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殿下。”肖和垂首应是。
而就在墨凛跟肖和密谋之时,被墨曜派出去查探谢安底细的夜戈,也终于回到了端瑾王府。
一回来,夜戈便急着去了墨曜的书房。
“属下见过王爷。”
“别多礼了,可是查到了什么?”墨曜赶紧冲夜戈摆摆手,问道。
夜戈随即起身,将怀中包着的一些信件呈给墨曜,“查到了,这是二皇子跟谢家家主谢安往来的书信,上面有提及二人的合作计划。”
墨曜接过信,忙打开快速看了起来。
片刻后,墨曜放下手中的信件,掌心拍到书案上,发出一声轻响,“好,这证据来得及时,夜戈,做得好!”
“王爷谬赞,这都是属下应该做的,谢安今日出门见二皇子来了,所以属下才敢将这些信件带来,王爷若是要带信给四皇子看,还需尽快,属下还得将信送回去。”夜戈并没有因为墨曜的夸奖而张狂自喜,面色如常,就连口气都没有多少变化。
不过墨曜正是看重他这一点,才放心将整个暗中的势力都交给他打理。
夜戈说得对,未免打草惊蛇,是得趁着谢安回去之前,将这些书信送回去。
思及此,墨曜赶紧吩咐夜止备车,然后带着夜戈带回来的信件去了国公府。
这个当口上,他直接去晋阳侯府或是四皇子府,都容易引起猜疑,还是找个借口,将晋阳侯请去国公府,更为妥当一些。
第六百六十九章:国公府遇,是为屏障
墨曜出发之前,就派人给洛青染传了口信,所以他这边还没有到达国公府,晋阳侯府那边就率先接到了国公府派人传去的消息。
沈自山夫妇俩听说女儿着急想要见他们,当下急的不行,以为出了什么事,焦急地交代了大儿媳几句,夫妻俩就快马加鞭的去了国公府。
墨曜到了国公府以后,便被管家洛钟直接迎到了待客厅。
洛峥过了一会儿才匆忙而来,一进到待客厅内便抱拳赔罪,“王爷恕罪,下官来迟了,未曾出门相迎。”
墨曜方才已经从洛钟的口中得知“世子夫人微恙”,所以自然不会怪罪洛峥。
“洛公爷客气了,是本王来的不巧,未曾想到洛公爷家中有事,”墨曜站起身来扶了洛峥一把,尔后关怀问道,“不知世子夫人可好些了?”
洛峥吁了口气,答说:“劳王爷挂心,也没什么大事,大夫说就是有孕以致情绪不稳所致。”
墨曜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若是需要用到什么药材,洛公爷不要客气,本王差人回王府去取。”
“多谢王爷美意,大夫说不必吃药,已经请了晋阳侯夫妇前来,想来见了自己的父母双亲,情绪自会好转。”
墨曜眼光一闪,含笑道:“洛公爷慈心。”
洛峥亦回以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应该的,青辰媳妇有孕辛苦,洛家上下体恤照顾她都是应当的。”
二人在待客厅内喝了一盏茶,洛钟又匆匆来报,说晋阳侯夫妇到了。
洛峥犹疑了一下,墨曜见状忙说:“本王亦不是外人,洛公爷先去招待晋阳侯夫妇就是,不必顾虑本王,世子夫人的事,才是大事么。”
“这...”洛峥还有些犹豫。
洛钟见此凑近了洛峥耳语了一句,洛峥点了点头,随即笑了笑,对墨曜抱拳请示道:“那下官将青染请过来先陪王爷说说话,下官招待了晋阳侯夫妇,过会儿便过来陪同王爷,王爷看这样可好?”
墨曜十分满意这样的安排,当即点头应下,“洛公爷此番安排甚好。”
洛峥点了下头,吩咐洛钟去请洛青染过来,自己则先到前面去迎晋阳侯夫妇去了。
不多时候,洛青染便到了待客厅。
“见过王爷,王爷金安。”洛青染走到墨曜身前不远处,盈盈福身一拜。
“又同本王客气?都说了不要同本王拘着那些虚礼。”墨曜忙起身虚扶了一把。
洛青染柔声道:“礼不可废。”
墨曜无奈地摇摇头,二人这才分作在南北两侧的交椅上,闲谈叙话。
说的还真就是些无关紧要的话,多半都是墨曜在问,洛青染规规矩矩地在答。
墨曜也没有问什么出格的话,不过是些近来身子可好,早膳用了什么,宫里的教习嬷嬷是否严苛等等诸如此类的话。
既是要做样子,总要做全套了,否则又何必费这一番功夫,到国公府来见晋阳侯呢?
又过了约摸一盏茶的功夫,洛峥父子还有晋阳侯齐齐到了待客厅。
几人见到墨曜,都齐齐见礼问安。
墨曜摆摆手,示意大家不必拘礼,然后才客气地询问道:“世子夫人可好些了?”
洛峥含笑点了点头,模样看似放心不少,“想来还真是由于思念双亲所致,这见了晋阳侯夫妇,青辰媳妇的精神头一下子就好了,如此也不枉下官急着将晋阳侯夫妇折腾过来一趟。”
沈自山闻言忙说:“君复兄这可是太客气了,看到你与嫂夫人如此厚待婧诗,我心甚安,何来折腾一说啊。”
“晋阳侯所言极是,洛公爷就是太客气了。”墨曜也赞同沈自山的话。
洛峥听了他二人的话,朗声一笑,“好好好,那我便不说这些客气话了,日前得了些新茶,今日难得碰见,请王爷和沈兄一同去品茶可好?”
“还是洛公爷了解本王,知道本王爱茶,如此甚好。”墨曜含笑应道。
沈自山也笑着应下洛峥的话。
洛青染趁机说要去看她大嫂,众人也没有阻拦,齐齐应了她的话,待她走后,洛峥才引着墨曜他们往书房去了。
待到了洛峥的书房后,洛钟亲自奉茶上来,便退下去了。
书房的门一经关上,几人的面色都凝重了起来。
时间紧迫,墨曜也没心思跟沈自山迂回曲折,便直言道:“本王今日得到了一些特殊的信件,是与晋阳侯府有关的,未免惹人猜疑,这才借着国公府的屏障,请晋阳侯前来,话不多说,晋阳侯自己看吧,想必看完了,晋阳侯自然也明白本王的意思了。”
说罢,墨曜便冲夜止使了个眼色。
夜止领会,将怀中揣着的那些书信放到了晋阳侯面前。
沈自山心中虽有疑惑,但是墨曜都这么说了,他便先将那些书信拿起来,一一看了起来。
才看了三封不到,沈自山背后就惊起了一层冷汗。
这,这是......
墨曜看到沈自山面色有变,便知道他看出来了。
想来也是,沈家跟谢家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往来,既有往来,沈自山这个沈氏的家主和谢安这个谢氏的家主,必然也有书信往来,沈自山是个通透人,不可能辨别不出谢安的笔迹。
更何况,他明知道墨曜现在是站在墨霄这边的,那么墨曜拿给他的这些书信,想要表达什么,其意不言自明。
“晋阳侯可认得这笔迹?”墨曜沉声问道。
沈自山咬了咬牙,克制住心底的怒气,点头答道:“认得,下官多嘴问一句,王爷这些书信,是从何处得来?”
墨曜半真半假的回道:“晋阳侯想必也知道,本王一直派人留意着墨凛的动静,前几日,墨凛府上忽然去了一个陌生的青年,本王手下的人暗中留意了,便跟着这人回去查探了一番,不想这一查下来,竟查出这人跟沈家有莫大的关系,原本,本王还以为是沈家故意安排这人接近墨凛的,直道今日本王的暗探得到了这些书信,本王才知道,这人原来早已投靠了墨凛,本王思虑再三,还是觉得应该让晋阳侯知晓此事。”
第六百七十章:悬而未决,终至安定
墨曜跟沈自山说的话,自然不全是真的。
至少谢安这个人是由洛青染提出的,他就没有说出来。
别说在沈自山面前不会提,即便是洛峥和洛青辰,墨曜也绝不会提及半个字。
洛青染会突然提起谢安跟墨凛有关系,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的,既解释不清,又徒惹猜疑,他是断断不会将洛青染置于这种境地的。
所以,他将这一切都归于自己身上。
反正他私下查探墨凛的事情,这几人都知道,更何况他做事,本就不需要向别人解释。
他能将这样隐秘的消息透露给沈自山,沈自山若是个聪明的,就应该明白他的意思!
沈自山聪明吗?这是想当然的。
若是他不聪明不谨慎,这么多年如何护得住四皇子墨霄,不被李家那些人生吞活剥了?
可此时此刻,沈自山又觉得自己实在不够聪明,反而蠢不可及!
他留在暗处一直没有动用的势力,竟然早已转投了敌人麾下,而他却全然不知,还一如既往的信任着这股势力。
想到那日将谢安介绍给四皇子的时候,他慎之又慎的态度,沈自山就觉得自己蠢得可以!
他竟然将谢安作为最隐秘、最值得信任的助力交给了四皇子殿下,他真是......
“晋阳侯不必自责,”墨曜看出了沈自山暗自恼恨自责,想了想,还是开口劝了,“若是一个人打定主意想要隐瞒,你总归是要防不胜防的,现在知道了此人不可靠,难道不比来日出事之后再知道,要好上很多吗?晋阳侯心思通透,想必不用本王多说,也应该明白这个道理才是。”
沈自山听了墨曜这话,霎时间心神一凛。
王爷说的没错,现在知道了谢安不可靠,总比四皇子殿下被谢安害了之后再知道真相,要好得多了!
他真是糊涂了,经过了这么多事,竟然这点事情都想不明白,还要王爷出言提点,真是太不应该了!
“王爷所言甚是,下官受教了!”沈自山站起身来,冲着墨曜深深一拜,“王爷此举是救了沈氏一族,亦是救了四皇子殿下,请受下官一拜!”
“晋阳侯客气了,本王对墨霄如何,晋阳侯想必也知道,今日这里没有旁人,本王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墨曜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书房内的几人,才又接着道,“本王扶持墨霄,虽一直没有明说,但是也没有刻意隐瞒诸位,本王看重墨霄,亦相信他来日登顶会是一位明君,所以本王才出手帮他,此乃其一;可诸位想必也知道,本来本王对皇储之争,是无心参与的,但是沈家和洛家成了姻亲,本王又即将迎娶洛家女儿,这样一来,本王同沈家便也有了更近一层的关系,这,也是本王决心扶持墨霄的又一大原因。”
沈自山听到这里,心思反而定了。
他一直摸不准墨曜出手帮墨霄的意思,但是今日得到了墨曜的准话,他那颗一直悬而不定的心,也终于彻底安定下来了。
“王爷一番苦心,下官明白,下官也不敢明确向王爷应承,说四皇子殿下为君定然圣明,但是下官相信四皇子的品性,想必王爷亦然,否则也不会出手相助四皇子殿下,王爷话既说到这个份上了,下官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可以报答的,千言万语,唯有发自心底的感激才能表达,还请王爷再受下官一拜。”说罢,沈自山复又起身,向墨曜深深一拜。
墨曜受了沈自山的礼,颔首道:“晋阳侯是明白人,本王就放心了,本王多嘴问一句,晋阳侯接下来想如何对待谢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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