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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妻归来——续续

时间:2017-10-11 16:58:51  作者:续续

  高大嫂推拒着,手都红了,最后拗不过何宁,只好收下了。
  关灯后,高大嫂想起刚才换衣服时看到何宁身上的伤痕,耐不住好奇,便问了一下。
  何宁想了想,叹口气,“嫂子,不瞒你,我其实是逃出来的。我被逼着嫁给一个傻子,先前逃了好几回,都被抓回去,现在终于逃出来了,我万不敢再回去,回去就真没命了。”
  高大嫂手拉住何宁的手,很同情,“你也真是命苦。”
  何宁没说话,苦也要继续过下去,就算人真被抓回去,在抓回去之前她也要把该做的做了。
  “云平,你要是没处去,就和我们生活,我们一起帮衬着,日子总不会太艰难。”
  何宁怕让他们为难,这狭小的空间多一个人,更拥挤了。
  “当然,你要是嫌弃我们,我们也不敢留你。”
  何宁听着高大嫂像是赌气的话,笑了出来,“我听嫂子的。”
  “这就对了!”
  俩人都没再说话了,何宁在黑暗里睁着眼,怎么也睡不着,这算安定下来了吧?
  应该是。
  这是新的开始,她重生回来了。
  夜愈是寂静,她愈是睡不着,辗转反侧……

☆、第六章

  第二天,何宁很迟才醒来,起床时身边都没人,她打开门,只看到高天宇在餐桌上看书。
  听到声响,他转头看着她,淡淡道,“吃的在锅里。”
  她才想起,今天是周末,难怪他在家,她洗漱后,去锅里拿出一碗盛好的面条,走出厨房,看着堆满餐桌的模拟卷,扫了几眼,然后伸手指了指一份英语试卷,“错了。”
  高天宇抬头看向她,皱了一下眉头,“什么?”
  何宁没和他对视,继续看着英语试卷上的单选题,没一会就开口,“除了前两题是对的,其他都错。”
  高天宇脸涨红,估计没这么被打击过,还是一个女孩子,立马用力收回试卷,何宁一瞧,觉得自己好像太多话也太直接了,于是捧着面碗,安安静静去沙发吃面了。
  高天宇没心情读书了,他收了课本,然后出门去了。
  何宁不好问什么,默默一个人待在家。
  她正无聊的看电视剧时,门开了,高天宇提着菜进来了,何宁瞟了一眼,原来是买菜去了,真是个乖孩子呀!
  午饭是高天宇做的,何宁讶异他的厨艺,她记得她见过的男人除了厨师就只有纪二少会做饭。二少做的饭,她还不爱吃,心里有阴影,倒不是不好吃,只是一个专业的优秀的法医给你做饭,想想都瘆的慌,肢解鸡鸭鱼肉很在行,而且还爱讲些恶心吧唧的话题,一顿饭吃下来后背都是汗,感觉他看你都像是磨刀霍霍想要分分钟肢解你。
  高天宇简单炒了两个菜,味道一般,何宁这些日子已经适应了,她已经过不上从前锦衣玉食、购物带保镖、刷卡无极限的生活了,她现在生活在底层,精神追求没了,只能为三餐奔波。
  高大哥开的士,早出晚归,高大嫂是保洁员,脏活累活双手揽,何宁吃完也去溜达一圈,看看有没有适合的工作,她估计她就只能当洗碗工了。
  何宁拿过镜子仔细看着现在的这张脸,或许是母亲的基因强大些,所以还挺秀气的,不丑,这些日子以来,她觉得这张脸看着挺舒服的,越看越顺眼。
  她当然不会利用这具身体去做不该做的,不然也太对不起这个叫云平的小姑娘,她挺可怜的,估计是活活被打死的。
  高大嫂回来时,提着不少菜,看着花了不少钱,她还给何宁一把手机,说是充话费送的,何宁接过来,心中热泪盈眶。
  她说了自己想找工作的想法,高大嫂倒是不意外,何宁看起来就不是好吃懒做的,只是这一个小姑娘,年纪轻轻的能做些什么呢?脏累的活,就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干的来?轻松点的工作,她没那个学历,而他们也没关系,人家也不可能要啊!
  何宁帮着择菜,“嫂子,这附近有没有酒店招洗碗洗菜端盘子的?我刚来不熟悉,你帮我看看?”
  高大嫂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何宁会提这样的要求,她看着何宁的手,不如别人白皙柔嫩,还有几道伤疤,想必粗活干的不少,她有些心疼何宁。
  “云平,我们那还缺保洁员,你要不要去?待遇挺好的,就是有时候要……”洗手间这地方很多人都不爱打扫,她怕何宁接受不了,会拒绝。
  何宁知道她将来要面对什么,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只要来钱快,钱来的正当,其他都好说,现在的她,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高大嫂很赞许,小姑娘不好吃懒做,肯吃苦能吃苦,以后会有更好的出路的。
  高大嫂在一家安保公司当保洁员,这家公司在S市很有名,专为各界大腕提供服务,高大嫂说她还看见过不少明星大腕还有商政名流。
  何宁心中是高兴的,宰相门前七品官,在这样的大公司,就是个小小的保洁员也比一般的洗碗工有奔头。
  高大嫂带她去做体检办健康证,然后才领她去面试,别看只是保洁员,可人家要求还挺高的,要不是高大嫂在一旁说她是她的表妹,人家还不一定愿意收。
  领了蓝色的工作服,学习了岗位职责,这就算正式成为一名保洁员了。换上工作服,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她都不敢相信她何宁有这么一天,从高高在上的何家大小姐纪家三少奶奶变成一个保洁员,多讽刺啊。
  晚上回到家,高大嫂做了不少吃的,庆祝她找到工作。
  吃饭的时候,高天宇很安静,时不时就看着她,她觉得奇怪,可又不好说什么。
  直到她在狭窄的洗手间洗头时,他还站在外边看着,她拿毛巾擦了头发,看他不好意思说话,便主动问了他。
  他像是豁出去一样,看着她,“你怎么会的?”
  何宁皱眉,“什么?”
  “我是说你怎么会那些英文题目,而且一看就知道答案。”
  何宁笑出来,看他脸红了,止住笑,“因为我也上过学,成绩还可以。”
  他更不好意思了,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何宁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的英语还不错,从小就专门请了外教指导,口音的话,她大学去美国交换一年,别人听不出来,“你要是英语有问题的话,我可能能帮上一些忙。”
  他估计觉得被看透了,不自然的抓抓头,然后要离开,离开时,还说了声谢谢。
  她好笑,真是十七八的青春年纪,怕羞的很。
  待她吹好头发出来,高天宇就拿着一张试卷等着她了,她看了一下,上面有红笔标注,应该是老师讲解了,可他没听懂,她便说了几句指导一下,他点点头。
  高天宇听着何宁的英语,他觉得每个单词从她的嘴里跳出来就像音符一样,很柔和,很好听,他甚至觉得就是老师都没她说得好。
  他不知不觉出神了,盯着何宁的侧脸,一直没移开视线。
  何宁抬起头,看了他一会,然后笑笑,“我听你妈说你才高二,不要急。”
  “我偏科严重。”顿了一下,他又羡慕道,“你说得真流利,跟放出来的听力差不多。”
  “语言这种东西,多读多听,语感自然就有了。”
  高天宇点头,拿着试卷回了卧室,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他刚关上门,另一间的门开了,高大嫂走过来,何宁知道她估计在偷听,不然时间上不可能这么巧,她估计是怕年纪相当的两个人碰撞出什么火花,她心里好笑,她实际都二十五了,孩子都四岁了,哪有那么变态。
  高大嫂偷听到了,俩人是在谈学习的事,她松了一口气,“云平,既然你英语好,就帮帮小宇吧。我和他爸一直担心他的英语,可是你也知道请家教补习什么的,花销大。”
  何宁自然不会拒绝,“只能说尽力,很久没碰课本,我怕帮不上大忙。”
  “总比我们强,那就谢谢你了!”
  何宁觉得该说谢谢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他们收留了她,他们才是大恩人。
  高大嫂说了担忧,“小宇明年要高考,我总怕有事情会影响他学习,是嫂子多心,你别放在心上啊!”
  何宁知道她是说躲在门后偷偷观察他们的事,不在意的摇摇头。
  这具身体是年轻,有资本谈场很青春的恋爱,可是她已经没有那个心境了,好像已经过了那个心动的年纪,现在的她除了生存下去,没有别的想法。
  临睡前,她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着,她想起了很多人和事,包括纪清和,包括她和纪清和的爱情。
  她立刻摇摇头,不,她和纪清和之间没有爱情,只有她的一厢情愿,是她单方面暗恋纪清和。
  小时候,两家亲近,纪家二少对她特别好,总是护着她,就算她和他亲妹妹吵架他也站在她这边,他总说清清别闹,宁宁小,是妹妹,她不是有意的。这时候,纪清清就会很别扭,久而久之,她和四小姐就结下梁子了,到长大了都没能和好,尤其她嫁给纪清和后,关系更僵了,她总是对她冷嘲热讽。
  最初的最初,她还没听说纪家有个三少爷,因为她没见过。第一次见面是四小姐十六岁生日的时候,那次宴会身为主角的四小姐本该盛装出席,可那小礼服却被她弄脏了。她听说这是找苏州一个有名的师傅缝裁的,很好奇,偷看时不小心将果汁倒上面去了。四小姐知道了,特别难过,又哭又闹,把不少人都招来了,二少走过来调解,他说宁宁不是故意的,现在拿去清洗来得及。四小姐听后,更是委屈,指着她,说,她就是故意的,肯定是故意的。
  而她静静站在二少身后,一脸无畏,觉得不就是一件衣服,有什么大不了的,一点都没有认错的意识,因为二少会保护她的。在她骨子里,有一定傲娇和傲慢,这跟她是独生女,从小被宠爱长大不无关系。她觉得这无伤大雅,没必要小题大做。
  可是,让她意想不到的是,有人将她从二少的身后拉出来,冷冷看她,开口就要她道歉。她自然是不肯,可对方冷着一张脸,狭长的凤眸盯着她,让她不由得害怕,她转头看着二少,要求救。可还没等二少说话,他又说话了,他说,我不管你是谁,做错事就该承认错误,我绝不惯你这大小姐脾气!
  她一听,哭了出来,好不委屈。
  纪夫人一看她哭得抽抽噎噎,不忍心,开口帮她说了几句好话。
  可对方并不吃这一套,他冷道,你的眼泪对我没用,眼泪不能代替道歉,这是原则。
  这是她第一次知道她的哭泣不能作为强有力的武器,最后她还是道歉了。她等父母来的时候,指着他向父母诉苦,结果爸爸反而很赞赏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总算有人能治住这丫头了。妈妈反而不高兴,宁宁还小,这么小题大做做什么!说说就行了,还把人弄哭。

☆、第七章

  她心里好受了些,拉着妈妈的手,问那个叔叔是谁,妈妈没好气,说这是纪伯伯的三儿子,不是叔叔,算哥哥。
  她擦擦眼睛说没见过,妈妈笑道,你当然没见过,他从小就在英国生活,你怎么见得到。
  她觉得他不像纪伯伯,小声嘀咕,肯定不是亲生的。
  爸爸听了抓了抓她的耳朵,乱说话!
  他走过来,看着爸爸,喊了声何叔叔,然后又摸摸她的头,说,何叔叔,惹你女儿哭了,对不起啊。
  爸爸哈哈笑,摆摆手,她就是欠收拾。
  她气的不行,伸手要抓开头顶的大手,可怎么也抓不动,她后来想,明明他那年才十八,她十四,差四岁而已,可他就像一个长辈一样,那么高那么老成,让她好生讨厌,一点都没二少讨喜。
  他是回来过暑假,她去纪家玩,好几次都看到他在给四小姐补课,她好奇的躲在四小姐的房门口偷听,听到他耐心十足一遍又一遍的讲解题目,有些羡慕,她都没哥哥可以这样对她。
  二少在她身后,问她怎么了。她想了一会,说了心中的艳羡,二少笑了,捏捏她的脸,他说,因为我们宁宁太聪明了,从不需要补课,每次都是年段第一。许是声音太大,四小姐听到了,她咬着唇,瞪着她。他走过来,看着二少,又看看她,冷声开口,二哥,你觉得这样好么?这是放纵,只会让她更骄傲!这么大了,不是三岁小孩,用不着这样哄!
  她听了,愣了一下,看到四小姐冲她得意的笑,心中委屈不已,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转身就跑回家了。
  她没听到二少严肃的为她说话,他说,清和,你根本就不知道宁宁她有多努力,她多想证明她自己。
  她回家后躲在被窝里哭了好一会,眼睛都哭红了,那是她记事起,哭得最伤心难过的一次,从来没人那样说过她,那么不留情面。
  她很委屈,她哪里骄傲了?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来的,他们就欺负她没有哥哥!妈妈上来,看了后,心疼的抱着她。她说她也想有个哥哥,妈妈听了就问她是不是和四小姐吵架了,她不说话,妈妈就笑了,说二少对她不就像哥哥一样,她听了,心里舒服了不少。然后,晚饭的时候,爸爸回来给她买了她爱吃的蛋挞和榴莲千层,好好安慰了她。
  晚饭后,她在琴房练琴,指导老师说她曲子不流畅,指法也不熟练,她一遍遍的练着,从六点到九点半,三个多小时,同一首曲子,她练得手都有些抖,满意后才走出琴房,家里的佣人看到她就端了一盆热水过来让她活络筋骨,她手浸在水里,舒服的松口气。
  妈妈叫了她,她这才看向客厅,看到有个人端坐在那,妈妈说,清和来了好一会,本来想叫你出来,可他不同意,说不打扰你。
  妈妈说完就上楼了,她慢悠悠走到客厅,拿纸巾擦了手,不明所以。
  他看着她,眸光深邃,眼里很认真,说了一声对不起。
  她一愣。
  他看着她不自觉发抖的手,微笑着,说,已经很好了,别再练了,注意休息。
  这是她第一次看见他笑,笑得时候凤眸不再冰冷,反而弯弯的,特别好看,像个翩翩少年。
  然后他就走了,她到他走后都云里雾里,直到躺床上,妈妈开门进来,提醒她说,他是来道歉的,她哦了一声,这才想起他误解她的事情。
  她又开始去纪家跑,可并不是每次都能见到他,即使见到,他也极少和她说话,连打招呼都不常有,他话不多,不管对谁都一样,所以她也没多放在心上。
  暑假很快过去了,他回了英国,她也回到了学校,两人又各自回到了各自的轨迹。
  她很少想起他,只有去纪家时,有时候能听到四小姐一句一个三哥的和他打电话,她脑中才会有那么一闪,哦,曾经有个话不多笑起来很帅气的少年得罪过她。
  再见面是她十六岁那年,那一年不仅仅是她最美的花季,不仅仅是她被人公认成校花,有人围着堵着想方设法给她情书,更重要的是那一年,纪伯伯纪伯母双双出了意外,离开了人世。
  爸爸和妈妈说他们的死不简单,说的时候还有些担忧,那种担忧就如同他们知道她选择纪清和当丈夫时的表情一样。
  她跟着父母一起去悼念纪伯伯纪伯母,在纪家她看到了久违的他,十六岁的她知道了羞涩也知道了男女有别,对他并无一丝熟悉感只有淡淡的点头示意,如君子之交淡如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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