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老婆?怎么做的味道这么像是小满做的?”徐卫国还是有些疑惑,“你们调查过了?不然不会这么放心端过来给我吃。”
“是,调查过了。那小伙子好像脑袋有点毛病,卫兵等那小媳妇儿走了之后,还仔细问过那小伙子,小伙子说就是他的媳妇儿。
好,既然这木耳没问题,我就夹一半走了。”
徐卫国用手挡了一下,“真的很像我媳妇儿做的,你夹两筷子就成了。给我多留点。”
D老已经端着饭碗自己走过来了,听了徐卫国的话,立马笑起来。
“你这小子,几片木耳都舍不得?龙骐,夹两大筷子,气死他!”
“是。”龙骐得意地夹了两筷子,这两筷子果然很大,夹完之后,碗里就剩下几片木耳了。
陈安然只得下楼找林小满,瘪嘴道:“楼上争你的拌木耳,差点打起来。我都心痒痒了,好想尝尝。
你做菜的时候,也帮我留一份儿。这是菜钱和工钱。一天十块钱够不够?”
不收钱就显得太着痕迹了,林小满笑眯眯地把钱收起来,又旁敲侧击地问徐卫国的反应。
当听到陈安然说,徐卫国一口咬定这是她做的时,她又不由自主地甜笑了一下。
他一定也是念着她,才会一口就吃出味道来了。
林小满就这样,偷偷地当了几天的供菜工。
徐卫国越吃,这心里头的疑虑就越重,这天中午,就趁大家都午休了之后,来四楼找人来了。
林小满毫无所觉,正歪在床边的长椅子上打瞌睡。
第二百六十五章 哥哥
徐卫国一边敲门问有人没,也没等人回应,直接就要推门而入。
林小满已经来不及出去了,只能往床底下梭。
“站到!”王大俊立马不悦地喊了一声:“哪个,有没礼貌,我没准你进来!”
徐卫国顿了一下,问:“里面可是有什么不方便?”
“你等到,我衣服都还没穿。”王大俊一边说,一边把衣服脱了,塞进被窝里。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
徐卫国推门而入,只看到王大俊打着赤膊歪在床上,不是很高兴地盯着他看。
徐卫国坐下来,随意地道:“我是楼上的,吃了几天你媳妇做的菜,想来感谢一下本人。”
王大俊哼了一声,生硬地道:“你们给过钱了的,她也就是挣个工钱。不需要感谢本人。再说了,做菜再好吃,那也是我婆娘,你要感谢,感谢我就可以了。”
徐卫国再三套话,王大俊反正就是一口咬定,就是我婆娘,就是我婆娘,不想让你见,没啥感谢的必要。
徐卫国无奈地走了。
等到上了楼之后,林小满才从床下面爬了出来,呸呸地吐着灰。
“王大俊,你还真是靠得住呀。徐卫国都没把你的话给套出来。”
王大俊得意地扬起脸,笑道:“晓得我好了吧,哈哈。不过,你为啥子怕这个男的?他是坏人啊?”
林小满支吾着说:“唉呀,你问那么多干啥,反正我暂时不想和他打照面。”
王大俊就暗暗记心头了,这是个坏蛋,坏女人不喜欢他。
林小满晃荡晃荡着就晃到了陈上游的办公室,说最近还痛经,让陈上游给把把脉。陈上游刚把手搭上去,门外就响起了徐卫国的声音。
“陈医生,血浆不是说今天会到么?还没消息?”
林小满立马朝着陈上游眨了一下眼睛,装模作样地问:”咦……陈上游,外头那个人说话,咋这么像我家卫国呢?他不是出任务去了么?“
陈上游干咳着不说话。
门外的徐卫国直接吓得夺路而逃。
小满,小满怎么在陈上游办公室?
林小满出门晃了晃,只看到一个落荒而逃的背影,跟被狗追着要咬他蛋蛋似的一样快。
哼,小样儿!你吓我?看谁吓到谁?
林小满又跟陈上游串好口风之后,才神清气爽地回去照料王大俊去了。
血浆送来了之后,陈安然进了手术室。但是那弹片卡进了骨头里,需要磨骨,时间拖久了,那失血量就比预计得多出了两百cc.
切开了才发现是这种情况,血浆不够,这手术就无法成功。
陈上游连忙把这一情况告诉了龙骐,事情紧急,只能抓瞎,让医院里所有人都去验个血,死马当成活马医,看能不能抓一个能配对的出来。
“现存的血浆,只能支撑一个小时,我们得一个小时内找到合适的库存或者献血人,不然,这姑娘可能会因为失血过多,补血不足而昏迷。”
D老面子多大啊,他交待下来的事情,谁敢不照着办?可这不是上战场,靠人数就能取胜的。
全市都紧急动员了起来。
要是这血型这么容易找得到配对的,就不叫珍稀血型了。
王大俊听到外面的人走来走去的,慌慌忙忙的,也不知道出了啥事,就让林小满出去看看。
林小满这一打听,听说是陈安然有难,这心里也有点担心起来。
听说要采血验血型,立马也撩着袖子去抽了血。
回来把这事儿跟王大俊一说,王大俊说他也要出一份力。
林小满想着反正是尽份心,听天由命的时候,就把护士叫来了,抽了王大俊一管血去验。
十分钟之后,王大俊这间病房外突然哗啦啦的跑过来五六个医生,后面还跟着一群护士。
王大俊给吓到了,指着他们直问:“干,干什么?”
医生兴奋地说:“配上了,配上了!你的血型和陈安然的血配上了,她有救了。我们想要再抽你点血。”
王大俊看着林小满,扁了扁嘴道:“我怕疼!”
林小满从这巨大的冲击之中回过神来,立马开始哄他。
“我给你买你想要的饼干,你让他们抽两管,不抽多了的。我在这儿看着的。”
王大俊这才老老实实的配合医生抽了血。
陈安然的手术终于成功了。醒来之后,她听说居然是四楼那家摔伤腿的小伙子的血救了她,立马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怎么会这么巧呢?我这种血型是熊猫血里也罕见的b型血,他怎么会和我配上了?”
徐卫国也觉得这件事情不可思议。
这个王大俊的妻子做的菜和林小满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就够他疑惑了。
现在,王大俊的血型,居然和陈安然一致。
小时候大家都住在一个大院里,没有人愿意带陈安然玩,因为她这血型实在是太稀有了,稍微破一点皮,或者有个外伤什么的,都找不到血型来配。
陈应山工作也忙,妻子方敏又身体一直不好,还有点轻微的抑郁症,照顾不了孩子。
陈应山就从老家找了个老实的保姆来照顾陈安然。保姆实在,可胆子也小,根本不敢让陈安然出门玩,生怕磕着碰着。
陈安然被锁在屋里长到五岁,徐卫国十五岁的时候,老见到有个小女孩坐在自家窗户前看外面,叫她下来,她已经不敢下来了。
因为长期不运动,她的腿都有些退化,徐卫国上去带她下来玩的时候,发现她五岁了,走路都还走不稳当,就很细心地教她走路,带她玩。
一直把她当亲妹妹那样疼。
陈安然也一直记得这个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笑,却面冷心热的大哥哥,可是后来突然有一天,徐卫国就离家出走了,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杳无音信的。
她问了很多人,也问了徐伯伯,徐伯伯一个字也不说,就是望着远方发呆。
在接到人的时候,听到她向他自我介绍说是陈安然,是你的小妹子陈安然啊,叫他卫国哥时,徐卫国也终于把她记了起来。
徐卫国和陈安然一合计,就打了个电话去京城,说了这件事。
陈应山那边半天没反应,过了好久,才轻轻地说:“这是安然的福份啊。那个同样血型的孩子多大了?”
徐卫国这才想起来,他们还不知道王大俊究竟多大年龄,于是又叫人去问了王大俊。
王大俊愣了半天,才不太确定地说:“三十一吧?我老娘说我出生的时候还在打仗,去年她说我三十岁,那我今年就应该是三十一了,应该是1948年出生的。”
陈应山听说王大俊是48年生,不是50年生的之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他是1950年二月二生的,那他就可能是我一直没能找到的那个儿子。可是他为什么要是1948年生的啊…
他和我,和安然都是同一个血型,本应该是一家人啊。但他,为什么不是我的儿子呢?”
陈安然从来没听爸爸说过,她还有一个哥哥。
D老却清楚这段老事。
第二百六十六章 你的名字
“陈应山的那个儿子,是1950年二月初二,在西南军中出生的。出生的时候,我还抱过那个孩子,皱皱巴巴的,跟个小猴儿似的。
那时候大部分地方都解放了,就剩下华东,西南,中南和藏边还有部分残余部队,为祸一方,负隅顽抗。
西康解放前,陈应山带部队策应当地的93部队,中途被截断了通讯三四天的样子。方敏不信应山阵亡,就把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孩子去找人。
后来就遇上了流窜在外的一支队伍,方敏带着孩子,被追入了一个小山村之中。
那个小山村中只有五家人,生活苦贫,一对夫妻把方敏和孩子藏了起来,那家人全部被敌人残忍杀害了。敌人用剩下几家人的命相胁,要方敏出去投降。
方敏只得把孩子放在装土豆的地窖里,自己出去,引着敌军出村。
后来,方敏遇上了陈应山,陈应山带部队消灭了这股敌残军,再回到山村找孩子时,发现那一处已经被炸平了。
孩子……一个刚出生不久的小婴儿,怕是炸死了。方敏受了打击,身体一直就不大好了。
陈应山安慰她,说尸体没找到一日,儿子就有可能还活着。可谁都知道,这只不过是个自欺欺人的美丽谎言罢了。
可能恰好你爸爸知道,献血的是个男同志,就又想起了这一茬旧事,起了心思,又再次失望了吧?
安然,你要知道,那是战争年代,失去孩子,父母的家庭不计其数。大家都哄自己,只要没见尸体,就可能在某个地方活着。
这不过就是一种念想。你也别太当真。巧合毕竟就仅仅是巧合罢了。”
陈安然又对着电话,好一通安慰,陈应山才缓过劲来了,并嘱咐陈安然:“养好伤再走动,别急着回京城,反正徐卫国在锦官城,他在爸爸就放心。他是个好孩子,不会让别人伤害到你的。
你也替徐伯伯转告一句话给他,就说抽空,还是回家看看徐伯伯吧,当年的事,都是气头上的狠话而已,时间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他想要的,只要他还要,徐伯伯会答应他的。”
陈安然挂了电话,就表情古怪地对徐卫国说:“卫国哥,我爸爸说,当年的事,徐伯伯松口了。”
徐卫国嗯了一声,并不多说什么,也没有表态,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怎么打算。
这些天,考察小组化整为零,已经秘密的分成几路,对锦官城的各级机关单位,驻防区,都进行了暗访,只有D老和徐卫国呆在军区医院。
眼看国庆节就要到了,徐卫国就开始着手安排回营的事。再不回去,他怕方前进那边顶不住,在林小满面说漏嘴。
他打算再捱一段时间,等身上的伤彻底好完了,再去挨林小满,看能不能弄到一餐肉吃。
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营部都会很忙。
考察小组要入驻九里屯,把九里屯当大本营,国庆汇演也在九里屯,这一来一去的,怕就得忙上十天半个月。
十天半个月之后,他身上的疤就快脱了。
到时候把灯一关,往床上一滚,林小满也没有夜视眼,分不出他身上哪处是新伤,哪处是旧的。
他这么打算的,也是这么干的。
徐卫国前脚带着人离开了医院,林小满也偷偷的摸回了胖嫂家,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下午的时候,宁墨来了,告诉林小满一个好消息,说他把那晒不黑弄去做了鉴定,又说服了宁省长,货早上上柜,下午就卖出去五十个,照这样看,你那几百个根本不够卖.
林小满就把配方写给宁墨了.
“帮我租个院子,弄俩可靠的人,分开时间段操作.原材料包装纸全撕掉,预先腾出来放.免得配方外泄.我这会儿得想招收拾徐卫国,你先帮我盯一阵儿.“
“好,只要你放心,我一定办妥这事儿.“
“宁墨,我当你是家人,是哥哥弟弟似的人,我信你,不放心你我怎会把配方写你?“
宁墨怔了怔,脑中突然钝痛起来,一个声音在呐喊:小满,我从不想做你哥.
这个声音,不是他自己的声音,而是一个温润的透着无限伤感的声音,隐隐约约透着几分熟悉的感觉.
宁墨用力地甩了甩头,那个声音又消失了,再无迹可寻,与此同时,心里却狠狠扯了一下,很疼.
“宁墨,你怎么了?脸突然发白.“
“没什么,起太早没睡好吧?小满,我先走了,你得空,就来看看进度,顺便……找我玩.“
“好呀.“
这天下午,林小满又和王红梅假巴意思的去上夜校去了。
实际上,因为林小满缺了好几堂课,她已经被孟文除名了。
孟文上课的时候,她就蹲教室外面,玩花坛里的泥巴,把它们搓成一个个小泥丸,放在地上弹来弹去的玩。
好不容易捱过了一堂课的时间,就轮到罗荣光的数学课和英语课了。
罗荣光有好几次走到窗边,都看到她趴在地上玩泥巴。
然后认识林小满的同学,包括那几个说要闻她味儿的小后生,也都发现她了,都不太专心的上课了,时不时的站起来,瞅她一眼。
罗荣光出于多方面的考虑,就把林小满叫进了教室,跟她说,孟文的课她上不了了,他上课的时候她可以直接进来听。
林小满又乐呵呵地坐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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