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严凝香,齐蓁体力倒是要好上几分,她早些年也是做过一些农活儿的,现在虽然娇喘微微,但身上出的汗却不如严凝香这么多。
严颂之皱着眉看着自家妹妹,怎么也没想到凝香竟然如此不中用,说好了要一同赏花,若是连护国寺的山门都走不到,可就闹了大笑话了。
自小与严颂之一起长大,严凝香焉能瞧不出自家亲哥哥的心思?她琢磨着反正身边有暗卫护着,也不会出什么事儿,就善解人意的开口:“齐姐姐,你先往上爬吧,石阶儿上的日头太烈了些,你与哥哥在山门处等我,那里还能凉快不少,我哥哥自小是受不得热的,还得齐姐姐多担待一些……”
齐蓁一开始还想着拒绝,但听到严颂之是个受不得热的,她就闭上了嘴,虽然男子怕晒太过娇气,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齐蓁以前还曾见过往脸上涂脂抹粉、穿着襦裙的男人,自然不会觉得严颂之奇怪。
男人抿了抿唇,不着痕迹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没有开口,鹰眸中却透着几分寒意,明明因为爬山爬的都有些冒汗了,严凝香如坠冰窟,整个人都凉快了下来,呐呐不敢言语。
“凝香,那我与严大人在山门处等你了,你可要快着些……”
听到女人娇娇软软的声音,严颂之轻轻点了点头,看着严凝香的目光也柔和几分,等到两人一前一后继续往上头走时,严凝香小手捣住胸口,只觉得哥哥实在是见色忘义,即使她身边有暗卫护着,一个人往山门处爬,着实可怜了些,偏偏哥哥为了单独与齐姐姐相处,根本顾不上她这个妹妹。
齐蓁哪里知道这兄妹两个的心思?
爬了一半的石阶儿,她也觉得有些晒得慌,从袖笼中取出绣了翠竹的锦帕,在鼻尖儿上轻轻按了按,小脸儿热的通红,好在初春的日头并不很晒,否则齐蓁说什么也不会给严凝香一起出门儿。
严颂之余光扫着小女人娇美的小脸儿,只觉得一阵心热,最开始严颂之发觉自己的心思时,并没有打算对齐蓁出手,毕竟小女人早就嫁了人,有了丈夫,但后来齐蓁遇上危险,廉肃那厮又没有及时护住她,才让严颂之动了真火,想着要是齐蓁真出了事,他绝不会放过廉肃。
但没想到,廉肃只去了山西一趟,就丢了性命,眼前的小女人已经没了丈夫,虽然膝下有个还没满周岁的儿子,但他严颂之并不在意,崇安伯府不会连个奶娃娃都养不起,即便那孩子姓廉,日后不能继承伯府的爵位,但他会将那个孩子当做自己亲生儿子来抚养,绝不会让齐蓁为难。
想到此,严颂之看着齐蓁的眼神越发热切,好像要将眼前的小女人吞吃入腹般。
齐蓁累的大口大口的喘息着,丰满胸脯也不断起伏,她本就腰细.奶.大,又生的一身好肉,白皙不见瑕疵,勾人的很,严颂之在战场上虽是一员猛将,但身边却连个女人都没有,说来也有些惭愧,一个二十六岁的男人,竟然还是只童子鸡。
两人好不容易才爬到山门处,齐蓁缓了一会儿,柔声道:“之前就想着跟严大人道谢,但却一直未能亲自上门拜访,还请严大人勿要怪罪。”
“严颂之。”男人的声音如同金铁交戈般,让齐蓁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与凝香交好,直接唤我的名儿即可,不必太过拘束。”
齐蓁眼神闪了闪,倒是从未想到这位声名赫赫的严大人如此平易近人,当真出乎意料。她虽然觉得直接唤严颂之的名儿有些不妥,但人家既然都这么说了,她若是还如以前那般,恐怕也不好。
感受到男人略有些炙热的眼神,齐蓁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了小女人的大夫,严颂之身心舒畅,薄唇紧抿,嘴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显然心情很好。过了约莫两刻钟功夫,严凝香才慢吞吞的从石阶儿上走过来,她刚刚站在山门口,只觉得两条腿都不是自己了的,软的如同面条般,亏得齐蓁搀扶着她,否则这姑娘定会摔在地上。
严颂之皱了皱眉,低斥一声:“站直了,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听到这话,严凝香瘪了瘪嘴,委委屈屈的瞪了严颂之一眼,只觉得她哥哥实在不是个好人,用完就扔过河拆桥这种事儿做的还真是顺手。
站直了身子,严凝香也没有拉着齐蓁去大雄宝殿,反而先往后山的梨花林去了。
通往梨花林的小路上铺了一层散碎的鹅卵石,因为走的人多了,鹅卵石被磨得十分光滑,齐蓁走在上面一个不察,身子猛地前倾,差不点儿摔倒在地。好在胳膊被一只大手牢牢拉住,齐蓁这才站稳了。
惊魂未定,小女人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若是刚刚真摔在地上,万一擦破了皮可怎么办?又疼又损伤容貌,齐蓁可万万不想吃苦。
感受到手臂处的热度,齐蓁转头看着严颂之,轻轻开口道:“严……颂之,能否先将手给放开?”
听到这话,严颂之颇有些不舍的松开手,他也清楚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即便早就看上了眼前的小女人,但在成婚之前却万万不能唐突了她,否则与只重肉.欲的禽兽有何差别?
严凝香抿嘴笑笑,看着兄长严肃的俊脸,面容紧绷不带笑意,英挺的剑眉微皱,从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意,即使兄长帮了齐姐姐多次,人家正主儿也不会多想,严凝香有点心疼自己哥哥,但更多的却是幸灾乐祸。
正文 第101章 夜闯香闺
三人很快到了梨花林,满树雪白梨花,如晶莹的雪花被风吹散般,飘飘洒洒的落在地上。
满目洁白,美不胜收。
齐蓁一时间有些愣住了,杏眼中露出一丝茫然,严凝香以前来过护国寺数次,虽然觉得这梨花飘落是难得的美景,却也不至于一直盯着看,她伸出指尖戳了戳严颂之的手臂,后者也不是个傻子,主动上前一步,站在齐蓁身边,声音低沉的开口:
“我听说玉颜坊将大湾村的西山给买下来了,护国寺的梨树是难得的珍品,你若是喜欢的话,也可以移栽到西山。”
听到这话,齐蓁眼神一亮,鼻间嗅着的浓浓花香,她很清楚护国寺的梨树品种应当极好,即使不能做出上好的香露香膏,做香粉也是不错的,尤其棠梨花的香气比较甜而香浓,却并不冲鼻子,正是做香粉最好的原料。
在梨花林中漫步,雪白花瓣落在肩头,齐蓁今日穿了一件儿月华色的褙子,里头配着银丝烟云裙,她往林子深处走了走,只觉得要跟这些飘落的花瓣融为一体似的。严颂之几不可察的皱了皱眉,与女人并肩行走,看到身旁的男人,齐蓁试探着开口问:
“这梨树当真可以移栽吗?护国寺又不缺银钱,恐怕不会将梨树卖给我。”齐蓁想了一会,虽然对棠梨树仍有些垂涎,却也知道这东西不是普通人能买下来的,她只是小小的商户,还不值得护国寺将品相极佳的梨树卖给她。
“我与护国寺的方丈相识,寺中梨树不少,我跟他讨要几株也不是难事儿。”
“不成,哪里能一直麻烦你?”
一旁的严凝香拉着齐蓁柔白小手,轻笑着道:“齐姐姐,你之前送给我那么好的桃花蜜,养好了祖母的身子,现在只是几株小小的梨树,并非什么珍贵物件儿,便收下吧,等到今年的桃花蜜做出来后,别忘了再给我些……”
听到这话,齐蓁仍是摇头,正色看着面前的严颂之,杏眼中满是坚持:“若颂之真想帮我的话,不容从中穿针引线,买下梨树的银子自然由玉颜坊付,否则这梨树我是不敢要了……”
转头看着严凝香,她接着说:“桃花蜜少不了你的,那东西又不是什么难得的珍品,哪里值得你如此记挂?”
严凝香笑了笑没有开口,只是冲着严颂之使了个眼色,后者意会,也不再坚持,冲着齐蓁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待会我跟方丈说一声,让他将梨树卖给你。”
三人在护国寺中用了素斋,齐蓁以前没有吃过护国寺的饭菜,今日一动筷,看着这些精致的斋菜,暗自赞叹了一声,就算孙氏手艺好,但也不能只用素菜做出这些美食来,护国寺内定然有一位精通厨艺的师傅,不愧是国寺。
有了严颂之的引荐,齐蓁今日也见着了护国寺的方丈--了空大师,齐蓁对佛法并无兴趣,但听了了空大师讲经后,一时间也觉得胸臆处的烦闷少了些,不过她是视财如命的俗人,自然不能了却尘缘,等到了空大师讲完佛经后,便主动开口说起了梨树之事。
严颂之之前与了空大师说过一回,所以齐蓁倒是没有多费什么心思,花了五百两银子买下了五颗梨树,不过今日她也带不回去,等到回了廉府后,告诉杨家父子一声,直接让他们去护国寺将梨树移回西山即可。
夕阳西下之前,齐蓁坐着严家的马车回到了京城,等到了廉府时,她由红岚搀扶着下了马,跟严家兄妹两个告别后,这才进了门。严颂之鹰眸直直的望着女人的背影,等到人影消失不见后,才调转马头,往崇安伯府的方向赶去。
严家的车驾离开后,才有一道身影从巷子里闪身而出,瞧着这人前去的路,正是誉王府。
誉王府,书房。
一个身量不高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冲着坐在八仙椅上的世子爷抱拳行礼,这男人生的十分普通,相貌半点儿不出挑,丢在人堆里恐怕都找不出来,就是这么一副模样,才能被楚昭安排去廉府盯着,否则若是换了一个相貌出众的,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发觉。
“世子,刚才廉夫人回府了。”侍卫偷眼看着世子爷,咬了咬牙道:“是被严颂之送回来的。”
听到这话,楚昭手里头的狼毫笔直接被掰断了,发出咔嚓一声响,隔着一层银色面具,侍卫也看不出主子的心思,但世子爷身上的气势却让他不由发抖,只觉得面前站着的不是人,而是择人而噬的野兽般。
即使心里再是惊惧,侍卫也是誉王府中难得的好手,面上自然没有表现出来,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她何时出府的?”
“今早辰时。”
楚昭胸口中好像烧起了一把火,怎么也没想到齐蓁这个女人竟然会跟严颂之有接触?寡妇不该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吗?为什么要出门招蜂引蝶!
恨得咬牙切齿,楚昭冲着侍卫摆了摆手,后者心里松了一口气,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等到书房中只剩下楚昭一人时,他看着手里头的密信,越发烦躁,脑海中浮现出齐蓁的那张小脸儿,想到那个女人会浅笑着跟严颂之说话,跟他整整相处了一天,楚昭整个人都快疯了。
狠狠将密信摔在桌上,楚昭也没心情理会这些杂事,等到天色渐晚后,城中到了宵禁的时辰后,他才换了一身玄衣,趁着夜深人静出了府。
今日去了护国寺,齐蓁折腾出了一身的汗,她洗个澡后,就穿了薄薄一件儿月白色的锦缎肚兜儿,下头配着同色的灯笼裤,在软榻上躺着,刚才她已经派人给杨家父子送了信儿,明日那五颗桃树应该就能种在西山上了,想到品质上佳的香粉,齐蓁不由一阵心热。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从外间儿传来。
“翠琏,今晚不用守夜了,你先去歇……”话音未落,齐蓁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不由愕然的瞪大眼,她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楚昭身为誉王世子,竟然会做出夜闯闺房之事。
看着男人脸上的银色面具,齐蓁不由皱了皱眉,开口问:“不知世子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楚昭心里头正憋着一股火儿,无从宣泄呢,此刻看着女人满脸不耐,他气怒不已,几步走上前站在齐蓁身边,粗糙大掌死死抠住女人纤细的手腕,咬牙切齿道:“你今日跟严颂之出去了?”
看着男人这幅理直气壮的模样,齐蓁心里不由也有些恼怒,她跟楚昭原本就没什么关系,要不是因为这人看着跟廉肃着实相像,她怎会与这种无耻之徒有牵扯?猛然坐直身子,齐蓁俏脸寒霜,冷冷道:“世子爷凭什么质问民妇?就算民妇真跟严颂之出去了,也与你无关吧?”
“还不放手?”齐蓁叱了一声,想要将楚昭的手掌给甩开,余光却扫见男人手背上的一个牙印儿,瞳仁陡然一缩,娇软馥郁的身子僵硬的好像木头似的。
若齐蓁没有记错的话,这牙印儿在廉肃手上同样出现过,那个男人总是趁着她睡着了逗弄她,有一次将齐蓁给惹急了,拉着廉肃的手就狠狠咬了一口,直将那处的皮肉给咬破了,留下了一道十分明显的伤疤,要是伤疤刚弄出来时涂些好药,这痕迹也能浅上几分,谁知男人性子恶劣的很,为了让齐蓁心中有愧,故意放任伤口腐烂化脓,最后留下了极深的疤痕,正因如此,齐蓁才记得清清楚楚。
正在女人发愣时,楚昭轻易的感受到齐蓁在走神儿,弯下身子,伸手不满的狎住一边柔嫩的耳垂,用带着茧子的指腹轻轻揉.搓,口中含混不清道:“本世子不放手又如何?你在想什么,不如说给我听听……”
齐蓁还未从心中的震惊中缓过来,好在男人如同抱小孩般将她抱在怀里头,也没有看到小女人震惊的神色。
即使这世上有两个生的一模一样的人,但伤疤也可能相同吗?
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定是廉肃无疑。
如此说来,许多事情也能说得通了,堂堂誉王府的世子爷,怎么会多费心思关注她一个小小的寡妇,甚至听说她与严颂之一起出了府,竟然在夜半时分亲自来到廉府中质问。即使廉肃之前是正三品的锦衣卫指挥史,但他现在早就没了官职,自然是不值得世子爷大费周章,甚至还放下身段儿戏弄与她。
想到此,齐蓁怒火冲天,丰满的胸脯不断起伏着,馥郁娇软的身子轻轻颤抖,即使没有看见女人的神情,楚昭也察觉了一丝不妥,他坐在软榻上,手上一个用力,将怀中的女人掉了个儿,两条细白玉腿.分开来跨坐在他身上,两人面对着面,看着女人明显动怒的模样,眼眶通红,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让楚昭不由愣了一下。
正文 第102章 肿了
女人即使眼眶通红,但脸上的神情却丝毫显不出柔弱之态,细腻指尖轻轻碰了碰男人身上那处明显的齿痕,齐蓁眼神锐利,窈窕娇躯紧绷着,原本温和柔软的声音也变得略有些尖锐,开口质问道:“这齿痕是怎么回事?还望世子爷为民妇解惑,我那短命的丈夫在右手上同样有这样的疤痕,民妇此刻瞧着,觉得眼熟的很呢,人也相似,疤痕也相似,还真是巧了……”
“世上竟然有如此巧合之事,本世子也觉得十分奇怪。”男人紧抿着薄唇,只稍微顿了片刻,便淡然自若的开口,气息平稳,根本不像扯谎的模样。
女人气急,再次伸手想要将银色面具给摘下来,手腕却被牢牢抓住了,楚昭眉头一皱,低斥道:“你这女人实在是不听话的紧,都说了面具不能摘下来,竟然还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犯本世子的底线,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齐蓁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世子爷既然深夜闯入民妇房中,想来也不是个顾及规矩的人,不如让民妇瞧一瞧世子爷的真容,如此一来确定了您的身份,我也好早作打算。”
“早作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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