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住一片桃花,答非所问:“如今见到这桃花,你有何感想?”
他一提,桃蓁才从欠他的内疚中醒然,这里是桃花盛开的后山,片片粉红让她的心揪紧,她缓缓伸手去接住一片桃花在掌心。
她不想逃避了。
“与他下棋,伴他垂钓,听他抚琴,为他作画,太多太多了,有些事有些人,是终其一生都忘不了。”
“可惜无情更伤人,昔日的种种都成了伤痕。”
一想起白真绝情的话,桃蓁便紧握住掌中的桃花瓣,使劲力气地攥紧,在她的指甲快要嵌入肉里时,一双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的手。
桃蓁微惊地看着温声细语的墨渊。
“忘不了何必忘,松手足够。”
墨渊温柔地掰开她一根根手指,好让被她禁锢住的桃花瓣从她掌间飞离而去,他随手再接住一朵娇嫩的桃花放在她的掌心。
“这朵桃花,许是你终其一生都念着爱着的一朵。”
桃蓁听出他让她放手,另觅所爱之人的意思,她对他淡笑不回应他好心相劝,峰回路转兜回最开始的问题。
“墨渊上神,你要我以何物回报这身修为。”
“日后为我作画,便是回报。”
墨渊拂袖,变出一张书桌,上面简单摆放着笔墨纸。
“我就站在这,你随意画。”
几幅画便能换来半身修为,桃蓁觉得眼前的墨渊是不忍她为难与愧疚难安,才说出这般简单的回报。
桃蓁顿时对他甚是感激,他待她的好,欠他的恩情,她铭记于心,此生不忘。
她走到桌前,拿起毛笔沾上墨汁。
她抬眼看向同样在看她的墨渊,首次细细地察看他的脸容,虽知他长得丰神俊朗,但平日只是一眼略过并未细瞧,如今这一细看,发现他长得何其俊美,无一处不是上帝精心雕琢细磨过。
落笔,墨汁随着她的动作在纸上描绘,人的一双眼睛最为传神,是最难绘画出来,她瞧着墨渊此刻如沐春雨绵绵的眼眸,一时恍惚,待她清醒过来时,画卷上的男子已换了人。
桃蓁抿唇,放下笔急急地卷起画卷,歉意地对墨渊道:
“刚醒来精神不太好,实在不适合作画。下回再给您画。”
“好,我等下回。”
墨渊心中微叹,眸中的柔情敛下,苦涩涌上,他怎么会看不出她方才将他错看他人。
“那我先回房歇息。”桃蓁攥着画卷逃走,她无脸面对墨渊,她居然将他画成了白真。
她与走过来的叠风擦肩而过,叠风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好一会才走去墨渊身旁,恭敬道:
“师父,折颜上神在前殿等您。”
墨渊恢复平日的清冷深沉,走去前殿会见折颜,他坐在主位,折颜坐在客位,二人都各自品茶不言语。
知道他来意的墨渊,静等着,继续品着芳香四溢的茶,心想桃蓁除了酿酒,还是否会沏茶,真想尝尝。
墨渊一本正经地游神,折颜真无法从他波澜不惊的脸容上看出,折颜先放下杯子,开门见山道:
“墨渊,可否能让小蓁继续在此修行?”
“可以,昆仑墟随她出入。”
折颜惊喜,“你这是肯收她为徒?”
“我说过,我与她并无师徒缘分。”墨渊眉峰皱起,再次强调。
“你这是……?”折颜突然不敢猜测他藏着的意思。
墨渊放下茶杯,浅笑,深邃无波的眼里捏出星点光芒,缓缓道:
“一个女子能光明正大留在昆仑墟,还能有什么身份?”
折颜惊愕之后是狂喜,他仰头大笑,“墨渊啊,墨渊,你的情藏得有够深呀。”
笑了一会的折颜,便止住了笑意,难得正经道:“这孩子性子倔强,日后还望你多包容。”
“我会待她如一,更甚于你们。”
得到墨渊的答复,折颜也没什么好忧心,双手置后,恢复一贯的风流儒雅,笑着离开昆仑墟,心中暗想:
好你一个墨渊啊,当日的不肯收她为徒,竟是打着让她做这昆仑墟女主人的主意。
甚好,甚好,如此甚好。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遗憾,这章不是□□哟~
这章结束后,正式进入电视剧的剧情,两万年的开端,瑶光剧情入,嘻嘻。~~~~
也不知道第16章会不会被锁,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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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时光荏苒,白云苍狗。
桃蓁与白浅上昆仑墟,已有两万多余年。容颜出色的白浅在昆仑墟混得甚好,一把玉清昆仑扇,无人不知晓她便是墨渊上神爱徒司音。
至于桃蓁,就成了因倾慕司音而死皮赖脸地住在昆仑墟,只有昆仑墟的弟子深知这绝不是事实,因为与桃蓁几欲形影不离的非司音,而是他们敬之尊之的师父,战神墨渊上神。
“墨渊,我画好了。”
桃花树下在作画的美艳女子,突然一脸喜悦的拿着画跑到在抚琴的俊逸男子身旁。
墨渊止住抚琴的手,斜眼瞥向女子手中的画像,看了几眼画像才抬头看一脸等待表情的桃蓁。
“重画。”他沉声。
桃蓁脸色难看,将画扔一边,瞪眼不满地说:“你说我这两万多年都画了多少幅,你幅幅都不满意,我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墨渊捡起画卷放好在一边,无奈道:“莫要乱用成语,还有发脾气就乱扔东西的习惯不好。”
桃蓁扶额,她都怀疑墨渊是她父亲了,什么都管。她当年答应了日后为他作画,谁料到他这么挑剔,画出来的每一幅画都被他否认。
她已经将他画得美出天际了,居然还不满意?
“过来,上回的琴曲可还记得?”
墨渊一提,桃蓁笑得很是心虚,“我还是继续给您老作画去。”
她急急地转身走人,却不及墨渊战神大人眼疾手快,攥着她的手腕将她拉到他身侧坐下。
她挺直腰背不敢乱动,因为墨渊已经将她困在琴与他的怀里,她的背一碰到他宽厚的胸膛,就像触电般赶紧往前倾逃离,可身后的那堵肉墙紧追不舍地靠近。
她还想往前时就被墨渊按住,他的头几欲搁在她瘦弱的肩膀,他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右脸,熏红了她的脸。
“莫要再动,专心弹琴。”
桃蓁僵着身体,任由墨渊大掌包裹她的手,与他一同在琴弦上抚弄,轻颤的琴弦缓缓流出婉转悠然的曲儿。
僵硬的桃蓁也渐渐入了心,随着他一同弹奏,她会弹琴全是拜身后之人所赐,许是他想让她修身养性,才手把手亲自教导她,逼她学。
缕缕琴声,高低起伏,声声打动彼此之间。
桃蓁一副心神都放在抚琴上,并未发觉她身后的男子与她亲密紧贴,并未发现他眼底的绵绵情意。
一曲终,身后的强劲心跳声惊了桃蓁,她惊吓地弹跳起来远离,她尴尬地瞧着此时已恢复清冷傲岸模样的墨渊。
每回这时候,桃蓁都觉得心底那个荒唐的想法很龌蹉,他可是上古天神墨渊,仙风道骨,清冷孤傲,怎么可能是想占她便宜呢。
定是她多疑了。
“我明日启程去南海,你可以与我一同前去,南海的曼陀罗花正开得茂盛。”墨渊温和地说着。
桃蓁一听,先是喜悦,再是皱眉沉思,道:“不了,上次与你去釆的药草还未开始栽种,曼陀罗花还是等下回再去取。”
墨渊失落,这是第一次她拒绝与他出远门,平日他去哪定携着她在旁,虽然他每回都是拿药草来引诱她。
“没有我在旁给你惹麻烦,你可以轻松一回。”
桃蓁对于每回厚颜无耻地设计墨渊上神为她一次次地取四海八荒的稀罕药草,破天荒地感到了一丝欠意,决定让他一人快活出游。
墨渊听她的话,脸色黑了。
桃蓁可没去看他的脸色,自顾自地说着,听得越来越火大的墨渊上神直接拂袖离去。
世间仅一人做到的桃蓁将墨渊气走昆仑墟,去了南海。桃蓁一见他走了,欢呼雀跃地去莲池找白浅。
白浅正在用水清洗着金莲,而她不知的是,在她身侧有个与墨渊生得一模一样的男子正在温情凝视她。
而桃蓁能看见,她一脸坏笑地走过去,打趣道:
“我们司音真是特别喜欢这朵金莲,也不知金莲是否也喜爱你呢?”
“胡说些什么呢。”白浅瞪她一眼,尽说些疯语。
桃蓁笑看着着同样一脸尴尬看她的金莲,在他修得魂魄时,桃蓁便能看见他,与他说话。
所以桃蓁早知这朵金莲心悦于男子身的司音,所以时刻来打趣他。
金莲摇头,这女子每逢都来打趣他,他的魂魄只好逃回到金莲里。
“走啦,趁墨渊不在,我们快去快回!”
桃蓁催促着,他们早早就相约好一同下凡戏耍。
所以她才不与墨渊去南海。
桃蓁兴致高昂地与白浅,子阑相约去凡间。
桃蓁摇身一变成了翩翩俏公子,与他们在凡间摆摊替人摸骨算命。正所谓天上一天,凡间一年,他们三人在凡间玩的不亦说乎,乐不思蜀。
在繁闹的街市,三个容貌俊俏的少年各自守着自己的摊位,其间两个吆喝着街上的路人过来算命,另一个则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底则是在盘算等会的去哪儿耍。
桃蓁眼底带笑地瞟向在争生意的白浅与子阑,忽而眼底的笑意敛尽,眸眯起紧盯着在人群中袅袅婷婷走来的戴斗篷的白衣女子。
是她,瑶光上神,桃蓁绝不可能会忘记她身上的仙气与气味。桃蓁收起手中的扇子,倒是要看看这位有目的性来找白浅的瑶光在打什么坏主意。
可惜还未看出她的来意,就被街市上的流氓给打断了。桃蓁直接拉着在看戏的白浅与子阑离开此处,远离瑶光。
“走,让爷带你们俩去尝尝何为温柔乡。”
桃蓁笑容风流将他们带去了花楼大门前,白浅与子阑吓坏了,急忙拉着准备进去的桃蓁。
“桃蓁你疯了,这不是你一个女…,你不能去,咱们是修仙之人。”子阑慌了,紧拉着她。
“小蓁,要是被师父知道,后果不堪设想。”
桃蓁恨铁不成钢地瞧着他们,“若你们怕了,就先回去。”
桃蓁甩开他们的手,拂着扇子大摇大摆地踏进烟花之地,白浅与子阑只能紧跟着,深怕她会有何闪失。
花楼里的姑娘见他们模样俊俏,都婀娜多姿地往他们身上靠,白浅与子阑尴尬地一一将姑娘们推开,反观桃蓁,风流地搂过姑娘们纤细的肩膀,与她们谈笑风生,饮酒作乐。
桃蓁早就想当一回风流男人,流连温柔乡是啥滋味,她胆大地调戏她们,句句轻佻又风流,惹得姑娘们娇羞。
看着她的白浅与子阑双手环胸,摇头叹息。
“桃蓁好在不是男儿身,不然这四海八荒的女子都给她骗去。”
“我们一定要对今日之事守口如瓶,要是师父知道了,我觉得受罚的绝对我俩。”
子阑的话,让白浅甚是同意,毕竟他们现今都明了师父对桃蓁有多纵容……与小气。
在花楼鬼混了半日的桃蓁,最后被子阑与白浅强行带走,回昆仑墟。
黄昏时分,他们回到昆仑墟大门,他们先把身上的衣衫脱掉,换回一身白衣,尤其是男装的桃蓁要换回女儿衣衫。
一踏进昆仑墟,大师兄叠风忧心忡忡地跑过来,板着脸责怪不懂事的师弟。
“你们下凡也不看看时间,师父一回来便问起你们三人,还不赶快进去向师父请罪。”
他们三人赶紧跑进大殿,墨渊已经坐在主位品茶等着他们,白浅与子阑跪下请罪,桃蓁则站在一边把玩她的发丝。
“又去凡间了?”他品着一口茶,淡淡地问。
这会大师兄立马温声替师弟解答:“师父,您就别为难他们了,他们此番就是下凡替人摸骨算命,也就是图个新鲜,并没有闯什么大祸。”
“大师兄最好了!”白浅笑道。
这会墨渊停止喝茶的动作,抬眼看着调皮的十七,反问:“你是说为师有意为难你们?”
白浅有言难语,求救的小眼神瞥向一旁的桃蓁,拉拉她的衣裙让她帮个忙。
桃蓁停止把玩手中的青丝,抬眼与墨渊对望,她没想到他居然这般快回来,一回来就阴沉着脸找麻烦,真是件麻烦事。
她启唇辩解:“下凡亦不是什么大事,全当给他们历个劫,好好磨炼。”
“是啊,师父。您突然回来,定是疲惫,还是早点歇息。”叠风道。
墨渊瞅着桃蓁,放下茶杯,吩咐他们都下去,除了十七与桃蓁留下。
本以为他又要语重心长教训一番,谁知他带着她们俩去了昏暗的酒窖。
“昨日为师途径十里桃林,便从折颜处取了三瓶桃花醉。”
白浅喜上眉头,桃蓁脸色微僵。
“过几日不是你生辰吗?这三瓶桃花醉便作为你的生辰礼物。”墨渊虽对着白浅说话,但目光是紧贴在桃蓁身上。
“师父,您对我比折颜那只老凤凰还要好。”
白浅高兴极了,取了两瓶酒便乐呵呵地走出去。
酒窖里,便剩下墨渊与桃蓁。
“既然没我什么事,我也先回去了。”桃蓁收回看向架上剩下的桃花醉的黯然眼神。
墨渊都留意到,他握紧藏在袖中用修为护着的曼陀罗花,将花递给她。
“顺便摘了一棵。”
乐坏的桃蓁拿过花,一扫方才的黯然,眉眼带笑地细看手中的花儿。
“墨渊,你真好,居然还记得给我摘花。”
见她笑了,墨渊也跟着和颜悦色,他往她方向靠近一些,这一靠近便闻到她身上乱七八糟的脂粉味道。
“你今日去哪儿了!”墨渊蹙眉。
桃蓁笑着打马虎眼,“算命啊,给人摸骨算命去了。”
墨渊不信,步步紧逼,迫人的气势压向桃蓁,桃蓁胆怯地往后退,直到背部贴着冰冷的墙壁,无路可退的桃蓁被墨渊困在两臂间。
“说!去哪儿了!”
桃蓁眼神左右瞟,自知无法瞒了,便坦然:“去花楼了。”
闻言,墨渊脸色黑沉沉,眸光暗流涌动,斥声:
“胡闹!那岂是你一个女子能去的地方!”
“为什么你们男人能去,我就不能去,我不就是去体验一下温柔乡的滋味而已,又没有闯祸。”桃蓁仰头反驳。
墨渊眸生火,一想到她一个容颜绝色女子在花楼里,被一群男人用贪婪龌蹉的目光看着,就恨不得将他们打入畜生道。
“温柔乡?那你尝到什么。”
墨渊弯腰凑近身体紧绷的桃蓁,双手按住她双肩让她动弹不得。
他的脸与她亲昵靠近,他的额头与她相贴,鼻尖相触,彼此的呼吸相互交缠,桃蓁真不敢乱动,整颗心都停止了跳动。
“在温柔乡里,他们是不是这般靠近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一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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