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先生,何必呢?你说你从了老夫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流云浑身是伤的靠在床边,嘴角带血的看着,满脸不怀好意的李员外。
“与其守着这清白身子,留给那不懂风情的越子期,不如成全了老夫多好。”
“你住口,凭你也配和他比,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苏小蛮听着里面两人的对话,又看看站在门外有些迟疑的越子期,这家伙难道不知道里面的那个什么流云先生喜欢自己。
“越子期。”她轻轻唤了声。
越子期扭头看了下她,终于用力推开房门,流云看到站在门外的越子期,绝望的闭上眼,他最不愿的就是被越子期看到这样狼狈的自己。
李员外看到来人,吓得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越郎君,我可没碰他,我一下都没碰到他。”
越子期上去狠厉的一脚踹在李员外胸口:“你知道我的手腕,今夜就给我从元安消失,马上滚。”
苏小蛮看着李员外少说也有两百多斤的身子,连滚带爬的逃跑起来,居然有种身轻如燕的感觉。
她不在耽搁,快步走到屋内,看着流云衣不蔽体,扯过床上的被单围在他身上,想扶他起来,奈何力气跟不上。
麻利的将头发挽起,看着在一旁发愣不说话的越子期。
“你还愣着干嘛?过来帮忙,我一个人抬不动他。”
四九看了看郎君的表情,估计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毕竟虽然郎君经常往这跑,但骨子里从内到外都是只喜欢女人。突然知道自己一直称兄道弟的哥们喜欢自己。
估计任谁也不能马上接受,他拉了拉子陌的衣袖,眼神实意。
“我来,我来帮忙。”
子陌马上跑进去,四九轻拍了下越子期的肩膀。
“郎君这人够多了,要不你去外面等。”
“好,照顾好阿蛮。”
四九点点头,苏小蛮和子陌把流云架到床上。
“去准备热水。”
她低头看了看一直闭着眼的流云:“你先把衣服换好,我在给你看。”
流云睁开眼看着她:“我这样子是不是很狼狈,很让人唾弃,大抵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怪人,无耻,异类。”
苏小蛮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不不!我没有歧视你的意思,都说异性是为了繁衍后代,同性之间才是真爱。”
此话一出屋内的几人全都愣住不说话,气氛诡异的安静。苏小蛮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话扔在这个朝代是太过前卫。
流云倒是最先笑出声,不过扯到嘴角的伤口,让他疼的皱眉。
“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有趣的娘子。”
四九也是佩服这个苏娘子,都这会了还能开这样的玩笑。
等流云换好衣服,苏小蛮才仔细的给他检查,身上几乎都是淤青,那胖子下手够狠。
“有劳苏娘子了。”
苏小蛮拿出药膏轻柔的涂抹在伤口上:“客气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什么?”流云没听清她说什么,瞪大眼看着她。
她干笑两声:“我是说,客气了,医者父母心。”
他仔细打量身边的女子,脸色比上次看着要红润白皙很多,人也稍稍胖了些,眼睛越来越清亮,让人看了就移不开眼。
“苏娘子的眼睛很漂亮。”
“是吗?谢谢,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漂亮。”
她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他。
“一日三次,很快这些淤青就会退下去,好在骨折这些没有,只是表面外伤,但是还要注意有没有内伤,如果有哪里不舒服,要及时再请大夫。你现在最少要卧床静养半个月。”
流云点点头,该说的都说完了。她背起药箱,走到房外,看到越子期坐在楼下,老鸨还在一旁小声抽泣。
见她下楼,越子期迎了上去。
“如何?”
“都是外伤,我给留了膏药,不过内伤有没有,我就不能确定了。如果有别的情况要马上再请大夫,他这样少说也要静养半个月。”
越子期回头冷冷的看着老鸨:“听到刚才苏大夫说的话没。”
老鸨忙点头称是是是。
回去的路上,他也沉默不语,苏小蛮到有些不适应。用手推推他,然后拍拍自己的胸脯。
“放心吧!你脚踩两只船的事情我不会告诉你表哥的。”
”你在说什么呢阿蛮!”
越子期简直要被她这句话气的吐血身亡了,什么叫脚踩两船,哪有船,他自始至终想踩的都是她这只船。
“不对不对,应该是你放心,流云先生看上你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别人。”
他简直想给自己一拳打晕自己算了,这都什么跟什么,他现在需要绝对的冷静。
☆、我要娶阿蛮
“行了, 你回去吧!我听说越夫人都准备了午膳, 我们一下子都跑出来, 不好,你回去和越夫人说下,下次我再登门请罪。”
“我母亲没这么小气, 倒是我回去该怎么说才好?”
越子期满脸愁容,本来今天带阿蛮回来,母亲很高兴, 眉眼间都是满满的喜悦,但自己半路跑来风月楼,还拉上了阿蛮,估计这会她气的又要把越家的家法统统搬出来, 等着他回去受刑。
苏小蛮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 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四九,你送阿蛮回去,记住,务必要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进去。”
说完越子期掏出一包银两, 放在她手上,她垫了下好重,这要多少钱。
“这里是十两, 你收好。”
“十两!这太多了!不行不行,太多了。”
嘴上说着不行不行,可眼神里的渴求还是出卖了她, 越子期就喜欢看这个小财迷,喜欢又不得不装大方的样子。
“拿着,这是你该得的,我说了我要比秦之时多三倍请你给我祖母医治,阿蛮你真的不考虑来当我的私人大夫。”
他微弯身,低头与她平视,满眼笑意的看着她,苏小蛮看着他那张虽然欠揍,但却很迷人的脸,胸中那颗少女心,没来由扑通扑通越跳越快。
趁自己还没脸红之前,马上推开他。
“做人要讲诚信,讲诚信。”
四九牵来马车,她马上快速坐上马车,放下车帘双手轻柔着发烫的脸颊,真是祸害,她刚才差点就被他的笑迷了眼了。
越子期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身影,笑意直达眼底,接着又叹口气,全元安的人都以为他是断袖,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个绝对的正常男人。
这些都不是让他最头疼,流云的事他会处理,以后再相见怕是不可能了,毕竟大家都会尴尬。帮他赎身,算是作为兄弟,越子期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为别人想好后路,他自己可怎么办?回去不知道有多少处罚等着他。
苏小蛮坐在马车内,看着元安热闹的街道,到处都是店铺商贩,架子上摆满各种琳琅满目的东西,看的她眼花缭乱。
她颠了颠手里的银子,去掉罚金四两,她还有六两,那她可以放肆采买一次。
她和春芽的衣服,上次许沫歌送了那么多,料子都是上等的,就不需要在置办了。那就给苏萌买,小家伙现在长的很快。
衣服鞋子,都要多备些,还有好多她掰着手指都快数不过来了,养个孩子真是不容易,想起这个鼻子有些酸涩,老头子一个人把她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妈。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她擦擦眼角的泪水,吸吸鼻子,叫四九停车。
“苏娘子有事吗?”
“四九你就在这放我下来就行。”
四九赶忙摇头:“不行不行!郎君说了,要让我把你送到家门口,亲眼看着你进去的。”
“我又不是小孩子。”说着从车上跳下来。
“我就是想在这街上逛逛,给家里两个买点东西。行了你回去吧,越子期现在估计身在水深火热中,等你去拉他一把。”
四九想了想,以夫人的脾气,估计这会郎君保不齐就在受家法。看他一直犹豫,苏小蛮推着他坐上马车。
“不用想了,我会自己回去的,你也赶紧回去救场去吧。”
“那行,苏娘子你路上注意安全,成门外有个叫顺子的车夫,他是我朋友,你放心叫他送你回去,银钱我这里给你。”
这四九真是够啰嗦的,苏小蛮啪的一下轻轻拍在马屁股上。
“不用了,你们郎君给的诊金够多了。”
说完对四九摇摇手再见,转身将银钱放好,看着眼前热闹非凡的街道,擦拳磨掌。心里呐喊,开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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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子期跪在地上,头顶举着藤条,看着上座的两位祖宗。
越母不说话,转动着手中的佛珠,越老太太看着跪在地上的乖孙,想着这次不能再偏帮了,吃一顿苦头他就会记住了。
看到孙子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那恳求的眼神,让她看了心头一软,怕自己又要替他求情,只能强迫自己狠心偏头不看他。
越子期只能认命的低头,祖母都不帮他了,看来这顿打是在劫难逃了。
跪了半天膝盖都有酸疼了,越母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藤条看着他。
“今天你就给我句准话,好让我死心,你是不是不喜欢女子,是不是认准了那个流云,今日,那姑娘是不是你带回来哄骗我们的,快说!”
越母满眼泪光,说到激动处,气的抬手狠狠地一棍打在他身上。
她这满心欢喜吩咐厨房做了一大桌子菜,才过了一会,再回到长寿院,两人都不见了,立夏告诉她,风月楼那位又出事了,这个混小子就拉着苏娘子一起去了。
当时气的她血气直冲脑门,差点晕厥。
左等右等结果只他一人回来。四九赶回来看到郎君挨打了,吓了一跳,看来这次夫人是真的生气了。往日也就是严厉训斥下,老太太求情,夫人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现如今这两人都对郎君失望了,看着跪在地上一声不吭的郎君,四九急得冲上前跪在地上。
“夫人,别打郎君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告诉郎君风月楼的事情。”
“谁也别替谁求情,来人!把四九给我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话闭,门外就走进两个仆人,架起四九就往外走。
“母亲,我喜欢阿蛮,我想娶她做我的妻子。”
越子期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如此肯定自己想要什么,但是娶阿蛮这个念头,却每日每夜在他脑子里徘徊,抹不去忘不掉。
他想每时每刻都看到她的笑脸,她清澈明亮的双眸。见不到就觉得心里痒痒的难受,他问过师傅为什么?师傅告诉他,阿蛮已经是他心里戒不掉的毒。
这种毒叫爱情!
屋内的人被这惊天一句话震得全都愣住了,越母气的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一把把手上的藤条扔在地上。
“你为什么不早说!”
他抬头有些委屈的看着越母。
“母亲一直眼光很高,想娶个言情书网的,以前媒人介绍的也是这类型的,阿蛮只是乡下的铃医,我怕你不同意。”
越母揉揉发疼的头。
“我还不同意,你去外面打听打听你的名声,现在只要有个女人肯嫁你,我都要欢天喜地摆酒庆贺了。”
想嫁的女子倒是很有,关键还要这混小子能看上。那真是煞费她的苦心,就他院落里伺候的,都是个顶个的标志,还不是没一个爬床成功的。
果然情爱这个东西要看缘分。越子期看到越母脸上表情有松动,想起身,又被瞪回去。
“给我跪好!那准备什么时候找媒人上门提亲。”
“这个还早,阿蛮,阿蛮还没看上你儿子呢。”
“什么?”越母瞪大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以为我喜欢男人。”
说来他自己都惭愧,说好要在她面前洗白自己,现在倒好,反而越描越黑。
“还不是你自己造的孽,她倒是第一个没嫌弃你的。”
“母亲,那我能起来了吗?孩儿的膝盖都疼了。”
一旁不说话的老太太早心疼发话了。
“快起来快起来,那一棍子打的疼吧,让祖母看看。”
“没事,平白让母亲和祖母伤心了,打一棍子应该的。”
越母哼了声,算这小子识相。
这边解决这两尊佛,他总算可以松口气,可是四九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等他找到四九,四九正疼的在床上哎呦哎呦叫个不停。轻拍了下他的背,马上听到他杀猪的叫喊声。
越子期捂住耳朵,嫌弃的看着他。
“行了行了,又没动你伤口,叫的这么惨给谁听,郎君我会好好拿银子补偿你的。”
听到银子这两字,四九才不叫喊改成了哼哼。
“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苏娘子说她要在东市逛逛,要采买些东西,让我先回来救郎君。”
越子期咧嘴笑了笑,还是阿蛮对他好。见他还要说些什么,四九悲惨的叹口气,郎君这动春心的样子傻了吧唧的。
“我跟她说了,买完东西让她去找城门外的顺子送她回去,回来的时候我也特地和顺子打了招呼。郎君就放心吧!”
虽然四九这样说,但他心里还是隐约有一丝不安。可能是他多想了,东市离出城门就两条街的距离。
事实他真的没有想多,因为四九错算了苏小蛮是个路痴,一个完全没有方向感的顶级路痴。
她不知不觉采买了好多东西,正在和一个小贩讨价还价呢,就听到鼓声响起,一声接一声。她好奇的问小贩。
“小哥,这鼓声是干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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