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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春风(重生)——姚颖怡

时间:2017-10-26 15:33:17  作者:姚颖怡

  那人见状,不以为忤,只是微微一笑,笑容如莲花,濯濯出尘。
  秦珏在他身边的太师椅上坐下,随意得像是在自家花亭里接待熟得不能再熟的老朋友。
  而实际上,这里就是他家的地方,只是眼前的这人,却与他只是初次见面。
  他坐着,没有回头,只是向身后那幅画的方向指了指:“先祖画的。”
  又指指对面的太师椅:“坐吧,别客气。”
  那人也真的没有客气,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
  若谷亲自捧茶进来,给两人上了茶,便垂手站在一旁。
  秦珏挥挥手,他这才不情不愿地退到敞厅外面。
  秦珏端茶,对那人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自顾自喝起茶来。
  他疾驰而来,口干舌燥,喝茶也似牛饮,且,这茶也是冷的,刚好适口。
  那人嘴边一直含着笑,他也端起茶,却只是浅浅沾唇:“太平猴魁,好茶,可惜凉了。”
  秦珏一杯茶喝完,燥气褪了,闻言并没有接腔,自己动手斟了一杯,细细品了品,才道:“果真是凉了。”
  就好像先前那杯不是进了他肚子里似的。
  那人嘴边的笑意更浓:“我叫观棋。”
  秦珏嗯了一声,道:“好名字,他很会取名。”
  观棋的笑容变浅,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是我养母的兄长,我的名字不是他取的。”
  四周的空气忽然又凝固起来,但也只是一刹那。
  秦珏的声音骤然变冷:“你在说谎!她或许会收养你,但却不会将你认做螟蛉,养母什么的,你就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观棋微怔,随即哈哈大笑。
  他站起身来,撩衣拜倒:”观棋拜见公子。”
  说完,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秦珏没有让他免礼,只是盯着他乌黑的发髻,道:“假的?”
  观棋赧然一笑:“这是假的,但我也不是和尚。”
  秦珏这才挥挥手,让他起来,观棋重又在那张太师椅上坐下,依旧从容,并没有因为彼此身份的差异而有窘态。
  秦珏这才问道:“谁让你来的?他还是我娘?”
  观棋垂眸:“夫人四海为家,闲云野鹤般的人物,我上次见她还是五年前的初夏,她新得了几坛子上好的绍兴酒,在梅花瀑布边请我喝酒,说那是喜酒,一定要请别人喝才行。”
  五年前的初夏?
  秦珏的心如刀绞般的疼。
  五年前的初夏,他兴高彩烈地迎娶了罗锦言。
  那天他并不知道,在远离京城的浙江,有人在梅花瀑布边请人喝喜酒。
  有酒,却无茶,没有那碗媳妇茶。
  “你是她收养的?”秦珏问道。
  观棋点点头:“我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从有记忆开始我就和一群小乞丐在街上讨饭偷东西,晚上再把弄来的钱上交给一个我们叫大哥的大乞丐。那天我看到有位年轻太太上了骡车,便假装被她的车撞伤,想多骗几个铜板,没想到那位太太不但让我吃了顿饱饭,还给我换上干净衣衫,她把我带到金陵的栖霞寺,交给了她的哥哥,她说这孩子很机灵,长得也好看,当乞丐太可惜了......她就是这么好的人,明明是我要骗她,她却要栽培我......我没有什么见识,只是觉得她很高贵,高贵得就像庙里的观音菩萨,于是我想当和尚,因为和尚每天都给菩萨上香,这样我就能看到她了......可惜我只见过她三次,而我剃了光头也不是和尚。”
  观棋的声音越飘越远,到了最后,如同梦呓。
  秦珏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也如碎玉断冰:“她不是你想像的观音菩萨,她是我娘,你再敢以她的螟蛉子自居,我就宰了你!”
  观棋被他的话震了震,这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如玉般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红润:“观棋不敢。”
  秦珏的神态这才略有缓和,问道:“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观棋道:“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家师将兴兵两广,公子知道就行了,家师说,公子不动便是万全。”
  秦珏目光炯炯看向观棋:“为何让你来说?”
  观棋垂眸,脸上现出愧色:“公子的人盯着我,我只好求教家师,家师得知后,就说让我到京城见识见识,看到您就知道什么才是公子无双,免得我坐井观天,以为那便是观棋天下。”
  秦珏蹙眉:“他见过我?”
  观棋摇头:“家师是否见过公子,观棋不得而知,但观棋知道家师见过令夫人,家师曾说过八个字。”
  罗锦言在栖霞寺里见过那人,秦珏是知道的。
  闻言,他问道:“八个字?”
  “得妇如此,此子必佳。”观棋说道。
  秦珏想起罗锦言告诫赵奕的那几句话,不由哈哈大笑,笑毕,他对观棋道:“我这里很安全,你且住几日,便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观棋道:“观棋见过公子了,三日后便启程回西南,来日方长,此时还不是观棋来京城走动的时候。”
  秦珏颌首,起身走出了敞厅。
  观棋看着他的背影,徐徐起身,重又看向墙上的那幅画。
  难怪家师提起秦家时有肃然起敬之感,初时他听说了秦烨和秦牧兄弟的事,还不以为然,觉得名不符实,现在看到这幅画和秦珏,他终于懂了。
  他叫观棋,并非不语的观棋,而是以天下为棋,纵观天下的观棋。
  但是公子坐在京中,却能令远在西南的他难以喘息,否则他也不会求教到师傅那里。
  她说得对,他长得好,人也机灵。
  可也只是机灵而已,比起她的亲生儿子,还是差了一筹。
  观棋怅然而立,许久,才走出敞厅。
  刚才还站在敞厅外面的十几个劲装汉子,此时已经都不见了。
  院子里空空荡荡,鸽哨传来,两只鸽子从空中飞过,很快便消失在一片蓝天白云之中。


第六四五章 念红妆
  自从沈砚夫妻住进明远堂,罗锦言和秦珏便聚少离多。晚上还好,白天想见面都难。
  所以听说秦珏和沈砚一起出去了,她和赵明华都没有什么反应,赵明华继续描花样子,她则带着元姐儿去给汤圆和耳朵在廊下洗澡。
  这时,豫哥儿跑过来,满头是汗,身后跟着两个小厮。
  罗锦言笑着问他:“去哪儿玩了?”
  “我去骑马了。”豫哥儿边说边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绿豆汤喝了几口,又道,“沈伯伯说带我去打猎。”
  “好啊。”罗锦言用湿漉漉的手摸摸儿子的头。
  元姐儿有样学样,也用小湿手摸摸哥哥的头,道:“我也要去。”
  豫哥儿闻言拉过妹妹的手,可怜巴巴地看向罗锦言:“娘,妹妹也去,好不好?”
  他年纪还小,可也隐隐约约知道,有些事是他能做,而妹妹不能做的,就像爹爹和沈伯伯,抱起他就会抛得高高的,再稳稳地接住,可是他们却从没有这样抛过妹妹。
  娘挑了一堆小厮陪他玩儿,却一个也不给妹妹。
  这次,沈伯伯也只说要带他去打猎,没有提妹妹......
  豫哥儿觉得妹妹真可怜.
  他眼巴巴地看着罗锦言,目光坚定,而且还拉着妹妹的手,像是随时就要带妹妹离家出走一样。
  罗锦言接过春分递过来的帕子,擦干双手,便把他们一手一个搂到怀里,笑着说道:“豫哥儿跟着沈伯伯去打猎,元姐儿......跟着爹爹一起去,娘去和爹爹说。”
  两个小家伙的眼睛一起亮了起来,两颗小脑袋一起往罗锦言的怀里拱,罗锦言差点摔倒,春分吓得连忙从后面扶住她。
  屋里的赵明华听到笑声,也探出身子,见母子三人抱在一起,她唉声叹气。
  她的丫鬟春泥还以为她是着急自己的肚子,连忙劝她:“县主也别急,您还年轻呢,世子妃也是成亲三年才有的世孙。”
  赵明华瞪了春泥一眼:“我才不急呢,我是替惜惜姐着急,唉,她什么时候才能生下二丫头啊。”
  二丫头,那可是他们沈家的儿媳妇......
  正在这时,有小丫鬟跑进来:“大奶奶,大爷回来了,这会儿已经进二门了。”
  听说秦珏回来了,赵明华连忙收了花样子,向罗锦言告辞,回了她和沈砚的客房。
  赵明华刚走,秦珏便大步流星地走进含翠轩。
  罗锦言和两个孩子还在廊下站着,见到秦珏进来,豫哥儿大声地喊着爹爹,可秦珏却没像往常一样,把他抱起来,而只是摸摸他和元姐儿的头,就从他们身边走过去,一把握住罗锦言的手,就是紧紧握着,没有说话。
  他的手心里都是汗,额头上也是汗,眼睛红红的,嘴角紧抿,像是有千言万语隐而不发。
  罗锦言心中一凛,对立春道:“把哥儿和姐儿带出去玩儿。”
  说完,她拖着秦珏进了卧房。
  立春过来牵豫哥儿的手,豫哥儿甩开她,也要往卧房里去,胳膊却被人拽住,他以为还是立春,正想再甩,一回头,却见拉着他的是元姐儿,元姐儿抿着小嘴儿,冲他摇摇头。
  屋里,秦珏被罗锦言拖到床沿上,罗锦言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她用另一个手摸出帕子,给他擦去脸上的汗,雪白的帕子上立刻黑突突的一片。
  他是纵马回来的吧。
  罗锦言没有催他,任由他抓着自己,过了大约半盏茶的功夫,秦珏才开口:“我娘还活着。”
  原来是这件事。
  罗锦言长长地松了口气,秦珏一直坚信叶氏还活着,可是真的确定了,他还是很激动。
  罗锦言看着他笑了:“她知道我们有孩子了吗?”
  秦珏的嘴角这才溢出笑意:“她一定知道,一定知道。”
  两人的手仍然紧紧交握,罗锦言举起手来,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抬起头来,冲他眨眨眼,淘气地问他:“疼吗?”
  秦珏的嘴角高高翘起来:“疼,不是做梦,是真的!”
  罗锦言哈哈大笑,秦珏也笑了,他的笑声高亢爽朗。
  站在廊下的两个小家伙,听到他们的笑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元姐儿摸摸自己的鼻子,对豫哥儿道:“走吧,没咱们的事儿。”
  豫哥儿大声地“唉”了一声,郁闷极了,和妹妹手拉手走了出去。
  “婆婆在哪里?”笑够了,罗锦言问道。
  秦珏摇摇头,脸上却没有半丝惆怅:“无论在哪里,都比留在秦家好,她知道我们成亲的日子,她一直都在关心着我。”
  叶氏当年离开,最初是因为和秦烨过不下去了,后来则是不想因为自己的身份连累秦珏。
  那夜秦珏睡得很沉,还难得的打起了呼噜,结果就是他的呼噜打了一夜,罗锦言难得的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沈砚便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如果不是不想让赵明华担心,他一大早就来踢秦珏的门了。
  “我跟他一起去的,走的时候他却没告诉我,我还傻了吧叽的等着他,等着他,明明,你说我有多惨?”
  赵明华用手拍拍他的俊脸蛋:“我等了你一夜,你还和我比惨?你要赔给我!”
  赔?怎么赔?
  ......
  观棋独自走在京城繁华的街道上,他的假发髻做工精致,几可乱真,在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更没有人会想到,他就是刀海最尊敬的那个和尚。
  这里就是大周帝京,是她生活过的地方。
  观棋是第一次来京城,他没有坐轿,也没有骑马,他走过每一条或繁华或冷清的街道,他风姿出众,有大户人家的女子隔着车窗偷偷看他,也有布衣荆钗的小姑娘在他身边跑过,又回过头来看他,可也只看了一眼,小姑娘便红着脸跑开了,脸蛋红得像早晨的太阳。
  这些他视如不见,他只知这是京城,是她心心念念的地方,他要替她好好看一看她的儿子,看一看京城,如果有一天,他还能再次见到她,也好把这一切讲给她听。


第六四六章 喜临门
  ♂!
  两天后,秦珏和沈砚、骆淇出城打猎,带上了豫哥儿和元姐儿。
  出门之前,罗锦言给元姐儿做男孩打扮,和豫哥儿穿着一模一样的衣裳,两个孩子现在还是一般高矮,笑嘻嘻地站在她面前,就像是刚从画上走下来的两个小小子。
  他们一去便是三天,罗锦言有些担心两个孩子,他们没带乳娘和丫鬟,又是第一次和她分开这么久,尤其是元姐儿还是女孩子,罗锦言甚至还梦到,两个孩子从马上摔下来了。
  她醒来时冷汗浸透了衣裳,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
  她只好躺在床上准备生病,可是直到秦珏带着两个孩子平安回来,她也没有生起病来。
  可还是没什么精神。
  秦珏见她神情恹恹的,给她诊了脉,见没有事,便放下心来,以为是她没有跟着同去,心里郁闷。
  豫哥儿兴高采烈地讲着他打猎的经历,还把他的战利品拿给罗锦言看,那是一只小松鼠。
  罗锦言失笑,问他:“这是你打猎打来的?”
  豫哥儿得意:“阿无捉来的。”
  阿无是他的小厮,今年八岁,从小在庄子里长大,身手灵巧,到了明远堂后,连掏了几次鸟窝,很得豫哥儿喜欢。
  秦珏则指着笑嘻嘻一语不发的元姐儿,对罗锦言道:“胆子很大,小姑娘看到射箭,一点也不害怕,我看明年就让她和豫哥儿一起打基本功吧。”
  罗锦言不答应,元姐儿明年也才四岁,女孩儿家那么小就练武功,长成粗胳膊粗腿的可如何是好?
  “不用了,豫哥儿你想怎么样都行,元姐儿就免了,我让白九娘教她。”
  她的女儿难道还真要去做武技高超的侠女吗?
  学些武功会揍人就行了。
  秦珏没有坚持,元姐儿的事还是让惜惜做主吧。
  日子如水般渡过,转眼便到了八月初。
  豫哥儿和元姐儿三周岁了。
  上有祖父和父母,秦珏和罗锦言没打算给他们大肆操办。
  可是有了沈砚和赵明华,想不热闹都难。
  这小两口和四太太一商量,把一只船改装成戏台,女眷们则在另一只船上看戏,微风徐徐,把戏船上的曲声听得清清楚楚。
  又把原先的木偶戏台重新改了,换成和揽翠亭旁边的戏台一样的空心雕花木,能把唱腔念白传得远远的。
  到了正日子,楚茨园和杨树胡同都送了寿面过来,荷花池的徐老夫人则送过来三担小寿桃,这些小寿桃都是小孩儿拳头大小,每担一百只,三担足足三百只。
  女眷们上船听戏,孩子们则由乳娘们带着,留在园子里看木偶戏,今天的木偶戏是大闹天宫,用的提线木偶是专门为今天定做的,刚刚演了一半,男孩子们就学着戏台上的木偶闹腾起来,台上演着,下面闹着,明远堂里到处都是孩子们的笑声、哭声、尖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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