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言情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email protected]举报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17

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楚朝晖越说越心疼,眸中有一抹晶莹的亮色闪动:“陛下与妹妹舍不得阿薇情有可原,却如何能任由一纸国书将你推到风口浪尖?你不必担心,母亲明日一早便进宫,总要赶在圣旨颁发之前,将这件事搅黄。”
    凭着她皇太后嫡长女的身份,有兵部旧日苏睿的那些同僚做为依仗,求到母后面前,赌上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她就不信太后娘娘不肯松口。
    “母亲,您莫着急,此事是女儿真心愿意”,温婉眸中亦有泪光闪动。她将头靠在楚朝晖膝上,似是汲取着亲生母亲的温暖。
    若是她记不起前尘后事,没有与生俱来的梦境缠身,自然甘愿听楚朝晖的话,在皇城中选择一户安定的人家,风风光光嫁在楚朝晖眼前。
    可是前世建安帝与秦恒的离殇,终是自己无法释怀的苦痛,还有秦怀加诸自己身上的屈辱,这些个旧帐,如今都想要一笔一笔讨还。
    温婉依旧俯在楚朝晖膝上,略去御书房小花厅内与崇明帝的击掌而誓,只将她与楚皇后的一番对答复述了一遍。
    “皇后娘娘满心苦衷,又许以公主的聘礼。她不愿母亲伤心,是女儿毛遂自荐,想要亲口与母亲说说明白”,温婉眼中一片坚定,沉静地抬起头来。
    楚朝晖依旧不赞同的摇头,紧紧将温婉揽在怀里,不知该如何劝她放弃。
    温婉心意早绝,晓得楚朝晖虔诚礼佛,还想好了另一套说辞。她抬头问道:“母亲可还记得大悲寺里的世迦大师?”
    这位大师云游多年,如今回来在京外的小寺院挂单,楚朝晖早有耳闻,一时无瑕前去拜见。她凝眉问道:“这桩事与大师有什么牵连?”

第五百五十八章 夜晤

    因果循环、夙世情缘,何况有些事本就是前生注定。
    温婉俯身再拜,说道:“母亲当日在房禅房休息,女儿独自一人去了大殿拜佛,在佛前求了一柱签。世迦大师曾给女儿解签,说女儿的姻缘在千里迢迢之外。”
    大师既能当头棒喝,令自己洞窥前生,若楚朝晖真求证到他的面前,大约也晓得自己与秦恒这一段夙世因缘。
    温婉将牙一咬,再将大师推出,反正此时无有查照:“女儿细细参详了大师的说法,正是遥遥应对建安。大约千里姻缘一线牵,就是这个意思。女儿心意已绝,请母亲成全。”
    儿子的姻缘无望,义女又想远嫁,楚朝晖再也忍耐不住,眼泪潸然而下:“你专程回来,便是与我说这个么?你们都有自己的路好走,母亲竟然无话可说。”
    母女二人不欢而散,各自洗漱了准备安歇。
    夜深人静时,一张屏风相隔,楚朝晖在外、温婉在内,彼此能听得见对方清浅的呼吸,却是各自辗转难眠。
    初时的恼怒与悲哀渐渐隐去,楚朝晖将温婉的话仔细回想了一遍,确是温婉自己甘心情愿。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眼望屏风的方向唤着温婉。
    温婉应声披衣坐起,楚朝晖揪着自己枕席间冷硬的八宝璎珞,努力柔声说道:“好孩子,你唤我一声母亲,我便该好生替你打算,不该让你为难。若嫁去建安是你的选择,便只管放心去,母亲一定会送上最真切的祝福。”
    绢纱的四角宫灯早已吹熄,唯有炕桌上一灯如豆,闪着橘黄的光晕。窗外有树叶婆娑,不知何时飘落的冷雨凄切切敲打着窗棱。
    温婉脸上早已泪雨滂沱,她心中热流涌动,将被子一掀便赤着脚下了炕,绕过屏风跑到楚朝晖的榻上,紧紧扑到她的怀里。
    母女二人真情相拥,楚朝晖爱怜地从茜香枕边拿了帕子替温婉拭着眼泪,又轻轻将她揽在怀中。两个人的侧侧剪影投上墙壁,朦胧而又温情。
    夜雨敲窗,沙沙打上寿康宫的窗棱。
    今夜本不是初一、十五,白嬷嬷却禀报皇太后,右使约自己深夜佛堂会面。
    皇太后早已谢了妆,满头霜发如银,披衣坐在榻上。眼瞅着白嬷嬷准备檀香,她淡淡问了一句:“今夜又要过去,如今这些人来得比从前频繁了许多。”
    “正是,今日送来的花里头有株白山茶,这便是要奴婢会面的意思”,白嬷嬷替皇太后掩了掩帐子,讥诮地说道:“大约等不得了吧,总要再来训诫几句”。
    白嬷嬷熄了炕桌上的灯,将壁角里那盏八角紫檀木宫灯内的双烛吹熄一根,留了些昏黄的灯光,再向皇太后曲膝道:“您早些安歇,奴婢去瞧瞧。”
    雨声淅沥,是一片打在树叶上淅沥的声音,皇太后瞧着白嬷嬷模糊又有些佝偻的身影,不觉挽着帐子唤了声:“白芷,小心行事。”
    “您放心,多少年下来,早便习惯了”,白嬷嬷轻手轻脚退出殿外,接了小丫头递来的泼墨山水青绸雨伞,手里提着盛了香烛与灯油的篮子,独自一人沿着小路往小佛堂去。
    昏暗的灯光下,那右使居然等不及,早就立在佛像旁边一处阴影之中。瞅着白嬷嬷姗姗来迟,右使一口纯正的京腔里透出掩饰不住的烦躁与森然:“白芷,你今日来得太迟,是存心对本右使不敬么?”
    白嬷嬷将香烛放上供桌,弯腰行了个千禧教的礼,恭敬地回道:“属下不敢,只因今日太后娘娘睡得迟些,奴婢不好脱身。方才服侍了她睡下,奴婢即刻便冒雨前来,不敢有片刻耽搁。”
    右使虽是嘴角噙着丝笑意,眼里却冷锐无比:“白芷,近日教主对你不大满意,要你将功折罪。一则皇太后面前,一力阻止三国联姻。再则,前几日给你的药草,如今该泒上用场,什么六十六岁的大寿,不办也罢。”
    白嬷嬷心间不寒而栗,她恭敬地跪在地上,并不多做分辨,只垂首说道:“皇太后面前,奴婢只能慢慢斡旋,成与不成,奴婢委实不敢在右使面前夸口。”
    右合极其不耐,讥笑道:“白芷,宫中数年的养尊处优,大约你记性不如从前,别忘了亲弟弟还在云南,面朝黄土背朝天,田间地头种着罂粟。”
    白嬷嬷再抬起头来时,已是两行清泪澿然而下,显得无限伤心:“我姐弟自云南一别,如今已有数十年。白芷此身献于圣教,本该万死莫辞,可否请右使网开一面,上覆教主开恩,容我们见上一见?”
    “乔太后一事上,你放着大好形势却失了先机,是教主仁慈,才不迁怒你兄弟。这般的大恩不知图报,还妄想些什么?”
    右使目光中满是鄙夷,弯下身来以两指捏住白嬷嬷的下颌微微用力:“白芷,解药拿得太多,忘记烈火焚身之苦了么?”
    提起身上所种的奇毒,白嬷嬷簌簌发抖,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她勉力支撑着身体,咬牙回道:“白芷不敢。”
    “教主向来赏罚分明,这次有言在先,你若能搅黄三国的联姻,或者取了乔浣霞的性命,都会许你回云南安身,自此与兄弟骨肉团圆”。
    右使压着嗓子格格轻笑,在寂静的雨夜里,那笑声潮湿而又阴沉,像毒蛇吐信般嗞嗞而响,显得格外难听:“所以,你要好自为之,抓住最后的机会”。
    佛前的长明灯温暖而又平静,西方三圣像一如往常,慈悲而又安祥。右使端详了片刻,竟拈起供桌上的香,端正地拜了几拜,又将香认真地插进香炉里头。
    两个人都不再做声,右使戴好了兜帽,身影渐渐往佛像后头隐去,她最后那几句话早已散在清淡的檀香下,却好似依旧在白嬷嬷耳边萦绕。
    “配合郭尚宫,好生送乔浣霞这老不死的一程。本右使真想瞧瞧,她的千秋寿辰变成万人缟素,宫里该是何等热闹的场面。”
    千禧教里,一个比一个心狠,白嬷嬷垂着头冷冷微笑,直待右使的身影全然消失不见,才扶着一旁的佛龛端正地立起身来。

第五百五十九章 干净

    就着铜盆里的清水净了手,白嬷嬷恭敬地在佛前添着灯油,将方才右使上的三柱香连根摒除,自己重新续起案桌上的檀香。
    转而便寻了干净的手巾,仔仔细细擦拭着小佛堂的佛龛、桌椅,又端端正正摆好供品,这才静静地跪在了佛前。
    一月两次,一年便是二十四次,白嬷嬷已然记不清自己守护这小佛堂守护了多少年。多年的煎熬就要解脱,再不必时时听那什么右使的传唤,待一切尘埃落定,她只愿干干净净陪在皇太后身边,侍侯着她走完自己的余生。
    白嬷嬷跪在佛前,嘴唇无声翕动,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够听见:“佛祖保佑,让白芷一定活到仇人伏诛的那一天。兄弟的大仇未报,白芷死不瞑目。”
    一夜冷雨凄清,添了几分寒意。第二日清晨,灿灿金乌喷薄而出,光芒重又普照大地,显得璀璨而又充满朝气。
    许是天意如此,许是苏暮寒偶尔的心血来潮,他在离开姑苏皇城前竟去了趟排云阁,最后一次瞻仰了苏睿的画像。
    瞧着父亲深湛的目光如炬,那眼神似能将自己看透,苏暮寒喟然轻叹。他颤颤伸出手去,抚摸着父亲与自己相似的容颜。末了,重重跪在父亲的画像面前。
    时至今日,纵然走到如今这个局面,他依然爱恨两难。自己比任何时候都明白,父亲直到如今还是他心目中最大的英雄,对父亲全部的恨意只是来自金銮殿上他对着崇明帝的忠心一跪。
    而对西霞、对慕容一家的恨意,更多的是来自金銮殿上那把龙椅。
    潜意识里,苏暮寒对大周的感情并没有他想像的那般深沉。苏光复只是在合适的时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苏家族人对大周的执念与苏暮寒对皇位的渴望完美契合在一起,都给了对方新的希望。
    从排云阁出来,遥望皇宫的方向,苏暮寒走到金水桥畔又悄然折返。
    本待与慕容薇道个别,一想起这些日子她冷眉冷眼的样子,又觉得索然无趣。
    想着来回不过六七日的功夫,横竖皇祖母的寿辰上大家彼此可以见面,有些话还不如留到那时去说,苏暮寒便有了抽刀断水的决绝。
    他蓦然转身,直接回了安国王府,吩咐乌金打点行程。
    第二日一早,苏暮寒向楚朝晖辞行,不理会楚朝晖无可奈何的目光,与梁锦官在城门口汇合。两人车马并在一处,直接往无锡进发。
    梁锦官心花怒放,身畔有翩翩少年温润如玉,颇想放慢行程,一路尽享湖光山色。苏暮寒却没有她那份闲情,只吩咐快马加鞭,一路往无锡急赶。
    纵然是绮年玉貌的美娇娘,也不过庸俗脂粉。在苏暮寒心中,梁锦官不过是他掌控梁家的棋子,哪有半分宜情宜性。
    一路马蹄得得,从官道往无锡进发,白水长天尽添初冬萧瑟,没有一丝一毫春日里的柳枝款摆与阡陌青翠。回首年初的苍南之行,引得苏暮寒心情格外郁郁。
    早遣了乌金给苍南苏家送信,苏暮寒约苏光复在无锡会晤,要他顺便带上钱唯真提供的梁家账簿,准备一举将梁家的钱财纳入囊中。
    梁锦官尚不晓得自己引狼入室。她从车厢里悄悄掀起窗帘,凝望苏暮寒白衣黑马、青丝墨染的英姿,一时浮想联翩,一路上都耐不住心彻神驰。
    连番的风云变幻,楚朝晖早不再是从前那个只知道一味袒护儿子的母亲。
    从苏暮寒口中问不出他去无锡的真实意图,便唯有一个解释,苏暮寒依然与苍南苏家藕断丝连,这一趟无锡之行与苏光复脱不开干系。
    苏暮寒前脚出城,楚朝晖后脚便携了温婉入宫,直接将苏暮寒去往无锡的消息报给了楚皇后。因夏钰之不在京中,崇明帝直接命玄霜泒出暗卫,悄悄跟上了苏暮寒,将他的一行一动都报回京中。
    温婉的婚事无可更改,楚朝晖便唯有祝福。在楚皇后的安排下,楚朝晖远远相看了秦恒,温润秀雅的青年举止端华高贵,确是一等一的人品,也算得上良缘。
    奈何世事不能两全,若温婉嫁他为妻,从今往后便与西霞、与自己咫尺天涯。
    事情走到这一步,楚朝晖只认做是自己命犯华盖、一生孤苦。她身居含章宫中,竟然与明珠开始倒腾自己年轻时的衣裳首饰,悄悄替温婉预备嫁妆。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一世情缘,横亘着遥遥千里的两地相思,顾晨箫和慕容薇倍加珍惜这些日子短暂的相聚。九曲玲珑的望月小筑,皎皎玉盘拿着每一日的阴晴圆缺见证他们的幸福。湖畔小路上多次留下了顾晨箫与慕容薇两个人的脚步。一缕笛音缱绻,凤凰于飞的舞姿曼妙而又忠贞。
    情知相见不易,这一对有情人十分珍惜顾晨箫盘桓在西霞的日子。依着君妃娘娘的意思,待他们从西霞启程,君妃娘娘会直接回康南皇城,顾晨箫却要先奔赴苗疆,查清那几味毒草的来龙去脉。
    分离在即,再见又是山水迢迢。纵然有些羞涩,慕容薇依然按照母后的吩咐,约了温婉一同去拜见君妃娘娘。
    这些日子除去陪在楚朝晖身边,温婉更多的是在琢磨前世里崇明帝与秦恒所中的是那味毒药。心知那药草十有八九来自苗疆,对君妃娘娘早存了拜会之意。
    两人沿着曲栏回廊一路走往彤云阁,温婉依旧凝眉细思,为着以防万一,想求君妃娘娘赐下解毒之法。
    昔日从白嬷嬷那里得来的香灰,慕容薇还存了一小部分,如此也一并装入袖中,想要拿给君妃娘娘参详。
    入得彤云阁来,彼此见了礼,君妃娘娘热情地招呼两人归坐,又命香复去泡些她从康南带来的老班章待客,然后便屏退了众人。
    早从顾晨箫口中得知,这两位姑娘除去请安之外还另有来意,君妃娘娘是痛快人,索性直接问慕容薇:“东西可曾带来?”
    慕容薇连忙点头,从袖间取出那一点盛在锦盒里的香灰,恭恭敬敬呈到君妃娘娘面前。

第五百六十章 希冀

    君妃娘娘取下发间银簪,拨弄了一点香灰,放在鼻端轻嗅。又拈了一点点在手背上,细瞧那灰烬烟火燃透的色泽。末了,竟挑起一点,想要拿舌尖去舔。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