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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秀才(穿越)——予乔

时间:2017-10-17 16:09:23  作者:予乔

  此次郁桂舟下场,不止二房十分重视,便是远在淮南的三房也很是忧心,郁桂舟等人所著的书籍在淮南推广进展顺利,目前能再次让这些书籍发光发热的便是他们能在乡试中获利。
  举人所著的书和秀才所著的书,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而因为谢荣快要临盆的缘故,郁当家和郁老祖只得留在家里照顾一众女眷,三房那边便派了郁言过来陪着上路,反正,郁言也是个举人,由举人带领,总比郁老祖和郁当家两个白身要强不是?
  郁言打趣他,也不过是因为郁桂舟从他们汇合后,便一直安稳如山,半丝不见紧张,反观同路的景先生,虽说心魔已破,但面对来自数十个州郡的天才学子们,心里的压力可想而知,他这个下场的老油条都如此紧张,反观郁桂舟跟没事儿人一样,该吃吃,该喝喝,时不时还跟狄掌柜探讨下养孩子的乐趣。
  这让连媳妇都没有的郁五叔情何以堪?
  他淡定的回道:“科举之路本就艰难无比,小侄从来不敢掉以轻心。”
  郁五叔嘴角一抽,无语哽咽。
  是,你不敢掉以轻心,你倒是做做样子啊,你不是不知今年的乡试会有多激烈?
  想着今年的乡试,郁言突然有些庆幸了,幸好他早早就过了乡试,同期之中也没有特别有名的学子,不像今年,各大州都出了无数的天才学子,他们个个年轻气盛,个个学识渊博,论才学并不下于一个举人老爷。
  但乡试的名额就只有那些,所以注定他们会争得头破血流,他已经能想见他这侄儿要如何手撕各大学子,从里头杀出一条血路了。
  但,他把目光瞥向了景先生,眼里不自觉带上了同情。
  他这位好友的气运稍稍差了些,当年没过,如今这世道越发艰难,后浪们已经迫不及待的赶了上来,今年尤为激烈,他都已经劝过了,要避其锋芒,但景先生这回却固执己见,非要去惊涛骇浪中当一页小扁舟。
  其下场,他已不忍再想。
  东平省是整个南部最为繁华的地方,其繁荣程度仅仅弱于魏都上淮,又强于东部、北部,文风更是如此,在南部这片地域,曾诞生了无数的大儒学者或是让人惊艳的学子们,如今还存活于世间的大儒如清河大儒、平衍大儒、西秦大儒等等大人物皆是出自东平省省学。
  而这一辈,在东平省里最出色的弟子当属安家安阳学子。
  临近科举之日,整个东平省戒备森严,四处可见身穿盔甲的士兵在城内各处巡逻,一旦发现有任何可疑之处,二话不说,直接便拿下,也因此,让城里越发躁动不安的气氛稍稍缓解了两分。
  东大街上,两队人马在街口对峙,互不相让,两旁的小摊贩们为了避免殃及鱼池,顾不得多收拾,草草把东西一卷就远远离开。
  这两队人马年龄皆看着不大,穿着青衣儒冒,他们面色稚嫩,但神色都及其傲气,两方互不相让,各自为首的两位少年更是彼此怒目而视。
  半晌,其中为首一人冷哼:“严俊,你不好生在你的淳州待着,跑东平省来做何?怎么莫不是还想着考秀才不成,我劝你啊,别做梦了。”
  另一人环抱着兄,也冷冷的回道:“孟宇,你不好生在你的江州待着,不也跑东平来参加乡试吗?我若是考不上,难不成你还有把握不成,谁不知你江州学子被那晏州的宣和一人给挑光了,就没一个是人对手的。”
  这两方人马,一方是江州的应试考生,另一方是淳州的应试考生。
  “这严俊和孟宇不是淳州和江州第一人吗?”有人小声问了出来。
  老百姓们怕这些人下手没个稳头伤了人早早避开了去,可如今东平街上到处都是四面八方赶来的学子,同为应试考生的他们便没这些担忧了,停在数米远的地方冷眼看着,有知道的还把这对峙两方的背景给说了出来。
  说起晏州宣和挑了三州比试的事儿其他州府也有所耳闻,有人觉得夸大其词,有人觉得渝、江、晏三州如此众多的学子竟然挡不住一个宣和,实在是无能,也有人觉得这不过是谣传罢了。
  宣和当真如此厉害,有东平省的安阳厉害吗?
  “嘿,这些人是什么意思,什么宣和挑了三州,学子无能,我这爆脾气,我就听不得这话,简直是不知所谓,你们……”
  街道转角处,三人依在圆柱上,窃窃私语。
  随后,有人嗤了一句:“得了吧,你真敢上,你上去试试?”似乎是知道他不敢过去,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说姚未姚公子,你说你一个童生,不去考府试,你跟着我们来东平做何?”
  这窃窃私语的三人正是白晖、姚未、施越东三人。
  他们自渝州府城过来,路程近,已经早几日就到了,连这东平各处都逛了不少,不过白晖和施越东倒是不喜出门,如今这外头的酒肆茶馆楼阁,甚至城外各大庙宇、凉亭到处都是一簇一簇成群结队的学子们在办诗会、搞赏鉴,还有各种高谈阔论实在让人不喜。
  就连客栈里也是,大堂里,房里,到处都是学子们相互探讨,聚众学习或者呼朋唤友的声音,白晖三人来第一日夜已深,便随意找了家客栈休息,等第二日,早早的,三人便被吵醒了过来,带着一双黑眼圈上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走了。
  姚未被堵得无语,呐呐的撇开头:“我,我这不是过来给你们助助威吗?”
  一向出门被人捧、被人赞的姚公子怎么能在万众瞩目的乡试里跑去参加什么府试呢,这不是明摆了告诉众人,他就是一童生吗?
  想起人家会称呼他姚童生,姚未心一脸的生无可恋,这时候,他无比后悔当初没有认真读书,好生听先生们的教诲,如今真是悔之晚矣。
  白晖与他相交多年,怎能不知道他的想法,他心里一乐,认真的说道:“无论如何,你总是要面对的不是?”
  姚公子的面对就是逃避,他不接这个茬,扭着头左右打量:“唉,唉,按日子我郁兄今儿要到了呢,也不知道他进城了没有,还想告诉他别从这东大街过呢。”
  那头淳州和江州对峙的学子眼前着火气越来越大,等一下一个不小心再被浇点油,闹起来也不是难事。要他说,这两州学子就是傻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就敢当街胡闹,还第一呢,就这水平拍马也赶不上他姚公子的,若不是他运气不好,上一回府试,说不得就过了呢?
  白晖在四处一张张热闹、冷漠的脸上划过,突然百无聊赖的合上了折扇,招呼姚未和施越东:“走了,过一会巡逻的士兵也该来了,至于郁兄,还是回去等他吧。”
  话落,他抬步朝着反方向而已,施越东紧随而且,还想看会热闹的姚未见人都走了,只得悻悻的跟了上去。
  若是换了平日,巡逻的士兵或许如同白晖所说早就到了,但此次或许是被耽搁了的缘故,士兵们迟迟不来,火气逐渐攀伸的两州学子就如同姚未乌鸦嘴的一般。
  真打起来了!
  读书人打架,虽然看不出凶狠,但也是你一拳我一拳,尘土飞扬,儒冒折扇挂件到处翩飞,正坐着马车行至此处的郁桂舟等人刚停下,就有一只儒鞋经过了层层筛选,从人堆里飞过,撞开了帘子,掉进了他们的车厢中间。
  “这是?”景先生被吓了一跳。
  郁桂舟掀开了帘子,指着前方混乱的场面,道:“很明显,咱们被殃及鱼池了。”
  景先生做了许多年的夫子,定睛一看是一群半大的学子们在此处打架,气得胡子都歪了:“真是有辱斯文,太有辱斯文了,好好的学生,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如同妇孺一般撕扯,实在是太难看了,太难看了!”
  换了是他书院的学子,早就被戒尺训诫,罚抄经书数遍了,哪还能让他们在街上还如此丢人现眼,且跟这些德行不佳的学子们一同入场参加乡试,景先生都不禁脸红。
  其他几人脸上倒是没有变化,但架不住郁五叔借着这一出继续给郁桂舟科普:“瞧见了没,这一场估摸着在东平省不止一次,大侄儿你可得记住了,无论是谁,哪怕是渝州府学的弟子如此行事,你也莫要参与进去,这些人,不过图个一时痛快罢了,品行定然被上头的考官给记录在册了,有了这评语,对以后也是莫大的阻碍。”
  所以,这人呐,一步错,步步错。
  郁桂舟一脸受教:“侄儿知道了。”
  郁五叔撩了撩不存在的胡须,满意的笑了。外头,一队巡逻的士兵终于出现,他们手持□□,脸上凶历非常,很快便制止了闹事的一众学子,还特意找了条绳子,把这些衣衫褴褛的学子们捆着手一个个挨着拉走了。
  从他们马车旁过去时,景先生还一脸心痛:“真是可惜了,可惜了。”
  郁桂舟正要放下帘子,窗外,已经恢复了正常秩序的街道又热闹了起来,其中,还有无数学子从中穿过,有人不经意喃道:“也不知道怎回事,往日这些士兵们可神勇、可威风了,今儿这都闹了半晌了才过来,怪得很。”
  郁桂舟捏着帘子的手一顿,旁边的郁五叔奇怪的拍了拍他:“怎么了?”
  郁桂舟回神,摇头道没事。
  “那就好,”郁言没把这一幕放在心上,身子靠在车厢上,感叹:“这人多的地方容易闹事,这学子多的地方也容易闹事,三年大比,苦学至今,有多少豪情壮志的学子们从这数十个州郡赶来,为的就是出人头地,封侯拜相,得以名垂千古被载进史册,可以说,这每走一步,背后都是千思万缕,绞尽脑汁才是。”
  郁桂舟笑笑。暗道,谁说不是呢,这不过一个小小的学子闹事,都细思极恐,阔论其他呢?初入省城的磅礴如今一缕缕的化为了力道压在他的心上,却更让郁桂舟染成了凶猛的战意。
  他垂着头,遮住眼眸底下的惊涛骇浪。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看我这一小节的名字取得是不是很好,很高大上?
  今儿只有一章,宝宝要赶另一片文《恶妻之首》的榜单,啊啊啊啊啊,要疯了!


第121章 文曲下凡-醉酒
  自古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 而人性本就自私,上一刻说不得还其乐融融, 下一刻便会翻脸无情, 东大街的闹剧不过小小的在学子圈里引起了一个小小的波澜,连罪责都够不上几条,很快便被人给抛之脑后。
  郁公子也无意深思,在与白晖等人约好的院落门外停下。
  他们的马车刚一停,姚未三人便从门口走了出来,等郁桂舟下了马车,见到的便是几人的笑脸相迎, 他一一看过众人, 打了招呼,论到姚未了,还故作惊讶的挑起了眉头:“这不是咱们的姚公子, 姚童生吗, 怎在这儿呢?”
  姚未:“……”。
  郁兄, 咱们能不提“童生”二字吗?
  姚未简直是生无可恋,原本处在一堆秀才里头, 他就很有压力了,结果还偏偏提起了这茬,这是非得提醒他,他就是个万年童生吗?
  施越东还好,强行忍着笑, 白晖那就是非常不客气了,一边笑一边还拍了拍姚未:“本公子早跟你说过让你早些回府学,你偏偏不听,知道咱们郁兄的嘴有多毒了吧?”
  姚未点点头,幽幽叹道:“如今知道了。”
  他郁兄已经非郁兄了了啊?姚未忧郁的望着天空的方向,凸自感叹。
  而另一头,郁言、狄掌柜、景先生等人也纷纷下了马车同白晖等人打了招呼,浅浅说了几句后,狄掌柜和景先生便要准备离开了。
  狄掌柜是白家的掌柜,这回来东平省也是为了浮云斋的事儿,而景先生早早便与他的至交好友们约好了客栈,他们熟络,还能在一块谈论谈论,也是美事一桩,见此,郁桂舟等人也不好挽留,只道让他们随时过来。
  景先生同郁言也有几分交情的,只是后来郁言率先考上了举人,甩了众人一大截,后面联系就渐渐少了,这回与景先生同一期的好友们也有好几个,都是曾跟郁五叔说得上几句话的,上车之后,景先生还特意告知郁五叔,没事就去他们住的张家客栈里聚一聚,等得了郁言的保证,这才满意的离开。
  他们走后,余下众人这才转身走进了这座院子。
  院子门前这一条巷子看着十分安静,栋栋院落相邻,修筑的古朴大气,门前皆摆着狮子头,另有奴仆守卫,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家能住的,待他们进了这白宅后,里边,房屋高低错落有致,到处栽满了名贵的花木,只是他们走过了前厅,已经到了后院了,这空荡荡的院子里也没见到一个伺候的仆人,郁桂舟还有些奇怪:“白兄,这院里怎没见到人?”
  白晖继续带着他们走着,闻言头也不回的说道:“东平省这边我家的人极少过来,这处房产是我的私产,平日里我也没在意,这不,趁着要考试了才派人来收拾了一下,目前这栋院子里,就只有厨房那边有两个婶子帮忙,别的还差着呢。”
  姚未又嬉皮笑脸的凑在了郁桂舟身边,跟他笑道:“这两婶子还是我们来时先请的呢,”他捏了捏鼻子,问着:“郁兄,你有没有闻到,这四周都有一股陈年的霉味儿?”
  白晖回头朝着姚未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这可真是委屈姚公子了呢。”
  白晖这话原意是带着嘲弄的意思,只许是连他也想不到,姚公子的脸皮已经厚到了刀枪不入的地步,他摆摆手,撇着嘴嫌弃:“算了算了,本公子就是如此大方又毫不做作的人,你也不用觉得歉疚,若是真觉得愧对我们的话,晚上让人烧些好吃的就行。”
  他们来那日,姚未也以为白家院子里那肯定是呼奴唤婢呢,谁知等他们进了门,别说呼奴唤婢,就连一个帮着拿包袱的都没有,好不容易睡了个饱饱的觉被饿醒,还发现这偌大一栋宅子,除了没下人,连个厨娘都没有。
  姚未不住的念叨着老祖宗的告诫,什么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云云找到了同样被饿醒的白晖和施越东,三人如同呼啸而出的快马,驾着车出门找了家酒楼填饱了肚子,这期间,什么世家子弟的优雅风度通通被肚子给闹得抛到了九霄云外,等出了门,这才想到了原始问题。
  为什么堂堂一栋大宅里连个厨娘都没有?
  下人可以没有,但厨娘绝不可缺,这是关系到他们在科举期间的生存问题,若是每回饿了都要出门一趟,又实在太过麻烦,为此,他们才特意请了两个厨娘,一个负责买菜做饭,一个负责洒扫洗漱。
  但是,关于三人被饿得两眼发绿出门找吃食那一段姚公子觉得太丢人,直接跳了过去。
  白晖自觉比不上姚未那一手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只嘴角抽了抽,便当做什么没发生似的自顾走了,等又走了约莫小半刻钟后,进了一处拱型的小院,白晖边解释:“这院子里的房间五叔你和郁兄自个挑,我们的住处就在旁边的小院里,近得很。”
  郁桂舟草草看了看,见里边也是花团锦簇,路面儿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朝白晖点点头:“白兄有心了,此处真是极好的。”
  相比于去住客栈,被数十个州郡涌来的学子给吵得无法静下心来,如今在这省里还能找到了清幽之地落脚,已经是比无数学子好上太多了。
  “郁兄满意就好,那你和五叔先收拾一下,我们先去前厅了,”白晖给他们腾了地儿,便带着姚未和施越东出去了,姚未还怪模怪样的在门口朝他笑了一句:“郁兄,今晚特意为你和五叔准备的接风宴,可要早些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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