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未听过其他上官世家啊!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晚辈从军营走了出来,这些年游览名山大川遇到了不少穷苦的流民,便撒了些银子,渐渐地他们也就跟在我身边,然后我便让你教他们一些拳脚。”
瞬间,上官峥嵘恍然大悟,这样倒也说得通。
“所以,短时间内,他们可能并不如老将军手下的兵,但还希望将军您能一视同仁,毕竟他们每个人也只有一条命,追风在此谢替他们过老将军。”话落上官追风单膝跪地。
上官峥嵘忙伸手扶他,“追风,你能为老夫带来这么多人马,该说感谢之话的应该是老夫,快些起身。”
又相谈片刻
一旁的上官戎浩很是好奇地出声,问道:“追风,你手下这么多人马,到底驻扎在哪里?”
莫说上官戎浩好奇,就连主位上的上官峥嵘也很是疑惑,按照常理来说,这么多的人马应该是很显眼的,为何他们却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上官追风摇头说道:“他们并未住在集中一处的营帐里,而是分散在各个普通百姓的民宅中,所谓战时集结,非战的时候还是要种田的。”
“原来如此,妙哉妙哉!”上官峥嵘猛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
看来他真的是老了,这些个后辈们也开始崛起,比他们的想法更为大胆可行。
半个时辰后
阵阵朗笑之声从上官峥嵘的书房中传出,府中的下人皆是一惊,自家老将军不会是急疯了吧。自从边境吃紧以来,他哪天舒展过眉头,更别提笑了。
书房中
上官追风拱手说道:“老将军,追风有个不情之请,还往您能答应。”
“追风,你说说看。”
“不知追风可否认上官老将军为亲。”话落单膝跪地。
上官峥嵘微愣,不过瞬间便大笑出声,摸着胡子说道:“老夫自是愿意的,不过老夫这年纪怕是只能当你爷爷了,不知你怎么想?”
哪里还用想,上官追风忙抱拳,“孙儿上官追风,拜见爷爷。”
可此时,却见上官峥嵘摇了摇头。
“怎么,难道您不愿…”
“我上官峥嵘收个孙儿,怎能如此寒酸就这样偷偷地拜了?”
“……”
上官追风心中是崩溃的,就是希望您老人家偷偷地将这事儿给办了,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老爷子不会要大办吧!
半晌
上官峥嵘不再笑了,转身看向一旁的上官戎浩,吩咐道:“浩儿,给你半天的时间去筹备宴席,今夜为父要在府中举办认孙仪式。”
“是,孩儿这就去办!”上官戎浩亦是满脸欣喜地应下,这心胸坦荡的孩子,莫说是他爹喜欢,就连他也是喜欢得紧。
上官追风忙伸手拦住上官戎浩,劝道:“大摆宴席,会不会有些铺张,现如今大战在即,最急需的便是军费和粮草,莫不如留下这些银子给将士们添衣加肉。”
“爹,孩儿觉得追风说的有道理。”
“确实如此啊!”
上官峥嵘满脸赞同地点着头,眸中尽是感慨,若是太后能有追风一半的心思,他的心也不会寒成这副样子,太后这些年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见老爷子不停地摸着胡子出神,上官追风心底不由得长出一口气,看来老爷子已经开始动摇,应该不会广而告之了。
须臾
上官峥嵘说道:“那不如这样浩儿,该请的人你尽管去请,宴席我们就不摆了,让他们见证一下也是好的,反正他们也不差那一顿饭。”
“是,孩儿去了。”
“……”
上官追风嘴角一抽,要拦已经来不及了,“其实,也不必去请……”
夜幕降临
向来冷清的上官府,竟是热闹起来,受邀前来的同僚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上官府,各个面上都带着好奇,上官老将军为人低调节俭,很少在府中办什么大事,这次派人急匆匆地送帖相邀,到底能是什么事?
“余大人,你知不知道老将军请我们来所为何事?”
“不知,送帖之人也是一问三不知。”
“难道说老将军老来得子了?”
“不可能的,老夫人过世那么多年,也没见老将军再娶,跟谁生去,更何况他都年过花甲,生得出来吗?”
暗处,上官追风听着众位大臣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声,嘴角早已不知抽了多少次,这些人还真是无聊,竟然如此编排她家爷爷。
半个时辰后,宽敞的上官府后花园早已挤满了受邀前来的朝中官员。
上官峥嵘这才带着上官追风走了过来,抱拳朗声说道:“感谢各位同僚能够到场,老夫今夜急着让大家来,是希望大家伙儿能帮老夫见证一件事。”
“老将军,看您高兴成这样,到底有什么喜事?”其中一人大声问道。
上官峥嵘一手摸着胡子,另一只手揽住上官追风的肩膀,带着她向前走了几步,朗声说道:“现如今边关情势如何,想必大家都有所耳闻,很多大人虽然嘴上说必须支持,可却没有一人舍得让自家的公子来参军。”
有些被上官峥嵘说中的大臣,瞬间惭愧地低下头。
“然而,老夫面前的这位小兄弟,却在国难当头的时候,自荐参军,愿随老夫征讨东阳国,其勇气与大义胜过在座许多同僚,老夫甚是欣赏于他。”
若不是碍于同僚们都在,有些大臣都想夹着尾巴走了,可是这么多人在,只能硬着头皮忍下。
“所以老夫决定认他为孙儿,从今以后他便与我上官家共荣辱。”
“恭喜老将军!”众人齐声道。
站在后排的祁重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真是难得,竟然有人能被这老顽固另眼相待,倒是好奇这小子是何方神圣,自荐去边境吗?
越想祁重的嘴角弯得越大,突然大声问道:“上官老将军,下官有一事不明。”
“哦?祁大人有何事不明?”
上官峥嵘的语气不算和善,他自认识祁重以来,便看不上这人,堂堂七尺男儿,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整天一副流里流气浪荡公子的样子,真是不知他是怎么爬到丞相这个位置上的。
祁重往前走了几步,笑容可掬地看着上官追风,“只是不知老将军认的这个孙儿,为何带着张修罗面具,难道说是有什么见不得人吗?”
“……”
上官追风嘴角一抽,心中开始问候祁重的祖宗八代,这姓祁的真是改不掉嘴臭的毛病。
“看来祁大人很是好奇我这孙儿长什么样子?”
“正是!”
见他仍是一副贱笑,上官峥嵘心中愈发地不快。
这时
他身旁的上官追风向前走了几步,站到祁重的面前,拱手说道:“这位大人,追风年少的时候遇到大火,半面烧的尽毁,这样带着面具,确实是因为丑到见不得人。”
“……”
一时间,祁重竟是觉得无还口之地,眼角青筋直跳,这大火烧的还真是有技巧,上半面脸尽毁,嘴部周围的皮肤却是光滑得跟蛋白一样,有趣!
目光向下移,本欲看上官追风的喉结,却发现他竟然在大热天穿了一件立领的锁喉衫。
见形势有些不对劲,上官追风忙拱了拱手退到上官峥嵘的身后,悄声说道:“爷爷,孙儿刚刚是不是有些多言了?那位祁大人好像对我有些意见。”
“不必在意那种人的意见,他与我们上官家关系并不近。”老将军贴在她耳边回了一句。
“……”
祁重气得额角青筋直跳,小宣子啊小宣子,要不是看在这老顽固跟你是亲家,他早就冲上去挠人了!真当他聋啊!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出声的程修突然走了过来,拱手淡淡地说道:“程修见过老将军。”
“国师不必多礼。”
“敢问老将军的孙儿叫什么名字?”
他这话虽然是问上官峥嵘,可目光却是一直在上官追风的身上,眸中若有所思。
“追风,上官追风!”
程修轻勾嘴角,斟酌半天,微微颔首,“追风,逐风而行,倒是个潇洒的好名字。只是不知追风公子是不是感了风寒,声音有些沙哑呢。”
“国师大人多虑,追风的嗓子也是在大火中熏坏的,并未感染风寒。”上官追风垂首抱拳。
“原来如此,是程某唐突了。”
接下来,认亲仪式便在众人瞩目下开始,上官追风端着茶碗跪到上官峥嵘面前说道:“孙儿上官追风,拜见爷爷。”
上官峥嵘乐得直点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好”字,真是想不到,他人到暮年,竟是收了个这么好的孙儿。
仪式结束后,众人便相携离开,唯有程修没有走,他走到上官追风的面前问道:“追风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可有去过绝味酒楼?”
上官追风心下一惊,藏在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不过面上却是一片坦然,“国师大人怕是认错人了,晚辈未曾去过那里。”
程修微勾唇角,眼中的笑意却不深,又看了她两眼,才若有所思地转身离开。
由于上官家这次的阵仗有些大,第二日清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百姓们纷纷在议论这件事,无不感叹那位小公子的运气好到不行,这可是上官家啊!百年的大族。
不意外地
这件事情也传到了宫中南悠的耳中。
南悠长袖一挥,面前的胭脂水粉扫落一地,心中不由得暗骂,好你个上官老匹夫,哀家将南家的五万大军都给了你,你不赶紧去练兵,竟然还有闲心认人为孙,真是有你的!
“娘娘您消消气。”柔儿忙跪在她的脚边,小心翼翼地劝着。
南悠面无表情地垂首看她,伸出一只手,用护甲轻勾着她的下巴问道:“柔儿,你跟着哀家有多长时间了?”
“回太后娘娘的话,已有五个年头。”
“哦?都过去这么久了吗?”
柔儿猛地点着头,生怕回答慢了,惹怒了她。
南悠咯咯一笑,眼中满是算计,摆了摆手说道:“瞧你吓的,赶紧起身吧。”
柔儿忙叩首谢恩。
“哀家看你年龄也不算小了,也是时候该出宫嫁人成家,要不这么着,哀家今日便下旨将你许给上官老将军新认的孙儿上官追风吧。”
“这…万万不可…这…”
扑通一声又跪了下去,柔儿不停地磕起头来。她今晨听人在传,这上官追风在大火中容颜尽毁,奇丑无比,过几天还要跟着上官老将军去边境打仗。
这北风兵力比东阳国差了那么多,他们此去定是凶险无比,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她可不想刚嫁人就要当寡妇。
然而面上却不能这么说,只得不停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娘娘,柔儿生来孤苦,幸得进宫遇到了您,才能活到现在,自知配不上上官…”
她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南悠挥手打断,“你是哀家跟前伺候的大宫女,配那个什么上官追风,简直是绰绰有余,谅他也不敢说一句嫌弃的话。”
“……”她真的不想嫁啊!她嫌弃那个丑八怪。
挣扎无果,最后在南悠的一封诏书下,她还是被赐给了上官追风。
晌午刚过
两名小太监便颠儿颠儿地跑进了上官府,用尖细的声音喊道:“上官家接旨!”
此时
上官追风正在后院同上官峥嵘学习排兵布阵,一双灿若星辰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老将军,她现在不得不佩服,老将就是老将,不管他打了多少胜仗亦或是败仗,他懂得的东西就是比年轻人多。
上官峥嵘的脸上挂着满意,他现在越来越看好这个孩子了,悟性比戎浩还要好,若是这孩子从小便生在上官家,他定是会把这孩子培养成一代将才。
“爷爷,您又走神了。”上官追风咧嘴一笑,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
“你……”
看见她咧嘴的一瞬间,上官峥嵘愣住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说道:“追风啊,你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像一个。”
“谁?”
“我的嫡孙女,可是她现如今已经不在了。”老爷子眼中闪过落寞。
上官追风拿着兵书的手一僵,说道:“万事没有绝对,说不定哪天她一下子就出现在您的身边了呢?所以,您老尽管放宽心,儿孙自有儿孙福。”
“好一个儿孙自有儿孙福,不想了。”
这时,管家跑了过来,附在上官峥嵘耳边嘀咕了几句,“老爷,宫里面来旨意,通传太监已经到了门外。”
“追风,跟爷爷去趟前厅。”
“是!”
须臾
一行人来到了前厅,一名小太监满面含笑地走到上官峥嵘面前,“老将军大喜,咱家提前给您道喜了。”
“何喜之有?”
另一名小太监将手中的懿旨摊开,高声喊道:“请追风公子接旨!”
上官追风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一脸不解“我?”
“正是,公子赶紧跪下吧。”
不知他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不想给上官家惹什么麻烦,上官追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屈膝跪了下去,“还请公公宣旨吧。”
“太后诏:哀家刚知上官老将军认会一孙儿,心中甚是欣喜,正巧身旁有一适龄女官柔儿尚未婚配,特将她赐给追风公子,望善待之。”
“……”
上官追风嘴角一抽,险些一跟头栽倒在地,这太后娘娘真是一天都不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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