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提刀挥去,与李泽继续交战,李泽被黑衣人拖住,士兵便冲向卫闲春和苏绮。
苏绮紧紧抓住他的衣袖,躲在他身后,卫闲春拼尽全力与士兵搏击,其中有士兵发现他的软肋,便直逼苏绮,将她俘虏。
眼看着苏绮被俘虏,长刀架在脖子上,卫闲春立刻停下来,说道:“你要杀的人是我,冲我来,放开她!”
黑衣人见状停下来向苏绮举刀威胁,“你快叫他救你啊!不然这美丽的脖子,眼睛,哦!还有舌头,啧啧,恐怕都要没了?”
苏绮嚎叫着,“你休想!卫大人,不要被他们利用,你快走!”
“不想她死的话就都给我放下武器!”黑衣人怒吼道,苏绮完全不怕死,这样僵持下去,只怕人财两空。
卫闲春眼看着苏绮的脖子被刀刺破,鲜血直流,心疼无比,纵然有一死,也要为她尽力争取。
他放下手里的长剑,李泽亦步亦趋放下武器,提高警惕。
士兵冲向卫闲春,失去武器的卫闲春只得不停的防守躲避,黑衣人的注意力转移在卫闲春身上,想不到看着文弱书生的他还有两下子。
李泽趁机夺过长剑直逼黑衣人,救下苏绮。黑衣人大怒将卫闲春一刀砍伤。
“卫大人!”苏绮惊叫急呼,他的手肘被砍出一道极深的伤口,鲜血淋漓,不忍直视,苏绮登时忍不住流下滚烫的泪水。
与此同时,李泽后背被刺一剑,卫闲春强忍着剧痛,挡在苏绮前面,誓死保护她。
幸而卫闲春注意到李泽骑来丢在丛林处的一匹马,他来到李泽跟前,交代道:“李将军,现在形势逼人,你立刻带着琦儿冲出去,我来为你们善后。”
“这不行!要走一起走!”李泽怎么会愿意临阵逃脱,如果不能救下卫闲春,他又怎么能有脸面去见王后。
“王后娘娘命我护送你,保护你的安全,是在下无能。”李泽说罢迅速举剑直刺敌人胸膛,拔剑时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他的脸上。
卫闲春反手抓住他的手臂,惋惜道:“我死不足惜,你们不能再受我牵连,他们的目标是我,替我照顾好琦儿。”
话音刚落,卫闲春便迅速冲向敌人打起了头阵,李泽见状只得尾随其后,尽量保护好苏绮。
李泽将苏绮扶上马车,卫闲春诱使李泽上马,李泽反应过来后正欲下马,卫闲春便举剑刺伤马儿。
黑马一声撕心裂肺地仰天长啸,迅速奔腾,毫无目的地横冲直撞,苏绮一路哀嚎,声声呼唤,然而此时已经渐行渐远,看不见卫闲春的身影。
马儿载着李泽和苏绮奔跑了许久,黄昏拉下帷幕,夜色朦胧,冬日的寒冷之气渗入骨髓,如针刺骨。
李泽经历一场殊死搏斗已经元气大伤,苏绮亦精疲力竭,二人被马儿拖着来到一处僻静的尼姑庵。
小尼姑在门前打扫残雪,听到马儿的哼声便寻去,一看那马儿身上有伤,打算带回庵里好生治疗,转身时正看见马儿前方有两个人躺在地上。
小尼姑定睛一看,地上留有斑驳的血迹,顿时心惊肉跳,用手试探还有微弱的呼吸,于是飞快地跑回庵里叫来师父。
老尼姑风韵犹存,眉宇间透露着一股不为人知的哀伤,她念念有词,“善哉善哉。”
随即叫来庵里的弟子前来帮忙,将李泽和苏绮抬回庵里,悉心照料。
李泽苏醒后环顾四周,小尼姑拿着伤药进来解释道:“这里是尼姑庵,是我发现你和那位姑娘的。我师父精通医术,你和那位姑娘都已经没事了,只是那位姑娘现在还没有苏醒,还得过些时辰。”
“谢谢小师父救命之恩,在下李泽,感激不尽!”李泽双手合十,感激道。
小尼姑放下伤药后,临走前交代他道:“这是我师父留给你的,记得上药后,我去看看那位姑娘如何。”
李泽仍然担心着卫闲春,不知他情况如何,只怕凶多吉少,王后娘娘还在等他的消息,这么久没有回去,想必她一定心急如焚。
他思虑再三,叫住小尼姑,“小师父且慢!在下还有要事在身,那位姑娘就麻烦师父了,救命之恩他日相报。请恕在下唐突!”
“没关系的,我师父说了你身上只是一些皮外伤,虽然不知道你有什么事,但师父说你一定遇着大事,必然不会九留,所以才让我把药拿来。”小尼姑说道。
“师父还说,出家人以慈悲为怀,让你不用挂念,离去便是。”
“多谢师父体谅!”李泽辞别小尼姑便赶往丛林寻找卫闲春。32
☆、第一百三十三章 阴谋难定论
李泽日夜兼程赶回丛林处,那里只剩下士兵残留的血迹和尸体,李泽抱着一丝期望,继续向前寻找。
在他们上马离开的地方躺着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然而却没有了头颅,只剩下一具残缺不全的尸体。
李泽悲痛不已,手撞击在大树上,留下血迹,手上亦是溢出的血,如果他不离开的话,也许卫闲春就不会死,丢下他不管独自逃生,与叛徒何异?
他将这具遗体安顿好后便赶回宫中,向王晓荷负荆请罪,杜鹃将他拦在殿外,阻止道:“娘娘这些天劳神费心,如今月份又大了,再经不起刺激了。”
“可是我……我辜负了娘娘的厚望,卫大人他……”李泽泪眼汪汪,男儿有泪不轻弹,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哭泣。
杜鹃环顾四周,见附近无人便拿出帕子为他拭泪,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就不要再自责了。”
她握着他的手,伤痕累累,血肉模糊,心疼难耐,眼泪不停地在眼眶处打转,“你记得找太医看看,切莫大意了。我那里还有一些娘娘赏赐的药膏,你记得来找我拿。”
杜鹃起身拭泪,郑重地交代着他:“见到娘娘,你就说卫大人已经安全离开了,苏绮姑娘和他一起走的。”
李泽明白她的意思,即便欺瞒也有欺瞒的好处,王晓荷一直为这事提心吊胆,夜不能寐,好几个夜晚都辗转难眠。
今天中午喝了些清粥便昏昏入睡,她实在太疲惫了,否则这样紧张的日子她是不会睡着的。
杜鹃为了不打扰她,清退了许多宫人,只留下两个随身伺候。
王晓荷醒来后便着急地询问宫人,“李将军回来了没有?”
宫人回话道:“禀娘娘,李将军回来了,正在殿外求见。”
“快传!”王晓荷立刻整理仪表,迫不及待地召见他。
李泽进殿后依礼照例拜见:“微臣参见王后娘娘。”
“李将军快快免礼。”王晓荷清退随侍的两个宫女,只留下杜鹃伺候着。
李泽瞥了一眼杜鹃,便慌称道:“启禀娘娘,卫大人和苏绮姑娘已经平安出境,请娘娘宽心!”
王晓荷长舒一口气,如释重负,称赞道:“李将军果然没让本宫失望!卫大人和苏绮平安离开就好!平安就好!”
李泽脸色苍白,不知该作何解释,王晓荷想着他来回折腾,必定十分劳累,便安抚他道:“李将军一路辛苦,回去好好休息吧!”
谎言虽然善意但终究还是谎言,李泽一开始不忍心欺骗她,但见到王晓荷这般欣慰宽心,顿时有几分理解杜鹃的用心。
时间会抚平许多的人和事,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再知道真相也不会太过伤心了吧?
李泽回到自己的府邸后便请假几日,去尼姑庵看望苏绮,王晓荷赏赐许多,并由杜鹃亲自送到府中,也许对他来说没有比见到杜鹃更让他开心的事了。
虽然私放卫闲春其罪不轻,但只要他们能够平安无事,被处罚又如何?
王晓荷寻找一个恰当的机会向有臣殷治坦白,她本以为他会为此大发雷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丝毫责怪的意思。
他仍然不断的关心着她的身体,并叮嘱她好好休息。王晓荷忍不住问道:“后宫不得干政,君上真的不怪臣妾?”
“怎么?你嫌本王处罚太轻了,想要重重的处罚是不是?”有臣殷治反问道。
王晓荷兴奋地摇摇头,高呼:“君上万岁!”
有臣殷治笑而不语,在她走后,便召见了尸有怨,今天命他率领一支影卫追随着卫闲春的方向,已经过去了整整一天一夜,他亦对此事心急如焚,坐立难安。
“他们怎么样了?”
“苏绮姑娘和李泽逃离现场应该性命无大碍。只是卫大人身受重伤,恐怕一时难以恢复,不过君上放心,属下定然竭尽全力。”
有臣殷治“嗯”了一声,继续问道:“善后的事可安排妥当了?”
“陈夫人依照计划将昔日郭家的死囚顶替卫大人,属下亦按照您的吩咐制造卫大人已死的假象!”
卫闲春生活在地狱般的生活里多年,现在虽然历经劫难,但是好在已经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有臣殷治舒心地喝了一口茶,浓醇茶香绕齿,一如当年的味道。
“这次行动有何发现?”有臣殷治询问着,这也是最令他焦头烂额的事情。
尸有怨向他禀报道:“微臣赶到颍州时,他们已经提前进入了丛林处,并且还有打斗的痕迹。”
“是什么人?”有臣殷治问道。
“那些士兵是假冒的,他们不知道从何处寻来车臣国的士兵甲胄,似乎是有嫁祸之意,不知道是不是想要借此嫁祸给车臣国?”尸有怨分析道。
有臣殷治肯定道:“且看看他们接下来有何目的吧!”
尸有怨又道:“属下和那黑衣人再次交手,今天终于得见真面目。”
昨日在丛林与黑衣人交手,扯下他的蒙脸黑巾,是个年近半百的男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长着一张狰狞的脸。
有臣殷治第一次出宫时在河桥尸有怨便和他第一次交手,他功夫了得,又有着多年的潜伏经验,连影卫都无法发现他的踪迹,从而使卫闲春险遭屠手。
那时候大家都猜测着是卫国的谍者或者奸细,却未想过他的真实身份。
尸有怨上前附在他跟前耳语,有臣殷治眉头一皱,若有所思。
有臣殷治反复推敲着,经过这么多曲折的事,他仍然不清楚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如果他想害的人是卫闲春,那么紫荆园那次他完全可以得手,却反而暴露在众人眼前,紧接着是朝臣们的惶惶不安,并将矛头直指卫国。
这次屠杀卫闲春会不会是和卫国勾结?黑衣人的目的仅仅只是一个卫闲春吗?有臣殷治感觉这背后必定还会有更大的阴谋。
“冒充的士兵是不是卫国派来的?”有臣殷治问道。
尸有怨点点头,肯定道:“不错,正是卫国的人派来的细作。”
有臣殷治想到的不仅仅是黑衣人是否和卫国勾结,而是其他的事情。“既然是卫国的人,那么他们怎么会知道咱们布置的计划?在那里守株待兔?”
尸有怨顿时万分惊讶,他却没有想到这一层,看来后宫倒了一个老太妃,还有一个更隐秘的人存在。
“君上,是否要……?”尸有怨故意试探道。
有臣殷治制止他,交代道:“不可!这样只会打草惊蛇,天香阁手段毒辣,隐藏极深,这么多年来处心积虑地布置,要想斩草除根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他担心天香阁一旦感应到危机和威胁,必然会反扑,狗急跳墙,不顾一切,他怎能放心王晓荷和崇业的安慰?32
☆、第一百三十四章 心生间隙
者秀心烦意乱,一直等待着黑衣人的消息,然而几天过去,都音讯全无,不免分外担忧。
侍女终于收到了黑衣人的信号,者秀设法与他见面,开口便询问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卫闲春死了没有?”
黑衣人气喘吁吁,道:“本来我可以取他性命的,谁料最后一刻尸有怨横空冒出来,正面交锋,我还不是他的对手。我返回现场时卫闲春的头颅不见了?”
他思来想去,摸不着头脑,尸有怨会取卫闲春的性命吗?那个没有头颅的尸体究竟是不是卫闲春呢?
“不过我觉得那个尸体根本就不是卫闲春。”黑衣人再次说道。
者秀反复推敲,亦认为如他所说,卫闲春根本就没有死,只是有臣殷治却对外宣称他已经死了,这里恐怕藏有虚假的成分。
“你有没有想过为何尸有怨会忽然出现?”者秀双目圆睁,问道。
黑衣人立刻反应过来,“他是君上身边的影卫,难道说这次解救卫闲春不是王后的主意?而是君上在背后操纵着一切?”
者秀点点头,黑衣人惋惜地叹气,道:“看来我们失算了。秀秀,我们是斗不过他们的,跟我走吧!我不会再让你受苦的。”
她拒绝了他,笑道:“那可未必!我们也并非毫无收获?”
黑衣人看着她诡异的眼神,脸上挂着隐藏着的笑容,疑惑道:“难道说咱们还有转机?你想怎么做?”
者秀笑而不语,对他耳语,黑衣人恍然大悟,但仍然忧虑重重,“你真的要这么做?”
她坚定不移地点头称是,黑衣人只好如她所愿,自去准备。
杜鹃时常发呆,心神不宁,给王晓荷端茶倒水都能心不在焉,不是眼神空洞,就是虚弱乏力,仿佛心事重重。
王晓荷询问着沈莺,她亦摇头不知,王晓荷便又询问与她要好的宫人,“杜鹃最近怎么样?”
宫人说道:“自从杜鹃姐姐从李将军的府里回来以后,她就一直这样,奴婢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晓荷猜测这两小口兴许是闹矛盾了,并且她这个反应像极了失恋。
李泽为人忠厚老实,不会对她始乱终弃,也许过一阵子就会和好如初。
王晓荷闲来无事,便去东宫看望崇业,见她来了,他欢快地跑过去,抱住她的大腿,脑袋贴在她的肚子上。
崇业萌萌的脸蛋笑嘻嘻道:“母后,孩儿要做兄长了是不是?”
乳母同他玩笑道:“小殿下想要做兄长,那今后可要树立一个好榜样哟!”
他拍着胸膛表示同意,“那是自然!”
王晓荷又去见太傅等人了解他的学习状况,一番闲聊下来,王晓荷十分满意。
因为言语之间,她可以感受到太傅的渊博学识,虽是文人出身,却一点也不迂腐,相反他还认为崇业思维敏捷,“想他人之所不能想,思他人之所不能思”。
不仅认为他是个与众不同的奇才,更表示自己也受教许多。
文人的谦虚谨慎古来如此,王晓荷说道:“大人过奖了,崇业顽劣,还要请您多多教导,切莫让他骄傲啊!”
太傅眯眼咧嘴的笑,说道:“教不严,乃师之过。微臣定当殚精竭虑,效犬马之劳。”
“言重了。”王晓荷宽慰他,随后打道回府,路上下起了小雪,转角处便是紫荆园,她凝望许久,迟迟不肯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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