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看李老太君栽倒,吓得心脏差点停了一啪,起身,她脚步歪斜着冲到了沈嘉园跟前:“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沈嘉园眉峰蹙的高高的:“祖母估摸着是发热了,我觉得她的手烫的厉害。”
第二百一十七章袁佩余探监,出手搭救
王氏一听,连忙探手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触手的温度滚烫的仿若刚出锅的水一般,她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了:“真,真是发烧了。”
沈嘉园示意王氏帮忙,两人合力把李老太君放到了地上,让她脑袋枕靠在了王氏的怀中,她道:“估摸着是昨儿个淋雨着了风寒了,我叫人过来。”
她使劲抿了抿唇,随即猛地起身,朝着牢门口走去,双手抬起,使劲的拍打在了牢门上:“来人啊,快来人啊。”
“干什么?”这次过来的是另外一个狱卒,他的脸色非常不好,嘴角甚至还有一个痕迹很重的刀疤,许是常年在天牢内做事的缘故,身上隐隐的带着一股杀气。
“将军夫人病倒了,你赶紧去帮忙请个大夫过来。”沈嘉园隔着天牢的缝隙,急切的恳求道。
那狱卒看了她一眼,而后,伸手轻勾了一下手指。
沈嘉园知道他是要银子的,可她身上根本就没有带什么银子啊,无奈,只能把头上的珠钗先摘了下来:“麻烦你了。”她把那珠钗放在了狱卒的掌心。
狱卒握紧,抬手在眼前看了一眼,而后轻勾了一下唇,扯动的嘴边的刀疤越发渗人:“等着,我这就去请大夫。”他转身要走,却在走了两步之后,极速的又退了过来。
袁佩余一身黑衣,脸色阴沉的摊着手走了进来:“拿来!”
“这,广恩候……”狱卒结结巴巴的,他好不容易得到一个好东西,容易么?广恩候进来二话不说的就要拿走了?
“李老太君生病了,我这是要请大夫用的。”
“生病了?”袁佩余朝着牢房里望了一眼,见沈嘉园正朝着这边望过来,他对着人点了点头:“先把牢门打开。”
那狱卒有些为难:“这是李大人吩咐要加重看管的犯人,咱们可不敢……”话在袁佩余越发冰霜的眸光中噎了回去。
袁佩余冷冷的道:“开门!”
两个字,却仿佛蕴含了冰霜冷箭似的,狱卒的身子一抖,连忙从腰间掏出了牢门钥匙,打开了牢门。
袁佩余伸手从怀中掏了一锭银子:“请个好点的大夫过来,其他的你拿着,购置一些被褥衣物过来。”
他抬脚,朝着沈嘉园缓步走了过去。
沈嘉园起身,双眸对上了他,微微福了一身:“多谢广恩候。”
“不谢。”袁佩余看了她一眼,而后又望向了李老太君:“她怎么了?”
“婆母发烧了,看样子烧的还挺严重的。”王氏低头看一眼怀中脸色煞白的老人一眼,而后,目光落在她满头银发的头上,捏着帕子轻轻抽噎了起来。
沈嘉园看着亦是有些难过:“广恩候,将军府定然是冤枉的,那什么巴沙蛇的,我们此前连见都没有见过。”
袁佩余没有吭声,只是抬脚走到了牢房的另一边。
沈嘉园也连忙跟了过去。
袁佩余双手背后,眸光低敛着落在沈嘉园的脸上:“昨儿个将军府的地窖中搜出了多条巴沙蛇,此外,书房之中,也搜出了多封通敌书信。嘉园,不是本侯爷不帮将军府,实在是将军府这是自掘坟墓啊。”
“不可能!”沈嘉园猛地摇头:“外祖父不可能通敌,将军府内也不会有人养巴沙蛇的。”
“我也知道那巴沙蛇不可能是将军府的人养的,可正因为这样,才证明将军府与匈奴人有联系啊。你可知道,那搜查出来的巴沙蛇在将军府至少呆了一个月的,但我们魏国人根本不可能懂的怎么去养巴沙蛇,所以,这将军府中,定然是还藏着匈奴人的奸细的。”
“侯爷,你是在说笑话吧?匈奴人人高马大的,骨架子都是那么大的,他们怎么可能隐匿在将军府中不被人发现?”沈嘉园一点儿也不相信袁佩余所说的话。
袁佩余点了点头:“确实。”顿了顿,他又道:“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匈奴人把这种养蛇技术传给了某一个人。只要把那人找到,说不准将军府的其他人还能够侥幸逃出生天。”
沈嘉园沉默了一下,抬头,她固执的道:“可我还是觉得将军府内根本就不可能有人会去养那巴沙蛇,我和将军府走的极近,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一条蛇的踪迹,这定然是有人栽赃陷害的,一定是!”她手握成拳,一拳捶打在了牢门上。力度之大,竟是把那牢门震得轻颤了两下。
袁佩余伸手连忙拉着了她的手。
沈嘉园想要抽回来,袁佩余却是轻轻抬起她的手,搁置在唇边轻轻吹了吹:“我知道你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但是嘉园,你便是因为和将军府关系极近,所以才也惹祸上身了的。你可知,如今你母亲也已经被下旨收监了?”
“怎么会?”沈嘉园嘴唇轻轻颤抖了起来,一双眸子慌张的乱转着,她竟是忘记要把攥在袁佩余手中的手抽了出来。
袁佩余却是道:“就因为她是将军府的嫡女,所以,这把火也烧到了她的头上。”
“嘉园,崇武将军府通敌叛国,欲要造反的证据已经是很确实的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和她们撇清干系,或许,我还能保下你一命,甚至,我能让你平安的从这个牢房里走出去,只要你愿意。”他双眸灼灼生辉的望向了沈嘉园,所说的话像是誓言又像是承诺。
沈嘉园却是冷笑着使劲的抽出了他的手,声音低沉的道:“那侯爷什么意思?是想要让嘉园把所有的罪名落实在将军府中,把罪名都推到外祖父身上么?我告诉你,不可能!”她转身,道:“袁佩余,我很感激你来这儿看我,也很感激你看我外祖母生病,伸手帮我一把,可我是不会青口白牙的说一些谎话的,那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沈嘉园最后一句话是咆哮出来的,说完,她脚步急急的便走到了李老太君身边。
狱卒已经把大夫请了过来,此刻,他已经走进了牢房。
伸手在李老太君手腕上把了把脉,又掀了她眼皮看了一眼,他道:“老太君本就已经上了年纪,这又感染了风寒。风寒之症本就不好治愈,这现如今又是处在这样的环境中,只怕便是我开了房子,用了药,她也是挺不过去的。”大夫摇了摇头,起身提着药箱就要离开。
沈嘉园不顾男女有别的连忙伸开双臂拦着在了大夫跟前:“那就给外祖母用最好的药啊,她昨晚上才发起的高烧,怎么这么快就能放弃了呢?大夫,你救救我外祖母,我求你了!”
沈嘉园抬手轻撩起裙子,直挺挺跪了下去。
王氏也在一旁哽咽着道:“是啊,大夫,求你救救婆母吧。”若是连大夫都放弃了,婆母可就真的睁不开眼睛了,她要怎么对将军交代,怎么和夫君交代?王氏手紧紧的搂着了李老太君。
看着主子哀声求人,将军府内的几个婢女也是跪着在了地上,不断的朝着大夫磕起了头。
大夫危难之极:“不是老夫不肯为老太君治病,实在是她如今这情况,老夫没法治啊。条件艰苦不说,这熬药你们要怎么办?这现成的药丸根本没有可以治这种病的,而且,风寒最忌受凉受寒,这里……”大夫摇了摇头:“也罢,我就暂且用着药吧,但我先丑话说到前头,老太君若真是……你们可不能怪我!”
沈嘉园听着这话,心里陡的一凉,原本直挺挺的身子蓦地瘫软了下去,她紧紧咬着了唇瓣,遏制住想要放声大哭的悲伤,她道:“那如果,外祖母出去了,是不是,她就有被治愈的可能了?”
“若是病人配合的话,我倒是有五分把握可以治愈好她的。”
“好,那谢谢大夫了,你先给外祖母用药吧。”她对大夫说了一声,看他为外祖母放下了药,又看着他走出了牢房,她才抬眼望向了袁佩余,跪地,重重的磕了一头。
袁佩余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扶着了她:“嘉园,你这是干什么?”
“请侯爷帮忙,救我祖母出去。”
“这,她可是崇武将军的夫人,这枕边人的,我如何能有法子救她出去啊?”袁佩余满脸为难,蹲身在沈嘉园跟前,他望着她使劲忍着的眼泪,为她轻擦了一下眼睛:“如果说要救你,救你母亲,我还能有一点的法子,救老太君,我是真没有任何的法子呀。”将军府是衷心拥护正统老皇帝的,他怎么可能会救她呢?袁佩余想也没想的就否决了。
王氏却在此时看向了袁佩余:“能救出一个是一个,若是侯爷真能够救出嘉园出去,也算是圆了老太君一个心愿了。”王氏说着忍不住又抹了抹眼泪,使劲的捏着帕子擦了一下,她道:“嘉园,你就别为难侯爷了。”
“可是外祖母……”沈嘉园有些难受的微低了一下头,手握成拳,耷拉在身前膝盖处,沈嘉园感觉到了深深的无能为力。
这份无力感仿若是一点点抽走了她心头的希望,沈嘉园只觉得她浑身都凉然了起来。
第二百一十八章庞怜蓉牢中做主
天牢中的地面本就十分寒凉,沈嘉园在地上跪的久了,竟是感觉那寒气似是从膝盖中蹿了进来,一丝儿一缕儿的透进了衣服,钻进了肌肤,寒到了血液中。
袁佩余看她这样,眸中微微掠过了一道儿心疼。蹲身,他宽大的掌托起了沈嘉园的双手:“你别这样,嘉园,地上凉,你身子弱,先起来,别你外祖母还没好起来,你再生病了。”
“你帮我救救外祖母,可好?”沈嘉园任由她的手放在他的手中,抬眼,双眸失神的望向他。
袁佩余抿了抿唇,定定的望着她,他深叹了一口气。
叹气声刚刚落下,门口,有狱卒又带着人走了进来:“进去,赶紧的进去!”
见牢门开着,那狱卒吃了一惊,抬眼望向袁佩余,他却又笑了起来:“原来是广恩候在此,只是,侯爷,这些人可都是重犯,李大人说了,说不定不日就要问斩的,你在此,不怕沾染了晦气?”
“什么不日问斩,你莫要胡言乱语的。”庞怜蓉扭头瞪了那狱卒一眼,回头冲着沈嘉园便怒道:“你到底是想要做什么,怎么就能被打入天牢了呢?”
“这事儿嘉园只是个引子,怜蓉,你也别责怪她了。“王氏顶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了庞怜蓉道:“是将军府连累了你们母女,嫂嫂在这儿说声对不住了。”
“将军府?”庞怜蓉秀眉微微拧了起来,视线从她的头顶缓缓落下,最后定格在她怀中的老太君身上,她大吃一惊:“母亲!”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冲了过去,见她紧闭着双眼,她眉峰蹙的更紧了起来:“母亲怎么了?她怎么不睁开眼睛看看我呢?”
“外祖母她……”沈嘉园说着声音又哽咽了起来,“昨儿个夜里大雨太大了,外祖母淋了雨,受了很严重的风寒,大夫说,外祖母要是一直待在这儿的话,怕是好不起来了。”抽噎着说完,沈嘉园便再也忍受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什么?”庞怜蓉虽然对沈嘉园不甚重视,可也只是懦弱作怪,她对她的母亲还是很孝顺的,听沈嘉园这么说,她便赶忙的道:“那赶紧的想法子救母亲出去啊。”
“你说的容易,现如今将军被冤枉说勾结匈奴,欲要窃国,颠覆魏国江山的,我们还如何能出的去?”王氏没好气的看了庞怜蓉一眼,若是可以,谁愿意在这个地方呆着?她们早让人送婆母出去了。哪怕,她们这些人在这里受罪,她们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李老太君迟暮之年却呆着在牢房之中啊。
“哥哥?欲要窃国,颠覆江山?这怎么可能?哥哥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野心呢?不会的,是不是弄错了?肯定是弄错了。”她跪着在李老太君跟前,仰头,却是望着了袁佩余:“广恩候,将军府定然是被人冤枉的,还请广恩候在外多方周旋一番,若能出了这天牢,我等定当厚礼相报。”
163/251 首页 上一页 161 162 163 164 165 16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