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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七九撩军夫——立行

时间:2017-12-29 15:57:21  作者:立行
  徐卫国和秦姗姗几乎在同一时间开口问。
  林小满眼神一僵,心头一跳,千防万防,还是说漏了嘴,她真恨不得啪啪给自己俩大嘴巴。
 
 
第五十七章 母亲
  “书上看的,书上看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弗朗西斯培根是谁。”
  秦姗姗哦了一声,好像被林小满搪塞过去了。
  可是徐卫国,却没那么好骗,书上看的,怎么可能!
  林小满生于1959年,1966年她才7岁,这个时候,学校里基本就已经没书读了,因为老师全被当老九一样抓到了牛棚里,到1976年结束的时候,林小满已经17岁,徐卫国遇上她的时候,她背着一个超大的背筐在洗衣服挣工分。
  那天夜里,跟她回到林家院子之后,他也基本把林家的情况摸了个一清二楚。
  林小满11岁就开始加入了捡狗shi鸡屎的捡肥队,捡来的狗shi充作肥料卖给生产队挣工分,用来兑换粮食。
  而之后,因为林家要生个顶门立户的男娃,林家父母为了给自己儿子腾口粮,还把自家的二女儿送给了十几里地外的一个五保户,据说是林小满偷偷把她妹妹偷了回来,从此后就主动包揽大业村合作社记事员和书记家的洗衣任务。
  林小满的手一到寒冬腊月就要生冻疮,但是为了坚持挣工分,她还是每天都要背一大筐衣服去河边洗,因为手肿得化了脓,揉搓不了衣服,所以她才习惯性的借用打衣板,也就是她们当地叫的棒槌来洗衣服。
  了解到这一情况之后,徐卫国才打消了心头的疑虑,押了表,过了两天派人拿了五十块钱去取表,实际上那五十块钱,是徐卫国真心实意地给林小满的补偿。
  后来林家人找上门,徐卫国二话不说承担起了这个责任,也是因为在他的心中,林小满也是个苦孩子,是个家庭缘薄的孩子。
  结婚就是那码子事儿,赶上了,就结了呗。
  他和林小满并不熟悉,在火车上也没什么话可以讲,所以就沉默以对。
  分宿舍安置下来那天晚上,实际上徐卫国没想干嘛的,只是林小满在来九里屯的火车上,一直晕车晕得很厉害,昏昏沉沉的,还有点发低烧。
  下了车之后,是徐卫国把林小满背回屋的,林小满吐了徐卫国一身,自己身上也脏了。
  所以徐卫国自己清洗完之后,才脱了她的衣服,想替她擦一擦,在这个擦的过程中,忍不住摸了几把。
  林小满的意识一直都迷迷糊糊的,徐卫国一挨她的时候,她就本能地吓得瑟瑟发抖,好像因为害怕,她还吓晕过一段时间.
  然后,再醒过来的时候,一直表现得很怯懦的林小满,在火车一句话都不敢和他说的林小满,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脚把他踢下了床,还对着他叫嚣:“敢上来我弄死你!”
  徐卫国哪里吃过这种亏,被一个女人指着鼻子说要弄死他…
  “看谁弄死谁?”
  徐卫国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扑到了林小满身上,林小满扭来扭去的,就是抵死不从。一来二去的,徐卫国就被撩出了真火气,就像镇压暴动一样,把林小满直接就地正法了。
  他执行过无数次任务,擅长和敌人搏斗,床上的战争也是战争,到了后来,他就失控了,林小满哭得很厉害,像是无助的小猫儿一样,在他身下嘤嘤的哭。
  这一夜,他也不知道究竟做了几次,反正就是不想下去。
  从征服,变成了失控,然后就沉溺进了这种感官的享受之中。
  出任务回来之后,屋里空空的,好像有些冷清。
  以前出过很多次任务,却从来没感觉到一个人会冷清。
  林小满回来了,他突然就醒了。
  林小满支支吾吾的赶他出门,又光着屁股蹲柜子前鼓捣东西,白色的药粉撒了一地,他突然又推翻了先前的认定,万一,林小满真是扮猪吃老虎的间谍,她接近徐卫国的目的就绝不单纯。
  就近的监管,慢慢的观察,一点一点的相处下来,又发现,她的喜欢,好像并不假。
  会给他吹受伤的耳朵,听到去医院之后就很慌,拉着医院的护士硬要人家挂急诊,她的这份关心,他感觉得到。
  下楼之后她又跑回去找陈上游要伤药,她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她没说谎,那些小药包,确实是陈上游开给她的消炎用的三七粉。
  她的嫌疑即时解除,徐卫国当机立断,主动示好。
  但是现在,新的疑点又出现了。
  她和秦姗姗年龄相差无几,秦姗姗只上了两年学,那林小满也应该没上几年学,但是她借回来的那些书,全是晦涩难懂的典藏本,其中还有一本英文的诗集和一本禁书。
  刚刚,她很随意地说起了弗兰西斯培根,很顺口地就说了出来。
  还有之她说她好歹也是,中间停顿了一下,才十分生硬地接成了好歹也是认得几个大字的。她当时想说的原话,一定不是这样的。
  “林小满,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一回到301之后,徐卫国炸毛了,开始审问林小满。
  林小满缩头缩脑地坐在床沿上,心念急转,无数的念头在脑海里转来转去,转去转来,愣是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可以解释眼前纰漏的借口。
  直接告诉徐卫国,我穿越来的,原本是2016年的漫画家林小满,因为一起早餐车祸嗝屁了,然后醒来就成了1979年新婚的林小满?
  徐卫国一定会当她是神精病。
  自学成才?
  鬼才信。
  在当时那个大环境下,人都活不下去了,还自学,去哪自学?跟谁学的?
  一个谎话,就得千百个谎话来圆。
  圆来圆去,总有一天会穿帮。
  “林小满,我让你说话!”徐卫国等了半天,只看到林小满愁眉苦脸的,一会儿又摇下头,一副拒不交待的模样,他有些不耐烦了。
  “吃饭前,刚刚宣布无罪释放,这会儿,又审上了…我这命啊,苦的呀…”林小满越想越沮丧,唉声叹气起来。
  她这是企图蒙混过关?
  “林!小!满!”徐卫国开吼了,剑眉毛怒气冲冲地向上挑着,满眼的暴戾,像是一头愤怒而狂暴的虎。
  “徐卫国,你之前才答应过我的,要关心我,相信我的,我不是坏人,不是坏人,不是坏人,反正我不是坏人,我也没害过任何人,别人不惹我,不触犯我的底限,我也一般都有与人为善。”林小满被徐卫国一吼,脑子里就成了一团浆糊,什么借口理智啊,全都跑光了,竟然无耻地耍起了赖皮。
  徐卫国一把把她提了起来,让她直直地站着,声色俱厉地说:“交待清楚了,我就相信你。耍赖皮没有用!
  说,必须说出一个能让我信服的理由!
  开动你的脑袋赶紧想!”
  徐卫国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这话极有歧义,好像在诱导林小满搪塞他似的,只要林小满能拿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他就相信她。
  他的原则,在面对林小满的时候,还是因为心里的情感,偏了一丝。
  得了提点,林小满脑中突然灵光一闪,突然想起一件事。
  “听说的,听说的啊,大业村那时候牛棚里也关过不少知识份子,所有人都得去看批斗大会,那些人都会被戴上尖尖帽,然后拖上台子吊打。
  他们一挨打,有时候就会一边惨叫一边喊口号,好像喊得越大声,身上的就越不痛似的。
  这句话,这句话我就是听其中一个被批斗的中年妇女说的。”
  “哦?那这个中年妇女长什么模样,胖还是瘦,高还是矮,长脸还是圆脸,双眼皮还是单眼皮,姓什么叫什么?林小满,不许想,立刻回答!”
  大业村的牛棚,确实关过这样一个中年妇女,那时候,她被打了之后,直接拖回了牛棚,牛棚四面漏风,寒冬腊月的,打霜落雪,也没人给她送吃的,她差一点点就被饿死在棚里。
  林小满捡狗shi经过的时候,偷偷塞了一壶水给她。
  徐卫国一逼问,林小满就突然想起了这一茬。
  “她大约一米六五左右,长得很文静,瓜子脸,枊叶眉,和其他被打的人不同,她痛得满地打滚的时候,她的目光之中却没有一线一毫的怯懦,不被批斗的日子里,她总是她端庄地坐在杂草堆里,一直望着北方。”林小满陷入了回忆,眼前慢慢地出现了一张女人的脸。
  见她描述得如此详尽,徐卫国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些,“那她叫什么名字?”
  “我听到有人叫她陶子,也不知道这是她的名,还是她的姓。”
  来自2016年的林小满,只在书上看过这段,寥寥几句,如何能概括得到这段历史。
  而在1979年的林小满的记忆之中,她像个旁观者一样看到了这一幕,隔着岁月,隔着空间,这个女人的脸庞和她当时坐在杂草堆里的神情,深深地震撼了她。
  后来这个叫陶子的女人,也不知道是被转到了其他的牛棚,还是死了被人埋了,反正林小满也有好多年没再见到过她。
  林小满说得有板有眼的,心想,这总该能解释得通了吧?
  抬眼偷看徐卫国时,才发现徐卫国的神情有些悲伤。
  “陶子…我的母亲,名字里也有一个陶字…”
 
 
第五十八章 爱你
  徐卫国的声音中,饱含着缅怀之意,还夹杂着一丝伤感.
  这是林小满第一次听他提到他的家里人.
  “你既然这么想妈妈,为什么十二年里都不回家去看一看?”林小满不解地问.
  “她不在了,死了好多年了,死在解放粤东省的那次战役之中。”徐卫国重重地闭上了双目。
  “GZ是1949年10月14日解放的,可你现在30岁,那你不是一出生都没见过她?”林小满有预感,徐卫国和性格,应该和他母亲的遭遇有着极大的关联。
  “我是在大街上出生的,在两把雨伞的遮挡下,在枪林弹雨中出生的,如果不是因为我的突然出生,她一定早就撤退到了安全的地方,她也就不会牺牲。”徐卫国双眉紧锁,表情痛苦,脑袋深深地扎了下去。
  看到徐卫国痛苦无比的模样,林小满的心也狠狠地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几乎想也没想,直接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徐卫国。
  “徐卫国…”她收紧双臂,似乎想要把自己生生嵌入徐卫国的身体之中,“徐卫国,不要痛了。
  我感觉得到,这件事情一直深深的藏在你的心底,你在自责,你认为你妈妈的死,和你有着直接关系。
  所以你才跑了这么远?像自苦一样惩罚自己?所以你做任何事都那样拼命,因为你觉得你的命,本来就是不该活的,是捡来的?
  徐卫国,这不是你的错,那时候的你,只是一个急于来到世界上的胎儿,你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你的出生,会给你的妈妈带来致命的危机。
  她拼尽一切也要生下你,她一定很爱很爱你,她如果还活着,一定舍不得让你吃一丁点的苦。
  那天你在屋里擦洗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你的身上全是伤痕,前胸和后背上还有好几个弹孔,你这些年的自我惩罚,如果你妈妈知道,她一定会很心疼很心疼的。
  就像我现在的心情一样,心里疼得像被人用钝刀子在割似的。”
  听到林小满这段声情并茂的话,徐卫国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人的表情可以训练,说出口的话也可以是假的,可是这种情感的共鸣,以及一个人在情绪波动得很激烈的情况下说出来的话,都不可能作得了假。
  林小满在两分钟里,说了这么长一段话,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话该不该说,说出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她只是凭着本能一样吐露着她的心声。
  她只是想要安慰他。虽然她只猜对了一半,却也在此刻走近了他的心门。
  她是真的在意他的喜怒哀乐。
  徐卫国抬起了头,反手抱住了林小满,附在她的耳朵边,如同宣誓一般一字一顿地说。
  “林小满,永远都别欺骗我!
  如果有一天,我发现你骗我,或者,我知道你的存在,会危害到他人和社会的时候,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了结你!”
  林小满心头一震,软绵绵地把头靠在徐卫国坚实的胸膛上,郑重地点了一下头。
  林小满从没有主动害人之心,也不是坏种,危害不到社会,至于骗,她说的故事也是真实存在的,这应该不算骗吧,只能算是暂时的隐瞒。
  有些事,到合适的时候,到我认为,你能接受得了的时候,我一定会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林小满在心底暗暗地说。
  “你要记住我说的话。”徐卫国释然了。
  第二天一早,徐卫国开车带着林小满去粮站买了20斤米,5斤面,买好所有的东西之后,林小满突然想起,从昨天下午到今天,都没见过方前进,就随口问了一下:“方教导员去哪儿了?”
  徐卫国把米面丢到后排座之后,自己爬到了驾驶位,顺便帮林小满推开了副驾驶的门。
  车子直接往前开,不一会儿就出了城,林小满奇怪地问:“怎么开出城了?我们东西还在招待所呢。”
  “早上你睡懒觉的时候,我已经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车。
  我之前去江城见了个人,我们走后,那个人就越狱了,然后看守所的同志一路追着那名逃犯来到了锦官城,前进昨天下午就被叫去协助调查去了。
  我们现在去接了前进,就回九里屯儿。”徐卫国一边说,一边打开了自己那边车窗,“你要是晕车,就告诉我,我再开平稳一点。”
  “哎呀,你都不提前告诉我一下,我都没来得及和姗姗说一下。”林小满有些嗔怪地说。
  “九里屯离锦官城就几十里地,营里个个月有好几十趟物资进出,你要想找她玩,直接搭顺风车进城找她就是。”徐卫国觉得林小满太过于大惊小怪了,又不是以后就见不着了,告不告别也没什么大不了。
  “你说得倒轻巧,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兵一见是我根本车都不肯停,还会喷我一脸黑烟子,而且和朋友告别,是出于礼貌,让她知道我回去了,不会又白跑去301找我。”林小满还是气乎乎的。
  徐卫国瞥了她一眼,慢悠悠地说:“我早上搬东西上车的时候碰到过她,我已经跟她说过了,不会白跑去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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