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这事儿您可千万要和度尘大师商量好啊!”孟东岳双手合十,一副哀求的样子,“小师妹还等着我的回信呢!要是这时间迟迟不能定下来,我没办法给小师妹回信,小师妹肯定会以为我办不好事情。万一以后小师妹又有什么事情想找人帮忙,她就一定不会再找我了!”
褚英略心里咯噔一下。
他现在才知道女儿竟然和自己的徒弟有联系。
虽然知道得晚了点儿,但是只要孟东岳这条线还在,他以后就算是仍然见不到女儿,但多多少少的,怎么也能得到一些女儿的消息。
可要是孟东岳这条线断了的话……
褚英略神色一紧,立刻道:“我这去联系度尘!”
话音未落,褚英略已经起身,匆匆上楼去了书房。
留在客厅的孟东岳一阵偷笑。
他就知道自家师傅会有这样的反应。
没想到师傅平时看起来百毒不侵的,竟然也还是有死穴的。
小师妹,就是师傅的死穴。
看来,自己以后想要讨好师傅,还得多在小师妹这边下功夫啊……
当天下午,孟东岳就给褚凝回了消息,说是已经确定了去见度尘大师的时间,就在这个周末。
褚凝在电话里狠狠夸了孟东岳一通:“孟师兄,没想到你和度尘大师的关系这么好,这么快就约好时间了?!”
而且这时间约定得正好方便了褚凝,简直再理想不过了!
孟东岳讪讪的笑,又不敢把自己师傅说出来,只能随意敷衍。
好在褚凝现在心情好,竟然也没有怀疑。
周末的时候,褚凝带好了佛珠和红绳,在学校门口等孟东岳。
上了车,褚凝好奇的道:“孟师兄,你每天都很闲吗?其实去见度尘大师,我自己一个人就行了,不用你特意抽空陪着的。”
弄得好像是家长送小孩子出去春游似的。
孟东岳笑道:“都说了我是富三代了,当然是想玩就玩,想有多闲就能有多闲。再说,我也很久没见度尘大师了,这次被你提醒,正好也去拜访一下大师。”
事实上,就算孟东岳不想来,不方便露面的褚英略也会逼着他跟过来的。
他们师徒俩,都想知道褚凝求见度尘大师,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褚凝无语的看着孟东岳:“孟师兄,哪有人把自己是富三代的事情时时挂在嘴边的?你这样子,真的很丢份的!”
孟东岳不在乎的道:“哎呀,我在别人面前又不是这样,这不是现在小师妹你跟我吗?咱们都是自己人,不在乎这些细节!”
褚凝真是哭笑不得。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很快就到了雷光寺。
雷光寺,位于汉州郊区,是汉州有名的旅游景点,也是有名的古寺。
据传,当年雷光寺落成之日,天降雷光,劈中了寺中原本就有的一棵百年古树。谁知道古树竟然没有被劈死,反倒越长越茂盛,成为雷光寺一景。
雷光寺之名,也是由此而得。
到现在,雷光寺已有千年之久,极富盛名。
孟东岳的车,就听在雷光寺所在的雷光山之下。
“孟师兄,我们这是,要走上去吗?”褚凝看着眼前那上千阶台阶,一时有些目瞪口呆。
她倒不是怕爬山,主要是她根本没这个心理准备,一时间难免有些惊讶。
孟东岳点点头道:“雷光寺建在山上,车辆最多只能停在山脚,并没有其他的山路可以开车上去。哪怕是寺里的僧人要外出购买物资,也必须一步一个脚下的走台阶。所以我们要上山,只能自己一步步爬上去。”
雷光寺没有山路可以开车的事情,在汉州市早有所闻,甚至还传到其他城市去了。
但这并不影响大家对雷光寺的推崇。
在很多人眼中看来,雷光寺这样的做法,恰恰证明了它的古寺之名,和那些名为古寺实为景区的普通寺庙,全然不同。
所以,雷光寺的香火很盛。
就现在,褚凝站在台阶面前,就能看到不少人正在一步一步的踩着台阶上山。
有的人甚至是带了孩子来的,小小年纪的孩子也不用家长抱,就自己慢慢的爬上去,甚至也不哭不喊,让人看着十分受震撼。
褚凝一时间心情激荡,脱口而出:“行,那我们就自己走上去!”
孟东岳:“……”
看小师妹那激动的样子,让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她这是要上什么战场呢!
两人没有再多说什么,一起缓慢而又坚定的踩上了台阶。
一个多小时后,褚凝和孟东岳站在雷光寺门口,满头大汗,衣服都汗湿在身上了。
活了两辈子,褚凝还是第一次做这种纯消耗体力的事情。
不过,真的爬完这上千步台阶,虽然很累,但褚凝也觉得很畅快。
就好像由内到外,都受到了洗礼一样。
要不是实在没力气,褚凝只怕会叉腰大笑出来。
☆、第167章 度尘大师
对比褚凝的精神焕发,弯腰大口哈气的孟东岳,简直都快瘫成狗了。
“小师妹,下次,我可绝对不会陪你来雷光寺了!”孟东岳上气不接下气的道,“不对!是我以后,都再也不会来雷光寺了!”
就算逼不得已实在要来,他也绝不会干出爬这么多步台阶的啥事了!
爬一趟雷光寺的台阶,孟东岳深深地觉得自找罪受的自己,只怕是要少活好几年。
原本他还以为这上千步台阶难住的应该是褚凝,可谁知道,最后为难的人却是他自己!
要不是为了不在小师妹面前丢脸,孟东岳根本就不可能爬得完这上千步台阶。
以前孟东岳见到度尘大师,都是在自家师傅的住处。要是早知道来拜访度尘大师竟然还要受这样的折磨,他就应该求师傅,约度尘大师在其他的地方见面才对!
“孟师兄,分明就是你疏于锻炼,身体太差啦!”褚凝皱起眉头,故意嫌弃的看着他,“你连我一个学生都比不上,以后还怎么好意思出门见人啊?”
孟东岳直接回了她一个白眼儿。
褚凝装不下去了,笑道:“孟师兄,我们不是要去见度尘大师吗?怎么进去啊?”
虽然雷光寺门口就有知客师傅,不过褚凝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上前和知客师傅搭话。
孟师兄摆摆手,又喘了好几口气才道:“小师妹你别着急,先让我多歇会儿再说。”
啧啧,孟师兄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差啊!
不过,雷光寺门口,像孟东岳这样喘气休息的人虽然不多,却也有那么几个,让孟东岳看起来倒不显得那么突兀。
褚凝陪着孟东岳在雷光寺门口休息了十几分钟,孟东岳这才缓过气来。
他整了整自己的衣摆,头发一甩,立马就又恢复成了往日里风流倜傥的模样。
“师傅,我是孟东岳,和度尘大师约好了的。”孟东岳上前和知客师傅搭话。
“孟先生有礼。”知客师傅看了孟东岳一眼,目光又移向了他身边的褚凝:“这一位,应该就是褚小姐了吧?”
咦,这位知客师傅竟然认识自己吗?
褚凝有些讶异的点头道:“大师傅好,我是褚凝。”
知客师傅笑道:“度尘大师早就有所交待,两位施主请跟我来。”
面对气质温和的知客师傅,不管是孟东岳还是褚凝,都收敛起了自己的本性,变得无比的谦逊起来。
两人跟着知客师傅往里走,途径好几座大殿,最后直接进入了雷光寺的后院。
雷光寺的后院,又被分成了好几个院子。
其中有食堂,有做早操的地方,但更多的则是僧人们住的院子。
大多数僧人都是两三个人住一间房,不过身份特殊的人,则可以拥有一个独立的院子。
比如度尘大师。
度尘大师住的,是雷光寺后院最靠里的院子。
这座院子的名字,就叫度尘院。
度尘院靠近后山,推开度尘院的后门,就可以直接看见后山的悬崖。
度尘大师平时就是在悬崖上的一块大石上打坐念经的。
将褚凝和孟东岳带到度尘院,度尘院的大门是打开着的。
“贫僧就送两位施主到这里了,两位施主请自行进去吧。”知客师傅微笑道。
褚凝和孟东岳忙向知客师傅回了个礼。
知客师傅笑了笑,直接回头走人了。
褚凝和孟东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这走得也太快了吧?!
这雷光寺的行事作风,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啊!
就在两人还在发呆的时候,度尘院里突然传来一个悠远的声音:“两位施主,请进来吧。”
明明这个声音的语气很淡,淡得让人几乎都听不出情绪,可褚凝和孟东岳却忍不住头皮一麻。
度尘大师真的是很不简单啊!
还没有见到他的人,光是听见他的声音,就让人下意识的升起了敬仰之心。
两人老老实实的走了进去。
度尘大师就坐在院子里面,他身子底下是一个石凳,面前还有一张石桌,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纯朴,让人仿佛触碰到了大自然最贴切的感觉。
褚凝一眼看过去,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三十岁左右的年轻僧人,皮肤很白,眉宇间带着丝丝暖意,让人一看就觉得很值得信赖。
褚凝心中纳罕。
想当年,她年纪还小的时候,曾跟随外公一起来见过度尘大师。那个时候,度尘大师似乎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度尘大师的外表看起来,竟然丝毫没有变化。
可褚凝知道,若是她的外公还在世的话,只怕度尘大师的年纪,比她的外公还要大一些。
也不知道度尘大师用的是什么保养手法,容貌竟然经年不变。
要不然,就是他们佛家的秘法?
“见过度尘大师。”
褚凝诚恳的弯腰问好。
孟东岳紧随其后。
度尘大师微微笑道:“两位施主,请坐。”
褚凝和孟东岳依言在石桌旁仅有的两个石凳上坐了下来。
度尘大师亲自给二人斟茶。
褚凝和孟东岳两人,此时老实得就更小学生似的,那模样别提有多乖巧了。
褚凝注意到度尘大师使用的茶具,竟然是著名的紫砂壶!
而且,看那紫砂壶的成色,这壶明显是古物,而非现代艺术品。
看见褚凝那热烈的目光,度尘大师笑道:“看来褚施主是有眼光之人,不知褚施主对老衲这只茶壶,有何见解?”
褚凝眉毛一挑。
这算是考察吗?
被考这种事情,褚凝从小到大遇得多了,倒不觉得怯场。
而且她对度尘大师还有事相求,既然度尘大师要考她,那她怎么也得给出一份漂亮的答卷才行!
“回度尘大师的话,我要是没有看错的话,您的这只茶壶,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紫砂壶了!”褚凝指着茶壶淡淡的笑道,“而且,您的这只紫砂壶可不一般,应该是百闻难得一见的供春壶吧?”
度尘大师的眼睛亮了亮,却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果然不愧是褚英略的女儿,这等眼力别说是在同龄人之间了,就是和老一辈的前辈相比,也是丝毫不逊色啊!
☆、第168章 供春紫砂壶
紫砂壶,最早产于江苏宜兴,所以往往也被人直接称为宜兴紫砂壶。
但事实上,紫砂壶并不是宜兴一地独有。只不过,宜兴紫砂壶最为出名罢了。
而供春,就是最早将紫砂壶做出名的人。
相传,供春是明朝时期一位官员的书童。他跟随主人在宜兴金沙寺念书时,寺中有僧人会制紫砂壶,他就跟着悄悄的学,最终成为一代制壶大家。
供春壶的一大特点,是仿造自然形态制壶。
就比如褚凝眼前这一把紫砂壶,是仿造树瘿制的,也就是非常出名的供春树瘿壶。
当年供春壶一举成名,靠的就是这树瘿壶的独特之处。
供春树瘿壶看起来就像是自然的树瘿所制,外形和银杏树的树瘿相似。壶身扁平,表面更是凹凸不平,布满了树瘿花纹,看在人眼中,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一种返璞归真的意境。
在现代,众人周知的供春树瘿壶只有一把,还被收藏在首都博物馆里,可见其珍贵。
褚凝原本还不太敢相信自己会突然在度尘大师这里见到传说中的供春紫砂壶的,可是眼前这把壶,不管从哪个方面来,都和传闻中的供春紫砂壶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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