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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薇——梨花落落

时间:2017-10-18 16:30:30  作者:梨花落落

    何氏轻轻咬了咬下唇,将心一横说道:“不过是为着府中的几亩菜园惹得母亲不快,妾身再不提这事,打从明日起,领着她们小姐妹去向母亲问安。”
    夫妻二人意见一致,原本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果都本着家和万事兴的原则,各自想要退后一步,换得府中的康宁。
    今日何氏今日再瞧女儿,虽然面容清浅,却少了许多往日的桀骜之气,许是因为红衣的映衬,连眉眼也变得柔和了几分。
    那一袭茜素红的窄袖小袄极其合身,配着玉簪白的挑线长裙,鬓上压一枝海棠花的玉簪,耳垂上缀着两粒水滴状的碧玺。着装即简单大方,也不失满身明艳的气息,越发令何氏心生怜惜。
    何氏含笑问道:“你祖母…她老人家这趟入宫可还习惯?你们是在寿康宫遇到的么?”
    颇有些无话找话的意味,汤伽儿亦是微笑地接口:“正是,太子与萱亲王陪着陛下与皇后娘娘接见群臣,两位公主与禧英郡主她们都在寿康宫里玩耍,本是赐了午宴,太后娘娘体谅祖母年纪大了,便要我陪着她老人家先回来。”
    瞧着母亲实在无话,汤伽儿的嫡姐倩儿轻咳一声,端着明媚的笑脸问道:“伽儿这趟回来,总要过了上元佳节才会入宫吧?咱们姐妹聚少离多,正该趁着大年节下好生乐一乐,祖母那边也热闹热闹。”
    汤伽儿冲嫡姐弯弯唇角,露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应道:“太后娘娘命过了初五便要回宫,今年因着端仪郡主与陈家二姑娘婚期在即,不能帮着大公主打点诗笺会,特意命二公主与伽儿从旁相助。”
    母亲与亲姐姐既然抛出橄榄枝,汤伽儿也不拒人于千里之外,含笑说道:“今年依旧是在望月小筑,会办得十分热闹,姐姐何不也去瞧瞧?”
    汤倩儿面露艳羡之色,想着父亲只有四品的官身,低声问道:“我也可以?”
    “正三品以上的官宦人家,都会受到邀请。祖父位及人臣,咱们汤家自然有这个资格。”汤伽儿肯定地点头,含笑应道:“我会打发人给姐姐送帖子。”
    雪光融融,映在汤倩儿眼中,她喜悦地答应了一声,连笑容也一并绚丽起来。
    姐妹二人少有这般心平气和地说话,何氏更感激汤倩儿出言替自己解围,顺着方才的话题应道:“母亲这便叫人再给你们姐妹都赶制几身新衣。姑娘们大了,原该打扮得漂漂亮亮,也该出去见些世面。”
    想着丈夫昨夜的嘱托,何氏又笑道:“你祖母房里冷清,咱们可不能再依着她老人家的意思,打从明日起,都随着我前去晨昏定省。”
    下头姐妹们齐声答应,汤伽儿有些意外,贝齿轻轻一咬朱唇,笑容轻盈地扬起:“伽儿稍后去祖母房中领膳,自会将母亲这番话转告祖母。”
    头一次,母女二人心情愉悦地分手。汤伽儿记挂着还未去祖父房中请安,便扶了小丫头往汤阁老的外书房走去。
    走至门口,小厮上前行礼,却轻轻挡了一挡:“五姑娘先这边暖阁里坐一坐,宋大人在里头说话,已然进去了一柱香的功夫。”
    “是宋维源宋大人么?“汤伽儿极感兴趣地立住了脚步。
    “正是,想是两位聊得尽兴,方才阁老才命重新换的茶,又吩咐上茶点,大约还有些话要说。”
    既是有外客在场,汤伽儿自然不便上前,她点头应允,想要折向一旁的暖阁,却与从汤阁老书房中走出来的宋潍源碰个正着。
    这大半年内,宋维源是汤阁老府上的常客,这两人谈得投机,动辄便是通宵达旦,下人们也早已习惯。
    今日大年初一,宋维源本是特意来拜年,未料想与汤阁老两个谈起去年的收成,两人个又关不上话匣子,多聊了片刻。
    宋维源意犹未尽,却也晓得初一不便在旁人府上耽搁太久,便寻了个由头起身。汤阁老满面遗憾,本想留他浅酌两杯,见他坚辞不受,只好打消了念头。
    汤伽儿与宋维源在宫内有过几面之缘,算得上熟识。如今两人碰面,汤伽儿见避不过,便落落大方上前见礼,含笑给宋潍源拜年。
    宋潍源袖间预备了几个红封,原是想着不拘在哪里碰到晚辈,不能失了礼仪。此刻含笑将一个红封递上,笑吟吟瞧着这满面慧墨黠的小丫头,想着汤阁老对她盛赞,夏钰之也曾在自己面前推荐过多次,对她颇有几分好奇。

第六百三十六章 弟子

    汤伽儿外头披着件大红遍地金的斗篷,领口出着一圈黑毛。肤色算不得白皙,却闪着健康的小麦色,尤其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宛若黑夜里最灿烂的星子,奕奕兮顾盼生辉。
    是颗好苗子,奈何年龄太小,又生为女儿身。
    宋维源压下心间的叹息,还是无法选择汤伽儿做自己的关门弟子。
    两人立在门口说话,书房里头的汤阁老听得动静,又命人将宋维源召回,顺带把汤伽儿也一并唤进书房。
    “老宋,你方才谈到的边城屯粮之法,伽儿从前也曾说过。今日你们既然巧遇,咱们不妨坐下来再好生议议。”汤阁老手拈着胡须,一幅意犹未尽的模样。
    宋潍源瞠目结舌,想不到汤阁老对他的小孙女如此重视。
    瞅着面前圆鼓鼓一张小脸的汤伽儿,再瞅瞅笑得弥勒佛一般的汤阁老,宋维源有种骑虎难下的感觉。他不晓得如何去接汤阁老的茬,霎时觉得阁老府成了龙潭虎穴,进来容易出去难。
    此前曾听过汤阁老盛赞自己的孙女才华出众,可以替他解忧。言下之意,便是宋维源收徒之时可以将汤伽儿考虑进去。
    夏钰之晓得宋维源要收关门弟子,也不惜做了说客,直言自己是替大公主荐人,将汤伽儿的名字摆在他的面前。
    崇明七年腊八节开始的那场七日飞雪,是宋维源完胜江留的的漂亮逆转;是夏钰之与宋维源有所联系的契机;也是他大展身手、同时任职钦天监与工部,与汤阁老精诚合作的开端。
    待得知这一切均是来自慕容薇的推动,宋维源便对这位深宫里的女子留了心,也开始关注她向自己推荐的汤伽儿。
    宋维源曾给自己卜过一卦,他的关门弟子的确显现,身份却隐晦不明。
    所谓当局者迷,堂堂的钦天监正使能卜算旁人的吉凶,却算不准自己的运势。面对着生平第一次遇见的奇怪卦象,宋维源只觉得迷雾重重。
    今日汤阁老旧事重提,隆重推出汤伽儿,只怕依旧是为着这关门弟子一事,宋维源唯有兵来将挡、水来土屯。
    汤阁老从书案抽屉里翻出几封奏折,递到宋潍源的面前,面色极其认真:“老宋,当日由你提意、我来捉笔的那几封奏折,你必定能倒背如流,且瞧瞧它们原先的样子。”
    一封奏折深思熟虑,不晓得经过了汤阁老几遍手笔。那些日子汤阁老冥思苦想,总觉得下笔不能尽如人意。
    可巧汤伽儿出宫回府看望祖母,被汤阁老忙忙唤至外书房。一老一少议了多时,还经汤伽儿的妙笔润色,才成就最后的版本。
    宋维源前后对照,看完汤阁老的初稿,再回想递到崇明帝面前的字字珠玑,将信将疑地抬起头来,认真打量了汤伽儿几眼。
    汤伽儿言笑晏晏,除却一双美眸格外灵动,分明与深宅里那些整日只晓得拈针绣花的女孩儿没什么不同。
    宋维源随口就着这几封奏折打开话题,与汤阁老议起方才提到的屯粮之法。
    汤伽儿安静地听着,眉宇间的神情格外沉静,显现出几分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她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不曾开口打扰汤阁老与宋潍源的谈话。
    等到听得汤阁老征询,汤伽儿才立起身来,发表自己的建议:“朝廷每年花在运输兵需物资上头的人力财力庞大,若不改变方式方法,这笔巨额的开支根本省不下。”
    不但开支节省不了,工部每年需要花大力气输通与边城之间的道路流通,赶在夏末初秋便要将来年五月的粮草送到。
    整整十万人的军需,赶在夏季粮食最容易霉变的时候便要囤积,然后一路发往边城。待到了目的地,总有一小部分已然霉变,根本无法食用,这又是一笔巨大的浪费。
    汤伽儿的话到是一语中的,却是近几年都不曾解决的难题。宋维源浅浅敷衍道:“伽儿小姐有什么好的建议?”
    汤伽儿轻垂臻首,侃侃而谈道:“既是屯粮之举根本不可行,便唯有另辟捷径,避免这双重的浪费。”
    小小年纪,那一瞬间透出的沉静竟让宋潍源有些折服,他饶有兴致地向汤伽儿轻轻一揖:“愿闻其详。”
    外书房的门扉紧闭,其间汤阁老命人换过两次茶,又使人给老妻传讯,伽儿在他这边有公务未了,不能陪她用膳。
    直待未时末,这一老一大一小三个人才饥肠辘辘的立起身来,宋维源压着心间的狂喜,满脑子都是汤伽儿方才所提的另辟捷径。
    他顾不得汤阁老留饭,向祖孙二人深深一揖:“方才听了伽儿小姐一席话,维源茅塞顿开,这便回去细细琢磨一番,往后自然有的是功夫来叨扰府上。
    临去之时,宋维源暗自留意了一下汤伽儿璨璨的笑容,心里豁然开朗,那大有玄机的卦象预示的竟然是这么一层含义,他的关门弟子竟非汤伽儿莫属。
    汤伽儿自然不晓得宋维源心中所想,她辞了祖父,忙忙地赶去祖母房中,急着要告诉祖母打从明日起,母亲便会带着一众姐妹省昏定省的消息。
    夜暮初初降临,元日的气氛浓郁,远远近近的爆竹声又起,皇宫里钟磬袅袅,重楼阁内依然笙歌曼舞。
    慕容薇伴在皇太后的身旁,堪比一朵解语花,牵起一桌人的笑语如珠;夏阁老府上夏兰馨软语娇言,不时拿着夏钰之调侃,逗得康平侯爷夫妇阖不笼嘴;周府之内周夫人与温婉亲自下厨,一家人吃着来之不易的团圆饭,心情格外激荡。
    月黑无风,钱唯真半坐半卧在潜龙卫的诏狱内,望着一方小小的窗口上映进的几缕星光,恍然记起今日已然是崇明九年的初一。
    一墙之隔,该是他的大儿子钱珏。父子间离着一堵厚厚的墙壁,不要说传递消息,便是互相望一眼都成了奢侈。
    一家人落难在此,钱唯真如今不惧生死,唯有夜夜望天祷告,盼着苏暮寒早日杀回姑苏皇城,更牵挂一人孤苦伶仃、流落大理的钱瑰。

第六百三十七章 四妃

    身陷囹圄的钱唯真并不晓得,千禧教已然成了穷途末路。自己处心积虑为钱瑰谋下的本是一条死路,他心爱的女儿已然要迎来从大理的第二次逃亡。
    元日的夜色渐渐深沉,钱瑰将门扉掩紧,立在院中再次打点着堆了一地的东西,伴着廊下那几盏迎风摇曳的灯笼,露出冷锐又犀利的神情。
    铁马铮铮,趁着月黑风高,钱瑰今夜将再次踏上逃亡的路途。
    今日大年初一,本想着在此处无亲无眷,钱瑰牵挂狱中的父兄,何曾有一点喜气带在脸上。她只阖衣而卧,无聊地听着外头刺耳的鞭炮声。
    前厅上却宾客盈门,前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原是当地民风淳朴,邻里之间穿街走巷极为寻常,不时有人来李府串门,更是图的喜庆,到惹得钱瑰不胜烦忧。
    想着还要在这里再住上一阵,总要入乡随俗。钱瑰命人给老管家带话,莫要怠慢了乡里乡亲,若有带着孩子来的,便散些银钱添岁。另泒人带些点心糕饼,也去周围的邻居家里转转,莫显得自己府上与旁人不同。
    老管家答应着前去照应,事事无须自己出面。瞧着阳光尚好,钱瑰为了排解心情,便领着踏雪,带着两个婢子躲在后头的小花园赏花茗茶。
    临近午时,阳光明媚而温暖,大朵的白云舒淡而高远。
    大理总是这般四季如春,没有冬日的风刀霜剑相逼,让钱瑰觉得轻松而惬意。瞅着天高云淡,还有一树一对盛开的茶花,钱瑰的一腔愁绪方才稍稍好转。
    青衣拿厚毡铺在树下,摆了几碟果品,又沏了一壶花果茶,为她盛了一杯。
    钱瑰盘膝落坐,捧起一杯带着茉莉香气的茶水,又有踏雪伏在她的脚下,暂时抛开心间的烦忧,也有几分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悠然。
    搁了茶盏,钱瑰从袋子里拿出肉脯去喂踏雪,又替它梳理着雪白的毛发,主仆三个在这里闲话家常,不时露出一丝清浅的笑意。
    却瞧见鹅卵石小道上,有个婆子步履匆匆,从前厅特特赶来禀报,外头来了一位自称姓莫的先生携着他的夫人到访,说是主家的旧识,请姑娘拔冗见上一面。
    婆子呈上两人的拜帖,钱瑰打开看时,脸上不由一楞。她握住帖子的手有些伤感,也有些企盼,将裙衫一抖便准备起身,吩咐婆子赶紧将人请进花厅。
    踏雪懒怠行动,依旧亲昵地拿舌头去舔钱瑰的手背,然后继续慵懒地趴在了阳光底下。钱瑰便吩咐青衣在这里陪着它多晒晒太阳,自己回房重新理妆,带着碧梧过去见客。
    钱瑰压着心间的呯呯乱跳,吩咐碧梧守在花厅门口,一个人也不许放入。
    她一个人走入花厅,一眼便望见了正坐在太师椅上的一男一女。虽是侧颜难辨,钱瑰却晓得分明是一对陌生面孔,挂在脸上的笑容倏地凝结,在心底挂成厚厚的霜花。
    并不是什么所谓的旧识,更不是自己朝思夜盼的来人。钱瑰再瞧瞧手上的帖子里熟悉的印迹,心里不由坠坠发沉。
    瞧着钱瑰进来,这两人慌忙起身。男的约莫三十出头的年纪,一袭葛黄色夹袍,瞧着眉目还算周正,他向钱瑰行了一礼,口称:“钱姑娘”,然后又指指那一身鹅黄夹襦的女子,客气地介绍道:“这是拙荆,方才假托故人,大约令姑娘失望了,我们夫妻二人其实都是姜公喜善的部属。”
    方才他们手上所持的是留有钱唯真暗迹的帖子,才令钱瑰瞬间瞧到了希望。钱瑰只盼望是父亲在此间另有部署,才三步并做两步,赶来与他们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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