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九渔不知道吏部在哪里,只有边走边问。
找了一个多小时才寻到吏部,又随人去填写报名表。
填写报名表自然都是用毛笔写,偏偏阴九渔根本不会写毛笔字,颤颤巍巍地写了几个字简直惨不忍睹,只有厚着脸皮请旁边的小吏代写。小吏轻笑了一下暗暗鄙视她这个粗人,还是帮她代了笔。
填写完后,又拿到一本小册子,上面有她的名字籍贯,入场编号,以及赛事安排等说明。也就是准考证吧。阴九渔把小册子揣上离开,总算搞定了。
出了吏部大门,自然也不急着回客栈,好生逛逛街买点东西才是正事。反正不差钱。
擎天大街上商铺繁多,商品也很丰富,完全能满足女人买买买的喜好,阴九渔也是看到什么合意的就买下来,没一会儿手里就提了一大包东西。却没发现后面有几个身影似乎在跟踪她。
一个卖香包的小摊前,阴九渔好奇地选着香包。这些手工做的香包都绣得很好看,里面装着驱蚊的草叶,也很是实用。摊主是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打扮朴素,一脸友善的样子,阴九渔想多买几个也算是做好事吧。
选了两个香包,正准备拿第三个的时候,手刚一摸到香包却突然被另一只手拿走了。
阴九渔纳闷地转头看,却骤然惊呆了!
一脸得逞,笑容腹黑的男人,竟然长得跟褚善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我曾经似乎也爱上自己的幻想==
☆、猪一样的队友
阴九渔赶紧闭上眼摇摇头,怀疑自己出现了幻觉。
再睁开眼睛时,果然看到那男人已经转身走了。那背影潇洒俊逸,却也是越看越像小公子。脑中更是挥不去刚才那一眼的惊鸿一瞥,越想越是觉得相像!
见鬼了?
“我怎么了?”阴九渔拍拍自己的脑袋,觉得自己可能走火入魔了。难道昨晚想了一夜小公子,今天看人就出现幻觉了?
再看向那个身影。
忽然,那个背影转过身,一双桃花眼直直盯着她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俊逸的笑容。一瞬间,阴九渔脑中仿佛有无数七彩泡泡爆炸,每一个泡泡上都映着他的身影。
像,真的很像!
“姑娘,香包还要吗?”卖香包的女人忍不住问。因为她很怕手上还捏着两个香包的阴九渔会突然不给钱就跑了,她那副魂都被人勾走的样子实在太吓人了。
阴九渔回过神,把手里的东西全放到她摊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大面额说:“大姐,我这些东西先寄存在你这里,这是寄存费你收下,我过一会儿回来拿。”
把钱放下就赶紧朝那个身影追去,也不管女人在后面喊什么。
阴九渔飞快地追着那个身影,在人群中七拐八弯。
而那个身影也似乎是故意让她追似的,虽然走得很快,但也不时回头看看她是否跟了上来,还故意停下来等等他。
这么追追赶赶,来到一条僻静的小巷。
阴九渔看着离自己只有几米远的男人,终于忍不住开口说:“前面那位大兄弟等一等,能问你几句话吗?”
男子停下脚步,微微侧头用余光瞥了她一眼。
阴九渔怔怔地看着他的背影,缓缓迈开脚步,情不自禁地朝他伸出手,心怦怦怦地跳个不停。她甚至想着,会不会是小公子认出自己了?
“那个,能请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阴九渔小心翼翼地问。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而是缓缓转过身。
他穿一件象牙白的丝质束腰长袍,袍上有精致精致的刺绣,尽显华贵。右手拿着一把合拢的纸扇,往左手上有节奏的敲着。
面带笑容。笑容明媚得跟此时的阳光似的,俊逸得晃人眼睛。
阴九渔怔怔地看着他,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在做梦,眼前的人太像了,虚幻得不真实。她脚步很慢地朝他走,生怕走太快了过去才发现真是梦境。
“你还记得那个名字吗?阴九渔,阴是阴天的阴,九是七□□的九,渔是渔猎的渔。你叫她小渔,还送了一块……”
突然,眼前一黑,脑袋被人兜头罩下一个黑布袋。
随即有声音响起:
“绑上,快绑上!”
“先敲晕啊。”
“棒子呢快拿过来啊。”
……
我勒个去居然被绑架了!
阴九渔恍然大悟,用力一抽手臂,一下子就挣脱了抓着她手臂的手。然后一把扯下脑袋上的袋上,定睛一看,眼前一个男人正手拿木棒站战战兢兢地看着她,正要打下来的样子。被她这么一看,终于下定决心一棒敲下来。
阴九渔挥手应击,棒子“哗啦”一声断了。男人也顿时吓蒙了。
再看看旁边,一个男人手里拿着绳子,一脸蒙圈的样子。另一个双拳抱胸,不知道是要护自己还是要打她。阴九渔又扫视了一眼不远处那个像小公子的男人,终于明白,这就是昨天跟自己对骂的那四个混账吧?
敢情昨天被臭骂了一顿后今天来报仇了。可是刚才他那样引自己来这里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知道自己会被他这酷似小公子的长相吸引?
阴九渔纳闷地看不远处的他,还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男人也跟她对视着,眼神愤愤地蹬着她。
阴九渔不喜欢看到他这样的表情,抬抬手说:“你能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吗?你叫什么名字?你记得一个叫阴……”
突然背后一脚袭来,阴九渔被踹得一个踉跄,往前扑去。
趁此机会,那个像小公子的男人终于走上来,突然提脚就朝她胸前踢。
阴九渔顿时懵了,不可思议地看着他。
一脚落下,力道不轻,阴九渔直接被踹倒在地上。
“赶紧啊!”他大叫。
另外三名帮凶赶紧冲上来,两个男人抓住阴九渔的手,另一个拿着绳子往她身上套。
阴九渔无语地看了一眼恨不得自己马上被绑起来的他,大喝一声,将三人推翻在地。顺手扯下自己身上的绳子,抓住就近的一个男人就把绳子往他脚上套去。绑完又去抓另一个男人。
这人居然吓得伸手打她的手,阴九渔趁机抓住他的手用力一拉,一把就把他拽倒在地上,然后一脚踩在他背上。
眼见如此,那个貌似小公子的男人竟然捂嘴一笑,然后……不厚道地转身逃走了!剩下的一个见他逃了,也赶紧转身开溜。简直是一群乌合之众。
阴九渔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巷子转角处,无奈地吐了一口气,将地上两个人绑起来。
两人被她强行反手把绑起来,痛得嗷嗷叫,一边还大骂:“臭婆娘,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本公子是谁?敢绑本公子,你不想活了吗?”
阴九渔顺手给他一巴掌,骂道:“老子想不想活不关你的事,你要是还想活就闭上你的狗嘴。”
瞪了两眼果然不敢再嚷嚷,挨了一巴掌总算老实了。
阴九渔把两人绑好,押着他们出巷子,边走边说:“你们另外两个兄弟很不厚道啊,尤其是第一个逃跑的那个,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跟姐吱一声改明儿个姐去找他报仇,也好顺便给你们俩出出气。”
一听这话,另一个果然说:“行啊,本公子告诉你也无妨,只是你可别吓得不敢去。你听好了,他叫令狐珏,住在东裕街的令狐府。有种去吗?”
阴九渔举手差点要抽他,他也立即吓得一躲,阴九渔看着他这怂样骂道:“再阴阳怪气姐就让你以后都不会有种,要不要试试?”
男子一愣,瞪她一眼嘀咕:“粗鄙不堪。”说完就被阴九渔一脚踹在屁股上,差点摔一跤,郁闷得呲牙咧嘴。
阴九渔本来想将二人押去官府,可走了一段路又想起去官府报案可能要诸多程序,而且能告他们什么呢?
他们根本没伤着自己反倒被自己揍了一顿,到时候别被反咬一口。
押着两人走了一段路,瞅到有户人家屋檐下有一口接雨水的水缸。走过去一把将水缸抱了起来。
这水缸起码也有一百多斤,被她这么一把举了起来,两个男人都看傻眼了。
正当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干嘛时,突然,水缸里的水迎面朝他们泼来。
两人还来不及叫就变成了落汤鸡。
这酸爽……
两只落汤鸡回过神来,长吁了一口气嗷嗷叫起来。
阴九渔看着他们笑说:“瞧见本姑娘的厉害了吧?这一次就小惩大诫,若是你们再敢来挑衅我,下次再落我手里,可就不是泼水这么简单了。信不信把你们扔粪坑里!”
然而,刚刚这个水缸里的水也不见得就有多干净,这种被废弃的水缸常年没换过水,缸底早就沉淀了无数渣滓。被她这么兜头一倒,全倒在了两人身上。
两人受了这等委屈,大骂:“臭婆娘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们,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
阴九渔蹙眉:“死不悔改”。
走上去一把抓住两人的腰带,一手一个提起来,倒栽葱似的将两人头朝下插进了水缸里。
两人手被绑了使不上力,栽在水缸里只剩一双腿在外面蹬。
“这下再说说你们是谁?”阴九渔踢踢水缸问。
水缸里传来含混不清的声音,似乎是求饶了。
阴九渔无趣地看了他们一会儿,转身走了。
东裕街令狐府,令狐珏。
好名字。
阴九渔来到东裕街,果然看到街头有一座气派的府邸,上面写着三个烫金大字:令狐府。
府门前有两名府兵把守,大门开着,偶尔有人进出。阴九渔也不能确定刚才那纨绔是不是捉弄自己,决定先观察一阵,看是否真能见着真人。
站在斜对面的另一座府邸的围墙下佯装等人,阴九渔的目光却落在令狐府的大门上。这东裕街是条住宅街,没有商铺也没有人摆摊,鲜少有行人经过,环境清幽。应该是豪门大户聚居的地方。
看着斜对面那宁静的豪宅,阴九渔脑中又不禁浮现出令狐珏的面容来。尽管他并没有穿淡蓝色的衣服,可不同于当年的余子昂只是英俊,这个令狐珏简直几乎跟小公子一模一样。
只是小公子气质温文尔雅,表情严肃认真,目光友善真诚;
而这令狐珏,气质纨绔,表情不正经,目光促狭不友善,行为更是玩世不恭。
阴九渔努力在脑海里对比两张脸,还是觉得确实很像。一瞬间,阴九渔竟不禁因为激动而身体微微有些发抖,转念却又有些黯然,怕真的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脑中想起小公子褚善令人悲痛的遭遇,又陷入了黯然神伤中。
☆、纨绔
这么一黯然,竟然就过去了几个小时,等阴九渔回过神来时,双腿都有点发酸了。可那大门口还是没有那个人的身影进出。
意识到这样等下去可能不是办法,阴九渔决定主动上去咨询一下。
走到府门口,阴九渔看看两名府兵问:“请问贵府的令狐珏公子在吗?我是他的朋友有事想见他。”
府兵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纳闷地说:“你是哪位,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找我们公子有什么事?”
阴九渔微怔,原来那纨绔还真没说谎,真叫令狐珏,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他。那种纨绔子弟的话自然是不可全信。万一他故意说一个不好惹的狠角色让自己来碰壁,岂不是自投罗网。无奈又没有照片让他们确定一下。
阴九渔正犹豫着,忽然府里有个窈窕身影走出来。人还没到门口就语气不好地问道:“是哪位大小姐又为珏哥哥慕名而来了,如此真心雪瑶倒是要见上一见呢。”
人走出来,是一名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衣着华美,穿戴打扮也很精致,个子小巧,小家碧玉的样子。一双月牙般好看的眼睛充满敌意的看着阴九渔,一脸警惕和不欢迎。
不过阴九渔倒觉得她挺可爱的,友好地看着她。
两人相互打量一番,妙龄少女忽然不屑地笑了笑,又开口说:“就是你找珏哥哥?”
阴九渔点点头:“是。我想见见令狐珏公子。”
她一副装老成的背着手笑着点点头:“那行,那你能说说你是怎么认识我珏哥哥,又找他有什么事呢?”
“这个我不必仔细告知姑娘吧。”阴九渔如实说。
小姑娘一听顿时不高兴了,表情一变,一甩抓着手绢的右手说:“哼,你以为我对你怎么认识珏哥哥好奇吗?当然不是,就你这副穷酸打扮样以为珏哥哥会对你感兴趣吗,做梦吧!”,食指指着她,“这令狐府可不是你这等平民女子可以高攀的,早点死了你那条攀龙附凤的心吧,实话告诉你,珏哥哥是绝对不会对你这等平民女子感兴趣的,赶紧走!不然我就让人赶你了!”
阴九渔一愣,恍然大悟,敢情这姑娘喜欢令狐珏,以为自己对令狐珏有想法,追他来了。所以醋劲大发不高兴了。
只是,既然她敢在门口这样大骂,那说明此时令狐珏肯定不在府中,不然这姑娘也不会这样自毁形象了。
阴九渔想明白了这层,淡淡地点点头,转身就走。小姑娘还不解气,继续在后面损人说:“哼,也不仔细瞧瞧自己长什么样子,什么身份,就想来勾引珏哥哥,自不量力!”
离开令狐府,阴九渔又去了那条巷子,想看看那两个被扔进水缸里的纨绔还在不在,也看看令狐珏是不是在这里救他们。
到达巷子时人已经被救走了。阴九渔无奈,只有转身回客栈。
心不在焉地朝客栈走,刚一走进门立即就被客栈的小二挡住。
“阴姑娘,别进来快走吧。”小二紧张兮兮地小声说。
看阴九渔一头雾水,转头瞅瞅掌柜没来又赶紧说:“刚才有官兵来说你犯了事要抓你,掌柜说了你的房间,他们把你的行李和你的马都带走了,还说你一回来就立即去通知他们,我一直在这堂里等着你就想拦着你呢,你快走吧。”
看来是四个纨绔报案了呢。阴九渔明白过来,又问他:“我的马真的被牵走了吗?你知不知道他们把它牵哪去了?”
“来的是京兆府的官兵,应该是带到京兆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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