兄便道:“阿离已是父皇赐给我的侧妃,怎可称呼先生。”
众人顿时悟了,道:“娘娘……”
阿离眼皮子又是一抖,一个趔趄,差点生生从马车里栽了下去。
不过好在连霆飞这二愣子此时一溜烟钻进来,钻进来还作了一个嘘的手势,道:“你们别发出声音,我爹听说我今日来了,便在王府门口劫我,要是被他劫到我,估计我又要跪一个月的祠堂了。”
阿离心中寻思,跪一个月的祠堂也不错,在连家坞,五毒教的人怎么可能害的了这连少宗主。
只是连宗主太仁慈了,怎么就罚他跪一个月的祠堂?要是她的话,罚他跪半年祠堂都不嫌少!
阿离正处于长吁短叹,唏嘘忧愁之中,而这泽兄却突然一言不发的望着她,望得她心里有些发毛。
阿离甚是诧然看着他,然后恍然大悟,接着一脸慈爱和蔼的看着连霆飞。
有连霆飞在,估计泽兄不会立马跟她算账。
阿离干笑一声,挑开车帘看过去,就看到几个衣服上纹着连家坞图案的人正在东张西望。
为首的那位中年男子容貌俊秀,跟连霆飞有几分相似,风姿凛人,倒也有着几分气势。
于是阿离不失时机的揪出一脸茫然加无知的连霆飞,一脸笑容道:“连宗主,你儿子在这里!”
泽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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