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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帅不过三秒——古田

时间:2017-10-18 16:22:05  作者:古田

  清骨见她回来了,如临大赦,再这样独自和暴雨前夕的靳恪待在一起,自己只怕都要减寿了罢。
  鹿楠问道:“怎么了?”
  清骨嘴唇微张,终是叹了一口气,极为小心地从靳恪面前的桌上拿回了一张纸。鹿楠疑惑更甚,她认识这种纸,是报社临时印刷用的,不同于早间那样很多张重合的,而仅仅只有一张,一般是为了传递加急新闻而用。
  她瞟了一眼报纸上的字,吓得望向清骨,见后者默然点头,她仍旧有些不敢置信。
  报纸上赫赫写着加粗的一行大字:著名影星陶媜因不堪社会压力,于今日早晨在公寓割腕自杀,享年二十八岁。
  靳恪愤怒地猛拍桌子,“出了人命,才知道什么叫社会的压力,殊不知他们自己就是施加压力的人!”
  清骨虽然对陶媜无感,但作为一个路人,仍免不了愤慨,“就是啊!就是这个晨曦日报,为了扩大其报纸的影响力,得了陶媜的独家新闻后,就大肆宣传,把这事弄得人尽皆知,陶媜定是受不了舆论的压力,这才选择一死了之的。”
  一直沉默不语的黄城闻言,也插话了进来,“这晨曦日报近来行事确实是越来越没有底线,前段时间竟然在报纸上说那沸沸扬扬的‘不早朝’裸尸之事,是灵异作怪,唯恐天下不乱似的。我内人就是这个报社工作的,早先就和我说过觉得报社内的风气不对劲。”
  说完却发现涤心斋内空气突地一默,靳恪与鹿楠对视了一眼,后者脱口而出,“师父,黄先生的妻子又发病了!”
  靳恪眸中幽光一闪,问道:“我记得,您内人是在把溺水死者的照片送到报社后,才出的事?”
  黄城点了点头。靳恪猛然起身,“看来这问题并不是出在相机上,而是在报社上,那报社的地址恰巧也坐落在墓地旁,如此,所有事倒是说得通了。”
  说毕,他便起身吩咐自己出去一趟,没想到鹿楠的身体却是颤了一颤。
  她捂着脑袋,脸色惨白,“师父!那钟声!又响了。”
  靳恪心有默契,不作声色地扶住了她的肩,他知道,挨着他能让她舒服些。
  见她稍微缓过气后,方才迫不及待地让她占卜,不知道为何,总觉得这警钟响的时机太过赶巧。
  待得两行字慢慢浮现之时,鹿楠神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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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鹿楠安顿好黄城,已是半个钟头后的事情,紧接着便是马不停蹄地往天地公寓赶去,这公寓位属城北,属于高档的住宅区。
  一路上,多话的清骨心知事情的严重性,并不多言,而是专心赶路。鹿楠咧了咧嘴,“其实我一个人去,也是可以的,就是师父爱瞎操心,你也不拦着他。”
  清骨面色坚定地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是单纯的天道任务这么简单,涉及到黑巫师的事就极具危险了,我不能眼看着你冒险。”
  鹿楠心头渐暖,同时由衷地感叹靳恪开店跟好玩似的,动不动就歇业,生活还这么富足,身家定是不少。
  还未走近公寓,便听到了刺耳的警报声,看来警察已经到了现场,也是,连报社都知道了陶媜自杀的消息,警方焉能不知。
  陶媜所住的公寓为两层楼的独立洋房,此时已被警戒线隔离开来,警戒线外围满了不少看热闹的群众,其中不乏恸哭的人,看上去应该是陶媜的影迷。
  还有不少阿公阿婆们,正相互低语互长叹着,鹿楠仔细听了一会,气极反笑,他们言语之中无不是对这社会舆论的抨击,俨然已经忘了,正是为了满足他们的窥探欲,舆论才会病态发展,更是忘了就是他们不假思索便传播开来,致使闹出了今日的悲剧。
  她再也不想看到这些人的嘴脸,拿出了隐身墨镜,对清骨道:
  “你就在外面等我吧,人多不方便,我很快就出来。”
  绕过一楼几名在做现场取证的警官,鹿楠径直地走上了二楼,现在案发不久,陶媜的尸体应该还未来得及转移。
  按照她在现代的记忆,一般选择割腕这个死法的人,最后的地点一般选在浴室里,可是到浴室找了一遭后,并未找着,只得迈步往卧室走去。
  鹿楠的心里有些忐忑,生怕看到什么血腥的场景,大着胆子走进去后,发现一名警官都没有,看来此处已经侦查过了。
  她眼睛随意往床上一晃,猛然顿住。
  陶媜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却安宁地躺在水色真丝缎被中,身着白色法兰绒的睡衣,长发秀婉地搭在胸前,面带微笑,就好像睡去了一样。
  她忍不住地走近,意外地没有生出任何畏惧的心思,怎么会有人,连死去,都可以这般高贵,宛如一只黑天鹅。
  陶媜左手被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刀口,上面的血已凝固结痂,手安放的缎被上被晕染出了一片大的红褐色花朵,看得鹿楠心中蓦地一揪。
  暗无天日的红中,忽然有一翡翠色的东西亮了一瞬。鹿楠心中一动,连忙掰开了她的左手,发现竟是一枚观音玉佩。
  鹿楠对这玉佩有印象,占卜那日,是被陶媜挂在胸前的,每每她紧张之时,就会抚摸这枚玉佩,看来,这陶媜是位佛教信徒。
  佛教……她倏地愣住,如果她信仰的是佛教,她怎么会……难道……
  若真是如她所想,眸中一黯,转头看向了她另一边紧握着的手,竟意外地发现,那手掌里竟然捏着一张纸,似信一样的东西。
  她心中又生气了些疑虑,这信件明摆着是陶媜的遗书,但从其没有半分褶皱的程度来看,并未被人打开过,警方为何要尽可能地保留了现场的原样?
  她想不明白,也没时间多想,掰开了陶媜早已僵硬的右手,将信纸拿了过来,展开看过之后,仅仅两排的字迹,却让她的眼底发涩:
  致世人:
  我选择用这样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并不是因为自愧。我从未觉得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哪怕这样的性向在你们眼中是那样的肮脏,丑陋,以至于你们为了你们所谓的人之常情,禁锢我的生活,甚至危及到我爱的人。
  现在我恳请用我的死亡,来换得你们鄙薄的同情之心,愿世事随着我生命的逝去就此停歇,莫再让我爱的人重蹈我的覆辙。
  陶媜
  看到最后,鹿楠觉得字迹已经模糊,不料,面前忽然伸出了一双大手,一把抽过了那张信纸。
  她大惊!连忙站起身来,没想到那人站得离她如此之近,竟生生地撞到了他的下巴!
  又碰到被那疯婆子砸到的伤口,她来不及龇牙咧嘴地喊疼,就被面前这人反手一把擒住,半分动弹不得!
  带着点烟草味的磁性声音靠近了她的耳边,“怎么,还敢袭警?”
  他的动作迅速,显然是受过训练之人,连走路都悄无声息,功夫底子极强。她这才想明白过来,为什么现场保留得这般完好,原来是为了等更高级别的警官来察看!
  挣扎了半天,他箍着自己的手丝毫未松,疼得她五官都皱在了一起,大嚷着,“警官!警官!我是好人,您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她说着好话,不由自主地回了头,紧接着便很不争气地脸红了。她鲜少和异性挨得这般近,当然,此时心里已经自动忽略了师父,她已经自动把师父归类为非人的生物,和男人无关。
  身后的这人不知是因为穿着制服的原因,还是生来带有的魅力,有一种由内而外的刚正之气,双眼如鹰,盯得她心尖没有来地一颤。
  他的正气不同于师父冷冽的浩然之气,他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弧度,满脸的痞气却和身份毫无违和之感,算不得帅,但绝对是让人眼前一亮的长相。
  只是还未待她欣赏完全,就听他冷哼了一声,“你若是清白人,怎么会在室内带着墨镜?不是掩耳盗铃是什么?”
  鹿楠顿时觉得呼吸滞塞,这才意识到,她可是带着隐身的墨镜啊!这人怎么可能看得见她?
  恐惧不由得弥漫至全身。
  他,究竟是什么人?
  作者有话要说:  鹿鹿宝宝别怕,他是男二号呀~
  作者君发现,作者君书里的男二号,都出现得贼晚啊,没办法所有男配都是助攻~
  男二号才是真正的警察,嘿嘿嘿。


☆、猎巫人

  顷刻间, 她慌得大汗淋漓。不知这突如其来的警官究竟是何人,隐身的墨镜对楼下的警员分明是有用的,为什么独独对他无用?
  她咬牙,一瞬间思索了不少对策,这人绝不是巫师,不然也不会没认出这巫师界众所周知, 最为寻常的隐身之物。
  她许久未言, 终是耗尽了身后那人的耐心, 只听得他的声音渐冷, “不说?那就到局里再说。”作势欲把她捆起来。
  惊得她连忙大叫,“警官!误会啊!绝对的误会,我过敏了, 脸上起疹子了,这才戴个墨镜遮个丑而已, 绝不是您想的那样!”
  他有些狐疑, 见她一直把墨镜往他面前怼, 只得空出一只手, 摘下了她的墨镜,竟真从她俏丽的面庞上,发现了不少红肿的疹子。
  职业使然, 他不放心地伸手戳了戳,感受到疹子下的突起,看来并不是假冒的。
  她死命地挤了挤眼泪,“警官, 我也不是故意袭警的,着实是不小心撞着的,您瞧,我额头上定肿了老大一个山包!”
  他闻言一瞧,嘿,还真大。
  鹿楠见他中招,心里偷着乐,看来昨日被砸那么一下,倒是不亏,没想到还救了自己一命。
  他仍是起疑,“那你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又是为何?”
  鹿楠一顿,怎么说?
  见他双眼又渐渐眯了起来,她张口即来,“啊!我是陶小姐聘请的帮佣。”吸了吸鼻子,“刚才得知了陶小姐的噩耗,便赶来了。”
  她此时的心里只祈祷着在门外的清骨能察觉到异常,拯救她于水火。都怪她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带清骨进来?
  原以为自己定要去警察局走一遭了,万没想到手上的束缚竟然眨眼间消失了。她活动了一下双手,惊讶他竟然放开了。
  看样子他是相信了她,竟还心大地看起了信纸,丝毫不防备她的偷袭或逃跑。倒真不是他心大,是她长得太过人畜无害,让人生不起久久怀疑之心,毕竟连那么难糊弄的靳恪,初见她时,都着了她的道,足可见其功力。
  重获自由的她,这才找回了主心骨,既然他不是巫师,那她为何不用巫术?想到便行动起来,亲热的喊了一声,“警官,您叫什么啊?”
  他头也不抬,“季连渠。”
  她笑眯眯地道:“哦,是季警官啊?”
  “不,我姓季连。”
  她抿唇,“唔,好特别的复姓。”
  他眉头一挑,望向她,“怎么,对我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心里一嗤,这警官倒有些小滑头。趁机盯紧他的双眼,“恩,虽然如此,但季连警官,你会忘了关于我的所有事。”
  季连渠倏地一愣。
  她不再耽搁,转身欲走,没想到被他一把给拽了回来,他语带不耐,“你既是陶媜请来的帮佣,那便留下来与警方做些口供吧。”
  她嘴角抽了抽,自己是有任务的人,真没闲工夫和他多耗,况且她这冒牌帮佣,统共和陶媜没说上过十句话,这要真录口供,不得分分钟穿帮?
  呃……等一下,为什么巫术对这人也没用?她一副看妖孽的神情看向他。莫不是他很正常,是她今日的巫术出了问题?
  正在思虑是否用更高阶的巫术甩掉他时,她忽然瞥见衣柜门缝处漏了一截衣角,看上去像是……校服?
  她撇了撇嘴,看来今日还真得想方设法留在这了,真是便宜这季连警官了,没有让他尝尝巫术的苦头。
  她换了副谄媚的面孔,“好嘞,季连警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便是。”
  他见她老实了,直接切入正题,“今日事发前,陶媜有没有什么异常?”
  她知道多说是错,只默不作声地摇头。
  他皱眉,“那你说说她这两日的状况,可有什么不对之处?”
  这下可不能再继续沉默了,她只得硬编,“真没什么,就是和往常一样,在家背背演戏的本子,出去干什么我无权过问,再则,今日本是我休息之日,我也比您早到不久。”
  言下之意,没有异常,外加,我什么也不知道。
  衣柜里忽然传出了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撞到柜壁上的声音。季连渠顿时警觉,观望着四周。
  鹿楠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连忙活动了一下身子,踢了踢床板,“哎,许久不运动,刚才被警官您那样一鼓捣,浑身酸痛不已啊!”
  他为人谨慎,没有接话,而是迈步检查着房内的空间,眼看着他就要走到衣柜附近,鹿楠连忙怪叫一声,“警官,我想起来了,有一处异常!”
  季连渠连忙回身问道:“是什么?”
  鹿楠心中暗松了一口气,连忙正经严肃地说:“陶小姐她突然特别想吃榴莲!”
  他闻言眉头一皱,“你确定她不是……单纯地想吃榴莲吗?”
  “当然不是了!她以前向来是连榴莲的味道都闻不得的,现在竟可以一口气吃下半个榴莲,定有古怪!”鹿楠说话时手舞足蹈,好似煞有介事。
  听得他一愣一愣地,只得拿笔在随身携带的本子上记录下来。
  只是写到一半时,又听到了一声闷响,他这次猛然将纸笔一扔,厉声道:“不对,这房里分明有其他人!”
  鹿楠心里恨得牙痒痒,躲就不能躲得专业些吗?身体却又动了起来,“警官你别说笑了,在这里说这话,怪渗人的。”
  他摁住了她的身体,要她别乱动,自己则闭上了双目,仔细地感受着周遭的动静。
  鹿楠瞥了眼衣柜,又紧张地把他看着,心跳快得似要蹦出了嗓子眼般。
  只见他唇角扬起了嘲弄的弧度,她心道不好!正准备施巫术阻止他时,却惊诧地发现他的身子竟然探向了床底!
  不待他的手掌劈向床底,床下竟乍然掠出了一人!
  “哎呀!我去,吓死我了。”她猛然从床边跳开,这才发现床下之人,竟还是她认识的人!就是那个她被靳恪扔到书院的夜晚,唯一来同她说过话的女孩。
  记忆里,好像是叫做,段沅君。
  那时的段沅君明媚动人,直接爽朗,与现在面前这面色寡淡的女子,简直判若两人。她一袭黑衫,不带任何饰品,整个人看上去阴恻恻的。来不及思索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却在几个呼吸间,已和季连渠过招数次。
  段沅君是火巫,并不让鹿楠震惊,她震惊的是段沅君举手投足之间星火弥漫,季连渠竟然赤手空拳,直接用肉搏化解了!
  他还不带半分惊讶的神色,显然对巫师这个身份并不陌生。鹿楠第一次从心底生出了真正的畏惧,这世间除了黑巫师以外,竟然还有能和巫师完全相克之人!
  明摆着季连渠的能力比段沅君更胜一筹,一掌将她击飞,眼看着就要将她生擒,鹿楠心中一叹,看来自己不得不出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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