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四发子弹打出去,全落了空。陈应山跪了下来,痛苦地咆哮:“敏敏,啊……我要怎么办?”
龙耳十和龙始久咬了咬牙,一个扶住了余莲,一个掏了手帕急急地按住了余莲的腹部。血染红了帕子,汩汩往外流着,余莲不可置信地看着徐卫国的方向,眼神惊骇。
“副司令员,徐夫人中弹了!必须送医!您看?”
两人又怕带人去找医生了,陈应山一时冲动,真把徐卫国和林小满打死了咋办?
“送她下去,我马上也下楼去看看敏敏。我的子弹已经打光了。”陈应山痛苦地回答着。
龙耳十又看向徐卫国,徐卫国拆开弹匣子看了看,也摇头道:“我的也打光了。”
龙耳十这才松了口气,和龙始久小心翼翼的抬着余莲下楼去了。
“徐卫国,现在你可以说了,为什么害死敏敏?还有,那个小媳妇儿,你这男人不值得你拿命护!趁早离了的好。
他把他后妈的侄女弄得快脱阴了,脱阴你懂么?就是做太多了,把人折腾坏了!”
林小满看着徐卫国,徐卫国斩钉截铁地道:“我没有!陈安然可以作证,我出屋的时候,余娇娇自己和空气在玩。”
“自己能把自己搞脱阴?别信他!”
“阴液突然发生大量耗失,就跟脱阳一样,并不单是做才会成那样的,还有可能是自己玩坏,她对我下了曼陀罗之毒,自己全身又涂抹上了罗勒粉,我走的时候已经关闭了她的手镯暗格,不然她一早就死了,不止是全身机能严重衰竭。”
陈应山沉默了片刻,感觉有些匪夷所思。
“你后妈的侄女对你下药,还弄香,引诱你,偷鸡不成反害了自己?徐卫国,你说的这是真的?那你摔药呢?又是为什么?”
“因为她对小满施了迷香,让后遗症看起来像是感冒,又把安默西林掏出来给小满吃,专挑在我下班回来的时候给药激我,导致小满青霉素过敏在我面前吐血昏迷了!所以我才摔了她那些害人的药!她一早就算好了要借刀杀人,不管我摔不摔,她都会把由头引到我身上。”
“可敏敏对青霉素并不过敏!”陈应山有些动摇了。
“余莲的嫂子钱玉家,是开药厂的。食物尚且有相生相克,药物也或许有能引发过敏的东西。不过,这仅仅是我的猜测,现在,方姨已死,我们便死无对证了。陈叔,你要杀我随时可以!但是如果让真正害人的继续逍遥,你能容?”
“你应该早一点说!”
“你一来就拔枪射,给我机会说了?”
“我会查清楚的,先留着你的命。你这小媳妇儿不错!”
余娇娇的手术还没结束,余莲又被推进手术室,姑侄俩并排躺在两张手术床上。
余娇娇看着余莲,突然傻傻地笑了一下,喊了声姑姑,兴奋地说:“姑姑,我成了,他要了我好多次……”
余莲眯起了眼睛,心念急转。
一条条毒计在脑中闪过。
余娇娇一直不断地重复着同样一句话,见人就叫姑姑,傻笑着说成了成了。
给她做手术的医生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道:“脑部神经元受损严重,这辈子就这样毁了。最可怜的是,明明是个黄花闺女,却因机体阴液突然发生大量耗失,而致全身机能严重衰竭。”
余莲突然尖叫起来,不可置信地问医生:“什么?她不是被采伐过度脱阴的?”
第三百八十八章 对不起
余莲这一尖叫,就带动了腹部的伤伤势,伤口被牵扯到了,疼得她晕厥过去。
陈应山失魂落魄地从楼顶走了下来,一大波待命的医生和护士涌上前去,要把他拉去做检查。无论怎么说就是擦伤了几处,也没人相信,要是枪里还有子弹,他崩人的心都有了。
这一轮检查做下来,就耽误了十几分钟。
徐卫国也已经抱着腿脚发软,浑身还在发颤的林小满下楼来了。
“我要去看看方阿姨。”
“好,我抱着你去!”
“人太多了,影响不好,陈叔应该还是留了手的,没真打你伤命的地方,我自己去看方阿姨,你先去包扎下。”
“不用,他一来就想打断我的手,我的手要用来抱你,不能断;然后他又打我腿,我知道你喜欢大长腿,也不想被打。
他又打我中间,子弹擦着我腿根飞过去了,我就还手了!我身上真没伤!反倒是他肯定被点到了几下。”
“那就好,吓死我了。听到你和人在楼顶对射的时候,我真的吓得要死了。徐卫国,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恨不得咬死你啊!”
“给你咬!只要你有力气,咬哪里都行。不过……有个地方不可以咬。”
“切,不给咬的地方咬了才能更起到震慑的作用!你哪儿不能咬,我偏咬那儿!”
“轻轻咬可以……”
“不咬痛干嘛咬?咬破皮咬出血!”
徐卫国瞬间停下了脚步,往左右看了看,瞧着没人,就低头附耳说了句:“要出血也可能出颜色不同的。”
“血都是红的,你又不是蓝血人,还能出什么色?”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的好,我体内的药性好像还没散完。”
“血的颜色跟你这药性又有什么关系?徐卫国,你是不是被打到脑袋了?说话太跳跃了……你说清楚一点,血不是红色是什么色?你也知道我一个问题弄不明白,就会老想着弄明白,你别说一半留一半啊。
告诉我嘛,告诉我嘛……”
徐卫国想了想,眸色暗暗地道:“是……白色的。”
白色?
林小满直接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了。脸瞬间红了起来,咔咔地咳嗽起来。
刹那之间,她就想到了海飞丝的故事。
徐卫国见她咳得难受,就伸手抚了抚她的后背,轻声问:“懂了?还咬么?”
“不了不了,我可不想吃海飞丝。”
“海飞丝是什么?”
于是,林小满就把海飞丝的故事说了。
“说是有这么一个澡堂,早上7点到12点是男同志洗澡,12点往后就是女同志洗澡。有一次有一个男同志在澡堂里睡着了,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快12点了,澡堂已经清场了,一会女同志们就要进来了,实在来不及出去了,这个家伙只好躲到了柜子里,毛巾和肥皂忘了拿走。
过了会,女同胞们纷纷而入,都开始脱衣服进去洗澡。
这位男同志有幸通过柜子缝看得一清二楚,一会这个男同志把柜子附近的一个空海飞丝瓶子拿了进去,过了一会又把瓶子放回了原处。
一个女同志高兴地说:“哎,我捡到一条毛巾。”
另一个女同志也十分高兴地附和说:“哇,我也捡到一块肥皂。”
最后一个女同志就把海飞丝瓶子捡了起来,晃了晃,发现里还有白白的东西,就以为是洗发香波,也十分的高兴啊,得意地说:“哈哈,我捡到一瓶没盖子的海飞丝!”
嗯,咳咳,故事大约就是这样。”
徐卫国的眼直了一下,脑子里不可避免地想了一下。
血脉贲张啊。
……………
方敏还没被推到太平间,静静地睡在病床上,像是睡着了。
陈应山坐在床前,想伸手去碰碰她的脸,却又怕摸下去那分冰凉会再提醒他一次,他的敏敏没了。
“敏敏,你第一次骗我了。你说要回来穿旗袍给我看的。”
徐卫国扶着林小满推门而入,让林小满坐在靠墙角的木头长椅子上。他自己也挨着她坐了,默默地呆着。
陈应山怒不可遏地让他滚,林小满突然起身走了过来,伸手握了方敏的手,低低地说了声:“对不起,方阿姨,我让碗豆盯着余莲了,让他提醒您早做提防的,不知道为什么,碗豆至今不见人,她还得手了。说来说去,是我和卫国没能照看好您。卫国打了她两枪,把她的黑心烂肠都打穿了,可是您却再也回不来了。”
陈应山不客气地道:“不用解释,敏敏没了,你们难辞其咎,说再多的话,也不能让她活过来了。我陈应山和徐卫国的仇是结定了!”
林小满突然用力握了一下方敏的手,面色变得十分古怪,她盯着陈应山问:“那要是方阿姨能活过来,您要向卫国道歉,您一来就不分青红皂白的拔枪要杀他。如果不是他有本事,现在命都没了。”
陈应山冷哼道:“我不打女人,可你别挑衅我!你要是能让我的敏敏活过来,让我陈应山给徐卫国提鞋我都干!”
林小满慢慢地摊开了手掌,让陈应山看。
陈应山定睛一看,眼立马瞪得大大的,小小的手掌上托着一只他摸了几十年的手,那只手的手指在微微的颤动。
陈应山用力地揉了揉眼睛,脱口道:“别想蒙我,是你在发抖,所以敏敏的手才会随着发颤吧?”
“那方阿姨怕痒痒吗?”
“怕!”
林小满就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挠了一下方敏的手掌心,方敏的手突然挣了一下,手指用力向内缩了一下,紧接着就反手抠了林小满一下。
一个温温婉婉的声音突然从病床上那个被宣判了死亡的女人口中发出来。
“山哥,你别闹!几十岁的人了,还趁我睡着抠我手掌心玩儿,讨厌死了。”
死人活了!
陈应山激动得直接从板凳上跌了下去,徐卫国也霍然站了起来,瞪大了眼。
能一下子把一个司令员和一个冷面兵王惊成这副模样,林小满也算是开了眼界。她得意洋洋地盯着陈应山道:“怎么样?我把方阿姨救活了,我不要您给卫国提鞋子,我就要你向他道歉!你差点就害我成寡妇了。”
陈应山十分爽快地牵过徐卫国的一只手,狠狠地照自己的脸上甩了一巴掌。
“卫国小子,对不起!”
第三百八十九章 护妹狂人
徐卫国板着脸道:“你的脸震痛了我的手。”
陈应山立马用手肘顶了徐卫国一下,骂道:“别给脸不要脸!你去,把医院的医生通通叫来,还要把陈苦难押着过来,等医生检查完之后,我要听听陈苦难咋给我解释死而复活的事!”
陈苦难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因为生就一张苦瓜脸,爹妈懒得再想名字,就想着这娃生下来就是个苦瓜脸,一生定是多灾多难的,叫破了便破了,就叫陈苦难,把苦难叫完了,人生就不苦了。
陈苦难正在办公室用头撞墙,一边撞一边喊:“我这一辈子叫苦难,可是从参军就受徐团长照顾,大家心疼我年纪小,让我和傅国书在空空里过日子,这一晃我都四十五六岁了,都没受过啥苦难,可谁知道……这天大的苦难跟这儿等着我呢!
陈滚刀肉的媳妇儿死我医院了,我就像被放到了油锅里炸上了啊!你懂不懂我的感受啊?”
陈上游坐在板凳上,没好气地道:“不明白。”
“你当然不明白啊,你这个不孝顺的小铁袄子。你都二十五了,还不找婆家,个个人说是我太宠你了,舍不得你嫁。
我日想夜也想,哪个男的肯娶你,我直接陪嫁一火车皮的嫁妆给他。你看嘛,现在要是爸爸死了,连个逼你去相亲人都没了。”
“别装可怜了,您不要把口水抹到眼角了,我都看见了。你说相亲,我哪次没去相?这锦官城里的男人哪个不晓得陈上游恨嫁得很?”
“可是咋个没人看上你嘛?那些男未必眼睛都瞎了哇?我这闺女漂漂亮亮的,哪儿不对了嘛?个个跟你相完亲,都是脸青白黑的来说,陈上游太好了,配不上!”
陈上游哼了一声,道:“那你要问哥哥。”
“你相亲不成关你哥啥子事?”
“我有一个护妹狂人哥哥啊,每相完一个,那个人都会被哥哥打一顿。刚开始,他是说我太小了,容易被男的花言巧语的骗,太早了生娃容易难产。后头,他又说那些男的太差了,他要帮我找一个,这找着找着我就25了。
那这事不赖他赖哪个?你要哭,去守到他哭。”
陈苦难就叹了口气,不撞墙了,坐了下来。
“你哥是一根筋,亲眼看到你妈难产推进手术室,就没推出来。他这是担心你结婚了,有娃了生娃会出危险。你跟他好好的说说,你自己都是妇科医生,他有心理阴影,你是妹妹,你劝劝他嘛。他也不结婚,说结婚也不生娃,他也不让你结婚,你们都不结婚,咋个整嘛?”
陈上游也开始叹气,不知道说啥了。
门突然敲响,徐卫国的声音响起来:“陈院长,陈副司令员找。”
陈苦难就喃喃道:“游游,爸爸要去上老虎凳了。”
陈上游噗嗤一下笑了出来,站起身随着陈苦难一起走出去,拉开门之后,陈上游就朝陈苦难挥了挥手道:“爸,晚上吃啥?我一会下班好买菜!”
陈苦难皱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爸爸这是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了,晚上还是你自己个儿吃吧。”
陈上游走之前,看了徐卫国一眼。
徐卫国就伸手拦住了陈苦难,“提示你一下,方阿姨死而复活了,你酝酿一下怎么合理解释这件事,我们两分钟之后再走。”
不用死了,方敏还活着。可是滚刀肉一定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肯定是要闹上一场的。
“你为什么示好?”
“我媳妇儿喜欢陈医生,说她人好。”
陈苦难一听有人夸陈上游,立马咧开嘴笑了,“我的女儿,自然是极好的。”
搞出这么一个大乌龙,查来查去,原因竟然是因为方敏出现休克,心电机的插头被人踩掉一半,听诊器使用太多年,罢工了。
方敏进入了假死状态,脉息和心跳都暂时停摆了,因为已经施行过一次心脏复苏术了,骨头还断了一根,再按压骨头就直接会刺进内腑,医生最后又给她扎针强心针。方敏身上的麻醉药还没过,就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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