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了这个,编长很容易,可是要圈成圈儿,再收口,弄成杯子的形状,还要刚好能套上一个杯子,不松不脱,就极有难度了。
林小满学了小半天,到晌午该做饭的时候才离开方前进家,回到自己到里之后,林小满试了很多次,都没办法把散的平结串成杯形……
她不服那口气,就坐在小板凳上穿啊结啊,徐卫国回来了,她也没注意。
徐卫国上楼后,先到自家炉子前转了转,又揭开锅盖看了一眼。
锅里空空的,炉子也冷冰冰的,再把锅提起来一看,蜂窝煤黑乎乎的,一点火星子也没有了,似乎是早就已经烧完了,又没及时接上,就完全熄灭了。
徐卫国没作声,往里看了一眼,然后轻轻走了进去。
“啊啊啊,又他妹的失败了,我就不信了,串个圈都串不来!再来!”
好不容易串起来,还没来得及打成结的圈儿直接就散开了。
林小满气乎乎地把绳子往膝上一扔,两手直挥,呀呀呀地叫了好几秒时间,才又咬着牙把绳重新捡起来,咬牙切齿地重新结!
绳子被她死死地捏在手指间,徐卫国怀疑,要是绳子是有生命的,早就被林小满直接捏断气了。
“今天一上午在家就学编杯套了?”徐卫国站到林小满背后,弯腰探头往她手上看。
林小满懊恼地回答他,“是啊,学一上午了,还是没学会,这手像脚一样,可是我又不甘心前功尽弃。”
“那咱们中午吃什么?”
“吃空气!”林小满没好气地抬头,飞快地瞪了徐卫国一眼,立马又低下头,和她手里的绳做斗争去了,“都是你要那啥杯套,我这人,起了头的事要是不收尾,这心里就跟压着石头似的,其他啥也不愿意去想了。
我没编出杯套之前,咱家就不开伙了!”
徐卫国突然想到,自己还答应了田七,让林小满给编个小雀子……
编个最简单的杯套,都要面临捱饿的风险了,要是再编那种看起来小,实际上更精细,工序也多,技巧更多的小动物……
林小满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徐卫国摸了摸鼻尖,默默地站起来,出门,左转,下楼,跑回营部食堂,打了两份饭,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
徐卫国强迫林小满吃了饭才出的门,晚上上床也是硬把她手里的绳子给扔一边了,把人直接拎上床的。
做到一半的时候,林小满突然啊的一声叫了起来,伸手就把徐卫国推了下去,“我终于知道怎么结圈了,我再试试,这次一定行!”
第六十八章 风纪(一更)
徐卫国愕然地跌坐在地上,脸黑得跟炭似的。
第二天去营区之后,徐卫国就直接和田七说:“田七,我仔细想了想,你嫂子种完土豆,还得跟我回一趟江城,要迁户口过来。
这一来一去的怕是得大半个月,紧接着又是汛期,所有人都有事做,基本上要全员出动,做好抗洪排查工作和防备事务…
毛主席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深以为然,你觉得呢?”
田七其实真没听明白徐卫国的意思,直到中午和李兵一起在食堂吃饭时,把这事说给李兵听了,李兵才告诉她,徐卫国的意思是,让田七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田七瞬间就怔住了。
徐卫国早上来办公室的时候,手里提着一个奇奇怪怪的杯套,和她所见过的其他人的杯套都大不相同。
徐卫国套到杯子上后,田七还仔细瞅过,那杯套的四组平结之间,不是由原来的那几根线圈起来的,是后来用散绳一段一段串起来的……
而且今天的徐卫国,精力特别的旺盛,操练起兵来,也特别的凶残…就像是憋着一口什么气似的。
操练完之后,操场上只有徐卫国一人还站着,其他的人全都被打趴下了。
那几个爱说荦话的兵,私下里偷偷地猜测,怕是连长晚上吃肉的时候没吃过瘾,才这么精神…
中午一下班,徐卫国先去食堂打了两份饭,带着回了屋。
徐卫国先吃完饭,吃完之后,就抱了个搪瓷杯,一边撩着盖吹开水,一边老神在在的瞟林小满。
林小满被他瞟得心里发毛,连忙几口扒完了饭,起身抓起饭盒就要往门外走。
“饭盒等下再洗,你先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徐卫国不怀好意地招了招手。
林小满快步出了屋,把饭盒往锅里一扔,只伸了个脑袋往屋里瞅了一眼,“徐卫国,我去翻地啦!”
说完,林小满就脚不沾地地跑了。
徐卫国转头看了看窗外,烈日当空,外面的老榆树叶子都被晒得卷了边儿。
这个时候,翻什么地?!
林小满肯定是找借口去谁家玩儿去了。
一到夏天,大家习惯性的都有午睡的习惯,因为天气热了,在自家屋里的时候,就是怎么凉快怎么来,打赤膊的,穿短裤的,再不怕热的,风纪扣都会解开,顺带着撩开领口扇风。
这一栋楼里住着的,全都是结过婚的。
春暖花开,夏日炎炎,秋收冬藏,夏天的时候,血气翻涌得更快,想法也就更多。
徐卫国没结婚的时候,中午有天有事去找人,刚到那人屋门口,就听见了不该听见的一些声音。
林小满这个时间,去别人家玩……
徐卫国刚一想到这里,人就立马冲了出去,在二楼逛了一圈儿,没发现林小满,就又顺着楼梯下来,一楼的人,林小满都不熟,也不可能去。
徐卫国走到大门口,手搭在额头上往远处张望,果然发现草地那边的小树林子里,有一个像兔子一样的身影正窜来窜去。
徐卫国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走近一看,发现林小满手里拿了根枯枝,正一跳一跳地戳一棵树的上方。
大约在两米多高的位置,长着一串木耳,林小满打算用枯枝把它们扫下来,可是她一米六,伸长了胳膊也不到两米,那根枯枝大约有三十公分长,她跳起来,偶尔能扫到一两朵木耳。
扫到木耳的时候,她就欢喜得尖叫,要是扫空了,她又哇哇大叫。
徐卫国等她闹腾得累了之后,才走过去,贴在她的身后,伸手轻轻接过她手里的枯枝,再伸直胳膊扫了一下,那棵树上的二十多朵木耳全都被扫了下来,唰唰唰地往下掉。
林小满用手捉住衣角,向上一撩一窝,那些木耳就纷纷掉进了她的衣服中,她一边接一边乐呵呵地支使徐卫国,“那边,那边,那边还有!把它们都扫下来,今天晚上我给你做凉拌木耳吃。”
徐卫国嗯了一声,继续按她的指示,把周围几棵树上的木耳都扫了下来,不一会儿,林小满就接了一满兜圈。
徐卫国左右看了看,默默地走到一丛野芋头丛边,摘了两片大大的叶子下来,让林小满把木耳都腾到叶子上来。
“我这样装着挺好的呀,干嘛还要换来换去的?”林小满摇了摇她的衣服做成的小兜圈。
“肚脐眼都露出来了,成什么体统!”徐卫国脸一沉,一边呵斥林小满,一边把木耳往叶子上移。
“现在是夏天,露点肚脐眼算什么,你们那些男人,毛都露出来了,你怎么不管?”
“你去谁家了?以后没事,中午别去乱串门,就在家好好呆着。”徐卫国脸色有些不好,一想到林小满看到别的人**了,他就心里犯堵。
“你以为我想去串门啊?还不是被你给吓到了…我再不跑,就给老虎吃掉了。”木耳转移完毕,林小满就蹲了下来,伸手捏着跳酸了的腿脚。
无意间往前看了看,林小满突然发现了几根折耳根,折耳根和木耳,那可是绝配。
“徐卫国,徐卫国,你吃得来折耳根不?”林小满一边兴奋地用手把折耳根下面的泥土扒开,一边问。
“哦,你问的是鱼腥草啊,夏天吃这东西清热,不过你确定你会料理这东西?”徐卫国一脸怀疑。
毕竟林小满的厨艺,实在是不敢恭维。
“嘿,那你可别小看我哦,我凉拌的折耳根和木耳,那可是谁吃谁知道哦,保准你吃了,立马得爱上我!”林小满自信满满地说。
“那我晚上叫方前进过来喝酒。”
林小满想了想,自从来到这儿之后,方前进两口子可供她们吃了好几餐,回请也是应该的。
晚上,林小满张罗了一桌子菜,因为天热,她都偏着清淡可口,开胃酸爽这种风格来弄。
方前进和李爱红刚开始都不怎么敢动筷子,徐卫国叫了好几次,他们才小心翼翼地伸出筷子夹了一点点菜,慢慢地放进嘴里。
尝到味道之后,菜就被扫荡得很快。
酒过三巡之后,徐卫国一本正经地对方前进说:“前进,最近的军容风纪要抓一抓才行。”
“怎么了?又有放浪形骸的兵油子出来现眼被你抓着了?”
“天气虽热,但也没到退裤见毛的地步,营里也有不少女兵,影响不好!”
林小满一口汤直接呛进了嗓子眼儿。
下午她才说过,让徐卫国管管那些**的,徐卫国晚上就安排章程了。
但是,她好像,不小心没说清楚,人家露的不是那个什么毛,是胸毛而已…
第六十九章 敌人(二更)
方前进两口子吃完饭,小坐了一会儿,就回自己屋去了。
林小满拉着徐卫国,认真的解释了一遍,徐卫国依然坚持要整顿军容风纪,“风纪扣扣上才显得整齐严肃,所以叫做风纪扣,不管露的是啥毛都不行。
夏天午休时间,大家统一要关好房门,不允许随意乱串门!”
最后一句,明显是针对林小满定的。
她立马不干了,“哎,徐卫国,你这叫因噎废食!
不能因为我看着了人家几根胸毛,你就让所有人家都捂起来,这大夏天的,关上房门,屋子里就很闷热,像个蒸笼一样,谁受得了啊?”
“那红军爬雪山,过草地,又是常人能受得了的吗?
再艰苦的环境,军人都得受得了,不就是一点点闷热酷暑,我说要扣风纪扣就得扣,我说必须关门就得关门,我说不许串门,你就给我老实呆屋!”徐卫国半点不肯让步。
林小满没吭气儿,直接转身就把门砰地一声关上了,自己坐到了装满了水的镔铁桶边,用双臂环抱着自己,目不转睛地盯着徐卫国。
这里的夏天,太阳就像个大火炉,把地皮都烤焦了,这栋建筑,只有两层楼,二楼就是顶楼,下面一蒸,上面盖的是预制板,也是不隔热的,门一关,就连空气都是热烘烘的。
林小满一感觉一热的时候,就把手伸进镔铁桶里泡一泡,就算是这样,不到十分钟,她的背也汗湿了老大一块,背心粘乎乎地贴在皮肤上,十分难受。
徐卫国端端正正地坐着,额头上满满的,全是黄豆大小的汗珠子。汗水顺着他的脸部轮廓线往下滴,转眼间,衣领前胸都被滴湿了。
林小满的意思很明显,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你徐卫国想要整顿风纪,就先从自己整顿起走,你要受得了这酷暑,不解扣子,我林小满就能老实趴窝,中午不出去串门。”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着,绷着一口气较劲儿。
屋子里的空间就那么大,门关了,唯一的通风口就是那扇窗户,林小满守着水桶,徐卫国坐在窗户前。
林小满热得心里都犯了慌,风从窗户吹进来,都似带着火星子,一沾到人的身上,就要烧起来似的。
林小满开始解扣子,先是一颗,然后又是一颗,四颗全解完之后,又撩开来扇风。
徐卫国就跟感觉不到这热气似的,等到林小满脱完了衬衣,开始撩背心下摆扇风似,他的扣子依然好好的扣着。
过了一小会儿,林小满又把裤腿卷了起来,一直卷到了膝盖上,然后还在往上使劲的捊,直一捊不动,卷不了之后,依然觉得热。
然后,她把心一横,直接就脱了外衣和裤,只着了个透风的背心和大裤衩。
那桶水,泡了风次之后,水也变热了。
林小满站了起来,打算把徐卫国推到一边,自己坐窗口去。
徐卫国静静地看着她走过来,走到他一伸手就能够得着的地方时,徐卫国终于开口说话了。
“林小满,你这是在引诱我?”
“热!”林小满用手扇了会儿风,见徐卫国一直流汗,可他就是不解扣子不叫热,心里觉得奇怪,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他肩膀上的衣服。
“徐卫国,你这样会捂出痱子来的!你这衣服都在冒热气…”
“嗯。”
汗水泛滥成灾,徐卫国脸上一片水汤汤的时候,林小满再也忍不住了,妹的,为了赌个气较个劲儿,一会儿把人给直接热坏了可就不好了。
“徐卫国,把扣子解开,敞敞,再不敞开,人都直接熟了。”林小满说。
徐卫国眨了下眼,摇头道:“不接受阶级敌人的建议,热死也要整顿风纪。”
“阶级敌人?我?”林小满用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见徐卫国点头,林小满哭笑不得,“徐卫国,为了争个输赢,你宁愿热死?”
“为了证明自己,你故意跑到几千里外,凭自己的能力爬到现在的位置;为了和我争个输赢,你宁愿热死也不解扣子。
徐卫国,你真倔得可以哈…还说我是阶级敌人,我要是真是阶级敌人,我就眼看着你热死我眼也不带眨一下。”
“嗯。”
又是一个嗯字,徐卫国犯倔或者心情不好不想搭理人的时候,统一施行嗯字方针,屡试不爽。
林小满做不了徐卫国的阶级敌人,徐卫国非常笃定这一点。
从开始的徐卫国,你有种不要解扣子,到后来的直接扑上去,按着徐卫国帮他解扣子…又宣告着林小满的失利。
徐卫国又赢了。
他总是会赢。
林小满解开扣子一看,徐卫国身上也已经汗流成河了。
“驴!就知道死倔!总有天,得倔死你去。”林小满直接把他的背心和外裤也除了,又拿起他的军装衬衫,一个劲儿地给他扇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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