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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孟淑妃慌忙替五皇子谢恩,有些不知所措,恭谨地笑道:“您老人家太惯着他,到叫臣妾坐立难安。”
    “什么话?”皇太后唇角依然弯弯,好脾气地嗔她道:“哀家疼自己的孙子,哪个需要你在这里惶恐,还不快回去坐着。去年那道炙烤羊肉没吃成,今年可要多吃一些。”
    分明是调侃孟昭仪去岁不晓得自己有孕,坐在这里大吐特吐的往事。
    楚皇后等人不由莞尔,孟淑妃脸上飘过一丝红霞,含羞向皇太后福了一福:“臣妾也有此意,恭敬不如从命。”
    一旁侍宴的宫人极有眼色,早挑了几块薄如蝉翼的炙烤羊肉,洒了些芝麻与胡椒,布在孟淑妃面前的骨瓷兰纹小碟里。
    眼见得新上了一道三丝烩烧鲽鱼头,已然剔去软骨,十分香滑可口,是慕容蕙素日最爱,她今日却觉得少些胃口,只用筷子略挑了一挑,便轻轻叹了口气。
    外头绚丽的烟火漫天飞舞,丝竹之声盈然于耳,慕容蕙显得始终心不在焉。
    慕容薇替她夹了一片蓝莓枣泥山药,低低地问她可是哪里不舒坦?她轻轻摇了摇头,无聊地挪动了一下身子,乌溜溜的黑眼珠一转,转而瞄上了一旁的慕容芃,面上浮起狡黠的笑容。
    趁着旁人推杯换盏的功夫,慕容蕙悄悄扯了扯慕容芃的衣袖,示意他外头说话。两个人借着更衣,一前一后立在一旁的芜廊下,悄悄耳语了几句。
    原来慕容蕙这些日子习惯了汤伽儿在自己耳边叽叽喳喳,如今耳朵跟一清静,反而浑身不得劲儿。瞧着满桌珍馐美味,想着有几道是汤伽儿的最爱,也不晓得她在汤阁老府上还受不受气,心里便十分牵挂。
    自己有些食不下咽,慕容蕙坐立难安,恨不得立时把汤伽儿宣进宫来。
    屈指算来,汤伽儿是腊月二十离的宫,临走的那一日还曾去太子东宫辞行。笑着慕容芃说,待回宫时会替他带祖母拿竹篦扎制的花灯,与慕容蕙约着三个人一起去望月小筑放花灯,逛今年的诗笺会。
    慕容芃心间一动,想起每夜送去太子东宫的养胃粥,身上一阵热流涌动。
    再想想汤伽儿平日与他说话,眉毛微微上扬的那一点调皮,他也有些坐不住,此时此刻与慕容蕙一般的感受。
    慕容蕙撺掇慕容芃进去向崇明帝央求,允两人走一趟汤阁老府,将汤伽儿接回来吃年夜饭,再一起去城门楼上瞧烟花,大不了晚些时候再送她回府。
    慕容芃听得办法可行,便点头应允。招手唤了小常来吩咐几句,与慕容蕙两个在偏厅里换了身衣裳,两人重新归座。
    瞧着妹妹偷偷溜出去一趟,回来时便神采奕奕,慕容薇悄悄点上她的琼鼻:“你们两个鬼鬼祟祟搞什么把戏?瞧你笑得这一脸得意。”
    慕容蕙将食指放在唇上,向长姐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去瞧慕容芃。
    见慕容蕙频频拿目光向自己示意,瞅着崇明帝兴致正好,慕容芃促狭地笑道:“父皇,方才二姐与我说,她思念汤家的小丫头,如今食不知味。撺掇着阿芃做只出头鸟,拼着被父皇责骂几句,允我们走一趟汤阁老府。”
    二女儿一直心不在焉,楚皇后早瞧在心里。本想着仔细垂询,又怕守着人问多了叫小姑娘生厌。如今看来,竟是思念汤伽儿所致。
    汤伽儿秉性忠厚,是少有的淳朴之人。有她在女儿身边,楚皇后十分放心。如今见两人友情浑厚,更是笑容莞尔,深赞慕容蕙有良友相伴。
    慕容蕙本待坐收渔利,自己只当个小跟班,却听得慕容芃竹筒倒豆子,先将自己出卖,早已瞠目结舌,直气得小嘴一鼓一鼓。
    待听得他后头说的自己做只出头鸟,又提到“我们”二字,脸色才稍稍缓合,依旧恨恨瞪了慕容芃一眼。
    慕容芃不过是彩衣娱亲,逗着席上的长辈们乐呵乐呵,何曾有真正要出卖慕容蕙的意思。瞅着旁人不注意,他向慕容蕙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朝廷重臣们多居住在青龙大街,这一路灯火通明,离着皇宫大内并不算远。
    崇明帝所虑,不过是两个孩子打扰了臣子的家宴,颇有些不便。耐不住一儿一女在旁厮磨,尤其慕容蕙一张芙蓉粉面华采灼目,扯着自己的衣袖目光盈盈,说不出的让人怜惜。
    耐不住一双小儿女这般痴缠,崇明帝哈哈一笑,慈爱地摸了摸慕容蕙的额头,便命他们多带几个人,走一趟青龙大街。
    楚皇后在旁嘱咐道:“大年三十家家团圆,莫在汤阁老府上多盘桓,接了伽儿便早早回来,蕙儿记得向汤老夫人问安。”
    慕容蕙垂手应诺,与慕容芃两个得了帝后的许可,悄然退出重楼阁来,立时便如出了笼的小鸟。
    方才慕容芃已然交待小常去预备马车,还笼了旺旺的炭盆,如今马车里温暖如春。他扶着慕容蕙进了车厢里头,自己则骑着马随在一旁。
    两人在一队侍卫的护送下,执着出宫的令牌从后门出宫,径直奔青龙大街,往汤阁老府上疾行。

第六百二十九章 烟火

    汤阁老家里正是张灯结彩,鞭炮丝竹之声不绝,几房的人聚在一起过节。
    宽大的宴息室内,能容二十余人的大圆桌,满满当当摆了四桌,男宾女宾们分别拿屏风隔开,正是酒酣意满的时候。
    闻道老管家亲自来报,当今太子殿下与二公主的车马已然到了门口,汤阁老不晓得所为何事,惊出一身冷汗。
    他忙忙离席,整理了衣衫,带着两个儿子与汤伽儿一起,将慕容芃两位请进来。家宴自然不能让慕容芃屈尊,说话的功夫,大儿媳已然命厨房重新整了一桌酒席,备在东头的暖阁之内。
    汤阁老问明了来意,心下颇有些啼笑皆非。他们父子三人相陪,请慕容芃落座略饮几杯,显然有极是恭敬。
    慕容蕙却没有那些讲究,她与一身红衣翩然的汤伽儿手挽手走进宴息室,瞧着立起身来相迎的汤老夫人,早已喜笑颜开。
    下头乌压压的人群跪了一地,慕容蕙不在意地摆摆手,让她们平身,自己与汤伽儿一边一个,扶住了汤老夫人的胳膊。
    汤老夫人这一桌的酒席也已然重新整制,换上些精巧细致的东西,总不如如宫宴可口,慕容蕙忙命不必费心,只上一盏大红袍便可。
    饮着一盏大红袍,慕容蕙不便拖了汤伽儿立时便走,笑着偎向汤老夫人身旁说些闲话,一老两小尤其融洽。
    汤伽儿的嫡姐倩儿本是坐在老夫人右侧,早已自动让贤,命人重新设了座位。
    见慕容蕙与老夫人相谈甚欢,聊的竟是阁老府后头的菜地,倩儿只听得眉头微皱,端着一张笑脸不敢有半分敷衍。
    往昔不待见汤伽儿的几位堂姐妹,如今对她是即羡且妒,众人远远观望,始终无人敢上前插嘴。
    汤老夫人慈爱地抚摸着慕容蕙的鬓发,有些担心地问道:“二公主,大年夜里如何跑了出来,皇后娘娘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慕容蕙脆声应着,大红曳地的长裙闪过阵阵流光溢彩,那杯醇红的茶汤水气潋滟,笑容格外动人。
    “宫里头子时要放烟花,我生怕伽儿在外头瞧不真切,特意禀明了母后,接伽儿去瞧一瞧。”
    想着汤老夫人极好说话,慕容蕙黑漆漆的眸子一转,软语央求道:“若是夜深,我便留伽儿住上一宿,领过了皇祖母赏的压岁钱,再将伽儿好生送回府中,祖母您便允了我们,可好?”
    汤伽儿听得明眸粲然,心间早已意动,生怕祖母为难,含笑抬起头来,轻轻推着慕容蕙的胳膊:“你又胡闹,今日是团圆夜,我如何能随着你入宫?饮完了这杯茶,快与阿芃回去吧,免得皇后娘娘担心。”
    三个人的下首,汤伽儿的生母何氏听得清清楚楚,眼望东暖阁的方向,心上便是一个激灵。
    再打量汤伽儿的模样,依然是肤色微黑、眉目周正,样貌并不出挑。唯有一双慧目美妙灵动,被灯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面容比往日明艳。
    依旧还是那个在自己身边不讨喜的小丫头,神态气度却又似乎与从前迥然不同。慕容芃贵为一国太子,汤伽儿竟随口便唤着他的小名,而慕容蕙一泒安之若素的表情,想是平日多半如此,竟没有丝毫讶异。
    素日听得汤伽儿在宫内极受赏识,何氏只当汤阁老等人替自己的孙女帖金,今日咀嚼着汤伽儿无心的话语,瞧着方才汤阁老父子见到太子慕容芃毕恭毕敬的样子,何氏只觉得一颗心沉甸甸地落不到实处。
    听得汤伽儿并不赞同,慕容蕙将嘴角一扁,脆声说道:“我已然禀明了母后,千真万确特意来接你入宫的。若是大年夜果真不能留宿宫中,待看完了烟花,依旧是我与阿芃送你回来,难道这也不行?”
    瞧着老夫人笑得慈祥,慕容蕙轻轻拽着她的衣袖:“祖母您便允了我们,我有十日没见伽儿,确实想念得紧。”
    汤老夫人哑然失笑,想着自己不通世故已然惹得旁人诟病,这位二公主到与自己有些相似,委实孩子心性,一泒天真烂漫。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她既已征得皇后娘娘同意,又何须在这里苦求自己。
    汤老夫人当下向汤伽儿笑道:“已然惊动了皇后娘娘,便快去吧,只是不敢再劳太子殿下与二公主相送。若玩得晚了,便在宫里住上一宿,待明日祖母入宫给皇太后请安,咱们祖孙再一起回来。”
    汤伽儿眼前一亮,随着慕容蕙立起了身子,眸色在母亲何氏脸上留了一留,终是甜甜一笑,轻轻下拜道:“母亲,女儿便随着二公主入宫了。待明日归来,再给父亲与母亲拜年。”
    汤伽儿此次回家,似是有意改善从前母女间的势同水火,人前人后一味对何氏礼敬有加。少了从前的言辞碰撞,何氏反而不习惯。她楞征片刻,方才牵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柔声应道:“好孩子,去吧。”
    何曾有半句埋怨,到忙忙起身替汤伽儿整理衣裳衫。亲身取过汤伽儿的大氅,与有荣焉地随在她的身后,直将慕容蕙一行送上了马车。
    汤老夫人心无城府,只晓得这几个孩子年龄相当,十分亲厚。
    汤阁老却是这些年摸爬滚打从小小的地方官一路走来,深谙世故人情,总觉得汤伽儿如今深得二公主信任,又与太子慕容芃友情深厚,颇有些树大招风的意味。他瞅着几个人的车马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心上总感觉如履薄冰。
    三个孩子不管这些,依旧一路疾行进了宫,径直往重楼阁而来。
    汤伽儿时常随着慕容蕙往寿康宫盘桓,皇太后面前半分也不拘束。进得重楼阁来,她落落大方挨个请安问好,便挨着慕容蕙坐在了她的下首。
    天交子时,鞭炮声震耳欲聋,小太监们在重楼阁外头的空地上放起烟火。刹那间火树银火,将整个皇宫染成了绚丽辉煌的不夜城。
    崭新的铜钱拿红绳穿就,一簸箩一簸箩地往外端,流水一般赏给忙碌了一年的奴仆,大家脸上都洋溢起节日的笑容。

第六百三十章 添岁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伴着子夜的钟声敲响,终于迎来了崇明九年的元日。
    白嬷嬷的笑容如暖暖的大丽菊,每一条皱纹都舒展开来。她捧出一只大红锦缎覆盖的红木填漆托盘,小心地搁在皇太后身侧的高几上。
    掀开锦缎,上头堆的全是绣着吉祥纹样的荷包,里头装着金裸子、金豆之类的压岁钱。皇太后依着年龄大小,先从五皇子泒起。
    她挑了只银红缂丝描绣大富大贵的荷包,交到孟淑妃手上:“祝哀家的小孙孙长岁百命、一生顺遂。他如今还不会拿,你做母妃的替他收好。”
    孟淑妃屈膝谢过,双手捧着荷包,慎重地装在五皇子小袄的衣袋里,认真地答道:“臣妾会替五皇子好生保管这些赏赐,待他再大些时,一样一样讲给他听。”
    再拉过慕容芃与慕容萱兄弟两人,皇太后都选了一品清廉的宝蓝色荷包,里头各盛着六只金珠,取六六大顺的吉祥寓意。
    瞧着那上头的绣样,慕容芃便晓得皇太后的企盼,他躬身谢过,冲皇太后说道:“皇祖母,孙儿谨遵您的教诲。身居夜庙堂高位,心系的该是天下苍生,而不是局限于一点蝇头小利。”
    孺子可教,皇太后欣慰地点点头,又一手一个,拉了慕容薇姐妹在身旁。
    两个孙女都是金玉满堂的荷包,里头装着雕成长生果样子的金祼。皇太后殷切期望自己的孙辈们都能平安如意,今年新春佳节在这些东西上格外用心。
    送给汤伽儿的,是一枚墨绿色彩绣五谷丰登样子的荷包。
    汤伽儿本以为皇太后不会单为自己预备礼物,既是赶上寿康宫内散压岁钱,不过会随意赏对金祼之类应景。见那荷包的绣样,便知是特意为自己所留,托在手中一时感觉沉甸甸、暖融融。
    “打开瞧瞧,可喜不喜欢?”皇太后慈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汤伽儿含笑应诺,依着皇太后的吩咐打开荷包。
    倒在手心上的,是两枚南瓜、两枚豆荚、两枚麦穗样子的金裸,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汤伽儿忍不住呀地一声轻呼,又赶紧掩住了口,黑漆漆的大眼睛却笼了一层薄雾,显得秋水盈盈。
    她再次上前谢恩,声音微微颤抖:“太后娘娘,这份压岁钱是伽儿这些年收到的最好礼物。待明日回府,一定拿给我祖父与祖母瞧瞧,叫他们也高兴高兴。”
    汤阁老分管工部,去岁与宋维源合力推行的工部新政很是火了一把,夏秋两季稻谷、小麦、玉米取得三丰收,官府粮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
    汤伽儿素日苦读《齐民要术》,入宫陪伴慕容蕙以来,更是阅尽了文昌阁里头关于农田水利的藏书。小丫头在这方面卓越的天赋已然崭露头角,皇太后早已听闻汤阁老起草的某些奏折,里头竟有汤伽儿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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