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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嫡妃——肆意。

时间:2017-10-21 16:34:16  作者:肆意。

  颜姨娘冷冷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丫鬟是昨天意舒送过来的,看着瘦弱,可手劲儿却是极大。
  她知道他这是防着自己,怕她去找夏婵衣的不痛快,才会让人拘着她。
  她目光一缩,眼中划过一丝狠戾,莫要以为她就当真一点儿办法也没有了!呵!
  丫鬟见她不理会自己,还径直往前走,一伸手拦下了她,“姨奶奶,您身子不好,王爷吩咐过您不能活动太久。”嘴里说着话,手中却不由分说的将颜姨娘胳膊拉住,往厢房的位置拽了过去。
  颜姨娘也不挣扎,任由她拉扯着自己进了厢房。
  ……
  婵衣用过早膳,将手中的书册有一页没一页的翻着,心中隐隐有些不痛快。
  楚少渊到底瞒着她什么,锦屏为什么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可若说那人对自己真有什么威胁,至少楚少渊昨天晚上不会是那个样子,她了解楚少渊,若是当真对旁人有了那种心思,只怕对着自己不会是若无其事。
  这样看来,她也不知该往哪方面去猜测了。
  正胡乱想着,锦瑟笑呵呵的进来禀告:“王妃,娘家老夫人差了张妈妈来,说给您送些时令的果子。”
  婵衣吓了一跳,祖母可是半步都离不开张妈妈的,怎么会忽然让她过来?
  她连忙道:“快请进来!”
  张妈妈被锦瑟迎进来,见到婵衣恭敬的行礼问安。
  婵衣忙让人搬来杌凳给她坐,她不敢托大的侧身只挨着杌凳一个边坐下。
  “祖母近日可好?送果子这样的小事,随便打发个下人来就是了,祖母身边哪离得开你。”婵衣温声问着,焦急关切之色毫不遮掩。
  张妈妈看了屋子里的下人一眼,瞧见都是些从夏家带来的旧人,心放了放,声音压得极低。
  “老夫人让奴婢来与王妃通个气儿,昨日从族里传来消息,说颜姨娘在家庵撒泼的时候被安郡王妃撞见,安郡王妃误信了颜姨娘的话,将她从家庵里带了出来,家庵里的好几个姑子都被安郡王妃发落了。”
  婵衣心头一跳,连忙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妈妈道:“大约有几日了,毕竟族里的人甚少去家庵,王妃也知道咱们夏家的家庵向来不是那么苛刻,而且族中犯错的女子妇人也少,所以这事出了几日才被人发现。”
  好几日,估计以颜姨娘的本事,早该到了云浮才是。
  而且说到安郡王妃,她不是在信阳养病的么?
  病的连认亲宴都没有参加的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精神来管别人的家事?
  婵衣低头思索,忽然想起昨天晚膳前,楚少渊出去会客,那个客人似乎正巧是安郡王!
  一瞬间她恍然大悟,什么客人,昨天夜里进府的根本就是颜姨娘!
  怪不得锦屏会劝着她,让她不要去飘香院,看来根本就是楚少渊特意吩咐的!
  没想到这样大的事,楚少渊竟然一点儿也没有透露给她知道,还任凭她傻乎乎的坐在这里听着娘家人送来的消息。
  婵衣抿了抿唇,道:“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回去与祖母说,我会处理好的。”
  张妈妈瞧婵衣脸上神情不对,惊讶了一下,忙道:“老夫人让奴婢跟王妃说,这件事王妃不必出面,若王妃有了颜姨娘的消息,送个信儿给老夫人,老夫人有办法处理。”
  婵衣疑惑的看向张妈妈,颜姨娘再怎么说也是王爷的姨母,若王爷一心护着她,祖母又能有什么法子?她心中摇摇头,坚定道:“这件事还是交给我来办吧,我自有办法对付她!”
  张妈妈却道:“王妃不可,老夫人嘱咐奴婢来之前交代过奴婢,这件事只能由夏家出面处理,再如何也是夏家的家务事,王妃毕竟是出嫁女,关于娘家的一些事,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说着又俯身过去,轻轻在婵衣耳边耳语了几句。
  婵衣原本想着的是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将颜姨娘撵出府去,哪怕是送去庄子上也好,总之不能让她留在府里。
  可听到张妈妈那句小声的话语时,她忽然觉得自己这个法子实在有些太过畏缩胆怯。
  若她有颜姨娘一半儿的胆量,只怕前一世的结果最少也能换个模样了。
  婵衣看着张妈妈,重重的点了点头。
  “那就劳烦张妈妈回去与祖母说一声,颜姨娘如今就在王府里,等今日王爷回来之后,我便与王爷说明此事。”

  ☆、501.成全

  501.成全 
  张妈妈道:“王妃不要心急,王爷脾气不好,您跟王爷说这件事儿的时候要稳着些王爷,您毕竟才刚成亲,有些事情不可操之过急,若有什么难处就打发人来知会老夫人一声,老夫人说这事儿她自有定夺,绝不会让您跟王爷为难。 ”
  张妈妈的意思也就是祖母的意思,怕她刚成亲,还没有在宗室之中站稳脚跟,这个时候跟楚少渊发生争执,伤了夫妻之间的情分,往后的路就更不好走了。
  她叹了一口气,这就是嫁给楚少渊不好的地方。
  楚少渊贵为王爷,她即便是他的妻子,也永远低他一等,再不高兴,也得顺着他的性子来,把他哄高兴了才行,绝不能冷脸相对,何况他绝不是那好性的人,惹恼了他,夏家都要遭殃。
  婵衣轻快的心渐渐沉了下来,心头浮动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烦躁。
  ……
  此时的朱家却是十分忙碌。
  朱老太爷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身子就像是破风箱似得,呼啦呼啦重重喘着粗气。
  太医院的御医过来瞧了,开了药方让下人一天三碗的熬药给老太爷,也只是减缓了老太爷喘气声。
  朱老太太坐在一旁的杌凳上,小心翼翼的用调羹喂朱老太爷吃药,吃完一碗药,她趁着收药碗的时候背过身子擦了擦泪,心中一片哀愁,老太爷病的这般重,她心里就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割着肉一样的疼,她实在不敢想,若是老太爷先她一步去了,往后的日子她要怎么办。
  “…晴晴……”老太爷嘶哑的唤了一声,声音轻到若不是她在身边几乎要听不见。
  朱老太太立即将眼泪抹干净,转过头来看向他,苍老的脸上浮起一抹温和的笑容,“哎,我在。”
  朱老太爷那双浑浊的眼睛涌动着一丝的清明,颤巍巍的伸出手,似是想握住她的,却因为身子太过疼痛,伸了一半儿的时候没了力气,不停的抖动着,一副大限将近的模样,看得人心里发酸。
  朱老太太连忙一把握住,关切的问道:“怎么了?身上又不舒坦了?”
  朱老太爷摇摇头,嗓子里像是藏着一只猫,咕咕哝哝说不出话来,努力了好半天,才沙哑着声音道:“……我以为我死了…没想到,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你。”
  他淡淡的笑了,虽然脸上布满了皱褶,但在朱老太太眼里,依然俊朗非凡。
  朱老太太笑着道:“又说胡话!你呀,从来都不让人省心,老天爷都不敢收你的,怎么会死?好好养着,会好起来的。”
  朱老太爷的眼睛半阖,嘴角还挂着笑容,可脸上却分明多了几分忧虑之色,“怕是,怕是好不了了……”
  他这句话的声音很轻,连近在咫尺的朱老太太都没有听清,她刚要再开口劝慰几句,就见朱璧大步走了进来。
  朱老太太现在看见朱璧心头就恼火,她脸色一沉,呵斥道:“你好端端的不去翰林院,回家来做什么?”
  朱璧一掀长袍,跪倒在朱老太爷的病床前,沉声道:“祖母,祖父生了这样重的病,孙儿心中担忧,便提前回来了,还请祖母不要生孙儿的气。”
  到底是养在膝下的亲孙子,朱老太太便是再恼朱璧,也不会在他说了这样的话之后还责骂他。
  她淡淡说道:“你祖父他并无大碍,养几日便会好起来,翰林院的差事要紧,你不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心不在焉,你与璗哥儿是我们朱家的希望,在翰林院也不要一味的清高,该迎合的时候切记要迎合,心怀天下才能谋福天下,眼瞧着你大哥大婚在即,你也安生些,等跟王家的婚事定下了,且有你出头的日子……”
  这样的话朱璧早就听得耳朵生茧了,想到先前从胞妹口中得知他的亲事,他心中窝着一团的火气,原本是大哥的亲事,现在却要落到他身上,而作为准大舅子定国侯看他的眼神却是冷若寒冰,他又如何不知自己并不被旁人看好。
  从小到大,每一回大哥都将自己压制的死死的,明明是双生子,他不过比大哥晚生了半柱香的时间,却处处受制于大哥,在骊山书院的时候,夫子们也是更喜爱大哥的,明明他所做的努力比大哥只多不少,可却没有多少人能真正将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他恼怒极了,本想着拂袖而去,可不知为何,脑中一闪而过一抹倩影。
  ——“璧哥哥有这样的才华,就应该担负起责任来。”
  ——“我常恨自己身为女儿身,不能像哥哥们一样做些为国为民的大事。”
  只有她一人这样对他说,只有她赏识自己的才华……
  想到这里,朱璧冰冷的心瞬间滚烫起来,再抬头看向朱老太太,便带了几分坚定:“祖母,我不想娶王家小姐,我……我想求娶的是霜云表妹!”
  朱老太太原本打算训斥完朱璧,就让他回房的,耳中乍然听见这话,整个人像是惊到一般,睁大眼睛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你什么时候跟霜云有了私情的?”
  朱璧被朱老太太这声叱问吓得浑身一抖,目光本是十分坚定的,被这声叱问吓得立即带上了几分怯意,声音也不复刚才那般响亮,又弱又轻的颤声辩驳:“没……没有,祖母,我只是觉得王家小姐先前是大哥的未婚妻,大哥既然已经跟凤仪公主定了亲事,我们跟王家退了亲事便是,又何必这样巴着不放,反倒落了下乘。”
  朱老太太不听他解释倒还好,听他这么说之后,怒火越盛,立即便发作道:“先前让你娶夏家婵姐儿,你嫌人家这不好那不好,不愿娶,现在可好,人家成了安亲王妃,便是你母亲凑上前去也讨不得好,现在让你娶王家小姐,你又这般推脱,难道王家小姐还配不得你了?你处处不如你大哥也就罢了,还挑三拣四,你不乐意,人家还不乐意呢!”
  这样被自己祖母责骂,朱璧的心几乎立即便沉到了谷底。
  原来在祖母眼里,他处处都不如大哥,就连这样的一门亲事,他也拒绝不得。
  他心里忍不住冷笑了起来,看向朱老太太的眼底就带上了几分冷蔑,嘴角隐含一抹讥讽之意:“祖母也知道王家不乐意,却还让母亲这样贴了上去,不止母亲受辱,更让我们朱家实实在在的被人轻视,说是结亲,我看到更像是结仇,自从大哥被赐婚之后,那定国侯便冷眼相对,看我跟大哥就像是那上门打秋风的穷亲戚一般,好似我们高攀了他们家,祖父不是常说我们朱家家训谦恭,可我看祖母行事却这般营营汲汲……”
  “放肆!”朱老太太勃然大怒,“你非但不听话,反倒教训起我来了?”
  朱璧垂下头,将满脸的怨气遮挡住,低声道了句:“孙儿不敢!”
  “你不敢?我看你敢的很!你以为我们朱家当年为何隐世?又为何两代人当中无一人出仕?家风谦恭若能将一切问题都迎刃而解,天下又怎么会有这么多怀才不遇的读书人?你祖父是怎么教导你的,我是怎么教导你的?平白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不能为家族出力反而处处拖后腿,将你大哥陷了进去还不知悔改,自以为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若没有朱家,你以为翰林院的那些老翰林会与你结交?你以为皇上会同意让你去编修《燕云志》?你未免自视太高,太狂妄了些!我告诉你,没有朱家,你就是那茅粪坑里的一坨屎!任谁都不会去看你一眼!”
  朱璧脊梁一冷,睁大了眼睛,静静的注视着勃然大怒的朱老太太。
  原来这才是真相,长久以来,他耳中所见所闻所听到的都是关于朱家如何隐世如何高洁,家风如何纯正如何谦恭,原来一切都是假象,朱家这样华丽的外衣之下,竟然会有着这样不堪的内里。
  他仿佛浑身失了力气一般,跌坐在地上,连同那颗高高在上的心也一同跌入了尘埃。
  朱老太爷听见他们的争吵声,费力的想要坐起来,嘴里止不住的喘着粗气,让朱老太太从震怒之中回过神来,一把握住他的手,安抚道:“老太爷,我不打紧,你快歇着。”
  “……晴…晴,”朱老太爷一定要坐起来,吃力的动着身子,嘴里嗬嗬的喘着气,一手指着跌在地上的朱璧,脸上尽是失望,“你…你这不肖子孙…这般…气你祖母……”
  朱老太太原不想扶他起来的,可又怕他出个什么闪失,忙让丫鬟帮着一道扶了他起来,用靠枕垫住他的背,小声劝道:“老太爷,您别为了这不肖子孙气坏了身子。”
  朱老太爷坐起来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忽然觉得一阵恶心,忍不住一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吓得房中下人捧痰盂的捧痰盂,端茶盏的端茶盏,房中一片混乱。
  朱璧吓得嘴唇发白,连声唤着:“祖父,祖父,都是我的错,您千万别生气,祖父,都是孙儿的错!”
  直到朱老太爷将胸腔里头的那股子浊气都吐出之后,瞬间感觉整个人轻快了许多,气息也渐渐平息下来,
  他眼神望向朱璧,声音平稳:“我教导你们兄弟多年,你从小性子就直,脾气更是硬,来云浮之前,我怎么叮嘱你的?万事要与你兄长商议,可你是怎么做的?你从小就不如你兄长伶俐,我原本也没有对你寄予多大的厚望,可你这次却是实在让我失望。”
  朱璧一愣,这下不止嘴唇发白,就连脸色也白的惨淡。
  他抬起头神色倔强的看着朱老太爷,“是,大哥好,大哥永远都比我强,我永远都是那个差的,不论我如何努力,您都觉得我不合您的心意,既然不寄厚望,您又何来失望一说!”
  朱老太爷眼睛扫过朱璧,目光当中一片冷厉:“这是我最后一次教导你,你若娶了王家姐儿,西北至少会有你的一番天地,你若是任旧执迷不悟,往后,我也不会再管束你!”
  朱璧忽然笑了起来,执迷不悟,不再管束,他从小到大的信仰跟支柱已经破碎,如今连最后一丝暖意也要夺走么?
  他目光渐渐坚定起来,整个身子趴伏在地上,声音带着一股子决绝:“孙儿求祖父成全!”
  “你!”朱老太太扬手就要打他,却被朱老太爷拦了下来。
  朱老太爷声音放的很平静,缓缓道:“好,我成全你!”
  ……
  送走张妈妈,婵衣坐在炕上沉思起来。
  重生以来,楚少渊向来珍视她,这才让她渐渐淡忘了他原来那般差的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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