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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萌萌哒(穿越)——路鹿林

时间:2017-10-11 17:01:50  作者:路鹿林

  新帝登基几年,风调雨顺,又是政通人和的局面,治安越发好起来,就连她这处久未回来的县城破地方,调遣来的县老爷和府衙人士都比较秉公执法,她能不能在村里人的眼皮底下糊弄过去,还真是......没有把握啊。
  不过,关键是那妮子失忆,记不起她的身家背景,所以才由她这般宰割,万一某天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谁了呢?
  蹲在草垛里打着算盘的王氏开始腿脚酸麻,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判断错了,万一那妮子早跑了怎么办?可是不对啊,明明给她下过药,她还有什么力气走出这座院门?
  “嘎吱”一声,紧闭的房门突然慢悠悠打开了。
  王氏一阵大喜,看来她蹲点蹲对了!只是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待她看清门口那人是谁。
  还能是谁,当然是许晚晚。
  “爹,咱们真要赶小姐姐走吗?”谢远小声的嘀咕着,道出了许晚晚的心里话。
  她才整理好思绪,都没来得及把穿越的心理落差抚平,那厮闷着脸的男子便令她快快请起,下了逐客令。
  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拿捏在手里的许晚晚自然不想离开,她这一走,无依无靠,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两眼一抹黑,仅凭原主那些零碎又不靠谱的记忆,难不成上街乞讨去?更何况,那人牙子三番五次的能够将她逮回来,说明还是很有抓人的经验的,她对这里地段不熟悉,能跑去哪里?
  再一想到重新被人牙子抓到,鞭打一顿是跑不了的,指不定一怒之下又改变主意,被卖进烟柳巷中,她还要不要翻身?
  李钧彦哭笑不得的看了眼谢远,这孩子一向不怎么忤逆他的话,再说留这位少女更久只会对她不利,孩子虽小,三纲五常的礼教还是懂的,所以谢远这话一出,挺有点无理取闹的意思了。
  许晚晚踟躇着一双脚,眼巴巴看着男子:“我真的非走不可吗?”
  李钧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说呢?”
  顿了一下,他又调侃般补上一句:“当然了,如果你不在意自己的清誉,愿意嫁给我,某自当无二话。”
  啥?怎么三句话不到,就扯上嫁人了?!
  许晚晚瞪着美眸,眼底满是困惑,略略一思量,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那王氏处心积虑的,不就是想用这么个烂法子逼她就范,趁早嫁人撇清干系么?
  李钧彦看少女不可置信的模样,不出所料,了然于心。
  他就说,一般的女子哪里会看得上他这样的人家,倒是不应该说出那句玩笑话,惊到了人家小姑娘。
  谢远对许晚晚的反应颇为不满,他还以为小姐姐面目亲和,心思大约纯然,没想到也是个嫌贫爱富的。
  “既然我爹要你走,还赖着干嘛?”谢远皱眉,来了个态度大转变。
  许晚晚一愣,这孩子翻脸也太快了吧,她还什么都没有说呢!
  “......我,我也没说不能嫁给你呀。”许晚晚迟疑的开口。
  她说这话,绝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信口胡言,实在是情势所逼,急中生智,堪堪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倘若她真的无处可去,投奔在这一户人家,也总比被送进风月场好,所以看见小孩对她生出不耐,便知道是对她误会了,她得赶紧及时捋顺才行。
  再者,此男主人竟然能够做到不趁人之危,未对她干出歹事不说,还帮她驱散了药性,替她的名声考虑,趁夜让她离开,这等自律性极强的善人,定是品性本就端正严明,否则,要是真的不想受累,大可任由她留在草垛中过一夜,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不相信穿来的这幅身子长相难看到让人下不去手!
  许晚晚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心知若是家中有妻室的人,自然不会说出嫁娶这种话,看他装扮是寻常农人的粗布衣裳,也知道是娶不起小妾姨娘的那一类人,却又带着一个半大的孩子,那大概是个鳏夫了。
  视线再往上挪,许晚晚不由一惊。
  先前半是紧张,半是思维混沌,竟没有认认真真端详过这个年轻男子,只觉得他身形高大英挺,抱她就和提小鸡崽似地毫不费力,现在认清了他的容貌,更觉这厮非常人。
  且不说他剑眉入鬓,鼻如斧刻,面貌端的是俊逸神采,光是对上他那双沉静如水的瞳眸,也不是一介粗衣麻布可以掩盖的锋芒,瞳中那熠熠凛然之势,见者不免为其所慑,绝非寻常农户人家该有的气势!
  但此人察觉出少女在观察分析他,反倒敛去眸光,作出一副憨然老实的模样道:“姑娘莫再开玩笑了,我们这便送你出去。”言语间,已经将门打开来。
  看来这人不希望他的与众不同引人注目啊。许晚晚暗暗吃惊,这样一个人,若是穿上贵人服饰,那必须的英姿勃勃,气宇轩昂啊。
  “小姐姐,你盯着我爹看很久啦。”谢远偏着脑袋提醒道。
  许晚晚大窘,又一次在此人面前丢脸了,想来她上辈子......姑且就算作上辈子吧,什么样的俊男美女没有看见过?今天居然花痴一个男子到发呆的地步,不可谓不丢脸啊!
  咳咳,这不是重点,不能以貌取人,要看心灵美,心灵美!
  少女干咳一声,严肃了一下态度,看来这人确实不想留她,罢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再说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有路也是死胡同......呸,船到桥头自然直,柳暗花明又一村,她还不信老天爷专门让她穿越过来,就是让她走投无路的!
  许晚晚心里碎碎念着,大义凛然的一抱拳:“昨夜,哦不,今夜多谢兄台相助,来日有缘再报!”
  李钧彦被人这么一不伦不类的感谢方式给唬了一下,回味过来,有些忍俊不禁。
  “告辞。”许晚晚视死如归般转身抬步,跨出门槛,去意已决,然后——一脚踩空。
  近在身侧的男子眼疾手快,一把拽住少女的胳膊就势搂住了纤纤细腰,正松下一口气,突然一道恶声恶气的妇人声音传来。
  “我就说你这丫头怎么一夜未归,原来在干这等不要脸的勾当!”正是那人牙子王氏。
  许晚晚大吃一惊,她怎么也没想到,王氏居然一直蹲守在这里,耐心十足的等着抓她一个现行!
  此番境况,当然也是阿力一家未曾料到的。
  李钧彦的面色登时沉了下来,不紧不慢的松开了许晚晚,投以一个歉意的眼神。
  “死丫头,过来!”
  王氏心里乐滋着,皇天不负有心人,今儿要是这妮子狡辩不认账,她就吆喝几句,不出天亮,隔壁左右肯定就知道妮子的浪荡名声了,如此下去,她要是弄死这丫头,也好安一个“不守妇道”,“羞愧自尽”的名头在上面,到时候谁会给妮子翻账?厌恶都来不及!
  川成地区属于地界偏远的村县,这里民风淳朴,还有归顺的粗莽异族人士,远没有京都那般繁闹,更没有许多高阶官员和士子大夫,自然没有学来一股勾心斗角的风气,再加上,虽然有钱人家收个三妻四妾是理所应当,可这里都是质朴的百姓,没有那么多闲钱弄这些名堂,对未出嫁的少女和寡妇的勾三搭四之事,甚觉不知廉耻,予以鄙视。
  嫁娶就去明明白白堂堂正正的嫁娶,何必做一些狐媚子的事儿,名不正言不顺的,当真让人瞧不起!
  许晚晚低着头期期艾艾的走过去,王氏抬手就要习以为常的来一巴掌,可是一出手,瞬间被人挡住,怒目瞪去,居然是这家的男主人!
  男子那双明眸如炬的眼,一瞪之下竟生生吓退了王婆子,她面色灰白的僵着手,明明是可以得理撒泼的时候,反倒显得灰头土脸。
  这时刻她才知道,难怪刘氏对这家人不敢多冒犯!
  她在京城待了那么多年,专门给显贵人家倒腾婢子家生子,什么样的富贵爵世之家没见识过?有头有脸的人是什么气势,能瞒得过她?这男子分明不是老老实实的庄稼汉!
  “好好说话便是,何必动手?”李钧彦沉声道。
  还未等王氏反应过来,少女忽然“噗通”一下跪在她跟前,一把攥住她的短袄下摆,抬头一脸的泫然欲泣。
  “婶婶,我此生,非谢郎君不嫁!”                       
作者有话要说:  ———
谢远:娘亲,爹爹不姓谢,姓李。
许晚晚:......我怎么知道你们父子不同姓啊,坑爹!
李钧彦:没事,娘子,不管为夫姓什么,注定都要娶你的。
许晚晚:...........

☆、5

  李钧彦惊呆,谢远惊呆,王婆子更是被惊个措手不及,唯有许晚晚心思剔透,福至心灵的先发制人,是何用意,她想的明白。
  先不说再次落入王氏手中,会被变卖到哪种境地,是终生为奴还是被肆意践踏,单是面对那王婆子的当家人不怀好意的猥琐目光,就够她受了。何况这身体饿得发虚,动辄倍受打骂,还罔顾女子的清白给她下|药,能是什么好人?
  谁不知道古代对女子的贞节看得过重,人牙子这样不计后果的算计她,分明就是把她往死里整!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她许晚晚别的本事没有,可自保自爱,不让自己重新落入虎口,这份胆量还是可以一拼的。
  尽管只拿夜间那一事就判定这家一大一小的两人是大好人太过鲁莽,但凭男子的行事,就算没有救苦救难的菩萨心肠,也绝对好过王氏一干人,最坏的结果莫过于被王氏带走!
  眼下王婆子明显是要闹大,让她断送名声,迫不得已下嫁这户人家,她干脆出其不意来一出,看王氏还有什么话要说。
  不就是想把她倒腾出手吗?那她就自己往枪口上撞,省力。
  王婆子显然没料到这妮子胆子忒大,居然脑袋变灵光,琢磨出她的心思了,一时还真说不出来话。
  想这一路上,这丫头哭哭啼啼让人烦不胜烦,她只是不想手上沾血欠下人命,否则真想照那位千金小姐所吩咐的结果了这妮子,不过才一夜,这丫头忽然开窍了?
  “你说的什么浑话,黄花大闺女竟然这么不要脸!”王婆子作势又要打,只是这一次不呼巴掌,直接敲人脑袋去。
  男子再一次拦下了妇人的打骂,眉骨微锁间盯着跪下的少女,可许晚晚此刻垂了头,一副“非他不嫁”的宁死不屈架势,跪得纹丝不动,根本看不出端倪。
  “你与这位谢哥儿若两情相悦,为何不及早叫他提亲来?分明是你勾引人家不放,三更半夜还赖在这里私会,要不是俺留了个心眼,你是不是又要趁机狐媚人家?瞧你这幅鬼样子,这小哥儿要不要你还是个问题呢!”
  王婆子一面喋喋不休的说着,一面偷眼瞟阿力,可是越看越心里没底。
  男子神情不定,却又看不出是何种情绪。
  这妮子长得漂亮,要搁一般的单身汉早拍着胸脯接话答应,可半晌了,她讥讽的口干舌燥,小伙子竟不为所动。
  还真找了一个不好应付的人家,早知道应该让刘婆子说说清楚,稍微挑一挑的。
  许晚晚双拳紧握,手心冒汗,什么叫做“小鹿乱撞”,“心如鼓擂”,“面热心跳”,这种初恋般的感觉,此时此刻算通通体验过一遍了!
  赶快答应啊,答应啊恩人!她上的厅堂下的厨房,进能讲荤段子退能扮小清新,可怜可怜她眼下的处境,收了她,救人救到底吧!
  “爹……”谢远扁嘴瞅着父亲,伸手扯了扯男子的衣摆。
  尽管他还是个未及笄的孩子,可也不是不知道男女有别,非礼勿视。
  今夜他爹和小姐姐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岂不是毁了小姐姐的名声?虽然他坚定不移的相信他爹是正人君子,绝对没有对姐姐做什么出格的事,可其他人会相信吗?尤其眼前这个妇人,和上半夜来时的刻薄嘴脸一样,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人,他不希望小姐姐随她走!
  眼前视野有些发花,许晚晚定了定神盯着地面,感觉不大对劲——咦,这土地怎么好像在转动呢?怎么越眨眼越看不清了?
  李钧彦拂开孩子的手,低眼肃然的看了男孩一眼,谢远只好收回手,默默祈祷他爹不要铁面心肠,一晃眼,却见小姐姐的身子摇晃不定,陡然栽倒在地!
  这可不是许晚晚用的苦肉计,也不是她存的什么后招,实在是这幅娇贵身子吃的苦头太多,一夜折腾的精力殆尽,现在稍微放松下来,竟撑不住撂挑子罢工了。
  本就有瘀伤在伤,许晚晚一直强撑着忽略身体上的痛感,可闹腾了一晚上,滴水未进,更不要提人牙子为防止她有力气逃跑而故意少餐少饭,一直饿着她,能强挺到现在义正言辞的与王婆子对峙,已经很为难她了。
  李钧彦蹲下身,将少女近乎瘦骨如柴的身子扶起,一旁的妇人无动于衷的瞧着女子,面上惊讶,却没有丝毫要帮一把手的意思,其冷血程度可想而知。
  王婆子看少女已然不省人事,这家人又不像要接纳她的态度,再争论下去也没有结果,不过明日只要一宣扬,还怕丑事不能行千里?想想无可奈何的去接少女:“这死丫头晕的可真及时!”
  “小姐姐都晕过去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她!”谢远很是义愤填膺,他早就看不顺眼这个婆子了,一副贼眉鼠脸的样子,言语里皆是尖酸嘲讽,怎么看也不可能是姐姐的亲人!
  妇人没有接小儿郎的话,那孩子清越秀气,说的理直气壮,她竟莫名其妙的心虚了,遂不情不愿的伸手准备接过许晚晚,心里庆幸还好这丫头被她饿得快前胸贴后背,体重轻如鸿毛,否则今儿还真拖不回去呢。
  谁想男子直接抱起少女,没有半点要将人松开的意思。
  “这位阿力小哥儿,你......你这是?”王婆子目瞪口呆。
  “这女子是你的谁?”李钧彦的语气还没有这样不客气过。
  王氏不大敢直视他,眼神躲躲闪闪:“你都听见了,我是她婶婶......”
  “既如此,是否能对她的婚姻大事作主?”
  谢远一听,有点呆愣,爹爹无缘无故问这个作甚?
  小孩子对这种事领悟力自然低一些,可王婆子是什么人,一听这话,当即拍手喜上眉梢,知道这件做不成的买卖有回寰之地了。
  “那是自然。不过她如今被俺发现今夜这档子不守妇道的事儿,恐怕名声毁了,嫁也嫁不到好人家。”王婆子装模作样的叹气。
  “若你是她亲人,定极力隐瞒,又怎会将此事声张出去?”
  糟了,这年轻人察人甚是一针见血哪!
  王氏也不再遮遮掩掩,知道这家人动了接收妮子的心思,于是尖利着嗓子一口气说开:“我虽是她的婶子,可也不能看着她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不声不响,否则她还以为自己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往后得寸进尺丢我的脸可怎么办?要不然......小哥儿你也是局中人,俺要是撕破脸把事情闹大,你也不好看。我看我们家妮子是真心待你,不然,也不会连女人家的清誉都顾不上就来找你,你就......”
  谢远气鼓鼓的盯着妇人,“哼”的冲她甩下脸子:明明是小姐姐被她算计才落在他家院子里的,好一个颠倒黑白的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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